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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打罵兒子,又怕聲音太大嚇著兒子,一臉嫌棄地叫春望滾出去。

春望麻溜的滾遠。

劉徹抱著兒子朝通往滄池的遊廊走去。

身後跟著一隻大花狗。

宮裡有狗舍,但狗都是當獵犬養,劉徹出去狩獵才會帶上它們。平日裡劉徹跟衛子夫一樣嫌狗掉毛:“它怎麼來了?”

“花花跟我來的啊。”小孩不懂花花為何不能來。

劉徹對上兒子天真的小樣,再一次妥協:“父皇不知。據兒高興就好。”

“父皇不高興嗎?”

劉徹擠出一絲笑:“怎麼會呢。”說完疾走幾步,試圖把狗甩在後頭。

花花不再是走兩步歪一下的小奶狗,花花看著天家父子走很遠它才動,眨眼間越過父子二人。

“父皇!”小孩扯一下老父親的衣裳,“鵝鵝。”

劉徹順著他的小手看去,水裡有兩隻大白鵝和兩隻花麻鴨。

“你的小雞和小貓沒來?”

小孩搖頭:“雞雞下蛋,黑黑抓老鼠。”

劉徹暗暗鬆了一口氣,一隻狗還行,他可以忍到立秋。

“父皇!”窩在老父親懷裡熱,小孩掙紮著下來。

遊廊護欄挺高,但小孩的手腳容易卡進去,劉徹不敢由著兒子到處跑,微微彎腰牽著他,“據兒想不想上船玩兒?”

小孩點頭如搗蒜。

劉徹令人準備。

片刻,父子二人坐到小船上。劉徹看著遠處碧色蓮葉,以及孤零零四隻鴨和鵝,突然覺著池麵很空。再空他也不可能養鴨和鵝。

要養也是養鴛鴦和天鵝。

想到這兒,劉徹令後麵船上的春望到前麵來。

兩條船齊頭並進,春望隔著水麵問:“陛下有何吩咐?”

“找幾對鴛鴦幾隻天鵝跟據兒的鴨和鵝作伴。”

春望心說,頭一回聽說鴛鴦跟鴨子作伴,天鵝陪大鵝玩的。麵上老老實實應一聲“諾”。

劉據聞言很是好奇天鵝長什麼樣:“父皇,鴛鴦和天鵝好玩嗎?”

劉徹點頭:“跟你的鴨鴨和鵝鵝一樣好玩。”

你就敷衍孩子吧。

小孩高興地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劉徹抱住兒子:“過兩年長大了,可不許親人,父皇和母後,舅舅也不行。”

小孩點頭。

劉徹心底彆提多滿足:“還去你的小屋賣東西嗎?”

“熱,不去!”

劉徹也想勸兒子立秋後天轉涼了再賣,聞言愈發滿意:“等東西賣完,父皇陪你去東西市再買些補上。”

劉據一陣無語,怎麼還沒死心。

皇帝老父親當修真界的物品是白蘿卜嗎。

若不是師兄師姐可憐他無父無母,給幼小的他買很多東西,若不是他天賦極高,可以修煉時間靜止的芥子空間,哪有這等好事。

“不買。”小孩頭搖的像撥浪鼓。

劉徹:“擔心父皇沒錢?”

“我有好多好多,不買了。”

劉徹忍不住羨慕自己,上輩子做了多少善事,此生能攤上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子。

“那就等你想買的時候再買。”三木箱都沒找到一支“毛筆”,劉徹其實已經認命了。可人總有點僥幸心理,時不時冒出來,“春望,依你看是不是再種點菱角?”

春望:“奴婢覺著可以。正好太子殿下愛吃。”

“那就明年開春一塊弄上。”劉徹見太陽升高,令船掉頭回去。

父子倆才一上岸,小黃門急匆匆迎上來。劉徹見狀下意識回想近日有什麼事,確定除了邊關無大事,就沒叫小孩先回去:“出什麼事了?”

