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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沒有時間再多考慮便決定以性命為賭注好好談這一場戀愛。

首先假情假意做小說中類似攻略的事是不行的,段清澤能感覺到真心還是假意,她得真正地去喜歡他,愛他,然後再要他回以同等甚至更多的愛。

要愛上段清澤這樣的人,對她來說並不難。她本就有一點喜歡他,隻要今後不再想跑的事,他會自然而然感覺到她的親近,他對她的危險性暫時就為零了,她不再怕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去接受他,感受他的魅力。

而段清澤那邊,他本就有跟她相伴十幾年的記憶,記憶是假的,但此時此刻的情感卻是真的,他依戀她,喜歡她,不願放她走,隻要她敞開心扉去親近他,總有機會讓他愛她……不愛也行,那也要讓他比現在更離不開她。

如此一來,待段清澤重新變成魔尊,若她運氣足夠好,他會舍不得殺她。至於那之後魔尊是放她走還是要留下她都沒關係,好歹一條命是保住了,以後的事慢慢再琢磨。

而這期間她付出真心卻可能被辜負這種事,也就隻能排在後頭考慮了,在生命麵前,愛情算什麼?不如說,假如她僥幸真的靠著魔尊的不忍留下一條命來,她寧願他乾脆點放她走。

好了,從此刻起,她要忘記未來魔尊帶給她的恐懼,隻看著眼前這個她“看著長大”的段清澤,她的阿澤。她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調整心態後,沈黎心情真正放鬆,她推開段清澤道:“那得看你表現。”

她指了指大棗樹,冷哼道:“像這種故意嚇我的事,你再做,你看我還會不會理你?”

段清澤抓著沈黎的手捏在掌心中,動作溫柔,語氣卻有些冷肅:“你若不想著離開我,我昨日怎麼會被你氣到?”

“那你也不能這麼嚇我!而且我又沒真走。”沈黎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他一下,轉身就往廂房裡走。

段清澤站在原地看著沈黎的背影,卻見她在走到廂房門口時忽然轉過身來,對他招了招手。

她笑得很甜:“快來啊。你之前不是說要幫我提升修為?”

段清澤心中剩下的最後一點戾氣不知怎麼的也散了,疾步趕上去,握住沈黎的手,跟她肩並肩一道入內。

沈黎在蒲團上坐下,拉著段清澤坐在她對麵,認真詢問道:“我的經脈還能再拓寬嗎?”

段清澤遲疑一瞬:“可以,但非常痛苦。上回你的經脈恰巧已經受損,再加上你陷入昏迷,我才順道替你拓寬。”

沈黎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道:“沒關係,我吃得了苦。我想快點提升修為,我不想當你的拖油瓶。”

“阿黎……”段清澤蹙眉,並不情願。

“我們今後還要長久在一起,若我修為太低,被人輕易抓了威脅你怎麼辦?”沈黎湊過去搖了搖段清澤的手,“阿澤,我不能讓自己成為你的軟肋。”

段清澤望著沈黎認真的臉,被她的話說服了。

她在考慮他們的以後,她的將來裡有他。

沈黎想要提升修為確實有幾分不想當段清澤拖油瓶的真心,她知道他先前跟教首打時還在分神關注她,因為她太弱小了,輕輕一碰就死。對上分神他是可以分心應對,可如果他以後對上洞虛呢?

她還記得戮天宗的那個長老徒弟回去搬救兵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會來,那位長老可是個洞虛,真要打起來段清澤可顧不上她,她需要有自保能力。

而在這個修真界,本身修為就是修士的立身之本,就算什麼都不考慮,她也該認真提升。恰巧段清澤這個大能在,不好好用上可就吃虧了。

至於提升修為到能打得過段清澤這事她可不敢想,人家那資質也花了幾百年時間中間不知被天道夾帶私貨劈了多少次加量的天雷才成為洞虛巔峰,她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至金丹就要燒高香了。

段清澤伸手將沈黎抱入自己懷中,握著她手腕命脈,緩緩探入靈力,一邊道:“阿黎,經脈拓寬一事短時間內本不可多做。很多門派家族的洞虛長輩一般也不會幫晚輩拓脈,資質高的年輕修士進境快,經脈本身便會隨著修為的增長而變得堅韌強大,資質低的受不住拓脈。你比較特殊,之前似乎被天雷增益過一次,經脈強度足夠進行第二次拓寬。”

沈黎緊張地感受著段清澤的靈力在她體內遊走,一手緊抓著他的衣襟,邊聽邊點頭。沒想到差點被天雷乾掉的益處還能綿延如此長久,那也難怪段清澤短短幾百年便成就洞虛。

靈力遊走的速度逐漸變快,沈黎忽然開口:“會痛的時候你提前跟我說一聲哦,我做好心理準備就不那麼疼了。”

這是她曾經在牙醫那兒做根管治療的經驗,牙神經被戳到的時候簡直痛得銷魂,可若牙醫在碰她牙神經時提前說一聲,那種痛在有所準備的前提下就好受多了。反之,牙醫要是一聲不吭,她不知什麼時候會痛,什麼時候不痛,那種麵對未知的恐懼會讓她在感受到神經痛時的痛感提升不少。

段清澤道:“好,你若痛得受不了,便跟我說,我會停下。”

沈黎道:“好。”

她應下好讓段清澤放心,但她已經打定主意,絕不半途退縮,不然前麵受的苦不是白受了?

