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1 / 1)

驟停,慌忙加速上前。董偃的友人驚呼一聲,接著就轉向他,見他難以置信,以為他看傻了:“來對了吧?”

董偃暗暗感慨,不愧是大將軍的外甥,陛下的兒子。

衛伉一看到表兄領先,信心大增,不怕被撞,擦著前麵人的腳跑到表兄身後。

這些人耍陰招,小太子不敢分心,悶頭到終點才敢回頭。

“伉弟?”

衛伉激動的臉通紅,連連點頭:“表兄,贏了!我們贏了!”

小太子的馬乃萬裡挑一的良駒,他騎術得大將軍、冠軍侯以及他的師傅和匈奴人指點,年幼矮小身體輕,再比不過這些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小太子看著氣急敗壞的幾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提供彩頭的人瞪著他說一聲“不就一個小玩意”。裁判過來就把兩個彩頭遞給小太子。衛伉替他接過來。小太子給衛伉使個眼色,衛伉扔給便衣侍衛。

小太子又給衛伉使個眼色,表兄弟二人慢悠悠往回走。期間沒同任何人廢話。

上次拔得頭名那人不忿,隻因他比小太子大五六歲,認為輸給一個小子乃奇恥大辱:“還不是仗著坐騎好。我若是皇親國戚,我也可以弄到這麼好的馬。”

小太子拉住韁繩:“所言甚是。那你怎麼為何不是皇親國戚?因為你不會投胎!”

“你——”那人氣得臉色漲紅,指著他,“你莫囂張。我不如你,有人比你厲害。有本事跟太子殿下比一場?”

董偃差點被口水嗆著。

“我為何要跟太子殿下比?”小太子好無語。

“不敢就不敢!”

小太子:“這話說得好像你能請來太子殿下一樣。”

“你不是太後的侄孫?”

小太子好笑:“你嘲笑我不如太子殿下,合著還指望我把人請出來比試?你的臉真是又大又圓。”

“再說一遍。”那人打馬向前。

小太子斂起笑容:“技不如人還想動武?劍給我!”

便衣侍衛本能把佩劍遞過去。小太子衝他對麵的人努努嘴:“給他一把。”

那人比小太子高一頭,下馬就放話:“彆後悔!”

“我什麼都厚,就是不後悔!”小太子扔下劍鞘直衝其麵門。對方下意識躲閃反擊,隻見對麵的人像個泥鰍逗他玩。等對麵的人終於累了停下,那人想嘲諷,耳邊傳來抽氣或噴笑聲。那人把嘴邊的話咽回去,想問怎麼了,低頭一看,身上的勁裝四處漏風。

小太子把劍扔給便衣侍衛,上馬:“我們走!”

這次沒有再慢悠悠行走,而是打馬跑起來。

那人羞的指著小太子的背影放狠話:“士可殺不可辱!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

董偃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看到對方身上的衣物又把話咽回去。

太子殿下這番做派真真像極了陛下。他還是不要多事為好。否則極有可能連累帶他來看熱鬨的友人。

衛伉很是滿足:“表兄,你可太厲害了。”

小太子:“爽吧?你劍法精湛也能像我一樣。”

“太學授劍師傅哪能跟你比。”

小太子想起一人,以劍術聞名的雷被。去年出兵匈奴的人中好像有他。他如今好像還在京師。回到宮裡小太子就去宣室殿找老父親。

劉徹:“太子殿下又有何指教?”

“父皇,太學缺個授劍師傅。伉弟說的。”

劉徹挑眉:“然後呢?”

“雷被如何?”

淮南王籌謀多年雷被不可能一無所知。劉徹想到這點就不想用他。雷被本是遊俠,劉徹也不想用遊俠。他雖允許雷被隨衛青出兵匈奴,卻沒有令其在軍中或朝中出任任何官職。

“太學?”

小太子點頭:“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了,雷被也不一定願意教蒙學學生。”

“叫他教衛伉那些小的?”

小太子點頭。

劉徹腦海裡浮現出一群小崽子嘰嘰喳喳,一個比一個難纏:“可以!”

第187章 大打出手

小太子拉著老父親的手臂晃啊晃:“孩兒謝父皇。父皇——”

“停!”劉徹打斷他,“這些不用錢的迷魂湯還是給你舅你表兄你母後留著吧。”

小太子甩開他的手起身就走。

“站住!”劉徹氣笑了,指著身邊:“坐下!”

小太子坐下,冷著一張臉。劉徹給他幾卷奏章。小太子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父皇這是何意?”

“你說呢?”劉徹令小黃門準備茶點。

小太子嘟著嘴嘀咕。劉徹靠近兒子,一句沒聽清:“看完你就可以走了。”

若非奏表內容過於離譜,小太子絕不指手畫腳。劉徹給小太子的幾份奏章很尋常,小太子看完就還給他:“可以走了嗎?”

劉徹眼角餘光注意到兒子看得認真,聞言微微頷首。想起什麼又叫住他,劉徹打量他的衣著:“你騎馬出去的?”

小太子愣了一瞬間,拔腿就跑。

劉徹氣得起身:“春望!”

“奴婢在。”春望躬身向前。

劉徹叮囑:“彆找他的人,他身邊那些人跟他一個德行,不說謊話,但嘴裡也沒有一句真話。”

春望懂了,找隨小太子出去的侍衛打聽。

小太子休沐日出去通常找衛尉調人。衛尉離得遠,約莫半個時辰春望派出去的人才回來。春望見帝王忙著批閱奏章,他悄悄出去詢問探聽結果。

劉徹雖不喜歡一心二用,但他警惕性高。春望進來他便立刻察覺到:“怎麼說?”

