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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51 字 6個月前

,才猛然反應過來他意指何事。

一想起昨夜的事,林月芽立即彆過臉去,下意識將被褥向上提起簇在%e8%83%b8`前,原本蒼白的麵色又白了幾分。

見林月芽不語,李蕭寒一雙劍眉瞬間蹙起,臉色也隨即陰沉下來,他冷著聲又問一遍。

這次明顯不悅的語氣中,強迫感再度襲來。

李蕭寒是大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卿,他審案時的氣場尋常人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此刻的林月芽。

林月芽額上滲出一層細汗,後背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汗水浸濕。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以及內心的難堪與不齒,閉上眼拚命回憶,可不論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因為昨晚從趙嬤嬤將她拉走那刻起,她的世界仿佛就停止了。

林月芽找不到答案,害怕地睜開眼,她不敢看他,隻是衝他坐的方向輕輕搖頭。

李蕭寒深邃的眉眼一刻也未從林月芽身上離開,就好像能將她看穿,看透。

那股壓迫感越來越強,林月芽渾身不受控製地開始顫唞,蒼白瘦小的臉頰上,一滴淚珠悄然滑落。

怕是問不出了,李蕭寒終於是放過這個問題,可隨即,他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做了幾次?”

除了冰冷與施壓,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昨夜發生的事情和他完全無關,他是一個局外人。

見林月芽依舊不語,李蕭寒站起身。

林月芽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就向床裡瑟縮。

她對他的恐懼太過明顯,明顯到李蕭寒頓住腳步,居高臨下地審視這個縮成一團的女人。

半晌後,他語氣略微鬆了些,“你說不了話。”

不是在問,而是直接下定論。

靠在床榻最裡側,蜷縮成一團的林月芽,點點頭。

李蕭寒轉身從桌上拿起紙筆,直接扔到床上,寶藍色的被褥上落下幾個墨點,“寫下來。”

揪著被子的手還在顫唞,林月芽沒有去接,垂著眼搖搖頭。

李蕭寒蹙眉極深,頗為不耐地道:“不識字,總歸識數吧?”

林月芽緊咬下唇,生怕她會忍不住失控痛哭。片刻後,她終於顫唞地抬起手,猶猶豫豫地伸出四根手指。

她指節修長白皙,手型很好看,而掌心上卻有一層老繭。

外表嬌滴滴,實則狠辣的女子,李蕭寒在大理寺見過不少。他目光落在那層老繭上,隱隱覺出這個女人並不似表麵看起來這般的柔弱。

李蕭寒向來如此,一旦起了疑心,便要立刻查驗清楚。

他上前兩步來到床邊,一把將林月芽從最裡側拽出,他先是細細查看她的手,見的確不是習武留下的繭子,這才將她手鬆開,隨後又捏住林月芽下巴,冷聲命令:“張嘴。”

林月芽含淚將嘴巴張開。

李蕭寒側身讓出光線,將臉湊到林月芽麵前,仔細觀察她的喉部。

再發覺她喉部深處微微發黑時,李蕭寒終於鬆開手,轉身回到之前的位置,而背在身後的手指上,還沾著林月芽頰邊滑落的淚水。

溫熱,溼潤。

李蕭寒有一瞬的分神,可旋即又回過神來,“想仔細了,我要確切的答複。”

方才李蕭寒的舉動,徹底將林月芽嚇懵,在李蕭寒退開後,她才發覺被褥早已滑落,她的身前毫無遮擋,白嫩的肌膚上落滿紅痕。

林月芽瞬間淚如雨下,她拉起被褥再次將這份不堪遮住。

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在她的記憶裡,第四次的時候她便徹底暈過去了,後麵還有沒有,她真的不知道。

林月芽想做口型和他解釋,可當她抬頭對上李蕭寒那雙冰冷刺骨的眉眼時,便嚇得不敢開口,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李蕭寒麵若冰霜,內心卻莫名開始煩躁,他移開目光,轉身離開。

走出雲騰院,夏河緊跟其後,“侯爺,那女子如何處置?”

李蕭寒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處理乾淨。”

夏河領命,轉身就要回屋,卻被忽然頓住腳步的李蕭寒一把拉住。

就在方才話音落下的刹那,他眼前不知為何閃出一個畫麵,是這女人顫顫巍巍端茶壺給他的模樣。

那模樣讓他心頭生出一絲異樣感。

夏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半晌後,李蕭寒淡道:“先留著。”

興許還有用,畢竟毒發時的情況,隻有她了解。

出府後,李蕭寒沒坐備好的馬車,而是直接跨上乘風,臨走時,他低頭看了眼手指。

那滴淚早已不見,為何他的指尖上溫熱溼潤的感覺還在?

李蕭寒收斂心神,握住馬韁向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待他來到大理寺,陸淵早已等他多時。

陸淵和他很像,年少成名,二十出頭就進了翰林院,隻是陸淵沒有李蕭寒這般拚。

陸淵祖上一直從醫,他爹如今還是太醫院的院判,於他而言,考取功名隻是為了應付家裡,鑽研醫術也隻是愛好。

見李蕭寒風塵仆仆走進堂內,陸淵立即迎上前道:“你可泡了藥浴?”

李蕭寒斜了他一眼,將披風脫下遞給身後的夏河,隨後示意陸淵進去再說。

兩人坐在密室。

李蕭寒呷了口茶道:“她記不得時辰,次數約摸四次。”

看來是沒有藥浴,陸淵看了眼李蕭寒,打從心裡佩服他,任何一個男人經曆昨夜的事,都不可能再醒來時這般冷靜,甚至冷靜到直接查案。

對於中毒之人來說,毒發的時間和毒發的狀態尤為重要,從這兩點便可以推算出下毒的時間和劑量。

陸淵思忖著道:“醒來的時辰你可知道?”

