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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全換成美人又如何?”

劉徹被問住了。

衛青一見要吵起來,趕忙勸道:“陛下,如今說這些尚早。”

霍去病也不敢再喝湯吃菜看熱鬨:“陛下,您二十九歲才有太子,若按這個算還有十七年呢。如今說這些確實過早。”

劉徹張了張口,他想人到中年才得一子嗎。

還不是後宮女子不爭氣。

得虧太後不在此處,否則非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小太子附和:“父皇,此事十年後再議。”

劉徹輕嗤一聲:“你想得美!”

“孩兒要是有了妻小,以後就是彆人的父親,彆人的夫君了。現在隻是您兒子。”

劉徹想象一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變成彆人的,據兒日日夜夜得陪她們,劉徹沉默了:“用飯。”

小太子高興的歡呼一聲。

衛青無語又想笑,他是真傻還是真聰慧啊。

霍去病可以看出表弟真開心。

劉徹也能看出兒子真不想娶妻生子:“據兒,有些事計劃趕不上變化。”

“有些事端看想還是不想。”小太子搖頭,“孩兒好美食但永遠不會成為美食的奴隸。世間那麼多事,孩兒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時辰,哪有空想那些。”

劉徹:“朕怎麼聽說你這些天不是釣魚就是喂象,不是劃船就是同太傅下棋?”

“孩兒喜歡啊。孩兒都沒有時間去東西市。”小太子又說,“孩兒還想狩獵,可惜太熱了。孩兒還想做牛肉乾——”

劉徹聽不下去:“用飯!”

小太子乖乖端起碗喝湯。

飯畢,劉徹叫兒子滾回太子宮。

衛青和霍去病起身告退,劉徹抬抬手示意二人等等。

小太子不說假話,但嘴裡也沒有一句實話。

劉徹:“據兒說他沒有考慮過娶妻生子,你倆怎麼看?”

霍去病:“太子什麼都懂,但觀他平日言行,男女老幼,三公九卿,販夫走卒,在他眼裡都一樣。”

衛青:“據兒還小。臣十七八歲的時候還沒想過娶妻生子。”

劉徹點頭:“不怪據兒說外甥像舅。”

衛青哽了一下。

陛下何時改釀醋了。

“那此事以後再說。”劉徹以前很怕活不到兒子及冠。現今有那麼多補藥,倒是不急著令兒子十五六歲就生兒育女,“隨朕去書房。”

書房的冰塊已經全部融化,不過也比正殿涼爽。

劉徹捏一個藥丸,已經完全凝固:“仲卿,把據兒的荷包給朕。”

小太子裝藥的荷包此刻就在書案上放著。劉徹接過去,每樣各裝十個,然後遞給衛青。

衛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劉徹眉頭微皺,衛青慌忙接過去。

霍去病寬慰他舅:“陛下還有七十粒呢。”

劉徹頷首:“你都提醒朕慎用了,朕還敢當糖似的三天兩頭吃一粒?七十粒足夠朕用到百歲。”

“延年益壽這點應當是真的。”衛青道。

劉徹搖頭:“也不一定。那年朕都要給母後準備後事了,她用半粒好了。朕隻是傷風著涼,一粒沒治好朕的喉嚨。”捏幾個藥丸,“這東西玄乎得很。可能跟此藥的主人一樣。主人送給有緣人,它也隻對有緣人最有用。”

“送?”

舅甥二人詫異。

劉徹:“朕的意思相當於送給他。這種藥,就據兒這小荷包塞滿能裝幾兩金?就是匕首和寶劍,恐怕也是半買半送。”

衛青遲疑道:“可是據兒說很貴。”

這一點劉徹也是給藥丸封蠟的時候才想到:“十文錢能買一大包民間小吃。兩包藥丸要他十兩金還不貴?”