小黃門左右看一下。

劉徹屏退左右,令春望盯著:“說吧。”

小黃門從袖筒裡拿出一份密報。

劉據好奇,劉徹拆開給他看:“看得懂嗎?”

小孩字還沒認全,密報內容明顯簡寫,小孩沒法聯係上下文猜,扒著他的手認真看一會,搖搖小腦袋。

劉徹被兒子的樣子逗笑了:“你能看懂就怪了。”

“父皇,寫的什麼啊?”

劉徹大致掃一眼,遞給小黃門,小黃門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火折子,把寫滿字的布燒的一乾二淨。劉據越發好奇,扯一下老父親的衣襟。

“淮南王生了一對好兒女,身為淮南國太子和翁主竟然搶奪百姓錢物,拘押無辜之人。就這還試圖給朕添亂。”劉徹冷笑幾聲,隨即低頭,溫柔地提醒兒子,“據兒,以後不許跟他們學。”

小孩眼中滿是疑惑:“他們沒有錢嗎?”

劉徹:“沒人嫌錢多。”

小孩搖搖頭,不這樣認為:“他們沒錢。父皇,我有錢。”

“是嗎?”劉徹為了配合兒子,故意裝出很好奇的樣子,“據兒有多少錢?”

小孩伸出小手比劃:“好多好多錢。”

說到這,劉據隱隱記得芥子空間裡好像還剩一點靈石。

雖然沒少給小輩買東西,他也不可能正好用光。哪天需要靈石,總不能找師兄師姐借。劉據當時留一點靈石是這樣想的。

後來準備渡劫,跟那些糖豆一塊忘了。

好像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劉徹不敢“召喚”,好比糖豆拿出來就得用,不然藥效大減。其他東西拿出來不能及時送人,就得藏在櫃中。

櫃中還有幾件不知道怎麼糊弄,再添幾件,他很難不露餡。

劉徹心說,你的錢還不是朕給的:“據兒了不得,這麼小就比他們有錢。”

“父皇給我的啊。”

劉徹啞然失笑:“對,對,父皇忘了。”

“父皇,他們的父皇不給他們錢嗎?”

劉徹:“不給吧。他們的父皇隻會煉丹,沒錢。”

“他們的父皇不好。”小孩搖搖頭,“我的父皇最好。”

劉徹以為兒子會同情淮南國那倆蔫壞的,聞言頓時有點心虛,他竟然這樣想兒子:“據兒,這裡熱,我們回屋吧。”

小黃門低聲提醒:“陛下,此事?”

劉徹:“鼠目寸光,不足為懼。”

小黃門知道怎麼回遞給他消息的人了。

到路口,小黃門跟天家父子分開,片刻換身打扮悄悄出宮。

一早搬家,劉據不用親自動手也累,窩在老父親懷裡舒服,到殿內就睡著了。

春望把小孩送給韓子仁,回來低聲問:“陛下,要不要叫王美人過來伺候?”

劉徹抬手:“據兒聰慧又心細,不能叫他撞見。”

春望試探地說:“其實殿下知道。”

劉徹猛然轉向他:“皇後說的?”

春望可不敢挑撥帝後感情。

哪怕沒了男女之情,十多年積攢下來的親情也不是什麼王美人李姬可比的。何況帝後還有三女一子。

“殿下有幾次從北宮去東西市,而往北很容易遇上尹夫人、邢夫人等人。”春望猜的,但也有依據,“殿下可能都見過。”

劉徹起身想去找兒子,一想兒子睡著了:“改日把宣室旁的屋子收拾一下,叫據兒搬過去。椒房殿離後宮太近。”

“可是這樣就離皇後遠了。”

劉徹沉%e5%90%9f片刻:“明年秋。後年據兒六歲,他還不要師傅,朕親自教他。皇後正為此事發愁,不會不同意。”說起皇後,劉徹禁不住羨慕,“她運氣真好。”

春望知道這話指的是圍棋。

“陛下可以跟小殿下明說啊。”

劉徹:“朕不想據兒發愁。”

“陛下不舍得,奴婢當這個壞人?”

