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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抬,說:“那個棋盤,先生不是送了許多人嗎?”

溫歲一時間沒懂他的意思,“那又如何?”

江釋雪抬起眼來,看向他,“誰都有,那便不稀奇,朕不與他人同穿一色衣袍,也不與他人共用一物。”

溫歲下意識開口:“那陛下還與這天下百姓共同呼吸同一天空下的空氣,也沒見陛下不呼吸啊。”

江釋雪沒有生氣,反而,他微微笑了起來,說:“先生說的對。”

隕星棋盤並不如何昂貴,溫歲在當上國師之後的確送了一些給其他皇族,比如幾位皇子,幾個王爺,但絕對沒有泛濫到人手一個,他再笨,也知道任何寶物一旦泛濫了就不稀奇了,所以至今為止,他也就送出去五盤而已。

溫歲想到這裡,還解釋了一句,“我並沒有送許多人,隻送出去五盤。”

江釋雪捏著棋子的手微微用力,隨後聲音輕了許多,“嗯。”

溫歲說:“陛下這幾日一直往溫府送禮物,這是為何?”

江釋雪回答:“隻是對臣子的體恤而已,先生有異議?”

溫歲想說沒有,又想起他給江釋雪的八寶丸,便對江釋雪說:“我送你的八寶丸,你也送給了溫家,這是不是不太妥當?”

江釋雪略有詫異,“敢問先生,何處不妥?”

溫歲說:“我送你的東西,你不應當再送給彆人。”

江釋雪聽到這話,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先生送給朕,那便是朕的,朕想如何處置,應當都和先生沒有關係了。”

溫歲:“……”

確實也是這個道理。

江釋雪說:“先生消失半月之久,朕還以為先生又要躲著朕,今日來找朕,可是有事?”

他言語裡暗含一種淡淡的譏諷,聽在溫歲耳裡,也頗有幾分刺耳,他反駁道:“我沒躲你。”

江釋雪說:“嗯,先生說沒躲,那便是沒躲吧。”

雖這麼說,他那個神情確實明擺著沒信。

溫歲有幾分悻悻地住了嘴。

江釋雪那金燦燦的、張揚熱烈的眸子注視著他,雖溫歲的臉被他調整了不會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卻不在這個調整範圍之內。江釋雪一眼看出溫歲的眼神不似之前那般,便問:“先生可是重新預言了?”

溫歲失語了一會兒,說:“陛下不如陪我打幾把遊戲先。”

江釋雪應了。

兩人一起打遊戲的頻率已經沒那麼高了,溫歲倒是經常打,但江釋雪幾乎是從來不會一個人上線的,因此兩人的段位也拉開了許多,排位已經不行了,隻能玩匹配。

溫歲也是這一年才確認了,江釋雪大概是真的不喜歡遊戲,但他每次玩又很認真,顯得有幾分熱愛似的,結果除了跟他一起玩,他自己就沒有玩過。

但是江釋雪的花攢了很多,一看就是每天都簽到做活動,而溫歲是沒有這個精力的,他是氪金黨,而江釋雪因為沒有氪金的途徑,號也是溫歲淘汰下來很寒酸的二十幾個英雄3皮膚的號,江釋雪似乎也沒有想要充值的欲望,也沒有氪金的好奇心,在這方麵幾乎都有些樸實了。

溫歲從前對江釋雪的好是非常流於表麵的,隻解決他緊要的問題,但很多小地方上他都不在乎,即使看在眼裡,也沒有那麼細心。

但這次溫歲很突然的說了一句:“你想要什麼皮膚嗎?我送你。”

江釋雪也察覺到他這份鬆動,微微挑眉道:“不用,朕不需要。”

溫歲說:“好吧,那就算了。”

江釋雪沒有說話,快進入遊戲的時候,溫歲突然說:“等等。”

他取笑匹配,飛快進了商城,給江釋雪送了一個瑤妹的遇見神鹿,對江釋雪說:“送你一個瑤的皮,你跟我吧。”

江釋雪應了一聲,溫歲說:“記得查收,收了才可以用皮膚。”

江釋雪問:“在哪兒?朕找不到。”

說著這樣的話,他還要盯著溫歲看,依然是從前那樣需要依賴溫歲柔軟、溫和的模樣。

溫歲靠了過去,給他演示,“在這裡查收。”

這一刻他們距離的很近,溫歲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江釋雪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頰上,他意識到什麼,微微撇頭去看,江釋雪並沒有看屏幕,而是在看自己。

溫歲說:“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江釋雪說:“朕從四年前便覺得,先生這張臉雖好看,卻缺少些許人氣。”

溫歲不以為意,“我是神仙,自然不可能有人氣。”

江釋雪微微笑道:“朕的意思是,先生的這張臉,真的是先生的臉麼?”

溫歲反應過來,“你是說我這張臉是假的?”

江釋雪說:“朕一直以為先生對朕表裡如一,從一而終,但事實證明,隻是朕一廂情願罷了,但事到如今,局勢已定,先生何不摘下麵具,再給彼此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原來江釋雪的意思是讓他們都摘下臉上的麵具,坦誠待人,溫歲也有此意,他對江釋雪的某種出發點已經產生了動搖,且相處了四年,要說沒有絲毫感情又不可能,現如今能和江釋雪冰釋前嫌也是個好主意。

溫歲在心裡頷首,但麵上卻稍顯遲疑,又聽江釋雪說:“若先生不願,那便看看朕是否先生所預言的那般,是個無能的昏君罷。”

還不等溫歲說話,又聽江釋雪說:“朕已經將江盛放了出來,朕說的話不會食言,先生想如何做,皆由先生心意。”

他這麼說的時候,雙眼緊緊地看著溫歲,雖用著一副溫和的、無所謂的語氣,但溫歲總覺得,那雙金色的眼眸裡有一種過於露骨的期待,期待他給出另一個答案。

怎麼會這樣……溫歲此刻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竟會覺得……這樣的江釋雪,很有魅力。

溫歲違心地說:“我會繼續輔佐江盛,因為他才是我想要的陛下。”

這種誅心言論,讓溫歲看到江釋雪的眸子立即晦暗下來,平靜的微笑:“先生隨意。”

溫歲在此刻卻又改口道:“這是我之前的想法,現在我覺得陛下的提議不錯。”

江釋雪:“嗯?”

