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1)

沒玩過沒嘗試的都搞一遍,還挺會玩。

段清澤幾步走過來,在沈黎身邊坐下,頭靠過來倚在她肩上,嘟囔道:“還是黎姨好玩。”

沈黎:“……?!”

這又是什麼虎狼之詞?給我再說一遍!

她手指頂在段清澤腦門上把他推開,麵無表情道:“該出發了。”

段清澤抓住沈黎的手指,嬉笑道:“好癢,黎姨不要。”

沈黎:“……?”

她斜了段清澤一眼,催促道:“走了,彆磨蹭。”

看得出來段清澤心情不錯,麵對沈黎的冷臉也擺出好看的笑臉湊過去,甚至提出想抱著沈黎走,被她嚴詞拒絕了也不失落,依然笑盈盈地跟著她。

沈黎還是沒忍住問他:“就這麼高興?”

段清澤漂亮的雙眸亮晶晶的,連連點頭:“跟黎姨一起出門玩,我很開心。”

沈黎想起來,他現在還是五歲,這個歲數的記憶裡恐怕永遠都是那個困住他和他娘親的小院子,哪裡也沒去過。

她終究還是心軟伸出手:“來,黎姨牽著你,不會走丟。”

段清澤立即握住沈黎伸來的手,因為喜悅,整張俊臉都好似亮了幾度:“謝謝黎姨!黎姨對我太好了,沒人這樣對我好,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報答黎姨!”

沈黎聞言又心酸又感慨。

“報答”倒也不必,彆變成“報複”或者“暴打”就好了……

二人又行了小半天,沈黎想要找到一個人多的地方甩掉段清澤,因此在看到前方人聲鼎沸時也沒有繞開。

等走近了才發覺,這似乎是一個臨時集市,她上前找人一問,才知這是附近幾個村一月一次的大集,所以很是熱鬨。

這個臨時集市就造在山林中的一片平地中,簡單搭了一些容易拆除的棚子,應當是有人組織,所以並不淩亂。

沈黎拉上段清澤在棚子間瞎逛,看似在觀賞尋找有意思的商品,實則腦子高速旋轉看有沒有機會把他甩掉。

這世界凡仙共存,凡人的數量遠遠多於修士,因此十個集市有九個都是隻賣凡人用品。但尚未辟穀的修士數量也很龐大,這些凡人集市上時不時也能見到一些低階修士。

比如這個集市上就有零星一些練氣修士,修士跟修士間可以認出彼此,互相擦肩而過時有的目不斜視走過,有的友好地頷首,打過招呼就走,並不停留。

沈黎分不出這些修士是正道修士還是魔修,按照她有限的認知,區分兩者的主要是門派和功法,有時候得打起來才能明確知道對方來自哪一邊。

外表上很難區分兩者也是這世界並沒有爆發正魔大戰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大家從外表上看都差不多,所以沒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必須誅殺”的那種緊迫感。

但兩者的區彆又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魔修們被稱為魔修,正因為他們所修煉的功法相對歹毒,不是讓敵人痛苦就是讓自己痛苦,且這些功法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的性格,導致魔修們或多或少有些性格缺陷。

以上是沈黎從各種渠道得知的消息,她對此不置可否。

段清澤忽然拉著沈黎停下,巴巴地看著前方說:“黎姨,我想吃那個。”

沈黎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覺他看的是糖葫蘆。

一串串紅彤彤的山楂被木棍穿著插在一大團稻草做的底座上,陽光下外頭的那層糖殼閃耀著誘人的光澤。

彆說清澤了,她也有點饞。

沈黎之前在白鷺縣集市並未花光所有的銀子,因此問清楚價格後,從儲物袋中摸出一些銅板給賣家,拿到手兩串糖葫蘆。靈石、金銀銅幣都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隻不過前者多是用在修士間的交易,在凡人集市當然要用普通貨幣。

她分了一串給段清澤,拿著自己那串咬下一小口。糖殼很脆,碎掉的一小部分融化在口腔中,甜甜的,讓她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都在甜蜜中放鬆了不少。

段清澤看看自己手裡這串糖葫蘆,再看看沈黎手裡的,又往她臉上看,見她神情享受,他突然湊過來一口咬住沈黎咬過的那顆,抓著她的手固定把那顆山楂整個兒咬下了串子。

“……??!”

