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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53 字 6個月前

不爭氣地垂下眼來。她的確不該和李蕭寒硬來,她完全沒有那個資本和他對抗。

若李蕭寒是雲端上的人物,那她便是真正的命如草芥,又甚至,比那草芥還不如。

“月芽,不要和侯爺硬來,不行的話,我們再想彆的法子……”

林月芽想起季嬤嬤那日的囑咐。

的確,她不該和李蕭寒鬨的,她方才當真是著急昏頭了。

林月芽後知後覺開始害怕,瞬間從一隻炸毛的小貓,變為一隻受驚的小鹿,在李蕭寒懷中隱隱顫唞。

見她似乎逐漸平靜下來,李蕭寒語氣也鬆了些許,“可想清楚了?”

林月芽垂眸,違心地點了下頭。

李蕭寒又問:“還要出府麼”

林月芽咬著壓根,緩緩搖頭。

想在李蕭寒眼皮子底下做戲,並不是那樣容易的,他眯著眼打量著她。

最後,他將她從懷裡推開,手卻依舊未放。他拉著林月芽走出清月樓,上了馬車。待林月芽進到馬車中,李蕭寒才鬆開手。

林月芽連忙起身想要坐回之前那個小邊角,卻被李蕭寒一個大掌按回身邊。

她開口想要說什麼,等了片刻後,最終還是閉了口,就這樣看似乖順地坐在他身側,目光呆滯地盯著腳下木板。

“你……”

林月芽明明聽到他說話了,卻沒有反應,一直盯著地板看,直到感覺到身邊人似乎在生氣時,她才抬起眼皮,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他,等待他未說完的話。

李蕭寒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沉下臉冰冷開口:“字還要學麼?”

李蕭寒想要的答案,再明顯不過,隻是林月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說的竟然會是這個。

林月芽愣了一下後,很快便配合地點點頭。

李蕭寒收斂神色。

好,好得很,早就該如此。

第十五章

馬車在永安侯府門前停下,一個老嬤嬤從裡麵迎了出來。

李蕭寒走下馬車,見是格蘭院的人,便知是長公主著急尋他。

李蕭寒回頭去看林月芽,她依舊是馬車裡那副乖順模樣。

李蕭寒也不知自己到底怎麼了,心頭又開始莫名的煩亂起來。

他囑咐夏河送林月芽回去,這才隨著老嬤嬤去了格蘭院。

長公主已等他多時,念了不知多少遍佛經,最後嘴唇都發乾,喝下一壺茶後,望著門口出神歎氣。

終於看到李蕭寒朝這邊走來,長公主著急地站起身來。

“你帶那婢子出去了?”

李蕭寒還未徹底踏進門,就迎上了長公主質問的聲音。

他原本就心頭不快,此時臉色更加難看,便也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怎麼,母親叫人跟我?”

長公主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方才太過心急,觸碰到了兒子的逆鱗。

李蕭寒最不喜人窺探他,不論是行蹤還是心思。

兩年前太傅孫女王氏對他一見傾心,找人四下打探他行蹤,李蕭寒警告過一次未果,最後徹底將他激怒,直接就掀了王家老底,混上那個位置的,手上能有多乾淨。

王家來人直接求到長公主麵前,卻也沒有半分回旋的餘地。

那時長公主才忽然意識到,李蕭寒不僅是她的兒子,他更是一個成年男人,早已脫離了她的掌控。

趙嬤嬤見狀,趕緊就衝屋裡人揮手,下人們像是沒聽到般低頭垂眼地退了下去。

隨後滿麵堆笑著給李蕭寒倒茶,“侯爺誤會長公主了,是老奴替長公主去雲騰院送東西,沒看到侯爺就多嘴問了一句。”

李蕭寒沒接那茶,目光威壓地看著趙嬤嬤道:“雲騰院裡,是誰多的嘴?”

趙嬤嬤心裡咯噔一下,回頭去看長公主。

長公主這邊氣剛消了一半,一聽李蕭寒這樣的語氣對趙嬤嬤問話,心口瞬間又堵住了。

趙嬤嬤怕他們爭執,趕忙就道:“啊,好像是那個、那個叫碧喜的丫頭!”

李蕭寒一邊唇角微微揚起,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趙嬤嬤果真是反應快,那碧喜是林月芽屋裡的人,自家主子隨侯爺外出了,隨口與趙嬤嬤說上一句,好像並不算逾矩。

再者,李蕭寒要是真的想追究碧喜,損的也是林月芽的麵子。

李蕭寒破有深意地看了趙嬤嬤一眼,這才將麵前的茶盞端起。

趙嬤嬤是看著李蕭寒長大的,說句逾越的話,她在心裡甚至將李蕭寒當成半個兒子。

可方才不過短短三兩句話的時間,趙嬤嬤手心不知不覺就生出一層細汗。

趙嬤嬤僵著臉上的笑容,又走回去低聲勸了幾句長公主。

李蕭寒畢竟是自己兒子,長公主就算心裡有氣也沒有辦法。

她長出一口氣,耐下心來對李蕭寒道:“那婢子身份低賤,不過一個通房罷了,你院中尚無正妻,如今親自帶著她出去,叫人看到背後該如何議論,誰還敢進侯府的門?”

李蕭寒沒說話,指節在身旁桌案上一下一下輕輕敲著,等著聽她後話。

果然,長公主沒等他回話,就繼續道:“不是我要管著你,老侯爺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你都已經四歲了。”

聽到長公主提起過世的永安候,李蕭寒指節一頓,抬眼看向她。

長公主拿出帕子在眼角沾了沾,“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一日不成家,我一日便心裡不安,你叫我百年後該如何麵對侯爺?”