溫歲說:“我們彼此都摘下麵具,坦誠相待,或許會改變那個預言。”

江釋雪那雙本來晦暗下去的眸子閃爍起淡淡的光芒,他微笑道:“如先生所願。”

溫歲幫他查收了皮膚,說:“來吧陛下,來打遊戲。”

進入遊戲的那一刻,江釋雪忽然說:“既然如此,朕與先生的戀愛關係,可以改回來了罷。”

溫歲之前坦坦蕩蕩,倒也無所謂,但現在總覺得多了幾分變扭,他問:“陛下如今也到了年歲,又是一國之主,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自然也不可一日無主,陛下為何還不成婚?”

江釋雪微微一頓,問:“先生如今這個年歲,又為何行單隻影?”

溫歲振振有詞地說:“做神仙要的就是斬斷七情六欲,若我動了凡心,那便做不了神仙。”

江釋雪眸光微閃,語氣募地低沉了許多,“哦?這又是什麼道理?”

溫歲說:“沒有什麼道理,天規如此。”

江釋雪並不全信他的話,但他回想起溫歲作為侯府嫡子,如今年方十九,卻也是沒有任何妾侍,也沒有婚配,仿佛也為他這些話增添了幾分佐證。

江釋雪沉%e5%90%9f片刻,仿佛好奇地問:“那先生,動凡心,又是哪種動凡心?是以心悅定論,還是以失去貞潔定論?”

這難住了溫歲,他有幾分支支吾吾地說:“……都算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釋雪說:“那先生當真是鐵石心腸,這幾百上千年來,竟沒有對一人動心,甚至……這麼多年來依然是童子之身。”

他說著,唇角挑起了一個弧度,最後那句話裡也帶上了幾分笑音。

聽到溫歲耳裡,分明就是有幾分取笑之意了。

溫歲本也坦蕩,但此時卻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羞憤,他張了張嘴,最後狼狽地說:“陛下!你快選英雄!!!”

江釋雪雖未說話,但唇角咧開的弧度擴大了幾分。

%e8%83%b8膛裡儘是難得的開懷與愉悅。

第48章 卑微的帝王

江釋雪用了溫歲給他買的皮膚,溫歲用了射手。其實之前打遊戲的時候,溫歲一直有意無意地搞過江釋雪的心態,他自認為做的挺隱蔽,但敵方對江釋雪的針對確實是實打實的,一次兩次還好,但他幾乎每次都這樣,而江釋雪從沒對他發過脾氣,也沒有被弄壞過心情,一直都是溫和的模樣。

溫歲是很直男的類型,很多細節他都可以毫不在意的忽略過去,但一旦有個觸發點,也會變得格外細心,他注意到這點後,又有些淡淡的慚愧。

長久的搞心態搞過來,江釋雪都沒發怒,也是真的脾氣好了。

前輩子那麼冷漠殘忍,大概真的是中毒太深的緣故———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那條長評又浮現在腦海裡。

溫歲覺得自己已經有點被那條長評洗腦了。

他故意帶江釋雪送塔了一次,又對他說:“你保護好我啊!”

江釋雪說:“抱歉,下次朕一定護好你。”

溫歲:“……”

他納悶地說:“你不生氣嗎?剛才這一波明明是我站位靠前送了。”

江釋雪似有驚訝,微笑道:“但朕是輔助,不是嗎?”

溫歲:“道理是這個道理……”

他低下頭,不禁捫心自問,這樣的江釋雪,確實也不可能會因為喜好去抄一個侯府的家,而前輩子被抄家的罪名是什麼?他現在回憶起來,發現其實自己也不清楚,畢竟事發突然,所有來溫府的官兵都一臉肅穆,而他那時候也光顧著撒潑說我爹是侯爺我是世子雲雲,甚至都沒想過要問,而是一意孤行地對江釋雪蓋棺定論,就是江釋雪因為他們兄弟倆記恨上了溫府所以才下了抄家這種聖旨……

但要知道,林言書十五歲的時候就對江釋雪一見鐘情,十六歲的時候鬨著溫長明為他謀了一個伴讀的名頭,製造了日日相對的契機,在這四年裡對江釋雪的騷擾自然是數不勝數。當然,因為伴讀是皇帝的旨意,江釋雪可能並不方便對林言書下手,但以前世他那冷酷殘忍的性格,也不會強忍那麼久,不會特地等到當上皇帝以後才拿溫府泄憤。

所以說,江釋雪本性還是溫柔善良的?

溫歲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是很不想相信的,但一旦有這種概念,諸多細節便向他噴湧而來,反而越發佐證了江釋雪生性溫柔。

哎,前世他確實沒什麼腦子,完全就是紈絝的派頭,若真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是因為林言書,那他該恨的人應當是林言書才對,江釋雪隻是按照律法秉公辦理了而已。

溫歲想到這裡,頗有幾分慚愧,說:“不用道歉,也是我沒有保護好陛下你。”

從這裡開始,溫歲就認真起來了,他好好發育,殺人,在這之餘還各種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