沈黎一臉震驚,隨即氣怒道:“你乾什麼!我是沒給你買嗎?你手裡就有吃我的乾啥!”還是她咬過一口的!

段清澤咀嚼著嘴裡的山楂,露出跟沈黎同款的幸福表情,嘴也沒張隻是含糊地嘟囔了句什麼。

沈黎也不知怎麼就聽懂了,氣急敗壞道:“我手裡的怎麼就更好吃了?你幾歲了啊!”

段清澤吐出幾顆山楂籽,這才認真地回道:“黎姨手裡的就是好吃一點。我五歲半了,黎姨不要再忘記了。”

沈黎很氣,她這是在問他幾歲嗎?

她氣得故意找茬:“誰讓你亂丟垃圾的?撿起來丟……”

她頓住了,這時代不講文明衛生,沒有垃圾桶!

“撿起來丟?”段清澤表情有些費解,“要丟遠一點嗎?黎姨,你說丟多遠我就丟多遠。”

他說著便要彎腰去撿山楂籽,被沈黎一把拉住。

“算了,這種能降解的丟這不要緊。”沈黎歎了口氣,因為想起垃圾桶令她心裡冒出那麼點思鄉之情,她惆悵地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段清澤,“覺得這個更好吃你就拿去,把你的給我。”

段清澤卻不伸手,他瞥了眼沈黎手中的糖葫蘆,認真地指出來:“黎姨你還沒咬過。”

沈黎愣了下才明白段清澤的意思,原來他是說她咬過的更好吃。

她眯眼盯著他,後者露著全然無辜的茫然臉,坦然跟她對視。

所以說,愛吃彆人吃過的東西,這什麼奇怪的嗜好!

“愛吃吃,不吃給我。”沈黎伸手,連段清澤手裡那串也要拿回來。

“不!”段清澤往後一躲,他修為高身形靈活,有心的話當然不可能讓沈黎抓住,輕鬆地躲過她的手。

沈黎也不去追,雙手抱%e8%83%b8正色教導道:“不要浪費糧食。也不要隨便去吃彆人吃剩下的,萬一人家下毒了呢?吃的東西離開你眼前過那就不要再入口了。”

說完她驀地記起,他早就辟穀了,根本不需要吃東西。

段清澤不悅道:“黎姨不是彆人。黎姨是自己人。”

沈黎聞言心中又是一陣惆悵,他有本事在記起一切後也繼續認為她是自己人啊!

這種妄想隻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正要繼續教導,在她的右前方,以及段清澤的後方,幾乎同時響起兩道聲音,一男一女。

“阿澤,你怎麼在這?”

“靜蘭,你竟然沒死!”

幾乎重疊的兩道聲音落下後,沈黎,段清澤,以及那一男一女四人好像同時沉寂了。

在段清澤身後喊“阿澤”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英俊青年,他一身藍衣,皮膚很白,最顯眼的是他耳朵上的那對藍寶石耳釘,令他原本看似青澀的臉多了一分妖%e5%aa%9a。

而沈黎的右前方則是個一身紫衣的妖嬈女子,她看上去二十出頭,五官明豔張揚,眉頭微挑,眼神不善。

青年似乎並沒有想到會有人跟他一同出聲,詫異地看了眼那紫衣女子,後者隨意地掃過去一眼,便徑直看向沈黎,皺眉上下打量她。

這兩人應當並不是一起的。

段清澤一步回到沈黎身邊,充滿敵意地視線掃向那個說“你竟然沒死”的紫衣女子,雖然對方喊的是“靜蘭”,但卻是對他的黎姨說的,他不喜歡彆人將死這個字眼跟黎姨扯上關係。

他冷冷地說:“黎姨當然不會死,她會長久地活下去。”