“此事說來話長。”

劉徹手上不停:“長話短說。”

“衛大公子前些日子出去玩碰到有人問他姓氏名誰,大公子是個老實人,自稱衛伉,結果被很多人好一番嘲笑。大公子年幼不受激,同他們比賽馬,偏偏又比輸了。奴婢聽說大公子都氣哭了。殿下今日出去隻是幫大公子出氣,並非故意惹事。”

劉徹放下筆:“他倒是疼衛伉。”

“若不是殿下冒用大公子的姓名,導致世人不敢再相信大將軍長子,也沒有這麼多事。”

劉徹頷首:“就這些?”

“殿下贏下彩頭轉手就送給衛公子。”

“還有嗎?”

“殿下跟人比劍術的時候把人的衣裳挑的破破爛爛。”說到此,春望小心翼翼地看看帝王的神色,見他麵無表情,一時摸不清他的想法,老老實實說:“奴婢覺著傷害性不大,但極其侮辱人。殿下此番怕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劉徹拿起玉筆:“他自稱王孫不是嗎?”

“王家人口簡單,經不起打探。”

劉徹:“尋常百姓不敢冒充母後侄孫。即便他們打聽到王家沒有十來歲的少年也不信。恰好王家有個小子,朕記得比據兒大兩三歲。據兒個高,說他十四五歲旁人也信。”

春望不禁問:“殿下知道嗎?”

“不,他不清楚。”劉徹沒有聽兒子提過,他十有八九不知道還有這麼巧的事。

小太子見過他祖母的兄弟弟媳,但他沒有見過祖母的侄子侄女這些人。劉徹不喜歡太後同母異父的弟弟,也不喜歡她同父同母的兄長。太後同父兄長蓋侯沒少乾糊塗事。異父弟弟武安侯田蚡貪得無厭。劉徹很少宣召他們,又從來沒有跟兒子提過那些人,是以小太子隻知道他父親有幾個舅舅。││思││兔││在││線││閱││讀││

從太子宮繞到西邊城門來回有十多裡路,賽馬來回又有四十裡,又隻用短短一個時辰,以至於小太子到茶室放鬆下來就覺著有點累。

也是因為他沒跑習慣。

小太子歇一炷香就用午飯。午飯後睡一會,再去椒房殿陪陪母親,一天就差不多了。

天空昏暗,小太子坐在屋簷下托著下巴望著天上繁星點點:“韓韓,明日又是個好天氣。”

“今年應該是個暖冬。暖冬也好,象喜歡。”韓子仁為他披上鬥篷,“彆著涼了。”

小太子點點小腦袋:“孤要當舅舅了。”

不出意外下次休沐小太子就是小舅舅了。韓子仁試探地問:“需要奴婢準備賀禮嗎?”

“不必。父皇母後早備好了。”小太子想起什麼,禁不住笑了。

韓子仁借著月光打量一番太子:“殿下很開心?”

“想起一件趣事。父皇認為是男孩,母後認為大姊可能跟她一樣頭胎得女。所以他二人一個準備男孩用的東西,一個準備女孩用的物品。”小太子扭頭問,“你猜是男是女?”

韓子仁:“太醫署有個太醫能把出男女,他說是男孩。昭平君夫人就請他把過脈。”

小太子好奇地問:“很懂女子的身體嗎?”

韓子仁點頭:“奴婢聽說好幾個宮妃都找他開過方子。”

“調養身體?”小太子見他應一聲,不禁說:“父皇後宮也是怪了,這麼多年新人不斷,父皇也算勤快——”

韓子仁被口水嗆著,慌忙提醒他慎言。

太子宮晚上沒有女子,宮女和非閹人宦官另有住處。閹人在外很受鄙視,隻能在宮裡當差,不敢輕易背叛小太子,小太子不怕他們亂說。

小太子:“孤相信你們。”

吳琢過來:“奴婢們不相信自己啊。有時晚上睡覺都不敢說夢話。”

“百官粘上毛比猴還精,你們是該謹慎點。但也不必太過謹慎。”小太子安慰他。

韓子仁:“殿下,進去吧。”

小太子摸摸冰涼的臉,起來活動一下筋骨:“睡覺。明日早起。”

翌日清晨,小太子沒等來老父親就叫韓子仁和吳琢二人陪他練劍。身上熱乎乎的,小太子很開心,聽課的時候也不覺著石慶煩。

如此過了四日,宣室殿傳來喜訊——衛長公主生了,是個男孩。

休沐日,小太子把他親自洗乾淨的暖玉送過去。當日剛剛查出身孕的二公主也在,美其名曰沾沾喜氣,他日一舉得男。小太子覺著她太過憂慮:“你身為公主又不必指望兒子種田養老,生個女兒又怎麼了?”

“你懂什麼?”二公主瞪他。

小太子反問:“你家有皇位要繼承?還是吳蠻子有長輩催你傳宗接代?生個兒子跟以前的敬聲表兄似的,或跟以前的昭表兄一個德行,你還不如生個女兒。”頓了頓,“最少不要你花錢買命。”

二公主啞口無言。

衛長公主笑的身上疼:“二妹,據兒說得有道理。我們這樣的人家兒女都一樣。女兒糟蹋錢也就像大長公主一樣養幾個麵首。要是兒子,輕則養一群人,重則你白發人送黑發人。”

小太子連連點頭。

二公主捏捏他的臉:“就你懂。大姊給你添個外甥,你這麼舍得,我要是給你添個外甥女,你還能這麼舍得?”看一眼衛長公主手裡的玉雕。

小太子點頭:“我準備好了,你們仨一家一個。誰先出生給誰。父母多是疼小的,沒有我的禮物有你們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