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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自動把他們歸為一丘之貉,安撫唐煙煙說:“煙煙彆怕,一個老酒鬼而已。”

方寸世尊笑眼眯眯地看他:“對對對,我就是老酒鬼,你懂我!嗝——”

陸雨歇咕噥:“神經病。”

曲星長老抹抹臉,腆著臉繼續衝方寸世尊笑:“世尊,您看?”

方寸世尊不耐煩:“他要走就走唄!你們不準他搞對象,他血氣方剛了幾千年,哪憋得住?你們自己那時候憋住了嗎?沒憋住就給老子閉嘴。”說完眨眨右眼,曖昧又下/流地對並肩站立的陸雨歇唐煙煙拋了個%e5%aa%9a眼。

陸雨歇唐煙煙:……

他們就很默契地同時回了個白眼。

第三四章

以曲星長老為首的男團以踢館失敗而告終, 灰溜溜離開了眷古峰。

大堂內,陸見寒不得不和陸雨歇當麵商談條件。

自仙尊陸雨歇下落不明,魔域愈發猖狂, 處處尋釁滋事,擾得仙域不得安寧,對生活在仙域五部州的諸多良民造成極大困擾。

作為仙域的定海神針, 陸雨歇回來的消息足已讓魔域心生忌憚。

所以他們需要他。

整個仙域更加需要他。

陸見寒思忖片刻, 為了把一言不合就要離家出走的“仙尊陸雨歇”留下, 不得不做出退讓。

他低聲道:“也罷,隻要你願意留在仙域,我們可以滿足你的一些條件。”

陸雨歇挑挑眉, 毫不客氣地擼起袖子開始寫。

第一:任何人都不準欺負唐煙煙, 一切讓唐煙煙本人感到不適的動作眼神和言語,都屬於違約;

第二:不準隨意進出眷古峰, 來訪必須敲門;

第三:眷古峰居住權屬於陸雨歇, 任何人的去留由陸雨歇決定;

第四:……

陸雨歇想半天,腦袋空空地同唐煙煙商量:“煙煙你幫我看, 我們還有什麼需要補充嗎?”

唐煙煙接過卷軸,認真將前三條看完,接過陸雨歇手中筆,替他續寫第四條。

陸見寒倏地咳嗽一聲!眼神淩厲地向唐煙煙掃去。

胡鬨!這可是他同仙尊陸雨歇的約定,她唐煙煙算什麼?竟也敢不自量力地擅自摻和?

唐煙煙置若罔聞地繼續動筆,陸雨歇憨憨地望著她甜笑。

至於旁觀的方寸世尊和陵光仙君,他們一個在打盹兒, 另個則眼觀鼻鼻觀心仿若入定。

陸見寒狠狠瞪了眼他們, 憋屈至極地拂袖哼了聲。

然而仍是無人搭理他……

“好了。”唐煙煙將寫好的條約遞給陸雨歇, 陸雨歇眉眼彎彎地接過來, 待走到陸見寒身旁,陸雨歇麵上笑意明顯收斂許多,他淡淡說,“喏,你看看,假如你們違反其中任何一條,我們馬上離開仙域,沒有轉圜的餘地。”說到最後,陸雨歇還故作厲害地把下巴一抬,以表決心。

望著眼前陌生的侄兒,陸見寒覺得他的心肝脾肺腎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冷冷瞥了眼唐煙煙,陸見寒沉著臉過目。

最後一條寫:幫助陸雨歇恢複修為記憶的期間,任何人不準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陸見寒撇了下嘴角,牽強地在卷軸上注入他靈息:“允了。”

陸雨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好言好語說:“叔,要不你畫個押吧?按凡塵的方式來,這樣我更放心。”

陸見寒:……

目送陸見寒鐵青著張臉離開,打盹兒的方寸世尊醒了,仿若入定的陵光仙君也鮮活了。

方寸世尊朝大家嘿嘿笑:“這麼重要的日子,咱們是不是得喝十壇酒慶祝下?”

陸雨歇嘟囔:“誰要和你喝酒慶祝?我隻和我的煙煙慶祝。”

方寸世尊跳起腳,不爽地罵罵咧咧:“你個小沒良心的,剛是誰幫的你?提起褲子不認人是吧?”

