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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著相請不如偶遇,要請他喝茶,昭平君身為禦史也不好犯渾來一句“你誰呀?我不認識你。”

昭平君隨他進去,三句話說完,對方問怎麼沒見太子。陛下在京師,奏章國事有陛下處理,殿下合該得閒才是。

昭平君明白,原來他托了太子表弟的福。昭平君以為他想在太子麵前混個臉熟,哪日太子無人可用好想到他。

去年太子令昭平君的三位友人幫朝廷買二十萬匹布,三人賺了兩百貫錢,沒過多久全京師都知道了。此事也無法隱瞞。三人沒有那麼多錢,跟布商談好三人就帶他們找少府拿錢。少府把錢給三人,三人先把布商的錢付了,剩下的就是他們的。雖然他們沒有當著布商的麵數錢,但商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有多少。

少府不會亂講,三人也不會往外說,城中那些布商以及隨從不會幫三人隱瞞。那次之後昭平君以前的狐朋狗友也找過他,請他在太子麵前美言幾句。

昭平君想著怎麼拒絕他,突然聽到太子子嗣單薄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明示暗示許久,昭平君差點被口水嗆著,合著不是為錢而是為色。

還不如為錢呢。

若非小劉進跟太子幼時一樣一樣,就憑太子兒子那麼大,渾然不像娶妻生子之人,他們真忍不住懷疑小孩是宗室子弟,太子要修道成仙。

昭平君苦笑連連:“這不是害我嗎?”

那位小吏不解:“何出此言?”

“兄沒比我大幾歲,女兒可以議親了?”

小吏:“親戚家的姑娘。家貧,可惜生了一副好相貌。”

“那也不可!”昭平君搖頭,“你若想為侄女找個依靠,不如試試長平侯府的二公子,亦或者三公子。三公子也未定親,年少心軟。大將軍沒有門第之見,隻看姑娘秉性以及家世是否簡單清白。”

家世清白,但不簡單,甚至比衛伉未婚妻家境好。大將軍不會允許二兒媳和小兒媳身份高過長媳,容易家宅不寧。小吏無法回答:“大將軍和善,下官知道。可她身份太低,不配為嫡妻。”

“出身倡門?”

小吏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低了。相貌品行都不錯倒是可以為妾。可你也知道大將軍跟夫人琴瑟和鳴,定然希望兒子跟他一樣。”

小吏點頭:“冠軍侯的獨子也不小了。可冠軍侯一定也不希望他還沒定親先納妾。昭平君,你乃太子表兄,太子同大將軍一樣和善,不如您幫我問問?”

昭平君抬手:“饒了我吧。可知為何陛下每次出巡丟令我隨駕?隻因他認為我品行不端,留在京師有可能帶壞他的寶兒子。這種事我躲還來不及呢。”

“這?”小吏想起來了,陛下去甘泉宮都帶上他。

昭平君:“太子五日一休,他還得陪小皇孫,就算令侄女貌如西施,進門也是守活寡。”

小吏心想那家人才不管女兒守不守寡。再說了,史良娣也不小了,紅顏枯萎,她的機會自然就來了。太子殿下又不是清心寡欲的道人。

第244章 無責任番外八

引薦美人這種事昭平君真不敢接。

昭平君跟太子關係很好,也不必用這種法子討好太子。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昭平君喝了茶,吃了點心,也不好立刻起身走人,“那麼多京官也不止衛家沒有門第之見。”停頓一下,想起什麼,“不提衛家。除了皇家無論娶誰都是低門娶婦,他們也無法計較門當戶對。像桑弘羊,他本是商人之子,他家公子娶妻了嗎?金日磾的弟弟好像還未訂婚。他們不是位高權重,就是天子近臣,你那個侄女就是天仙,功勳世家也不敢跟他們搶人。”

劉徹用人不看出身,再加上近些年春比秋試,如今已有三成京官出身鄉野。京師吏治清明,京官多如牛毛,怎麼就非太子不可了呢。

思及此,昭平君明白了:“兄不誠啊。”放下茶杯,“說什麼可惜了一副好相貌。其實就是希望我替您引薦唄?”

“這——”

昭平君抬手:“不用解釋。說出來怪難堪的。告辭!”

小吏本能起身相送,昭平君停下:“留步!”

此言一出,小吏下意識停下,看著他走路帶風,一溜煙帶著奴仆隨從遠去,小吏歎了一口氣,去向上峰稟報。

太子待人溫和有禮,幼時圓亮的眼睛如今自帶多情,長相俊美,風流倜儻。隻為庶妃許多世家閨秀也願意。父兄長輩希望家族更上一層樓,太子也能因此多子多福。一舉三得的好事,這位小吏的上峰不甘就此放棄。

九月底,休沐日,天空如洗,深秋時節溫暖如春,小劉進用過早飯就纏著父親要出去。

太子頷首。小劉進興奮地歡呼一聲,令婢女給他換衣裳。

“等等!”太子叫住他。

小少年臉上的笑容凝固,試探地問:“還有條件啊?”

太子笑%e5%90%9f%e5%90%9f看著他:“你覺著呢?”

他的神色好像就等著小劉進來一句“不去了”。聰慧的小皇孫怎能叫父親如願,“說吧。”

“這五日學的內容以及劍術。”

小少年拉長臉嘀咕:“那得多久啊。”

“半個時辰足矣。”太子拋出誘餌,“可以在街上用午飯。”

少年轉身就去拿他這幾日寫的字:“等我啊。”

半個時辰後,寬大的馬車駛出太子宮。小劉進扒著車窗往外看。皇宮周邊是高牆,太子好奇:“進,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啊。”小少年托著下巴左右張望。

太子:“這是在乾嘛?”

