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1 / 1)

看見江釋雪的人影,他也不以為意,起身穿衣,洗漱。

末了才出去尋江釋雪。

隻是這一尋,卻是哪兒都沒有看見江釋雪。

恰好遇到江釋雪的侍從,溫歲便拉著對方問了一句,得知江釋雪去了後山,便腳步一轉,也跟著去了後山。

避暑山莊就建在山腳下,背靠大山,的確是非常解暑的聖地,更有林間溪水,冰涼解渴,洗個澡都會通體舒涼。

溫歲很快就找到了江釋雪,江釋雪正站在一座石壁上,麵對著水流飛濺的瀑布,如此角度看過去,江釋雪的儀態優雅隨性,隨風飄揚的長發都是令人著迷的。

溫歲再次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擁有很大的魅力。

溫歲想爬到他身邊,江釋雪似乎發覺了什麼,回頭看到了他,轉身幾個輕躍,從石壁上下來,扶住了溫歲,道:“小心崴腳。”

溫歲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江釋雪眸光深邃地看著他,唇角微勾,道:“我在想一件事。”

溫歲看了一眼他背後的瀑布,水聲有些太吵了,便提高音量對江釋雪道:“我們去那邊說吧。”

江釋雪應了一聲,兩人緩步離開了錯亂的石灘。

隻是走到邊緣的時候,溫歲停下腳步,撿了一塊色彩斑斕的石頭,對江釋雪笑著說:“你看,這個石頭好不好看?”

江釋雪看了一眼,說:“好看。”

溫歲拂去石頭上的灰塵,放在陽光底下看了看,隻覺得這塊石頭非常的鬼斧神工,花紋都恰到好處,形成了一團火焰紋,他便收了起來。

江釋雪看他將撿來的石頭放進袖中,道:“你有諸多法寶,怎會看上如此凡石?”

溫歲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便含糊地說:“因為好看啊。”

江釋雪明了,道:“這樣好看的石頭有許多,你若是喜歡,恐怕撿不完。”

溫歲道:“撿到就是緣分,撿不到的話,那就說明沒有緣分了。”

江釋雪聽了,淡淡的笑,“的確如此。”

江釋雪說:“刺客會在午後過來,屆時你躲在房間裡,不必出來。”

溫歲想說點什麼,江釋雪看著他,說:“歲歲,你不會出來的,對嗎?”

溫歲的確想看熱鬨,但聽江釋雪這麼說,也愣愣地說:“我不會出來的。”

江釋雪微微笑道:“乖。”

溫歲總覺得今天的江釋雪似乎有些不一樣,忍不住問道:“你方才說你在想事情,莫非是在想林言書這件事嗎?”

江釋雪看了一眼天空,道:“先生是神靈,卻也有諸多身不由己之事,我作為凡人,自然也有三千煩惱絲。”

溫歲對他的稱呼怔忡了一瞬,下意識道:“你怎麼不叫我歲歲?”

江釋雪一頓,隨即改了口:“歲歲。”

溫歲仍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

江釋雪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後脖頸,癢意讓溫歲縮起了脖頸,將江釋雪的手夾在了其中,江釋雪卻沒有抽出手,依然固執的握住了溫歲的後脖頸。

江釋雪道:“歲歲,可願與我賭一個可能?”

溫歲望著他,“什麼可能?”

江釋雪注視著他的眼睛,那雙金眸璀璨如星辰,“一個……推翻這個世界的可能。”

溫歲問:“什麼意思?”

江釋雪輕描淡寫地道:“你嘴裡的‘上頭’,來尋我了。”

溫歲愣住了。

江釋雪看著他,唇角彎起了一個笑容。

就算……就算神靈走下神壇,褪去神靈光環,成了最普通的凡人,但是,這是他所掌控的神靈。

他的神明,不容旁人染指。

江釋雪道:“計劃實施後,我會把林言書殺掉。”

“歲歲,我會讓他死的很慘,”江釋雪握住了溫歲的手,目光直視著溫歲,笑得很溫和,“歲歲,你怎麼看?”

溫歲咽了咽口水,小聲說:“我躺著看?”

江釋雪:“嗯?”

第64章 每個世界都如此

那天晚上,在溫歲沉沉睡去後,江釋雪盯著溫歲的睡顏長久地注視。

他伸手撩起溫歲的一縷長發,溫歲並不是如何精致的公子哥,也不愛抹香膏和香料,但他的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氣味,這是江釋雪從未在旁人身上嗅過的香味。

這讓江釋雪對溫歲的身體有很強的成癮性,這讓江釋雪隻有在溫歲睡著的時候才會湊近他輕輕的嗅聞。

這或許看上去並不是太好看,和他的形象也極為不符,江釋雪平日裡也隱藏的很好,並未讓溫歲知曉。

江釋雪將溫歲摟在懷中,高挺的鼻梁輕輕地擦過溫歲的頭發,從溫歲附上些許薄汗的額頭慢慢往下,蹭到了溫歲的鼻梁,嘴唇也是如此順理成章地%e5%90%bb住了溫歲的%e5%90%bb,比起溫歲清醒時略帶癲狂強勢的%e5%90%bb,這時的%e5%90%bb反倒帶著濃濃的繾綣味道。

因此也並沒有吵醒溫歲,待江釋雪滿足後,才摟著溫歲睡去。

江釋雪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片色彩絢爛的花海,江釋雪行走在花海之中,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花海裡沒有溫歲,隻有他和一隻梅花鹿。

是的,一隻小小的梅花鹿,明明很嬌小,眼睛也是濕漉漉的黑,但詭異的給人一種冷酷的錯覺。

江釋雪與這隻梅花鹿對視,很快,就有聲音從梅花鹿的嘴裡吐了出來,“江釋雪,請停止你和溫歲的繁衍行為。”

“你以為溫歲是神靈嗎?不,他隻是我身上的害蟲,你被他欺騙了。”

江釋雪問:“你是誰?”