陸雨歇不甘示弱:“誰要你幫?我帶煙煙離開仙域更好。”

方寸世尊笑得更大聲:“哈哈哈哈,你滾啊你滾啊你快滾啊,現在魔域都知道你回來了哈哈哈,你一走出玄英宗,他們就把你和你的煙煙啃得骨頭都不剩咯,滾滾滾,快滾去送死吧哈哈哈哈——”

陸雨歇氣紅臉頰:“這裡是我家,要滾也是你先滾,你給我滾出去。”

方寸世尊叉著腰吐舌頭:“等你滾了這地兒老子要了,滾滾滾,你滾,給老子騰地兒。”

陸雨歇直接把方寸世尊往外推:“我家憑什麼便宜你?你滾你滾你馬上給我滾——”

唐煙煙頭疼地揉了揉太陽%e7%a9%b4,留一老一小繼續掐架,她默默地回隔壁廂房修煉。

提升境界,似乎已刻不容緩。

如方寸世尊所言,她和陸雨歇太弱,弱者在哪裡都無法生存。

然而陸雨歇與她又有不同。

陸雨歇輕而易舉便可重登巔峰,到那時,她難道隻能在山底高高仰望他嗎?

不,唐煙煙接受不了這樣的差距。

閉目坐在床榻,唐煙煙屏息凝神,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典籍裡的一幕幕修行之法,她依照記載,慢慢放空心神,乃至於整具軀體……

大堂裡,陸雨歇和方寸世尊吵到直接動手。

兩人都沒動用修為,你扯扯我頭發,我砸碎你酒壇子,簡直如稚童耍潑皮般。

陵光仙君避開這兩人,無語地搖頭離開。

剛踏出白玉檻,便見宋怡然立在門前桐樹下,她定定地望著裡處兩人,眼神麻木且茫然。

陵光仙君沒有止步,從她身旁經過。

宋怡然卻突然開口:“仙君,我要幫師父恢複記憶,我必須讓師父的神識早日蘇醒,師父他一定不願意看到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宋怡然扯扯唇,笑得難看至極,“仙君您敢信嗎?從前那般高雅出塵的師父,竟會變得如此不堪,師父他若清醒,該多難過啊……”

陵光仙君隨之望向屋內,陸雨歇正從身後揪住方寸世尊的白胡子,一陣爆錘他的背,氣得方寸世尊又是罵娘又是罵爹。

輕笑出聲,陵光仙君唔了聲,回宋怡然道:“你師父能否接受這樣的自己,我確實不知。但怡然,裡麵的這個陸雨歇並沒有不堪,你要慎言。”

宋怡然麵色倏地慘白,她冷汗漣漣道:“怡然沒有辱沒師父的意思。”

陵光仙君彎唇:“嗯,你近日還是將心思放在修行上吧。”

宋怡然抬起泛紅的眼,突然道:“仙君可是不認同怡然的說法?怡然了解師父,師父絕對不會接受現在的自己。”

陵光仙君輕歎,不欲與宋怡然爭執:“是或不是,有那麼重要嗎?”

目送陵光仙君消失在視線儘頭,宋怡然蹲在桐樹下無聲痛哭。

不重要嗎?

不,當然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她的師父怎會真心愛慕唐煙煙?待他重拾記憶,他自然明白,那並不是男女之愛,他從未喜歡過什麼唐煙煙。

……

同方寸世尊乾完架,陸雨歇狼狽地坐在地上,衣服袖子都破了好幾個洞。

他委屈地到處找唐煙煙:“我家煙煙呢?都怪你這個老酒鬼,我家煙煙不見了。”

方寸世尊氣得哼哼叫:“你家煙煙上進著呢,在屋中打坐修煉,誰跟你似的,揣著沒用當可愛,專吃女人軟飯!”

