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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阿黎的相識起於他的殺心,跟他相識以來她幾乎時刻提心吊膽,他帶給她太多恐懼。如今她原諒了過去的一切,好不容易才接受他,讓他不再是孤獨一人,他又怎麼能再傷害到這樣美好的她?

她若不肯跑,不肯重傷他保住她自己,他才會為難。

她這不是拋下他,隻有她好好活著,他才能繼續堅持下去,否則這個從來都待他冷酷的世界有什麼可留戀的?若是一年前,域外天魔要滅世他再歡迎不過,隻怕不做抵抗就任由它奪去身體了。

段清澤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發脹,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必須維持清醒,直到阿黎可以憑借陣盤離開的那一刻。

域外天魔見段清澤不理會自己,也不再開口,它懸浮在半空,一邊恢複著自身,一邊繼續用神識搜尋沈黎的蹤跡。

這是殺死沈黎的最好機會,殺掉她,之後就能找到玄石,同時也可以讓段清澤大受打擊,再不能抵抗。

域外天魔%e8%88%94了%e8%88%94嘴唇,它也是厭倦了被人搶去身體控製權,是時候吞掉他了。

一邊在療傷,一邊在等待,就在這樣的隱隱對峙中,時間緩緩流逝。

外麵許久沒有動靜,然而沈黎依然不敢冒頭。

從域外天魔的角度分析,這是殺掉她的最好機會,它不會輕易放棄。而它估計能知道她跑不遠,應該是用某種法寶躲起來了,肯定還在附近,所以不會輕易離開此地。

曾經段清澤的神識覆蓋範圍在一座縣城到一個大湖之間,如今他已是渡劫,神識覆蓋範圍隻會更廣,他此刻離她的藏身處隻怕不會太遠,多半是在空中觀察,她要是離開山洞,很可能立即被發現。

沈黎不知道域外天魔的傷勢有多重,她隻希望它恢複得慢一點。

雖然阿澤也會吃點苦頭,但吃得一時苦,今後才能反敗為勝。還剩最後一個陣盤。她堅信隻要找到了,她的生命不會再受威脅,阿澤也可以擺脫目前的困境,這世界也能得救。

忽然,沈黎聽到外頭有轟隆隆的聲音,似乎正在逐漸靠近。

她緊張地豎起耳朵,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

這是什麼?

沈黎正疑惑,忽然一道劍氣從上而下,徑直劈開了山洞,那道劍氣就在離她不過一米遠的地方留下了又深又寬的裂痕。

沈黎:“……”

她強忍住到嘴邊的驚慌,連忙往後挪,將自己藏到更深處。

對於這個大規模犁地攻擊,她是有預料的,但劍氣這東西做不到全覆蓋,她有一定機會躲過去。

目前看來,她的運氣還不錯。

沈黎聽到爆響聲遠遠近近都有,聽得心臟一跳一跳的。

當初阿澤剛拿回三百多年的記憶時曾劈過她兩劍,分彆靠著分神法寶擋住了大半力量,如今她手上這個手鐲經過阿澤的重新煉製防禦能力又強大了一些,然而不知道能不能擋住他渡劫期的一劍……

沈黎縮在角落,乾脆閉眼不去看不亂想。

從數學上來說,劍氣落在同一個地方的概率不大,她隻要彆亂動,熬過去就好。

天空中,段清澤並沒有阻止域外天魔用劍氣犁地,他清楚自己給沈黎做的手鐲功效,也清楚此刻的劍氣比曾傷到她丹田時強不了多少,她或許會受傷,卻絕不會被一擊殺死。

他深知自己狀況不好,隻能對她道一聲抱歉,任由她接受這可能的傷害,將意誌留在她最危險的時候。

域外天魔收回手中劍,看著下方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的土地。

有不少地方都有血,他一一看過,都隻是些動物或弱小的凶獸罷了,並沒有沈黎。

“你不阻止我,是放棄了?還是……你知道她已經不在這裡了?”域外天魔道。

段清澤沒出聲。

他不用神識探查就知道阿黎隻怕還待在這裡,她此刻或許正負傷捂著嘴躲在哪一處瑟瑟發抖,腦子裡閃過她蒼白的麵容,他便忍不住心痛。

“我猜她還在。”域外天魔慢慢從天空飛過,忽然在沈黎神識消失的附近落了地。

他邊踱步邊四下張望:“她就是從這裡開始失去蹤跡的吧?那麼她會躲在哪裡呢?”

