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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澤那麼多磨難,他哪會想要滅世?明明是天道造成的因,它卻不思悔改,還要殺他,明明他曾經都想要跟她在一起了。

除了這次她升金丹時,之前他拿回記憶的時候也是,如果那時候天雷不搗亂的話,說不定他已經成功變成那個隻有二十二歲記憶的阿澤,跟她一起生活,根本不會想什麼滅世的事。

她覺得這天道真的不太聰明,要保護世界,除了殺掉滅世的人,還可以改變他滅世的想法啊!非要乾掉嗎?而且天道不夠聰明也就算了,還不夠厲害,殺又殺不掉,每次還讓他更厲害了,簡直了。

段清澤冷然道:“天道還能拿出多少天雷對付我?便是真有,我也不怕。”

沈黎想起在乾震教圍觀小雷劫時曾經聽人討論時說,有一些時期雷劫的威力會弱一點,便是被天道勻出來對付段清澤了吧。她猜天道是恨不得將所有的天雷都往段清澤頭上丟,偏偏規則受限做不到。

而前後幾個月的時間,天道已經借機降下兩場厲害天雷,隻怕存貨不多了吧。

“那你還是早點升境吧,打它個措手不及!”沈黎道,必須不給天道繼續積攢的時間啊!

段清澤笑道:“好。等升境了,我便去把玄石給正道,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沈黎笑道:“當然。不跟緊你有仇人找上門來怎麼辦?”

段清澤捏了捏沈黎的麵頰道:“不必擔心,我仇人不多。”

沈黎擺出魯豫臉:“真的嗎?我不信。”他這種性格,怎麼可能仇人不多!

段清澤道:“得罪我的都被我殺光了,我得罪的……我得罪他們的方式就是殺掉他們。”

沈黎:“……”行吧,她看上的果然是個標準反派。

她忽然想起一人道:“萬炁宮那個宮主,叫穀巽吧,他不就跑了嗎?”

段清澤之前沒殺過洞虛,洞虛一般都是一個教派的大人物,不是兩個教派火並,都不會出手,因此洞虛跟洞虛打鬥的機會著實少。在殺穀巽時,可不就被穀巽找到機會逃掉了?

段清澤麵上顯露無奈的笑:“阿黎,就這麼喜歡揭我短處?”

沈黎扳著手指歎道:“你模樣俊,身材棒,資質好,地位高,對我更是沒話說,我也就能找出這麼一兩個短處罷了。”

段清澤笑倒在沈黎肩頭,她一邊假惺惺歎氣一邊誇他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也不知曾經的他是怎麼想的,竟然覺得他舍得殺她,甚至可以隻擁有她幾個月幾年時間。

不,他當然永遠不會放開她。

“對了,那天我對天道說的那些,賀滃會不會都聽到了?”沈黎忽然想起一事,憂心忡忡地說,“他當時非要保護我,我隻能讓他送我去找你,後來也不知他離開得有多遠……等等,不用動殺心吧?”

見段清澤眼神變了,沈黎連忙道:“他曾經差點被你殺掉已經夠可憐的了,還對你沒異心,我看他也根本沒有對他師尊岑魄長老提及過,找他來認真解釋下就好了吧。”

段清澤無奈地笑道:“就聽你的。”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風格,賀滃有可能給他製造麻煩,他哪有姑息的道理?但既然阿黎求情了,便依照她說的辦。

段清澤讓一個待命的戮天宗弟子去叫來了賀滃,賀滃麵色凝重地來了,到了後便立即跪地道:“宗主,弟子不是個多嘴之人。”

那兩個宗門因為什麼事找上門來,賀滃可是清楚得很,再聯想到天雷降下當日聽到的話……他都不知自己這幾日是怎麼過的,得知宗主要找自己,額頭冷汗便下來了,當即抱著必死的決心過來,隻是臨死前總要掙紮一下。

逃是不敢逃的,宗主可以輕易找到他,到時候隻怕死得更慘。

前方有腳步聲傳來,賀滃頭垂得更低了,冷汗順著他的鬢角滑落。

今日若真要死在此處……等等,這腳步聲並非宗主的!