劉徹不忍心。

立秋日,劉徹送兒子回住所,經過椒房殿,劉徹一想好些日子沒見過皇後,兒子也不曾見過母親,就抱著小孩上去。

如今晚上不如三伏天熱,白天依然很熱,三位公主的課業停了。の思の兔の網の

劉徹進去,衛長公主正跟皇後下棋。

三位公主起身見禮。

劉徹抬抬手,抱著兒子走到衛子夫身邊,看一下棋麵就坐下。

衛長公主一貫受寵,見父皇搶了她的座位,禁不住說:“父皇,人家正跟母後下呢。”

劉徹想說什麼,扭頭一看女兒腰間的東西眼神一閃:“想把這盤棋下完?也行。玉佩拿來朕看看。”

衛長公主心說什麼玉佩,低頭一看,雙手捂住。

二公主拉著三公主往外走:“父皇和母後下棋吧。兒臣先行告退!”

“站住!”劉徹朝兒子臉上捏一下,笑著看著皇後,“子夫,朕好像從未認識過你。”

衛子夫一臉坦然:“陛下此話何意?我們相識相知這麼多年,妾身化成灰陛下也能認出來。”

劉徹伸手,掃一眼三個女兒:“等朕親自動手。

三位公主慢吞吞拿掉玉佩,磨磨蹭蹭遞過去。劉徹接過去打眼一瞧就知道女兒們為什麼掛在腰間,而不是戴在脖子上。這些玉佩明顯男子貼身之物。

若不是據兒送的,他的女兒不可能收。

劉徹把手移到兒子跟前:“認識嗎?”

小孩點頭:“我給阿姊的啊。”一臉奇怪,不可以嗎。

劉徹空著的那隻手又朝兒子小臉上捏一下:“母後送圍棋,阿姊送玉佩,到父皇這裡隻有孤零零一支筆?”

“有圍棋啊。”

劉徹噎住,瞪一眼兒子,玉佩還給女兒們。

衛長公主脫口道:“父皇不要啊?”

劉徹指著兒子%e8%83%b8`前掛的無事牌:“據兒給朕那個,朕都不要,稀罕這幾塊玉?”

三姊妹朝小弟看去,無事牌不如她們的玉佩大且厚,玉料明顯比她們的好一些。她們不曾見過劉徹的毛筆,不然就能看出毛筆和無事牌的料一樣。

衛長公主禁不住說:“兒臣這些日子豈不是白躲了?”

“這話得問你母後。”劉徹笑看著衛子夫,“皇後,怎麼想的?”

第49章 美人王氏

欺君這種事,身為皇後也不能認。

衛子夫神色不變,跟往常一樣溫溫柔柔:“這樣的物件難得,妾身怕她們不知道東西珍貴,叫她們仔細收好,不許顯擺,以免被有心人看在眼裡偷偷順走。”

劉徹衝小女兒招招手:“是這樣嗎?”

二公主擋在三公主身前。

劉據很是無語,什麼叫欲蓋彌彰?就是二姊這樣。

真傻啊!劉徹禁不住笑出聲。

衛子夫提醒他,閨女也是他的。

劉徹的笑容凝固,隨即把仨閨女叫到一旁,給她們好好上了一課。

小孩聽得昏昏欲睡,也不為難自己,窩在母後懷裡呼呼大睡。

劉徹說得口乾舌燥放閨女離開,到茶幾旁找水喝,先看到兒子安心稚嫩的小臉。他壓低聲音:“睡了?”

衛子夫微微點頭:“有一會了。”

既然這樣,說明聲音不高不低吵不醒他。劉徹不再刻意低聲:“皇後,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陛下希望這種事人儘皆知?”

劉徹心虛,好像已經很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