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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

莊鳴爵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包廂。

等到包廂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陸簡川才腳軟的跌坐回沙發上,他深吸了一口氣,他摸了一把後頸,才發現襯衫的後背,已經被自己的冷汗浸濕。

——

莊鳴爵坐上車,深吸了一口氣握住自己還在顫唞的右手,陸簡川沒看錯,莊鳴爵剛才是真的想殺了他的。

沈正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方莊鳴爵眉頭緊鎖拚命隱忍的樣子,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行程有個酒會,不然我給您推了?”

莊鳴爵長舒一口氣:“不用,現在就過去吧。”

他確實想找個機會喝點酒,酒精和煙的麻/痹作用在他最痛苦的那點時間確實給了他很好的慰藉。

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在感受到痛苦的時候去尋求酒精和尼/古/丁的刺激。

“好。”沈正發動車,“定好的禮服應該已經送到了,我現在過去取。”

——

陸簡川在包廂裡呆坐了好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走出去,他心事重重,回去的路上差點和另一輛車發生剮蹭,陸簡川心情原本就不好,現在更是看誰都橫豎不舒服。

他疲憊的回到公司辦公室,剛打開門,就聽見一聲熟悉的“你回來了?”

陸簡川一愣,猛地抬頭過去,蘇池正站在窗邊,回頭平靜的看著他。

陸簡川腦子嗡的一想,生怕自己那些齷/齪的勾當被發現,語氣不自覺的抬高:“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地址的?”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蘇池確實不知道陸簡川公司的位置,他是直到後來撞破陸簡川和梅修的醜事時,才知道的。

蘇池不以為意,他微微抿唇,假裝沒看出來陸簡川言語中的緊張:“你的公司地址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嗎?”

陸簡川啞然,他也發覺自己的失態,他輕咳了兩聲:“你來找我的?”

“恩,打你手機沒人接,我就自己過來了,”蘇池眨了眨眼,“聽說,你手上的項目出了點問題?”

陸簡川一愣,有種窘事被撞破的羞惱,他幾乎立刻就想到了昨天的那通電話,那時候,蘇池分明就是和莊鳴爵在一起。

陸簡川腦子裡一道炸雷。

該不會,蘇池也早對莊鳴爵有著不該有的心思?

這兩個人早就私下勾結,故意設套引他入局?

陸簡川一下子怒火中燒,他健步走過去攥住蘇池的手,他狠狠的瞪著對方:“你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蘇池皺眉看著陸簡川這幅瘋魔的樣子,皺眉道:“你怎麼了?我知道什麼?”

蘇池的目光從陸簡川的臉轉到他明顯被燒過的衣服上,他挑眉:“你被人打了?”

是個男人都不願意在情人麵前被看成慫包,陸簡川即便心有怨恨,卻也不可能開口向蘇池告狀。

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做不來。

蘇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多半是猜中了,陸簡川這人最要麵子,被人打了這種事他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可能告訴彆人。

他和陸簡川認識十幾年,早就把對方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不管是誰,乾得漂亮。

蘇池抿唇笑了笑,收起心裡的嘲諷,他耐心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路過,來看看你而已。”

陸簡川不相信。

那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去,就會迅速的生根發芽。

陸簡川狐疑的盯著麵前那張清秀漂亮的臉龐,蘇池生的真的好,五官精致卻不娘氣,十幾歲開始就陸續收到過多家娛樂公司的邀約,要不是蘇池不願意在台前被人評頭論足,他的這張臉,就足夠讓他在娛樂圈大紅大紫。

不過以色侍人罷了。

陸簡川輕蔑的想,他居然為了這麼一個人放棄了五百萬,真的值得嗎?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又接到電話,他承包項目的那塊地出了問題,據說出了產權糾紛,如果鬨得太大,很有可能整個項目直接打水漂。

陸簡川立刻反應過來,這一定是莊鳴爵的手筆。

他雙手握拳,目光幽冷的撇了一眼蘇池。

蘇池靜靜的站在窗邊,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抱歉,我去處理點事情。”陸簡川掛掉電話走出門,站在走廊無人的拐角,給莊鳴爵發去信息。

【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內隻剩下蘇池一個人,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柳思思的電話。

“辛苦了,我這頭進行的很順利。”

柳思思忙不迭抱怨:“你真能折騰,我費勁巴拉的瞞過護士把你放出去你居然去找陸簡川?!蘇池,你到底想乾嘛?”

“我說了啊,我給陸簡川準備了一場好戲。”

“所以?”

“既然是好戲,怎麼可能沒有觀眾呢?”蘇池笑笑,“我是來邀請觀眾的。”

——

陸簡川發完信息過來,蘇池還站在老位置,他衣著素淨,垂首看著窗外的夜色,琥珀色的瞳孔被窗外的燈光點亮,年輕的臉上不染絲毫塵世喧囂,是難得的乾淨。

聽見開門的聲音,蘇池轉頭看向陸簡川,陸簡川一陣心虛,乾笑一聲:“你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麼,一起去吧?”

“吃什麼都行,”蘇池笑笑,“把你公司的人都叫上吧,說起來,你開公司到現在,你那些下屬我都還沒見過呢!”