在段清澤擋在自己麵前時,沈黎躲在他身後人都麻了。

那個叫她“靜蘭”的,是認識原身吧?這也就算了,她早做好了可能被認識原身的人認出來的心理準備。可那個男的怎麼會一副認識段清澤的樣子,他誰啊這也太嚇人了吧!

沈黎探頭看出去,目光突然落在那青年的左手,隻見他的小手指上赫然套著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尾戒。

這一刻沈黎隻覺得脊背發涼,好似一盆涼水兜頭傾倒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這人是戮天宗的!他竟然認識魔尊麵具下的臉!他或許是魔尊不為人知的好友!

要死了!

第20章 舊友們

一瞬間, 沈黎腦子裡已經轉過自己的各種死法,甚至還包括搶先自殺免得被恢複記憶的魔尊折磨。

“什麼黎姨?靜蘭,你幾時多了這麼大一個外甥?”紫衣女子皺眉盯著段清澤, 掃了眼發覺對方隻是個築基,隻是多看了兩眼那張英俊的臉便毫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她嗤笑道:“既然你命大活下來了,就好好修煉提升自己,彆老想著靠男人。”

沈黎想,我都要死了我管你呢!

她悲憤地說:“靠男人怎麼了?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又可靠,你羨慕嗎?”

紫衣女子麵露詫異,但她並未來得及說什麼, 就見靜蘭身邊那男人開心地附和道:“沒錯, 黎姨依靠我我很開心。”

段清澤轉頭看向沈黎,露出燦爛笑容:“黎姨,我很可靠。”

段清澤的笑容閃得沈黎眼花, 他對她的態度還是跟之前一樣,親近她依賴她, 眼裡都是她。

她這才想起, 他好像都沒搭理過那個叫他“阿澤”的青年。

他似乎還沒想起來對方是誰。

但那個戮天宗青年隻怕不容易應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是魔尊好友的人,不是她可以輕易對付和糊弄的。

沈黎想著,一邊安撫地拍了拍清澤的手臂, 一邊視線掃向那個戮天宗青年, 下一刻詫異地發現, 對方是個築基修士, 看歲數也才幾十歲的樣子。

等等, 魔尊也會有築基好友的嗎?這麼平易近人?

在沈黎疑惑時, 那青年的目光已經在幾人身上轉了個來回,麵上帶著燦爛微笑,尖尖的小虎牙讓他顯得年輕可愛了幾分,他看著段清澤道:“多年不見,阿澤你不認識我了嗎?這位道友是誰呀?”

沈黎微微蹙眉,聽這話他們好像也沒她認為的那麼熟。

她緊張地盯著段清澤,卻見他轉頭看了那青年一眼,奇怪地說:“我們昨天不是才見過嗎?”

青年驚訝地看著段清澤,沒有立即回答,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沈黎也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恰好見一旁那紫衣女子似乎察覺到一場好戲正在上演,正默不作聲津津有味地看著,兩人的視線對上,紫衣女子挑了挑眉,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來轉去。

沈黎暫時沒空管她,段清澤的事才是此刻最要緊的。

他說昨天才見過……他昨天見過誰她都清楚,可沒這麼個人。

再一細想,他這種症狀她之前是見到過的,在他還在喊她娘親時他曾對她說過昨天不是才什麼什麼之類的話,也就是說……他口中的這個“昨天”,不是真正的昨天,而是記憶中的昨天,即他五歲記憶中的某天。

也就是說,三百多年前在他五歲時,他曾經見過這個戮天宗青年。

然而,麵前這個青年,她怎麼看都是築基期,不到一百歲。

這根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