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次上東西市找人。”
衛青:“是人就難免有好奇心。”
“所以看清楚省得你們到戰場上還心神不寧。”
聞言,衛青和霍去病相視一眼,一個搬最上層的東西,一個搬中層的東西。搬出來打開盒子,然後搬最下層的盒子。所有盒子打開,二人挨個檢查。
蓋因小太子的很多東西乍一看很尋常,隻有親自上手才能發現與眾不同。
櫃子總共分三層,第一層和第二層的物品檢查一遍,沒有發現寶物,二人互相看看,難道他們想多了。
隨即舅甥二人移到角落裡,最後拿出來的東西都在角落裡。霍去病看到兩個長長的盒子,不出他所料,裡頭放著兩把寶劍。霍去病隻看花紋就想笑:“據兒——”
“拿起來再說。”小太子打斷他。
霍去病拿到手上很意外,寶劍輕,跟他十八歲第一次出征時陛下送他的寶劍相差無幾。霍去病打開,看起來也不如太子表弟送他的鋒利。
霍去病詫異:“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和父皇一樣,愛懷疑人。”
衛青拿起另一把也很意外,比他的輕多了。打開寶劍,做工好像遠不如太子外甥送他的那把。
大將軍難得尷尬,訕訕地放回去。
隨即兩人都看到幾塊小玉雕。霍去病拿起一個,打量一番:“好像跟伉弟戴的差不多。”
衛青:“一樣。暖玉。這時節戴著跟尋常玉件一樣。”
“據兒,送我一個?”
小太子搖頭:“三個阿姊一人一個。”
“公主不是有了嗎?”
小太子點頭:“外甥外甥女沒有。這是送給他們第一個孩子的百天禮。”
“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外甥外甥女有,侄子侄女無吧?”
小太子拿起他倆都不曾留意的小碗:“這個送給你和舅舅?”
霍去病下意識說:“我要你的麵脂——”到嘴邊想起什麼,一把奪過來,打開一看,果然跟以前用的止血藥很像。味道不一樣,顏色也不一樣,應該不是止血藥,“塗臉用的?”
“跌打損傷。”小太子不知道能不能止血,“那裡有寶劍,要不你給自己一下試試能不能止血?”
霍去病瞪他。
衛青又仔細看一遍:“隻有三個玉雕兩把寶劍以及你給去病的那個跌打損傷藥?”
小太子點頭:“我因為不能以真麵目示人,近日父皇也不許我出去,再也沒有遇見賣給我這些東西的那些人。”
霍去病安慰他過兩年長開了,以前認識他的人老的老死的死離京的離京,他就不必戴麵罩。隨即話鋒一轉,若是還能買到暖身養人的玉飾,一定得給他留一兩塊。
衛青叫他把東西放回去。
霍去病放到最後幾樣忽然想起一件事:“據兒,你的藥丸擱哪兒呢?”
小太子搖頭:“不告訴你們。”
霍去病翻找他的枕頭。
小太子送他一記白眼:“您怎麼不去老鼠洞裡看看?”
衛青把小外甥的枕頭放好,拉開大外甥:“三伏天班師回朝你自會看到。”
小太子好奇地問:“聽說父皇近日令大農令籌集糧草,不日舅舅和表兄各率大軍出兵匈奴?”
衛青點頭:“具體人數以及發兵時間都還沒定。”
小太子又不隨軍出征,他也相信兩人可以大敗匈奴,才不在意何時發兵,從何處出關。
“舅舅,我們出去吧。”
衛青也不好一直呆在外甥寢室之中,瞥一眼大外甥:“那個藥是據兒送給你和我的。”
“回去就分你一半。”霍去病慶幸先前那個小碗一直留著。
然而當他準備分藥的時候突然想到以前跟將士們說過,那種藥隻有一碗。看到熟悉的碗,他的校尉們一定會認為他此人不誠。
霍去病不想節外生枝,去西市尋一塊美玉,令工匠幫他打個小小的玉碗。
工匠開始做玉碗的那天,韓子仁從博望苑回來,帶回來兩個人偶。韓子仁看到上麵的名和生辰八字就瘮得慌。他呈給小太子的時候都沒敢正眼看。
小太子看一下時間,午時左右,老父親每日上午最閒的時候。小太子接過去直接去宣室殿。
劉徹近日心情很好,據春望說他有幾日睡著的時候都麵帶笑意。劉徹自然知道因為什麼,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是怕彆人跟他爭藥,而是擔心兒子有危險。
“來了?”劉徹招招手叫兒子到身邊來。
小太子掃一眼左右。
劉徹令宦官郎官出去,獨留心腹春望一人伺候。
小太子打開布包:“韓子仁從博望苑果樹林裡和牆根底下挖出來的。”
春望好奇,勾頭看過去嚇得忘記呼吸。
劉徹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詛咒,又有心理準備,所以他隻是輕蔑地扯了扯嘴角。那些人若是知道因為他們作亂,他生病的時候忍不住胡思亂想,氣得兒子拿出神奇的藥丸堵他的嘴,恐怕恨不得找根繩吊死。
小太子拿起一個。劉徹朝他手背上一巴掌:“什麼東西都用手抓?”
“父皇怕什麼?”小太子很無語。
劉徹:“埋在地下那麼久不臟?”
小太子聞言扔回去。
“春望,找個火盆。”
春望一動未動。
劉徹拔高聲音喊一聲,春望打個激靈,慌忙去書房端煮茶的火爐。隨即劉徹把兩個人偶包裹起來,扔熊熊燃燒的火爐裡。
“陛下,這些是是,去年夜探博望苑的人乾的?”