賀滃悄然抬眼,卻見走來的是雙女修的腳,他連忙重新低頭,明白是宗主夫人。

宗主夫人的話……他是不用死了?

沈黎在賀滃進來後就跟段清澤打眉眼官司,爭取到了跟賀滃說話的機會。

段清澤嘴太毒了,她怕他明明是好心,卻被人聽成是殺意,那可不就適得其反了?

“小賀,彆緊張,今日找你來不是治你罪的。”沈黎親切地說,雖然對方歲數比她大,修為比她高,但她是宗主夫人,輩分比賀滃高,叫一聲“小賀”不過分吧?

賀滃忙道:“夫人請說。”

他根本就不在意沈黎叫他什麼,不如說,她稱呼他“小賀”顯得關係親近許多,就好像是自己人一樣,反而更讓他放心。

沈黎道:“想必那天我對天雷說的話你也知道了。”

賀滃心中一緊,忙道:“弟子隻是無意間聽到,至今還爛在肚子裡,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沈黎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其實我正是想跟你說,那天我說的話,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你們宗主從前是有過一些不好的念頭,但那都是一時糊塗,如今早就沒那些想法了。畢竟他現在有了夫人,今後還會有兒女,怎麼可能乾那種瘋狂的事呢?你說對吧?”

賀滃連聲道:“夫人說得極是!願夫人和宗主早生貴子!”

沈黎:“……?”莫名其妙說什麼結婚祝詞呢!

她擺擺手道:“我要跟你說的就這些,今後你也不必再如履薄冰,我和宗主還有很多事要仰仗你呢。”

“宗主與夫人吩咐之事,弟子定不負所托!”賀滃揚聲道。

沈黎笑道:“那沒事了,你回去吧。”

賀滃連忙麵帶笑容地退了出去。

等到離開足夠遠,回到自己的房間,賀滃才露出劫後餘生般的表情。讓他安心的不是宗主夫人的話,而是她竟找他解釋這件事本身。他本以為宗主可能會對他動手,然而宗主不但沒有,還讓夫人解釋那些好安他的心,這本身就很古怪。

這也足以證明宗主夫人所言不虛,宗主變了,竟聽憑宗主夫人做事。他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至少在放過他這事上令他心生感激。

賀滃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段清澤忽然對沈黎道:“那日的事若傳了出去,阿黎總不會阻止我殺他吧?背主之人我可不會姑息。”

“不阻止。”沈黎搖頭,“今天我話已說得這麼清楚,他要是還想不開,那我也沒辦法。”

段清澤笑著摟過沈黎:“是。有些人就要自尋死路,能怪得了誰?阿黎也不必為此惋惜,你為我一人牽腸掛肚便好。”

沈黎也順手抱住了段清澤。

聽到他的話,她怔怔地想,她確實也沒什麼人可掛念的。

“是啊,我也隻有你一人可以掛念。”

段清澤從她的話裡聽出些許悵惘,沉下眉眼半晌才道:“當日薑家對你斷情絕義,事後也將你逐出薑家,何必懷念?”

沈黎笑道:“我哪是想薑家?你看我連名字都不叫薑家給予我的名字,我是沈黎,永遠隻是沈黎,跟薑家無關。”

段清澤抱著沈黎的手稍稍收緊,眉目間已染上一些冷意:“那你在想林家?”