陸雨歇憤怒地瞪向方寸世尊,沒瞪一會兒,他默默埋下頭去。

安靜片刻,陸雨歇突然爬起來,眸色篤定道:“我該去修煉了。”

方寸世尊才懶得管他,嗤了聲,他用手撫平亂糟糟的頭發。

彆說,失憶的陸雨歇還挺瘋狂!沒準從前的心如止水無欲無求真他娘是裝的。

時間無聲無息逝去,唐煙煙再次醒來,已是十三個時辰後,她渾身輕鬆地推開房門,便見傳音紙鶴停落在她眼前。

是碧落真人,他給她送來了些丹丸與修仙典籍,就放在眷古峰結界外。

清晨鐘聲悠揚在雲間,點點星辰還未完全消退,像粒粒細小的晶碎閃耀於天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唐煙煙望向隔壁,她挑的廂房與陸雨歇鄰近,僅一牆之隔。

覺察到陸雨歇也在修煉,唐煙煙安靜地前往結界處,取回碧落真人交給她的東西。

是融靈丹和數本衝擊結丹境的典籍。

唐煙煙微愣,她如今是築基四重境,離築基大圓滿還有八個小重境,而瓷瓶裡的融靈丹正好八顆。

融靈丹雖算不上頂珍貴的丹丸,但尋常弟子得花上大半年做任務,才能僥幸兌換一粒。而且就算服用,也並不能保證衝擊成功。

想起碧落真人那日一席話,唐煙煙無奈輕笑。

她明白,就算身在眷古峰,她亦是棲霞峰弟子,她若過於卑弱,棲霞峰自然跟著沒有顏麵。

看了眼隔壁緊閉房門,唐煙煙重回屋中。

她盤坐在榻,服用一粒融靈丹,預備衝擊築基五重境。

接連半月,陷於輿論中心的眷古峰非常安靜。

仙域五部州卻炸開了鍋!大街小巷,處處沸騰雀躍!

仙尊回來了,仙尊帶著他心愛的女子回來了,仙尊甚至為那女子在眷古峰與長老男團們剛起來了……

“仙尊那等清風霽月的人,若非愛那女子到深處,一定不會同仙域長老們硬剛。”

“可不是,我聽說仙尊在那女子麵前可嬌憨了,完全沒有仙尊的高冷架子。”

“是真愛,絕對是真愛。”

“聽說那女子名唐煙煙,不過是個築基初期的小小女修。”

“你這話委實過分,愛情能用身份地位和年齡的差距來衡量嗎?”

“不不不,我是想表達,仙尊若非愛慘了唐煙煙,能用生命護著她嗎?理國那事兒你們是不是還不知道?仙尊不顧傷勢,為唐煙煙跳了無刹海!!!”

“我的天呐呐呐!仙尊這是什麼絕世情種!無刹海都敢跳!”

“啊啊啊為什麼沒有高冷仙尊為我生為我死為我咣咣跳大海!”

“啊——是愛情啊!是愛情撕開了仙尊冰冷的外衣,是愛情釋放了他熾熱的心靈,是愛情解開了他數千年的桎梏,是愛情……”

……

高山之上,陸見寒望著群峰綿延,無聲歎氣。

他原本擔心仙尊失憶的情況瞞不住外界,從而引起血雨腥風,令魔域有機可乘。

結果沒曾想,廣大人民群眾竟自發將陸雨歇的種種反常,都理解為陷入情網為愛所困,這……

陸見寒扯扯唇,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負手在背,陸見寒仰望眷古峰,搖了搖頭。

不知真正的陸雨歇歸來時,這場鬨劇應如何收場?

作為看著陸雨歇長大的叔叔來說,陸見寒並不認為唐煙煙能得到陸雨歇的青睞,因為真正的陸雨歇,絕非那種輕易對誰動心的人。

仙禽鳴啼,雲霞飄逸,眷古峰翻湧著一股股蓬勃靈氣。

房內,盤坐榻上的唐煙煙倏地睜開眼睛,瓶中八粒融靈丹用儘,而她不負所望,終於煉至築基十二重境。隻待築基大圓滿,她便可以結丹了。

興奮地推開房門,唐煙煙迫不及待想告訴陸大寶這個好消息。

仿佛心有靈犀般,兩人竟同時打開房門。

目目相望,唐煙煙的笑容瞬間凝在嘴角,臥槽,她怎麼看不透陸大寶現在的修為了?他莫、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