陸簡川心裡原本不想蘇池和自己身邊的人接觸太多,但剛才那條短信發完,他也實在覺得對不起蘇池,便點點頭:“好。”

“梅修我已經叫過了,你去通知其他人就好了。”

陸簡川一僵,他怎麼知道梅修在自己的公司?

該不會,他公司的位置也是梅修告訴他的?

蘇池經過陸簡川身邊,對他淡淡一笑,像是暗示了陸簡川的猜想。

陸簡川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捏緊,他張了張嘴,乾啞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沒事,”蘇池搖搖頭,“你公司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問過,工作是你自己的事,你決定就好。”

見蘇池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和梅修之間的那點事,陸簡川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愈發覺得愧疚。

他對蘇池,確實是虧欠太多。

這段時間,能補償多少就補償多少好了。

晚上吃飯的餐館是陸簡川選的,蘇池偏愛江南菜,這個地方他曾經來過,味道還不錯。

一張大桌子上坐了十幾個人,一多半都是鴻城大學的畢業生。陸簡川憑借著長袖善舞的本事,籠絡到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也聽過蘇池的名字,年輕人多半不怕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梅修匆匆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平時對自己殷勤巴結的下屬,正笑臉盈盈的稱讚著蘇池。

“梅副總。”有人發現梅修的到來,忙招手給他讓出位置,“這麼著急過來肯定熱了,蘇先生特地給你點了一份酸梅湯,您坐下來喝兩口?”

梅修喘著粗氣,看著蘇池的目光愈發複雜。天知道他收到蘇池說今晚要請他們公司人吃飯的時候,他有多震驚。

梅修以為自己的醜事被發現,忙不迭從家裡飛奔過來,卻看見蘇池和一桌子人相談甚歡。

此時菜已經上齊,眾人也已經動了筷子。

這裡根本就沒有梅修的位置。

“找位置坐吧,”蘇池抿了一口茶,含笑看向他:“你來的晚,他們忙了一天都餓了,我們就先席了,你彆介意。”

梅修哪有什麼立場說介意?

他乾笑兩聲,擠進門口那個彆人好不容易騰出來的狹窄座位。正對著主坐上的陸簡川和蘇池。∫思∫兔∫在∫線∫閱∫讀∫

“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就說兩句。”蘇池笑著舉杯:“簡川開公司這麼久,我一直沒機會見,今天這頓算我的,我以茶代酒,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的付出。”

鴻大畢業的學生多半都聽過蘇池的名字,今天見蘇池本人這麼和藹客氣,都十分給他麵子,眾人紛紛舉杯,歡聲笑語中,把梅修的臉色印的慘白。

“蘇總,”有好事的喝多了酒,眼睛一直在陸簡川和蘇池身上打轉,“我好奇問一句,您乾嗎替咱們陸總敬我們啊?”

明明陸簡川才是老板,蘇池卻擺足了東道主的態度,再加上兩個人看上去似乎關係親近,很難不讓人多想。

要是換成平時陸簡川一定當即否認,但他喝了點酒正醉著,對這個話題早就失去了平時的警惕。他回頭,隻見蘇池正含笑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孔帶著狡黠:“你說呢?”

這曖/昧的態度讓現場瞬間熱鬨起來,有人故意起哄,意味深長的哦了半天。

陸簡川看著麵前人的笑顏,心裡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得意。

蘇池是喜歡他的,莊鳴爵那家夥就是耍手段得到蘇池的人又怎麼樣?蘇池的心還是在他這裡。

左右,他陸簡川還是贏了。

這麼想著,陸簡川一陣情緒上頭,他不管不顧的抓住蘇池的手,說話間嘴裡滿是酒氣:“咱倆都好了六年了,這有什麼可說的?”

場上起哄的聲音更大,隻有梅修一個人坐在角落,恨的幾乎將手裡的杯子捏碎。

蘇池將梅修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他笑了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故意把陸簡川握著他的手舉到桌上,湊近陸簡川壓低聲音:“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想怎麼過?”

“跟你過,”陸簡川捏了捏他的手:“就咱倆,單獨過。”

“好。”

蘇池毫無留戀的拽開陸簡川的手,他輕笑著,眸子卻冷冷的:“簡川,菜吃膩了,給我叫一份荷花酥好不好?”

“等著,我去給你叫。”

陸簡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梅修的目光一直追著他,直到陸簡川擰開門把手,梅修突然站起來扶了一把:“我跟你一起去。”

蘇池眼見著兩個人離開。直到房門關上,他才悠悠然收回視線。

用不著親眼看,蘇池都猜到這兩個人出門必定會有一番爭吵,他抿唇一笑,把那點子算計都隱藏在眼底深處。

“各位,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蘇池含笑看著麵前推杯換盞的幾人。

“蘇總有什麼事情您吩咐。”

經過一晚上的接觸,在座的都對蘇池頗有好感。

“下周就是簡川的生日,他今年就要畢業,事業也剛剛起步,我想好好給他過一下生日。”

幾人了然,笑著應承:“蘇總對莊總真好。”

蘇池笑笑沒說話:“我想了想,生日的話還是要人多才熱鬨,我想給他準備一份驚喜,希望各位更夠配合我。”

“那當然,義不容辭。”

“蘇總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叫我們就好了。”

這種事既能討好蘇池,有能討好陸簡川,一箭雙雕,根本沒有人會不願意。

蘇池笑笑:“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