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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不知道呢。”春望潛在意思,快出去吧。

小孩如夢初醒,小手一揮:“花花,走。”到外頭繼續顯擺,“我的舅舅是大將軍。你舅舅是嗎?舅舅是我的,不給你!”

劉徹腦袋一抽一抽的疼:“春望,太子生來克朕的嗎?”

春望:“陛下,滿朝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羨慕殿下送您的筆?倘若知道您還有一塊玉,他們得羨慕嫉妒的咬碎滿口銀牙!”頓了頓,“不瞞您說,奴婢有時候也羨慕的%e8%83%b8悶。”

劉徹心裡舒坦了:“看著太子彆亂跑。旁人不敢管他。”

話音落下,小孩進來。

劉徹額角像針紮似的突然疼一下:“又來做什麼?”

“牲畜啊。”小孩像是不明白,父皇這麼大的人,記性居然不如他。

劉徹:“你要牲畜做什麼?沒地兒給你養。”

劉據不清楚老父親知不知道大漢不如匈奴兵強隻因漢人吃米麵素食,鄉野小民一年到頭舍不得買兩頓肉,養的雞鴨下的蛋也是攢起來留著賣。

無論何時到東市,劉據總是可以看到滿臉風霜的鄉民在路口街角賣蛋。

千萬頭牲畜是很多,拉到市場上賣掉,比現在的肉價便宜一半,鄉民也不舍得吃。最終隻是便宜貴人。普天之下有幾個貴人敢上陣殺敵。衛青三萬精兵,世家子弟最多一成。這麼點人夠乾嗎?布衣百姓才是立國之本。倘若殺了犒賞三軍,十有八九吃不到過年。

若是分下去叫鄉民養,千萬頭牲畜明年這時候最少翻一倍。一隻羊生兩三隻的話,極有可能翻兩倍。

劉據假裝不記得宮裡有地兒養馬養狗,順著老父親的話說:“我叫彆人養。”

“誰有空?春望還是韓子仁?”

小孩眼珠一轉:“外麵的人!”

劉徹朝春望挑眉:“聽見嗎?小太子竟然知道找外人。外麵的人也沒空幫你養。”

“為什麼啊?望望,你說。父皇就會騙人!”

二十至五十五歲的男子每年有一個月勞役,其中男子年滿二十二歲必須服一年兵役。除了這兩點還有其他稅收,比如女子及笄不婚交稅。黎民百姓一年到頭唯有冬天可以踏踏實實歇幾個月。可那時樹葉落了,草枯萎了,拿什麼養牲畜。

有麥秸豆秸的人家幾乎都有牲畜,哪有心思養旁人的。

考慮到孩子小,無法理解,春望直接說“外頭的人得種田。”

劉徹:“聽見了?”

“不可以叫小孩養嗎?”五歲小孩奶裡奶氣地說,“我見過小孩放羊放牛。父皇,不許騙人!”

劉徹冷笑:“太子殿下無所不知,朕敢騙你?”

“我就知道!”小孩下鄉玩過。那次才上馳道就被江充等人攔下來,因此太後晾江充十日,從此江充鬱鬱寡歡。劉徹對此記憶深刻,瞬間就想起兒子真知道:“叫小孩幫你放羊還是放牛?”

“不可以放馬嗎?”小孩好奇地問。

劉徹:“沒有馬隻有驢。”

驢也可。驢肉很香啊。上次舅舅弄來的牲畜中有幾萬頭驢,宮裡連吃好幾日驢肉。

小孩%e8%88%94%e8%88%94嘴角:“我喜歡驢肉。”

劉徹好笑:“你不怕他們給你吃了?”

“不怕。”小孩搖頭,“他們給我養,牛、羊、驢下的蛋我不要,給他們吃。”

劉徹差點被口水嗆著:“兒子,牛羊驢不下蛋。”

小孩驚得睜大眼睛。

劉徹伸手把兒子拉到懷裡:“想不到吧?跟花花一樣,可以生個小花花。”

“花花不是男的嗎?”