隻是片刻,段清澤忽然道:“準備。”

沈黎刹那繃緊神經,下一刻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從她身體內部爆發,各處大大小小的經脈都在靈力作用下被撐大、拓寬,經脈被極限拉扯的痛楚令她一瞬間便冷汗直冒,雙手緊緊握成拳。

段清澤有一瞬間的停頓,擰眉看著沈黎痛苦得幾乎扭曲的臉,握住她命脈的手轉而與她十指相扣,另一手也是如此,免得她的指甲掐傷掌心。

如此他便將她擁入了懷中,她因痛苦而生的每一次戰栗他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一度想停下,但沈黎緊咬牙關卻不肯叫停,他便也不能擅自停下以致前功儘棄,隻能更緊地擁住她,支撐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沈黎對時間已失去感知,是段清澤溫柔和煦的聲音喚醒了她:“阿黎,你成功了。”

沈黎睜眼,段清澤正用衣袖擦著她臉上如雨下的汗水,她望著他笑了。

她現在感覺身體很虛弱,可她心裡是滿足的。

那種疼痛,她忍下來了,她可真厲害!

段清澤低頭在沈黎蒼白的唇上親了親,陌生的情感在%e8%83%b8腔中湧動。

阿黎甘願為他吃苦呢。

他又摸了摸沈黎汗濕後冰涼的額頭,在那裡也印下一%e5%90%bb。

他隱約覺得什麼改變了。是好的,讓他欣喜的改變。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清楚那是什麼,但他很……很……就好像長久乾涸的河床突然重新溢滿甘甜河水,從未見過此種景象的動物不知所措地站在岸邊,想靠近怕被水衝走,想遠離卻不舍那甘甜。

“阿黎,阿黎……不可以離開我。”

段清澤喃喃道。

沈黎抬起虛軟無力的手戳了戳他的麵頰,笑道:“我不離開你。”

這一刻,這句話是真心的。

段清澤抓著沈黎的手,按在自己麵頰上,閉著眼他還能記得方才她對他的依戀。

她雙手緊握著他,疼得通紅的雙眼盯著他,隻盯著他,那雙瞳孔裡隻有他一人。

許久,沈黎感覺自己恢複了力氣,推推段清澤道:“放開啦,我先鞏固下。”

段清澤鬆開沈黎,扶她坐好,她便擺好姿勢,運功內視。

這一看,沈黎很是驚喜,剛才的苦吃得值得。

她的經脈比吃苦前又拓寬了一半,隻是目前缺乏靈力長時間的滋養,還有些不穩定。接下來她若不好好修煉,可能又會退回去,那苦就白吃了。

沈黎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在真正沉入心神修煉前,她睜眼,對正凝視著她的段清澤勾勾手指頭。

段清澤不明所以地傾身靠過來。

沈黎驀地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眯眯地說:“辛苦你了阿澤,接下來靠我自己了。我不會讓你我的辛苦白費。”

說完,她便闔眼進入修煉狀態。

段清澤摸了摸自己的唇,忍不住勾起唇。

阿黎真可愛,無人能敵的可愛。

沈黎醒來時已是半夜,段清澤不在身邊,她聽到外頭有聲音,想起是子時送人來的時間。

今日是第三日,他們沒有去看投票。

她起身,隻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唯一不爽的是她想洗個澡了。

修士身上一般不會藏汙納垢,有什麼臟的,靈力一掃就行。之前沈黎流的汗早沒了,身上也沒有黏膩的感覺,但她總覺得好像不舒服,想要洗個澡。⑦思⑦兔⑦網⑦

段清澤此時開門進來,沈黎往他背後看了看。

段清澤神情自然地說:“讓他們帶回去了。院子裡的棗樹,我也換了株梨樹。”

“真的呀?”沈黎笑著撲到門口,看著月光下安靜待著的梨樹。

“放心,梨子裡有蟲子的都被我丟了。”段清澤跟到她身邊道。

沈黎回頭衝他笑:“你也太貼心了吧!”

她迅速抱了他一下,又跑到院子裡,摘下離地麵最近的梨子,咬了一口。

好甜!

段清澤跟過來,尚未開口,沈黎便拿她咬過的梨懟到他嘴邊。

“很甜,你吃一口。”

段清澤覺得自己還沒吃到梨便被甜到了,也不伸手,就著沈黎的手咬了一口梨。

梨確實甜,卻不如他剛才心裡的甜。

沈黎看著月光下麵容平靜如出塵仙君的段清澤,他的唇因梨汁而微微泛著光,心裡便好像有些發癢。

未來魔尊的景象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竭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隻專注地看著眼前人。

她墊起腳尖,雙手攬住段清澤的脖子,整個人貼了上去,一口含住他的唇。

段清澤忙抱住沈黎的腰,讓她稍微輕鬆些,自也不客氣地回應著她。

許久後,二人分開,段清澤聽著沈黎輕微的喘熄聲,忽然道:“阿黎,你如今這樣,我很喜歡。但我不知你為何這樣,心裡沒底。”

他撫著沈黎的脊背,月光下聲音有些縹緲,暗藏了絲寒意:“彆做危險的事,好麼?”

沈黎聽明白了,他所說的“危險的事”,指的是會觸怒他的事。

好在這回她坦然得很,隻要她不想著離開,目前的段清澤對她來說毫無危險性。

她故意抬眼看他:“我要是做了,你要怎樣?”

這一眼狡黠靈動,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不知為何竟有些%e5%aa%9a。

段清澤呼吸一滯,輕貼沈黎的鼻尖道:“那我可要做些讓你不高興的事了。”

她挑眉道:“是嗎?我現在最不高興的事是你離開我,你要做嗎?”

段清澤盯著沈黎的雙眼,不容她躲閃。

可沈黎也並沒有躲閃,反而略帶挑釁地看著他。

反正他又不可能對她怎樣,有本事他就真走啊,那她可就要歡欣鼓舞了。

“想得美。”段清澤捏捏沈黎的耳垂,扯唇一笑,“這輩子你都彆想甩掉我,激將法沒用。”

沈黎不在意他的誤解,反正她說得再好聽他該不相信還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