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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曹宜發現,口%e5%90%bb驚奇地說道:“方兄,難道早已知曉了?”

“隻是耳聞,”方守恒的語氣也很沉靜地,淡笑地:“今日才確信罷了。”

他說了這句,終於拿起了茶杯,握在手中停了停:“聽曹公子的語氣,莫非你已經見過了?”

曹宜歎了聲:“若不是見過了,我至於這樣麼……今兒下午,她幾乎把我們家鬨了個底朝天!”

方守恒的眉峰挑了挑,掀起蓋碗,淺淺地啜了口茶,這才說道:“這樣……卻不知你為何要跟我說呢?”

曹宜見他不緊不慢地,便起身,推心置腹地說道:“方兄,我也是沒法子了,言雙鳳的脾氣,我實在是沒轍,她如今還在我府裡,豈不是要家宅不寧了麼?”

“這話說的,”方守恒垂眸道:“難道我有轍?”

“你畢竟是她的……”

方守恒把茶杯放下。

曹公子看著他的手勢,終於頓住了,隻道:“我家裡的事情,你自然也知道,本來是不宜鬨大的,誰知偏偏弄得不可收拾,隻是怎麼也想不到,言雙鳳居然又會跑回來,她這麼一摻和,更不知如何了,趕明指定是會滿城風雨。”

方大人苦笑:“你同我說這些又有何用?”

曹宜道:“我知道先前方兄你勸我的時候,我是該聽著的,但我家裡不答應,我又有什麼法子?總不能忤逆長輩,方兄你當然也該知道,畢竟你……”

方守恒抬眸:“畢竟我怎麼樣?”

曹宜也還機靈,話鋒一轉:“總之你該明白我的不得以之處。當初言雙鳳也在貴府裡頗鬨過一陣子,最後還不是乖乖地和離了?她是個婦道人家,先前又曾是方家的……我是投鼠忌器,不敢對她怎麼樣,而且也念在親戚相關,不願意對她怎麼樣。竟找不到合適的法子了。”

方守恒道:“曹公子,你覺著,言雙鳳先前跟我鬨了,又偃旗息鼓地離開京城,是因為我有手段降服她?那你就想錯了,她跟我鬨是真的鬨,要走,也不是因為奈何不了我。”

曹宜愣住:“這……”

方守恒道:“她痛快答應和離,一是因為不想再糾纏,但另外一個緣故,我本以為你會知道的。”

“啊?什麼緣故?”曹宜呆呆地問。

方守恒嗬嗬一笑:“若不是顧及你的夫人,她的長姐,她也不會那麼快地罷手。”

曹宜聽了這句,半晌說不出話來。

方守恒臉色淡了些,道:“當初你們家裡把言如錦弄到寺廟,我就勸過你,可惜你沒聽進去,終究鬨大了,你難道不知道言雙鳳最看重的是什麼,你們把言如錦逼到那個份上,真以為言家沒人在京城,就肆無忌憚了?”

曹宜的麵如土色,極為難看,訕笑著道:“方兄,我並沒這麼想過。”

方守恒道:“想沒想過也不重要了,言雙鳳進京,是要給言如錦討個公道的,你知道了這個,便該明白怎麼處置。”

曹宜怔住:“可是……”見方守恒要起身,他趕緊握住對方的手腕:“方兄,說起來如錦跟家裡頭鬨得不協,也跟你多多少少有些關係,你總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方守恒臉色一變。

曹宜壯著膽子道:“我家裡想把表妹許配給你,因為這個,如錦很不自在,才得罪家裡的太太,終究弄得不可收拾……你說……”

方守恒聽完後,似冷非冷地笑了聲:“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件事也是我們府裡太太們在商議,跟我沒有關係。”

曹宜見他斷然拒絕,心頭一涼,著急地叫道:“方兄!”