劉徹張了張口,要不怎麼說還是個孩子:“人分男女,像花花,你的小黑貓,雞鴨鵝,分公母。”

小孩點頭:“父皇,可以嗎?”

“怎麼還記得啊。”兒子的記性以及執著,劉徹服了,“千萬頭全要?”

小孩認真思考。

劉徹看著稚嫩天真的兒子偏要扮老成持重又想笑:“考慮好了嗎?”

“給舅舅。舅舅不要的我要。”小孩想一下,“父皇,叫,叫望望給我記著。”

這沒頭沒尾的話:“記什麼?”

春望試探地問:“記下誰幫殿下養牲畜?”

“望望和我一樣聰慧啊。父皇笨笨!”

劉徹朝兒子屁股上一巴掌:“父皇最笨。”

小孩拍拍屁股,搖搖頭,不疼,不疼。

“父皇,拉鉤!”

劉徹跟兒子拉鉤:“你舅此刻還在草原上。他說草原上水草肥美,能吃一日,我們省一日糧草。等你舅舅回來,最快也得十天半月。”

“我等舅舅。我不著急。”小孩可乖可乖了。

夏日行軍苦,這次弄到的牲畜又是上次十倍之多,俘虜也比上次多,衛青一定比上次辛苦。劉據前世無論修真界還是人間都不缺奇才,可像舅舅一樣戰必勝,用兵如神的天生將才也不多。

神將舅舅長命百歲的話,內無奸佞敢陷害他,外無外敵揮師長安,他可以跟花花玩一輩子。

劉據想想就很美。

劉徹捏住兒子的小臉:“一臉傻笑樣兒,想什麼美事呢?”

“父皇,給我這麼一大屋子牲畜,”小孩比劃一下清涼殿,“我也是大將軍嗎?”

劉徹:“想多了。再給你一屋子牲畜,你也隻是個牧童。除非打明日起跟父皇學騎馬。”

“花花,玩兒去。”小孩掙開老父親的懷抱喊小夥伴。

劉徹長臂一伸把兒子勾回來:“熱一頭汗,歇一會再去。”

春望令婢女打水,劉徹親自給兒子洗臉。小孩不樂意,推他的手。劉徹朝他屁股上一巴掌:“老實點。以為朕稀罕伺候你?”

“不稀罕你伺候!”小孩大聲反駁。

劉徹叫春望:“你來。越大越不乖!”

小孩才不讓他:“你才不乖!”

劉徹揚起巴掌嚇唬他。春望無奈,陛下何時能跟小太子一樣穩重啊。

“陛下,殿下的臉被您搓紅了。”

劉徹朝兒子小臉看去:“不是熱的?”

小孩一臉無語,父皇果真是個大笨笨。

劉徹心虛,看看自己的手:“朕也沒用力啊。”

春望擰乾布,輕輕搭在小孩臉上:“殿下五歲。確切地說四歲零四個月。又自小沒遭過罪,說他的小臉跟剝了殼的蛋一樣嫩也不為過。”

小孩拿掉擦臉布,劉徹輕輕捏一下兒子的臉,跟以前一樣軟:“看他說話朕還以為他七老八十了呢。”

“七老八十,牙齒掉光。”小孩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父皇七老八十。”

劉徹揚起巴掌:“頂嘴?”

春望令女婢把水端下去。

陛下為何不想想,為何小太子獨愛跟他頂嘴。無論跟太後還是皇後,亦或者在他們跟前都乖乖的。

“殿下,洗好臉舒服嗎?”春望笑著問。

小孩點頭:“我想洗澡澡。”

春望:“可以。奴婢令人找韓子仁。”隨即一邊吩咐小黃門令膳房燒水,一邊叫黃門去殿下屋裡找韓子仁。

小孩不想理父皇,領著花花出去,問花花要不要下水洗澡澡。

花花像能聽懂似的,看到小孩指著滄池,它搖搖尾巴,去水裡撲騰,嚇得鴨子嘎嘎叫,大鵝驚得拍翅膀,劉徹以為出什麼事了,慌得從室內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太子站在抄手遊廊下拍著手蹦躂為花花鼓勁,花花在水裡蹦躂,四隻雞鴨發現花花是嚇它們的大東西,鴨子不敢向前,大鵝飛一般遊過來啄花花。花花倉皇往池邊逃,小孩樂得跟他養的鴨子一樣嘎嘎笑。

劉徹歎氣:“這是太子,朕的太子!”