沈黎驀地直起身,剛巧看到段清澤臉上未曾來得及斂去的冷意,她抬手去撫他的眉,嬉笑道:“明明是你在想,我根本就沒想。瞧你這亂吃飛醋的模樣。”

段清澤抓下她的手,不悅道:“你差點嫁了林之意。”

沈黎笑道:“你還差點殺了我呢,就不許我大徹大悟,另找男人?”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段清澤神情微斂,輕撫沈黎麵頰道:“這樣的事以後絕不會再有。”

沈黎問:“你若再忘記我了呢?那你也會忘記今日所言。”

段清澤輕聲卻篤定道:“絕不。阿黎,我絕不允許自己再忘記你。”

沈黎緩緩點頭:“好。我記住了,你將來若食言,我一定會狠狠嘲笑你。”

段清澤輕笑:“我怎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沈黎捧起段清澤的臉吧唧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嘴角的笑意彌漫開來,想起在她恢複記憶之後尚未跟段清澤好好談過那場婚事,她攔住了他迎上來的唇,看著他的眼睛道:“其實,我跟林之意的婚事算是假的。”

“假的?”段清澤果然頓住,他一直對沈黎差點嫁給彆人一事耿耿於懷,她當時甚至是因為他要殺林之意而動用陣盤離開,因此失去部分記憶給了他可乘之機。

“我當時受了重傷,路上倒黴遇到被派出來找我回去的薑家人,那時林之意也在。得知婚約時我也很驚訝,聽說是因為原本跟林家有婚約的薑家嫡女意外死亡,就想到了我這個從來無人問津的妾生女。我在身份之事上從來沒有騙過你,薑家的那些事我一件都不記得了。”

段清澤淺笑:“是,你是我一人的阿黎。”

沈黎心中悸動,也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親,結果他抱著她不放,兩人直到氣喘籲籲才放開,她氣惱地斜了他一眼,繼續說:“我當時丹田已毀,跑又跑不掉,隻好假裝溫順跟他們回薑家。我問了林之意,他說他沒有心上人,而我也死了男人……彆瞪我,那時候我一身傷都是你所賜,以為會護我愛我的阿澤沒了不是很正常嗎?你都不知道我那時有多傷心!”

沈黎現在回想那段時期,其實可以感覺到自己跟阿澤在五郎君縣時的感情有些懸浮,而直到她被他刺了兩劍,她意識到阿澤已經沒了,他為了跟她在一起而選擇冒險清除記憶卻最終失敗,也就是說他是為了她丟了命。

直到這一刻,她對他的感情才真正落了地。可感情是有了,人卻沒了,她那幾天真是過得渾渾噩噩,直到被薑家人逮住。

見沈黎提到那時候的事還會紅了眼眶,段清澤滿心憐惜,抱住她輕輕撫摸著她,低聲道:“彆難過,我還活著。你的阿澤一直活著。”

他記得他當時的心情,想到今後阿黎不會再擔驚受怕,可以與他日日相伴,他除了對可能失敗的些許擔憂,更過的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幸福。

為一人豁出性命去做些什麼而感到幸福,為即將得到幸福而感到幸福。

沈黎點點頭,抹去眼淚,繼續笑道:“當時我逃不掉,為了掌握主動權,便跟林之意提議契約成親,我們隻為兩家的聯姻而成婚,婚後我們還是朋友,等將來不需要再維持兩家結盟關係了,可以再分開。”

段清澤看著她道:“當時很害怕吧?”

在於她來說陌生的薑家,被迫嫁給他人,還要裝作主動,順從……

他忽然低聲道:“就跟當初被迫迎合我一樣害怕吧。”

沈黎戳戳段清澤的麵頰冷哼道:“你知道就好,以後可要對我好一點,讓我早日忘記那些害怕。”

段清澤側過頭含住沈黎手指,抬眼看她,含糊不清道:“好。”

沈黎耳朵一熱,匆忙抽出手往身後藏,瞪他道:“說正事呢!”

段清澤%e8%88%94了%e8%88%94唇,輕笑:“是,我聽著呢。”

指腹還有溫熱的觸?感,沈黎狠狠在背後擦了擦,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剛才在說什麼,繼續道:“林之意同意了我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