李蕭寒道:“剛至辰時。”

陸淵忽就笑了,李蕭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被這樣一雙冷眸盯著,陸淵強忍住笑意,解釋道:“你派人給我送訊時,不過剛剛酉時,醒來卻已辰時,這當中可是足足七個時辰,能讓你失控整夜的%e5%aa%9a毒,想來劑量不會低。”

陸淵知道若是尋常%e5%aa%9a毒,按照李蕭寒的能力再加他不近女色的秉性,忍一忍沒準就過去了。

陸淵搖了搖手中折扇,臉上笑意漸深,“四次是不可能的,少說也得七次。”

李蕭寒不解地問:“那她為何騙我,莫非是故意擾亂我?”

“騙你?”陸淵徹底無語,他合上扇子在桌台上敲著,“你啊你,真是審案審糊塗了,人家騙你這個有何用,隻怕是姑娘家當時暈厥過去,後麵記不得了。”

暈厥過去,做這個事情會讓人暈厥?

李蕭寒神情詫異,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瘦弱顫唞的身影。

陸淵叫了他兩聲,李蕭寒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陸淵收了笑意,麵色微凝地問道:“能讓你中毒,卻不直接取你性命,你可有猜測之人?”

昨日中毒後,李蕭寒心中就已有答案,他將手中茶盞重重放在木桌上,“科舉案。”

當今聖上久病臥床,大皇子裴愉不知所謂何事,去年惹怒聖上,太子之位被廢。如今三皇子裴懷代理朝事。

裴懷在朝中根基不穩,裴愉雖是被廢,朝內卻不少人擁戴他。

兩位皇子均是惜才之人,再加李蕭寒是姑母長公主獨子,便有意想拉攏他,隻可惜李蕭寒無心參與,在其位謀其職,他向來隻專心於大理寺的案子。

可即便如此,誰又能真的做到獨善其身。

禮部科舉舞弊的案子前日剛送進大理寺,昨日李蕭寒就被下毒。④思④兔④網④

裴懷執政不過半年,裴愉手中便隻剩下工部與禮部,裴愉徹底坐不住了,便於昨日在聚賢雅閣大擺詩詞賞會,李蕭寒在受邀之列。

他知道裴愉邀他的目的,待賞會快要散時,他才現身,自罰三杯便回了大理寺繼續看卷宗。

“他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動手腳,問題出在大理寺。”李蕭寒嘴角微揚,目光卻較之前更加冰冷。

他沒料到,裴愉在他眼皮底下依然能夠將手伸進大理寺。

“將昨日翻看的卷宗全部拿來,”他起身對夏河吩咐道,隨後又對陸淵道:“勞煩真元兄查看一下,可是有人在卷宗上做了手腳。”

真元是陸淵的字,一般李蕭寒這樣稱呼他時,便說明是大工程,陸淵本是最怕累的,奈何攤上這樣的兄弟,隻好朝李蕭寒拱拱手,“你何時不這般拚,我便也不用勞煩了。”

李蕭寒回府時,天色已黑,他下馬後直接去了格蘭院。

昨夜大雨驟然降溫,長公主怕寒,屋內的碳火染得極旺,李蕭寒一進去便脫下外衣。

趙嬤嬤端來清火的茶,他呷了一口,這才對長公主道:“昨夜讓母親擔憂了,實屬兒子不孝。”

長公主幾乎一宿未眠,到今日還頭暈腦脹,見兒子能跑能跳,心裡也就安定了,於是直接問道:“可查出是何人下手?”

李蕭寒翻翻茶蓋,“裴愉。”

長公主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好個裴愉,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姑母?”

李蕭寒吹吹茶葉,淡道:“母親何必動氣,這才剛開始罷了。”

長公主豈會不知皇家涉及權位之爭的慘烈,可這幾個皇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往日裡也待她極為尊敬,到底一時間還難以接受。

擱下茶盞,李蕭寒語氣略微變了變,“昨日藥浴便可,母親不該阻攔夏河的。”

長公主聽出他有埋怨之意,不悅道:“陸太醫說那藥浴可能會傷根本!娘賭不起。”

李蕭寒無奈地長出一口氣,男女之事,他向來無感,甚至說還有幾分厭惡,審理的案子多了,男歡女愛的事便也見過不少,他對那事的印象隻有一個字,臟。

李蕭寒撣了撣袖口上不知何時蹭到的灰塵,儘力壓住不耐的語氣道:“教樂坊人雜,若那女子是……”

話還未說完,長公主便明白他在擔憂什麼,直接就將他打斷,“她不是教樂坊的,是府上的婢子。”

原她不是教樂坊的,李蕭寒神色一滯,那女子在床榻上蜷縮躲他的模樣,再度出現在眼前。

怪不得她那樣怕他。

“我聽趙嬤嬤說,你未將人處置,若是覺得她伺候的好,便收下做個通房。”

二十多歲的人,身邊連個伺候的女人都沒有,長公主早就心急了,可偏偏拗不過他,乾脆就趁這次,直接塞給他一個,沒準在男女之事上就開竅了。

“不必了,”李蕭寒起身拱手道:“兒子明日還有要事做,便不多擾母親休息了。”

男女之事,從前他不屑去做,往後他更不會在此事上浪費時間,人生苦短,應將精力放在最有用的事情上。

第四章

白日裡,李蕭寒前腳剛出府,趙嬤嬤後腳就帶人去了雲騰院。

林月芽根本下不了床,她是被人抬回住處的。

林月芽住的住處在侯府最西側,和她同屋的女子名叫碧喜,長她一歲,十歲那年就被家裡賣進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