衛青無言以對。

在小孩眼裡十兩金著實不少。

去年秋衛伉去太學讀書,衛青夫人給他一串銅錢,隻是一百個罷了,衛伉高興的大呼小叫:“好多啊。”當時衛青也在場,原本想叮囑兒子,可以叫廚子給他加菜,但不可浪費。沒等他說出來,衛伉就塞包裹裡,一副怕丟了似的。衛青又擔心兒子變得小氣吝嗇。

算著時間外甥買到藥丸的時候三五歲。在那麼小的孩子眼裡百文錢也是一筆巨款。

外甥買到寶劍的時候比去年的伉兒還小。

衛伉不知道民間小食價幾何都覺著百文錢很多,太子清楚,不對,衛青想到什麼,“陛下,據兒知道好東西值高價。”

劉徹點頭:“據兒說過。據兒不信世上有那麼好的事。你忘了他一度認為這些藥不能延年益壽治病救人,很有可能是毒藥。就是買寶劍的時候他也擔心被騙。”

衛青想起來了。

霍去病:“舅舅,我們曾懷疑過寶劍和匕首的主人隻是清理舊物,並非囊中羞澀拿出來換錢。那等奇人肯定也不缺錢。他看到有緣人不是沒有可能半買半送。興許象征性要據兒一個銅板。”

劉徹:“倒也沒有那麼便宜。以前據兒隔些日子就想法設法找朕和皇後要錢。要擱以往這些藥沒個千金,彆想從他手裡摳出來。”

霍去病笑道:“他如今有錢。”

劉徹微微搖頭:“朕明白你的意思。張賀會打理博望苑,幫據兒賺了一些錢。敬聲和昭兒也幫他賺到不少錢。但那些錢都在博望苑單放著。”

霍去病臉上的笑容凝固。

衛青詫異:“單放著?”

“朕不許他出去,他也不敢像以前一樣到處亂逛,再也沒見過賣他這些東西的奇人,他的錢自然沒地方用。”

霍去病算一下時間:“寶劍應該是他買到的最後一批寶物。算起來有三四年了。”

劉徹詫異:“這麼久了?”

霍去病意識到失言,慌忙閉嘴。

劉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霍去病硬著頭皮坦白,若非太子表弟是送他的寶劍,他不可能傷的左賢王拿不到刀,眼睜睜看著他的頭被利器削下來。

劉徹轉向衛青:“你知道?”

衛青老老實實承認:“臣當時以為神兵利器不易得,據兒隻有一把。怕他為難就當不知道這事。”

“你倒是會為他著想。”劉徹又轉向霍去病,“沒了?”

霍去病解釋,除了寶劍還有一碗止血藥。要不是那碗藥好用,他如今真有可能留下病根,一個著涼就能要他的命。

劉徹不敢想象他沒能及時止血如今得虛成什麼樣。

霍去病一見都說到這份上,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他指著左手臂:“臣不知是天熱的緣故,還是匈奴兵器沾了贓物,原本隻是小傷,不用藥也無妨。結果用了藥反而越發嚴重,有一日甚至燒的臣頭昏腦漲。”隨即解釋出征前小太子送給他半碗跌打損傷藥。他沒找軍醫,偷偷換成太子表弟給他的藥,傷口不再惡化,第二天他的燒就退了。

劉徹打量一番他的臉色,難怪現在還跟難民似的。劉徹轉向衛青:“你又是怎麼回事?”

“臣當日急著抓伊稚斜單於沒注意到受傷。等他跑遠,剩下的匈奴人投降,臣才發現整條手臂都被血浸濕了。臣隻是失血過多。”

劉徹沒好氣道:“活該!”

衛青:“臣不該欺瞞陛下。”

霍去病嘀咕:“也是怕您擔心。”

“難怪據兒懷疑你們沒說實話。”劉徹瞪一眼兩人,想起什麼,“半碗跌打損傷藥?”