其實前幾年長公主也操心過李蕭寒的婚事,那時候李蕭寒還能耐下性子和她說上幾句。

她在一眾世家名門中仔細挑選了幾個滿意的女子,可拿到李蕭寒麵前時,卻讓他逐一否了。

“她爹的官運不會長久,日後必出大事。”

“她哥哥太過紈絝,將來恐會禍事不斷。”

“她外祖家曾在前朝做事,不應交往過密。”

長公主一口氣堵在心口,指著一個家世無比乾淨的文官子女,“那她呢?”

李蕭寒當時睨了一眼畫像,淡道:“太瘦了,不好生養。”

長公主氣地拍桌,“整個上京就沒有一個能入你眼的?”

李蕭寒倒是誠實,直接就道:“沒有。”

長公主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李蕭寒對她道:“是兒子不孝,叫母親費心了,既然操心兒子婚事會惹得母親心煩,那日後便不要再在這種事上費神了,兒子自有打算。”

一番話將長公主徹底堵住。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長公主也索性不再去張羅這些事。可表麵不張羅,不代表心裡不著急。她知道李蕭寒和那個陸淵交好,二人都未娶妻,她甚至猜想,他們之間會不會有龍陽之好。

每次一想到這裡,她就無比的煩躁與害怕。直到前些日子李蕭寒主動願意將林月芽收進院裡,長公主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也許她這個兒子,終於在男女之事上開竅了。

一想到此,長公主又動起張羅婚事的念頭。

長公主一麵擦淚,一麵看著李蕭寒道:“早兩年你說自有打算,娘便一直等你的打算,可到現在,與你同齡的京中貴子,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你呢?”

李蕭寒淡笑一聲,“為何要和他們比?”

長公主道:“那你要和誰比?”

李蕭寒道:“從未想過和彆人比,做好自己本職便好。”

“本職?”長公主越說越來氣,不自覺就揚起語調,“給永安侯府傳宗接代不算本職嗎?”

李蕭寒看著臉頰氣得通紅的長公主,平靜地道:“一提婚事,母親便會動氣,既然如此,日後莫要操心了,兒子自有安排。”││思││兔││在││線││閱││讀││

“你瞧瞧!”長公主氣得手指頭都在發抖,她對趙嬤嬤道:“又是拿這句話來堵我!”

說完,長公主便捂住心口,蹙眉歎氣。

李蕭寒起身對她拱手道:“母親身子不適,兒子這就給您去尋府上郎中。”

不給長公主再叨念他的機會,李蕭寒說完轉身就走。

長公主是真的氣到了,她手指顫唞地指著門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李蕭寒對她向來恭敬,可似乎隻有恭敬,她總覺得他待她不似兒時那般親厚。

尤其是老侯爺死後,平日裡若無要事,李蕭寒甚至可以半個月都不來格蘭院。

趙嬤嬤總勸她不要多想,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長公主合眼長歎一聲,拿起佛珠開始默默念經。

念著念著,她忽然眼皮一抬,道:“我知道了,寒兒是在等瑩盈!”

“瑩盈?”趙嬤嬤想了片刻,這才恍然大悟道,“主子口中的瑩盈,是魏王嫡女瑩盈郡主?”

“不是她,還能是誰。”長公主明明方才還在生氣,一提到裴瑩盈,心情頓時舒暢起來。

第十六章

趙嬤嬤自然是知道瑩盈郡主是哪個,她之所以反應了片刻,是因為這兩人的年紀。

裴瑩盈是魏王嫡出排行最小的女兒,下個月才至及笄。而李蕭寒今年二十有二,年長她近七歲。

在趙嬤嬤眼裡,這兩人從小就像兄妹,一時間讓人很難往那種方向去想。

不過話說得好,家女像家姑,這個裴瑩盈自小就有人誇她相貌隨了長公主。

長公主對這個小侄女也甚是寵愛,從前時常會叫她來永安侯府小住。

十二歲那年,裴瑩盈隨魏王一道去了西州封地,臨走那日,她特地來永安侯府,小小的姑娘哭紅著鼻子說舍不得姑母。

每次想到這兒,長公主心裡多少都會難過。

趙嬤嬤自然知道長公主對裴瑩盈的喜愛,所以試探地問道:“主子是覺得,咱們侯爺遲遲不肯娶妻,是在等瑩盈郡主及笄?”

長公主笑著點頭,“這孩子打小就護著瑩盈,你可還記得老侯爺養的那條狗?”

老永安侯年輕時喜歡養狗,他養的狗溫順忠誠,從不傷人。

可不知為何,裴瑩盈六歲那年來侯府玩耍,當中一條狗忽然發瘋般衝她撕咬。

李蕭寒正好路過,直接就衝上去與瘋狗搏鬥,那時的李蕭寒也才剛至十四。

瘋狗死死咬住裴瑩盈的胳膊不鬆口,李蕭寒身邊沒有佩劍,想也沒想直接徒手去掰那狗的嘴,當場便血流一地。最終,那狗被急急趕去的老侯爺一劍刺死。

李蕭寒左手小指節錯位,直到現在都不能完全伸直,而裴瑩盈的左小臂上也留下了一排牙印。

一想起這個事,長公主不禁唏噓道:“到底也是我們永安侯府虧欠了瑩盈,好好一個姑娘家,胳膊留了那樣的疤痕。”

趙嬤嬤幫她順著後背,“長公主莫要傷神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長公主點頭道:“再說寒兒,我一直當他是為了堵我,才說自有安排,可如今細細想來,他哪裡是在推脫,他是心裡裝了人的,待過些日子瑩盈及笄,我便修書一封送去西州,替兩個孩子把線拉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