“我在,我在感受自由的味道啊。

太子呼吸微滯。馭手差點從車上摔下去。坐在車內的小黃門頓時想笑,可他又不敢笑,就低著頭抿嘴偷笑。太子揉揉額角,他才是鬼見愁吧。真該叫父皇過來看看。

“秋日風涼,不怕著涼生病?”

小人兒搖頭晃腦:“不怕,不怕,我不怕!”

“你說要是出來一趟鼻涕橫流,以後你母親還敢叫你出來嗎?”

小少年沉默片刻,放下車簾撲到父親懷裡,拉著父親的手捂臉:“給我捂捂手。”

太子哭笑不得:“幾歲了?”

小少年伸出四根手指,蓋因前不久才過四歲生辰。那日小孩先隨父親去未央宮拜見祖母和祖父,然後回太子宮慶賀。那日來了許多人,太子的表兄弟、姊妹以及侄子侄女。小劉進收到一堆禮物。至此喜歡上過生。

太子見狀又加一根手指,小少年爬起來:“我五歲啊?”

“四歲生日過了,你可不是五歲嗎。”

小少年算算:“離五歲生辰還有好多個月,我,我就是四歲!”

“五歲是大孩子,四歲是小娃娃。”太子眼神示意他選一個。小孩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今天是個小娃娃。”

小黃門又想笑。小孩眼角餘光瞥見了,扭頭嚇唬他:“不許笑!”

太子捏住兒子的耳朵:“我的人你也敢嚇唬?”

“我跟他玩呢。”小孩朝他腰間摸,空無一物,小孩不信,低頭仔細看看,“父親,你忘記帶錢。”

太子伸手,小黃門遞來兩個荷包。這兩個荷包小劉進都認識,一個是他的,一個是父親的。他抓走自己的,果然裡頭有一串十個銅錢。他又拿過父親的,裡頭有幾個銅錢,還有幾片金葉子。太子經常領他出去,以至於他很清楚一片金葉子可以換好多好多吃的玩的。小孩捏一片,一臉討好地笑笑,“父親,我疼你,你疼我不?”

太子搖搖頭。-思-兔-網-

小孩張開嘴的嘴巴合不上了,顯然沒料到他父親都不用思考,甚至給自己找理由辯解。

隨駕的小黃門見狀又想笑。他慢慢轉過身,揉揉憋得難受的腹部。

“我不管!我疼你,你必須疼我!”

太子拿過荷包:“到街上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這個時節有栗子糕,有麥芽糖稀,還有紙鳶。你喜歡什麼?”

“父親買的我都喜歡。”

小黃門腹誹,這小嘴真抹了蜜了,太子幼時也沒他嘴甜。

太子又不是真小孩,每次哄長輩都需要回憶前世師侄侄女怎麼說。小劉進真小孩,日日把“疼啊”“愛啊”的詞掛嘴邊,他也不知道羞恥。

太子伸手:“拉鉤?”

“我困啦。睡醒再拉鉤。”小不點轉身躺他懷裡。

馭手聞言不禁提醒:“殿下,轉彎了。”

太子把兒子抱懷裡,以防轉彎處突然出來個人,馭手急停車把小不點甩出去。

內部華麗外麵尋常的馬車朝東拐,馬路另一端的馬車往北拐。太子馬車停在東市車行,小黃門先下去接小主人。小劉進雙腳落地就往四周看。太子下來就發現兒子眼睛跟不夠使似的。他解下荷包上的帶子係在他和兒子腕上。小劉進感到手腕一緊,扭頭看到手腕上多了一圈花繩,他覺著好玩。當他順著花繩看到另一端在父親腕上,一臉不敢相信:“你你你,這是作甚?”

“休沐人多,擔心你跑丟了。”太子警告兒子不許解開。

小孩很是敷衍地點點頭。

太子:“以後還想出來嗎?”

“誰不聽話誰變成小狗!”小孩大聲發誓。

太子放心下來,“走吧。”

小孩嘟著嘴跟上。

難得天好又趕上休沐,每條街上都人擠人。進去不過三丈,小孩就被人碰一下差點摔倒。便衣侍衛見狀就想上前,太子回頭阻止,衝兒子伸手。

兩邊全是人,小孩人矮什麼都看不見,不想被父親拘在懷中也不得不伸手要抱抱。

太子本就比尋常人高,小劉進坐在他手臂上隔著人山人海也可以看清兩側小商小販賣什麼。

上個休沐日下了一場秋雨,秋風帶來寒意,以至於喜歡下雨天玩水的小劉進選擇依偎在父親身邊喝茶吃點心,順便聽他講故事。

十多天沒出來,街道兩邊多出許多新鮮物品。有紅彤彤的柿子,又大又紅的石榴,還有被風雨吹落的板栗,還有給公子女郎準備的紙鳶——上午逛街,下午出城放紙鳶,休沐日充實又滿足。

太子宮有許多果樹,小劉進也最不缺玩具,但他依然想買。太子抱著他到賣紙鳶的攤位前,把他放地上,小黃門遞來荷包,太子叫他自己講價。

小販見太子腰有美玉,頭有金簪,本想趁機大賺一筆,可當小孩誇他心善,可憐兮兮地請他便宜點,小販不由得隻多收一文錢辛苦費。

小劉進高興的祝他今日賣光光。隨即轉身塞父親懷裡。太子接過去打量一番,紙鳶上五顏六色的塗料並非毛筆畫上去的,看起來很像是用柿子皮、石榴皮或菊葉染的。太子誇他心靈手巧。從太子身後過的男子對此不感興趣。但被可愛的小劉進、俊美的太子吸引過來的佳人在他離開後不由得過來。小販趁機招呼,幾位姑娘買下同款。

不知真相又恰好需要或不知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