域外天魔照例用神識仔細搜索,縮小範圍後,神識搜索會更準確。

然而依舊沒有沈黎的蹤跡。

域外天魔隨意選了個方向,邊走邊道:“她有多少法寶你我都清楚,能藏住她整個人的,怕是隻有那個陣盤吧?你沒發現麼,關於陣盤的事,她一直都在瞞著你,既不告訴你陣盤有什麼用,也不肯說有多少個……她在防著你呢。”

段清澤聽到了域外天魔的話,然而這些話在他聽來卻顯得有些遙遠,他強行拉回神智,卻依然沒有回答。

阿黎防他有什麼不對麼?他險些殺了她,她防他再應該不過。他也很慶幸關於陣盤的事她沒怎麼跟他提過,不然域外天魔會知道。

他不會問陣盤究竟如何,他隻要相信她,等她集齊陣盤來幫他就好了。

“是啊,她在防我……可防得多好啊?不是正好讓你束手無策了麼?”段清澤有些虛弱地低笑道,“她真聰明,太可愛了。”

域外天魔也不生氣,笑道:“但她今日依然要死。”

它頓了頓,又故作憐憫道:“在她死前,你可要嘗嘗她的滋味,不然你與她都太可憐了不是?”

段清澤冷聲道:“彆動她!”

域外天魔見這話題可以引動段清澤的情緒,嘿嘿一笑:“到時你雖隻能在一旁看著,可我們感覺共享,你也能享受到,期待嗎?”

段清澤壓了壓情緒,他先前都舍不得在這方麵強迫阿黎,又怎會讓域外天魔對她做出這種事?

他緩聲道:“我還在,你就彆想碰她一根指頭。”

域外天魔忽然停下腳步,望著前方,充滿惡意地一笑:“是麼?那我很期待你能掙紮到什麼地步。”

段清澤知道,它發現阿黎了。

沈黎在發覺劍氣停下後便抬頭看向早已被削掉很長一截山體的洞口,此時她距離洞口不超過一丈,身後就是洞的底部,她退無可退了。

隨後,她感覺到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就在附近,再接著,她便聽到了隱約的說話聲,到後來,說話聲越來越清晰。

她聽到阿澤說,有他在,域外天魔就彆想碰她一根指頭。

她相信他,他做到了。

沈黎知道自己就算突然跑出去也逃不掉,她想賭一賭域外天魔還沒有發現她的可能性。

“阿黎,你可真讓我好找。”域外天魔的聲音從洞外響起。

沈黎抿了抿唇,麵對高階修士果然無法抱著僥幸心理。

她感受了下自身的神識,突然發覺她的狀況已好了很多,距離重新使用陣盤的瞬移功能相差不遠了。

她心中微動,是因為陣盤多了,對神識的傷害變少了麼?不管原因是什麼,接下來她得拖延時間!

沈黎假裝自己還在負隅頑抗,並沒有立即聞聲出去。

域外天魔道:“阿黎,既然你不肯出來,我隻好進來請你了。”

沈黎忙開口:“我出來了。”

她慢吞吞走出去,看到域外天魔就站在洞口外一丈處。

她見他並沒有立即動手,便慢吞吞地拍去身上沾染的泥土,一句話沒說。

域外天魔隻是看著沈黎整理自身,忽然笑著說:“阿黎,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立即殺了你,二,你跟我睡一場,我再殺了你。”

沈黎:“……?”