方守恒止步,想了想,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種事你找彆人沒有用,事情從誰身上起的,你把誰安撫妥當,所有自然迎刃而結,她言雙鳳再怎麼樣,也不會無風起浪。”

曹宜似懂非懂:“方兄,你的意思是……”

方守恒就差挑明了讓他去安撫言如錦了,曹宜若還不懂,那實在是愚不可及,方守恒不願意跟他多談,邁步出門。

下了酒肆,方守恒上車,又掀起車簾:“言雙鳳如今還在曹家?”

方勇脫口說道:“二少奶奶……”才喚出來,又忙改口:“是,據說是這樣。”

“她真是……”方守恒無聲地歎了口氣,卻並未說下去。

方勇打量著,問道:“爺,曹家這回實在欺人太甚了,以二……二娘子的脾氣,怕不跟他們甘休,聽聞二娘子今日才進京,直奔曹府,進門就跟他們府裡的夫人打起來了。”

方守恒的唇角一動,卻又歎息般道:“真是魯莽。”

“這才是二少奶奶的脾氣,叫人痛快,”方勇看出方守恒沒什麼不悅,便口沒遮攔地說道:“聽說把他們的夫人撕吧的不輕呢。”

方守恒聽著那聲刺耳的“二少奶奶”,心裡湧起一點煩躁,把車簾一撂:“回府。”

曹府。

曹宜的長房之中,幾個丫頭站在門外,瑟瑟發抖。

門口處,言雙鳳抱著雙臂立在那裡,冷笑道:“彆太狗眼看人低了,真以為言家沒人了,就可著勁的欺負?上頭的是這樣,連你們也這樣?人彆要太沒良心了!我姐姐是個什麼脾性,你們近身的人難道不知道?哪個虧了你們了?如今府裡為難她,你們就也跟著上來踩一腳,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幾個丫鬟婆子麵麵相覷,言如錦的性子跟言雙鳳不一樣,最是溫柔隨和,平日裡確實沒有虧待過。

聽言雙鳳罵,眾人低著頭,囁嚅道:“我們不敢的。”也有的偷偷地往門外打量。

這時侯門口處,鬼鬼祟祟有幾個人影,言雙鳳一眼看見,索性走前兩步,望著門外揚聲說道:“你們要殺要剮,隻管來,要告官也趕緊去!還省得我多跑一趟,我早想去見官呢,鬨出去讓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好一個太仆寺曹家,活生生要把個賢良淑德的兒媳婦逼死!”

她大聲說了幾句,弄得人人臉色發青,言雙鳳又冷笑了幾聲,道:“我從來不是那種怕羞怕臊、有委屈隻敢往肚子裡咽的,你們聽好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才不怕鬨起來,有道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你們要我們姐妹的命,我就要你們曹家滿門陪葬!你們試試看誰先死!”

先前言雙鳳在北鎮,陶蠻報信說言如錦京內出事,那會兒言雙鳳還覺著事情沒有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

直到陶夫人派去京內探聽的人報回了一個加急消息,那就是言如錦竟自戕了。

言雙鳳一聽,即刻淚奔,顧不得彆的,把莊子裡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帶了如意跟“阿蒼”兩個上京了。

本來老富貴要跟著,可他年邁,何況山莊必得有個老成的人照顧主持,加上老富貴清楚阿蒼的來曆不簡單,有他跟隨,自然比十個自己還頂用。

言雙鳳一路曉行夜宿,終於趕在月底前進了京,她都沒停下來喘口氣,直接就進了曹府。

她一則擔心言如錦,一則憤怒滔天,不料才進門,就遇到了曹府的大夫人攔路。

曹夫人是言如錦的婆婆,是個刻薄吝嗇的人,得虧言如錦能伺候得了,她欺壓兒媳婦慣了,以為言雙鳳如今失勢,自也任由拿捏,誰知完全想錯了。

言雙鳳先前身為方家婦,還得守著方家少奶奶的規矩彆給方家丟臉,如今沒人能夠管轄得了她,她又怕什麼?