竟跟民間皮小子一樣一樣。

春望:“陛下還是想想太子說的找外人養這事吧。”

太子五歲,淮南王一脈還沒死,劉徹瘋了也不會把他推出去。

劉徹其實也在愁那麼多牲畜如何安置,大漢畢竟不是草原,處處皆草。這個時節牲畜隻要不往沙漠跑就能吃飽。牲畜入關後,大漢糧草養不起,必須入關前處理一部分。

劉徹把這些講給春望聽,春望提議廷議商討。

聞言劉徹冷笑一聲:“像你說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去過草原?”

去過草原的將軍除了李廣此時都在關外,指望朝中這些人能討論個什麼出來。何況還有一些人主和。每到這時劉徹見著他們就煩。

跟匈奴講和,如同叫無賴子改邪歸正。這事聖人都辦不到。一個個熟讀聖賢書,也不知道讀哪兒去了。

春望:“奴婢有個主意,也是太子說叫外人養的時候,奴婢想到的。”

一聽跟兒子有關,劉徹叫他說來聽聽。

邊關百姓有一家算一家,幾乎都有親人死在匈奴刀下。春望的意見是挑出一些幼崽分給邊關百姓,算是朝廷對他們的補償。倘若怕有些人賣了吃了,可以登記在冊,像登記牛一樣——大漢殺牛死罪,除了一心求死之人,沒人敢殺牛。

劉徹算算,邊關百姓幾十萬人,一人兩隻,還能剩八九百萬頭。

要說千萬頭方才隻是個數字,此刻劉徹頓時明白意味著什麼。

隻此一次就抵消了這些年打仗所消耗的軍費。

“春望,衛青當得起大將軍。不不,不夠,得在諸將、丞相之上。”

春望無奈地提醒:“陛下,先說牲畜。大將軍還等您示下呢。”

“既然叫百姓養,那朕這個好皇帝做到底。令人統計這些年犧牲的將士,軍屬每人得一頭幼崽,記住,母的。令衛青——”劉徹說著坐下,自己一一記下,公的、老的,抽出一部分來犒賞三軍。牲畜不必入京,大軍行至何地,就令軍中將士給當地軍屬送去。

劉徹寫完一陣心疼:“太子出的什麼餿主意!”

“陛下,您先前為建博望苑圈了一片地,可以在此蓋一處大院,再蓋些牲口圈,叫太子去此地養牲口。這樣就不必做個好皇帝了。”這主意有他一半,春望很怕想一出是一出的帝王秋後算賬。

劉徹:“你這個建議挺好。朕也不能由著他三天兩頭下鄉看他的牛羊驢。宣少府!建房的錢從朕私庫裡出。朕不希望此事人儘皆知。”

春望明白,出了門就閉上嘴。春望下去交代,劉徹看到他寫的那些,總覺著封大將軍還缺點什麼,想了想決定軍中拜將。

舅舅不是他的?劉徹冷笑,大將軍是朕的!

小崽崽,一丁點大就這麼會氣人。

常說外甥像舅,小崽崽哪點像衛青?也不像老實巴交的衛步和衛廣。難不成像他早逝的大舅子衛長君?

一定是了!

劉徹把該交代的事交代下去,令他的特使即刻出關。

清涼殿在外做事的宮女宦官們此刻正哄小太子說說長平侯何時成了大將軍。

小孩眼皮一眨,謊話張口就來:“父皇說的啊。”

特使尚未見著衛青,長安人人皆知衛青乃大將軍!

天氣炎熱,公孫敬聲不愛進宮,聽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