這都什麼鬼選項,總歸就是沒活路是吧!

沈黎在域外天魔說完後靜靜地等了數息,卻沒有等到阿澤的反駁。

她心裡一沉,他幾次三番跟域外天魔搶奪身體,代價又是什麼呢?它說這樣羞辱她的話,他卻不吭聲,隻能是因為他現在出不了聲。

沈黎忽然躍起,往後方飛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她才飛出不到兩丈,就被人從後頭抓住了肩膀,似有千斤力道壓下來,她又被迫回到了地麵,與此同時,她聽到身後人的笑聲:“看來你選一。”

沈黎立即大聲道:“我選二!”

剛開始吸取她生命力的舉動頓了頓,生命力流失的速度頓時變得極慢,她身後的人問道:“選二?”

“是,我選二!既然怎麼都得死,那我還是在最爽的時候死吧。”沈黎厚著臉皮說。她得拖延時間……而且那畢竟就是阿澤的身體,真睡了也……也總比當場沒命好吧?

身後的人貼了上來,手臂從後往前伸,攬在沈黎腰上,她身體僵住,卻見那隻大手中多了兩片陣盤,是她沒法安到另一大部分陣盤上的,還有裝玄石的木盒。

她伸手想去拿,那手卻一翻,兩片陣盤和木盒都不見了。

“你身上竟帶著玄石,給我省事了。”

身後人幾乎將沈黎摟在懷中,她丹田和神識被禁,耳邊傳來它的詢問:“那麼剩下的陣盤呢?”

沈黎道:“在我身體裡,拿不出來的。”

它應該並不知道它先前釣她用的陣盤已經被她組合好了,畢竟陣盤看起來都一樣。而之前她一直瞞著阿澤陣盤的事,沒有在他麵前取出來過。

域外天魔的手按上沈黎丹田處,她感覺到一股靈力探了進去。

她並不慌,因為陣盤並不在丹田處。她對陣盤的控製愈發靈活後,它已能藏在當初阿澤找不到它的地方了。

這股靈力搜尋了一圈,果然沒發現陣盤的影子,便退了出來。

“阿黎,陣盤還有多久能用?”域外天魔問道。

沈黎乖得很:“三天。”

“那麼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三天時間,足夠了。”域外天魔哈哈笑道,“阿黎,段清澤可以看到,聽到,感受到一切。他在掙紮著要出來呢,你不勸勸他麼?他這樣隻會更快被我吞噬,到時候都沒嘗到你的滋味就沒了,多可惜,是不是?”

沈黎咬了咬牙。

阿澤還在就好。她知道,倘若她需要,他一定會給她創造機會,所以現在她神識被禁,陣盤被搜走也不要緊,她隻要拖延夠時間就行。

“好,我來勸他。”沈黎應道,她慢慢轉過身看向身後之人,又緩緩抬手撫上一向屬於段清澤的那邊臉,隻可惜此刻雙眸中的意識都不是他。

域外天魔一手摟著沈黎的腰,一手輕輕搭在她頸後,隨時可以製住她。

沈黎看著眼前這張臉道:“阿澤,保存實力。我要你活著。”

她笑了下:“說到底,這就是你的身體,有什麼關係呢?我不要緊的,我需要你活著。你還在,我才有逃跑的機會,對不對?”

域外天魔大笑道:“我欣賞你這樣的妄想。”

沈黎不理他,低聲道:“就聽我一次,阿澤,行嗎?算我求你。”

域外天魔似是遺憾地說:“哦?他還真的停了。”

沈黎聞言鬆了口氣,看著域外天魔,這張熟悉的臉,裡頭卻是另一個人。

域外天魔道:“阿黎,主動些,先前你推倒我的舉動我就很欣賞。”

沈黎心裡默念,一切都是為了活命,放寬心態,跟小命比起來那都是身外物,更何況她本質上還是跟阿澤做嘛,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