霍去病點頭:“據兒用過。可能騎馬磨的腿不舒服的時候用的。據兒有了好東西很是慷慨大方,他要是還有定不會隻給我半碗,還叫我和舅舅平分。”

“難為他了。”劉徹想起兒子小小一個,握著長長的劍,不由得心疼,“那種傷藥我們自己能做嗎?”

霍去病回答他已經令太醫署試做了。雖然沒有做出一模一樣的,不過如今軍醫備的止血藥遠比以前的效果好。

劉徹想說什麼,看到衛青的手勢,劉徹從書房出來,春望已經進殿:“何事?”㊣思㊣兔㊣在㊣線㊣閱㊣讀㊣

“陛下,殿下走了。”

劉徹擰眉:“又去哪兒了?”

“從南邊門出去的。想必是去博望苑。”

劉徹令他退下,歎一口氣:“朕這個兒子。”無奈地搖搖頭,“你們也回去吧。事情忙完好好休息幾日。”

霍去病:“幾日啊?”

“七月底夠嗎?”

一兩個月啊。冠軍侯樂了:“陛下,據兒今年還沒做牛肉乾?”

“等你們回來呢。對了,仲卿,衛伉和不疑在博望苑。還有衛步和衛廣家的幾個。聽說叫他們幾個陪他聽課。”劉徹說出來很無奈,“他還叫衛伉陪他練騎術。衛伉竟然乖乖聽話。你這個兒子太乖了。”

衛青:“他也不敢反抗吧。臣改日過去看看。”

衛伉聽說父親快回家了,見著他太子表兄就要回府。

小太子一臉可惜:“你一走就沒人陪我練騎術了。以後又得我一個人在那麼大的訓練場練習。”說完歎了一口氣。

衛伉想象一下,不落忍:“太子表兄,我回去見到父親就回來陪你。”

小太子驚得不敢信:“真的?”

衛不疑跟著說:“我也來陪太子表兄。”

小太子懷疑二人哄他:“這麼熱的天,你倆不嫌辛苦啊?”

衛伉很想點頭,可當他看到表兄很希望他說“不”,“早晚不熱,我們都是早晚練,不辛苦。”

小太子大為感動:“你們都是我的好弟弟。”

第181章 病愈

好弟弟衛伉和衛不疑到家見著父親就開始惦記表兄。

衛青要是不知道倆兒子得在博望苑聽課練騎術,聽二人左一個“太子表兄好”,右一個“也不知道太子表兄忙什麼呢”,定會懷疑兒子貪玩。

衛青奇了怪了,平日裡叫他們聽課練騎射像要他們的命,他們怎麼就那麼聽太子的話。

難道因為授課的老師乃太傅,博望苑養的馬和弓箭會仙法。

衛青仗著兩個兒子不敢跟他鬨,假裝沒有聽出他倆言外之意。拘著兄弟二人在府裡待五六天,他倆坐立難安,開始忍不住纏夫人,衛青才同意送他們去博望苑。

衛青夫人習慣了他出征回來瘦兩圈,可真看到他宛如大病一場還是忍不住心疼。衛青夫人聽兒子提過博望苑亭台樓閣一樣不缺,景色極好,廚子乃禦廚,奴仆機靈,屋少樹多很是舒服,縱然不舍也提議他去博望苑住幾日。

衛青正有此意。

翌日,東方泛起魚肚白,衛青聽到奴仆來回走動就起來前往正殿。

到正殿門口恰好看到小太子身著騎裝從院裡出來。衛青明知故問:“去騎馬?”

小太子撲到他懷裡:“好累啊。”

“為何不再睡會兒?”衛青摟著跟沒有骨頭似的少年。

小太子在他懷裡蹭蹭:“我也想啊。可是清晨不騎傍晚不練,父皇安排的師傅就從早到晚跟著我。他們得了聖旨不敢懈怠,我能怎麼辦。”氣得蹦躂,“煩死了!”

衛青心想,還是陛下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