梅花鹿仰起頭顱,“我是這個世界,你可以理解為我才是這個世界的神。”

梅花鹿說:“溫歲隻是這個我身上的害蟲,若他安分守己,我不會對他如何,但他現在企圖喧賓奪主,那便是罪不可恕,而你,你有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就是給林言書幸福,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林言書運轉的,你要順從命運。”

江釋雪:“我的命運,隻是為了給一個螻蟻幸福?”

梅花鹿並沒有被他激怒,“你有做一個好皇帝的決心,你愛護你的子民,但是,你若是一意孤行,不順從自己的命運,那麼你的國家終究是被人隨意書寫的一筆,隻要你讓林言書幸福,這個世界便會真正穩定下來,屆時,你自可以做你的明君。”

江釋雪微微笑了起來,“我若是不順從命運呢?”

梅花鹿道:“你若是不順從,那麼我隻能重啟這個世界,你放心,到那時,溫歲這個人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江釋雪笑容消失了,他看著梅花鹿,眸中泛起了冷光。

梅花鹿道:“這是一個錯誤,你不應該愛上任何人,也不應該和某一個人兩情相悅,你的官配隻能是林言書,溫歲隻是害蟲,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隻是其他世界的產物,他是一個凡人,像是看待林言書那般,他也隻是一隻螻蟻,你被他欺騙,竟還會愛上他,簡直荒唐至極。”

江釋雪沒有說話,而梅花鹿的語氣緩和了幾分,“你還有時間,還有……六年時間,隻要你回歸正途,你和溫歲都會相安無事,你若執迷不悟,那麼你們誰都不會得到幸福。”

江釋雪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笑話,竟然嗤笑了一聲,說:“我回歸‘正途’,便能得到幸福嗎?”

梅花鹿說:“林言書幸福了,你自然也會幸福。”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江釋雪歎息道:“原來如此。”

梅花鹿說:“這隻是一次警告,希望你認清你的使命。”

說罷,梅花鹿轉身,躥進了花叢之中。

往常江釋雪做夢,夢都不會太清晰,醒來也不會記得,但這次醒來,梅花鹿與他說的話卻是句句都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江釋雪想,他若是這個世界的神,怎會不知道他的為人?他最厭惡彆人威脅他。

林言書幸福,他便會幸福,這是何等荒謬,難道他江釋雪存在的意義,隻是因為林言書?

真是謬論。

他的帝王,他有自己的使命,他可以為國家,可以為溫歲,但絕不可能為了一個隻會用惡心眼神注視他的蟲子。

江釋雪和溫歲回到了莊子,便看見林言書站在一顆桃花下,似乎在等候什麼人。

見到了他們,林言書眼睛一亮,立即走了過來。

溫歲拉著江釋雪想走,江釋雪卻停下腳步,等著林言書走到了麵前。

溫歲不解地看了一眼江釋雪,等林言書紅著臉與江釋雪搭話時,江釋雪微微一笑,回答:“雖說你如今已是庶民,但曾經也是侯府中人,你的父親、你的老師,沒教過你見了聖上要行叩拜禮嗎?”

林言書一愣,看了溫歲一眼,又為難地看向江釋雪,江釋雪驚詫道:“你如此無禮,竟還聽不懂人話嗎?”

林言書聞言,隻好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對著江釋雪行了一個叩拜禮。

江釋雪道:“不標準,重新叩。”

林言書臉上浮現出屈辱的表情,他總有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給他的一腔孤勇,他直起身子,伸手指向溫歲,問江釋雪:“既然草民要叩,那為何溫歲不行禮,不叩頭?陛下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江釋雪微微蹙眉,道:“小侯爺是朕的好友,朕自是會給他這份恩典。”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誰?

林言書為江釋雪的區彆對待感到十分吃驚,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隻是一個晚上,對他的態度便如此惡劣,其中緣由林言書用腳趾想都知道必定是溫歲搞的鬼,他在江釋雪麵前說自己壞話了!

林言書連忙想解釋,江釋雪卻仿佛已經動了肝火,喚了侍從,將林言書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這份責罰並不嚴重,可以說是有幾分輕飄飄揭過了,但也讓林言書疼的夠嗆,躺在床上緩了大半天。

到下午時林言書聽到外頭有動靜,好奇心作祟,揉了揉還有些隱痛的屁股,就走出去查看,這一看,便看見好多個黑衣人在和皇帝的禁衛軍打了起來,這些黑衣人越打越勇,皇帝的禁衛軍竟然不堪一擊。

端王匆匆趕來,抓住林言書的手,對他說:“趕緊的,跟我去暗道!”

林言書著急地問:“陛下呢?”

端王道:“已經前往暗道了,快!彆給我磨蹭。”

林言書跟著端王跑到了暗道,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刀劍相撞的鏗鏘聲,林言書恐懼得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用力抓住端王的手往漆黑的暗道裡跑,然而他剛踩進暗道,就被端王狠狠地推了一把,端王道:“你快跑,我會些拳腳功夫,我攔住他們,你頭都不要回!趕緊跑!”

說罷,不等林言書言語便關上了暗道的門。

林言書恐懼得腳軟,隔著一層厚重的石門聽不見外麵的聲音,但石門微微震動,抖落了些許灰塵下來,叫林言書猜測外麵恐怕已經打得昏天暗地,也不敢過多逗留,連忙撐著身體往暗道的儘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