劉徹:“朕先前生病他們一定很高興。”想起什麼,禁不住懊惱,“朕當時怎麼忘了對外說朕快不行了。”
小太子翻個白眼。
劉徹捏住兒子的臉,迫使他說話。
小太子無奈地說:“您都準備托孤了。您以為彆人不知道啊?”
天子病重隻宣大將軍和冠軍侯,還不讓旁人伺候,親外甥昭平君都被打發到殿外。此舉確實很奇怪。劉徹想想他若是百官會怎麼想。
須臾,劉徹露出笑意:“據兒,改日父皇帶去甘泉宮春遊。”
“您好好養著吧。”小太子有時候也想劈開老父親的腦袋看看裡頭都是什麼,快四十歲了,比他還能鬨。
劉徹摸摸兒子的毛腦袋:“春望,宣京兆尹和廷尉。”
“陛下,您是不是先冷靜冷靜?”
小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先去。
春望一想有小太子在,陛下也不敢胡鬨,放心地出去安排人前往廷尉府和京兆尹府衙。
半個時辰左右,二人進殿。
劉徹令二人繼續查世家,直到大軍開拔那日。
二人也覺著該適可而止了。聽聞這話,有些不安的心踏實下來。二人帶著笑意到宮外,看到李廣正跟殿門外的禁衛吵嚷,便走過去問出什麼事了。
禁衛不敢直說陛下有旨,李廣禁止入宮。不然以他的脾氣指不定怎麼大鬨。
京兆尹跟前丞相李蔡關係不錯,李蔡乃李廣本家。京兆尹令禁衛替老將軍進去稟報。陛下若見就見,陛下不得閒,老將軍也好早點回家。也該用午飯了。
禁衛硬著頭皮進去稟報。
劉徹近日很煩世家,李廣不巧就是世家子弟。劉徹抬抬手令禁衛退下。禁衛苦著臉說:“陛下,您不見他他不走。微臣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人。”
劉徹皺眉:“他還敢耍賴?有沒有問他出什麼事了?”
小太子給老父親倒杯水:“還用問啊?出征的日子定了,無論校尉還是將軍裡頭都沒他,這次可能是他此生最後的機會,能不急嗎?”$思$兔$網$
第174章 天上掉餡餅
劉徹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元狩三年,劉徹令李廣領兵是因為他多次懇求,甚至卑微的要當個兵卒。劉徹那時考慮到隻是奇襲,找到匈奴就打,找不到就回來,不必耗費精力排兵布陣才給他一次機會。
然而身為領將之一,在張騫迷路的時候他也不辨方向,還沒意識到他不擅帶兵嗎。何況兩年前他六十五歲,如今六十有七,年近七旬了。大漢又非無人可用,他有什麼理由用一個隻能當校尉的老者。
劉徹感歎:“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老子誠不欺我!”
小太子扯扯老父親的衣袖,禁衛還等著呢。
劉徹:“有事遞奏章,無事就回去。朕很忙。膽敢抗旨交給廷尉議罪!”
有了最後這句話,禁衛如同得了聖旨,到門下一字不漏的轉述給他。
李廣即刻回家寫奏章。
申時左右禁衛把李廣的請奏書呈上來。
李廣言辭懇切,若非他屢屢不是無功而返就是全軍覆沒,隻看奏表劉徹都忍不住罵他自己冷漠無情,竟把一個老將軍為難成這樣。
然而李廣不是廉頗。
人不在劉徹跟前,劉徹也能狠得下心,拿起朱筆毫不猶豫地寫下兩個字——不可!
劉徹遞給春望:“他一定還在門下等著。”
春望親自送過去。而沒等春望走近,李廣就大步上前:“陛下同意了?”
“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春望解釋,“上次若非陛下突然收到消息也不會臨時加五千人,又令冠軍侯領兵。”
上次李廣和張騫延期差點造成霍去病部全軍覆沒,他二人本該被交給廷尉議罪,但劉徹念在仗打勝了,隻是令二人回家思過。
李廣現今這樣顯然沒有認為他有錯,極有可能跟以前一樣認為他時運不濟。所以李廣聽到春望的話沒有像春望以為的那般羞愧,反而要彌補上次過失,請求陛下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這次他定然不會叫陛下失望。
春望無語了。
春望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老糊塗了。亦或者他說的太含蓄。
可是當著宮門禁衛的麵,他也不能點名李廣的過失,畢竟陛下都不追究了。何況他隻是宦官總管,也沒有資格指責朝臣。
“老將軍,請回吧。”
李廣請他等一下:“陛下還在忙?”
“十萬大軍即將開拔,雖說不是第一次出兵匈奴,可人命不能兒戲,陛下總要做好萬全之策。不瞞老將軍,為了這次出征大將軍入住軍營前每晚隻睡一兩個時辰。陛下雖比他輕鬆些,可他還得批閱奏章,哪有心思考慮臨陣換將。”
李廣趕忙解釋:“你誤會了。我不是要當主將。聽聞陛下令大將軍和冠軍侯各帶五萬人,五萬人出關後要是依然不分開,我可以校尉的身份追隨大將軍。”
“校尉人選也定了啊。”春望感到好笑:“校尉甚至已經寫好遺書。您此時把人換下來,他又會作何感想?”
李廣再次擋住春望的去路。
春望:“老將軍,你如果這樣,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李廣點頭示意他快說。
“聽聞您的次子被調到冠軍侯麾下?如非必要,已經定好的校尉也不能換。不過您父子二人間的事旁人也不好置喙。”春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