何況她這次上京,本就是來找曹家的晦氣的。

曹夫人陰陽怪氣地才說了一句,言雙鳳冷著臉道:“你讓開,我是來見我姐姐的,不是見你的。”

“這是在曹家,我又是長輩,你……”曹夫人正要擺譜,便給言雙鳳推了個趔趄。

曹夫人給丫鬟扶住,大罵:“言雙鳳,你太放肆無禮了,以為自個兒還是侍郎夫人麼?跑到曹家來撒野!”

言雙鳳止步,回頭看向她:“你正說錯了,我若是侍郎夫人,才不會來撒野呢,話說回來,我若還是侍郎夫人,你也不敢這麼對我叫嚷!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姐姐,是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曹夫人見她一語中的,便咬牙道:“看看,似你這般凶悍,怪不得會被方家休了,你們言家的人,都……”

言雙鳳不等她說完,竟自折回來,緩緩走前:“你說我如何,我不跟你計較,你要是說我姐姐,你就掂量掂量。”

曹夫人給她瞪著,竟沒敢說完,看看身邊還有丫鬟婆子,才道:“不管怎麼樣,曹家不是你放肆之處,來人,給我……”

一個婆子上來似乎想邀功,言雙鳳眼疾手快,不由分說,掄圓了手臂狠狠一掌摑了下去,幾乎震得自己的手疼。

其他眾人見狀,驚得止步,言雙鳳卻擒賊先擒王般,先揪住了曹夫人。

曹夫人臉色發白:“你乾什麼?”

言雙鳳盯著麵前的婦人:“你欺負我姐姐欺負慣了,以為我也是軟柿子,你就打錯了主意,你方才說方家休了我,我倒是奇怪了,誰跟你說這麼說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方家問個究竟?”

方家跟言雙鳳確實是“和離”,休了之說,不過是曹夫人說了痛快的而已,哪裡敢就真的去方家。

此刻給言雙鳳揪著逼近,她上氣不接下氣地:“你、你你先放開!”

言雙鳳笑道:“彆以為這是在曹家,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如果不想曹家倒黴,就給我乖乖地!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不屑一顧地將曹夫人往後一摜,轉身去找言如錦。

曹夫人緩了口氣,在身後叫道:“你、你站住……”

那些丫鬟婆子還想追,言雙鳳止步回頭,麵色凜然,杏子眼裡殺氣騰騰。

眾人對上她懾人的眼神,哪裡還敢妄動,竟任由她大搖大擺,長驅直入。

言如錦自戕被救了回來,傷了元氣,一直在內宅養著。

可惜曹夫人很不待見,所以府內就算她身邊的人,都不敢十分示好。

直到如今,因為失了調養,又被冷落,言如錦的身子一直沒大有起色。

幸而她的女兒蓉姐兒已經懂事了,雖然太太吩咐不許多靠近言如錦,她還是每每抽空偷著前來母親房中,守在言如錦榻前。

可畢竟是個小女孩兒,蓉姐兒心中淒惶,又擔心母親,私下裡不知流了多少淚,直到看見言雙鳳來了,才仿佛見到了親人。

言雙鳳看到姐姐跟外甥女的慘狀,氣不打一處來,安撫詢問了半晌,將兩人安置在房中,自己走到外間。

此刻,門口來探聽的人早跑回去報信了,剩下這屋裡的丫鬟們跪地道:“二娘子息怒,我們都不是壞心的。知道少奶奶對我們好,實在是……”

言雙鳳打量著麵前眾丫鬟,卻見有一個立在原地,並沒有跪下,打扮的頗為水秀。旁邊有兩個丫頭頻頻掃量此人。

她的眼睛眯了眯:“你叫什麼?”

那丫鬟瞅了她一眼,道:“叫虹兒。”

言雙鳳嗬地笑了:“我記得先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