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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吾不亡,你們大馳永無崛起之日。”黑衣人道,“若要滅車吾,必須先除應無塵。”

七皇子凜目:“你要我設法殺國師?”

“皇子殿下誤會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黑衣人淡淡地說。

七皇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接著又道:“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殺應無塵的事,我自有主意。待應無塵一死,皇子殿下便可率你們大馳鐵騎揮軍北上,攻入上梁王宮。”

黑衣人話音落地,七皇子側目,視線死死盯著他瘦小的身軀。好片刻,七皇子才說:“你不可能無條件幫我。現在我想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這次,黑衣人靜默了良久,才輕聲回答:“王位。”

*

數十日的相處,讓魏薇薇交到了穿來古代後,除阿橙之外的又兩位好友——天真無邪的音華公主,以及回籠教主蘇洛。

魏薇薇感到很開心。但開心之餘,偶爾又會有些焦慮。

按照當初木楹的說法,蘇洛肯汀與萊希爾斯會徹底反目成仇,視對方為死敵,並且自相殘殺致對方於死地。

就……

灶房裡的魏薇薇抬起眼,望向外頭的彆院空地。

傍晚的天空被夕陽染成了玫瑰色,幾隻倦鳥撲打著翅膀從永夜神宮上方飛過,留下幾聲祥和的鳥鳴。

淩虛子道長還在辛勤勞動,奮鬥在“為國君煉製出長生不老丹”的偉大道路上,丹房上方青煙嫋嫋,縹緲如畫;音華公主和小胖墩正在玩兒蹴鞠,兩道身影追著球跑來跑去,咯咯咯的笑聲飄出去老遠;國師大人躺在彆院的房頂上,嘴裡叼著草根,臉色冷漠閉目養神,底下的蘇洛見狀,挑挑眉,故意往房頂上踢了塊石子兒,被應無塵眼也不睜地以兩指截住。

應無塵撩起眼皮冷冷地瞥蘇洛一眼,語氣很淡,“找死?”

蘇洛搖了搖手裡的玉骨折扇,從容一笑:“腳滑而已。”

魏薇薇:“……”

就,真的很難想象這對好基友會因為什麼鬨掰變成死對頭。

魏薇薇在心裡歎了口氣,轉念又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暗道: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那些所謂的曆史隻是木楹道聽途說毫無根據,說不定事實真相是他們根本沒有反目呢?

她還是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思索著,魏薇薇心情重新由陰轉晴,端起灶台上的一口大鍋便走了出去,口中樂顛顛地吆喝:“開飯啦開飯啦!都去洗手準備吃飯!”

阿橙是狗鼻子,聞到香味立刻就扔下球跑了過來,眼睛亮亮地說:“哇,薇薇你今晚做的什麼呀?好香好香!”

“真的好香啊!”音華也湊了過來,腦袋疊羅漢似的壓在小胖墩腦袋上,“饞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板栗豬肘雞。”魏薇薇笑道,“我燉了足足一個下午,當然香了。”

阿橙被音華壓得吃力,掙紮了一下,嘀咕道:“公主殿下你能不能彆壓著我?好重,我脖子都快斷了。”

“嗬,你個小胖子說誰重?”音華氣得眼睛都瞪得溜圓,怒道,“明明你最胖好不好?美人姐姐你來說句公道話!”

話音落地,蘇洛搖著折扇緩步走了過來。待站到小公主和小胖墩身前,他收起扇子,啪一下輕輕敲在音華的腦門兒上。

“嗷嗚。”音華公主疼得捂住腦袋,錯愕道:“美人姐姐,你打我乾什麼?”

“啪”,蘇洛又打了她一下。

音華氣呼呼,握拳大聲:“喂!你再打我,信不信本公主把你五馬分屍!”

“人不大,脾氣倒不小。”蘇洛朝她挑了挑眉,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叫我‘美人姐姐’,你叫一次我就敲你一次。”

音華委屈兮兮,“可是你的扇子打人很痛。”

蘇洛睨著她,“不痛你怎麼長記性?”

音華公主哼了聲,悶悶地不再說話。

“好了好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魏薇薇過來打圓場,伸手拍了蘇洛和音華的肩,一副和事佬的語氣說,“都是一家人,這點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不至於吵架。”

誰知聽見這話,小公主瞬間像是隻被點了尾巴的小貓,麵紅耳赤地反駁:“你胡說什麼!誰跟他一家人!”

魏薇薇:“。”

魏薇薇卡了下,道:“這隻是個比喻,形容你們倆關係好而已。”

音華臉更紅:“誰跟他關係好!我最討厭他了!”

魏薇薇懶得和這幼稚的小公主爭辯,連連點頭:“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公主殿下,請您快去洗手吃飯,晚了回宮你母妃又要著急了。”

提起自家母妃的名頭,音華公主明顯怕怕的,吐吐舌頭一溜煙洗手去了。

魏薇薇一回頭,四下尋覓了一番,沒有看見國師的身影。她心生狐疑,往後退了幾步再踮起腳尖抬眼一瞧,這才發現那位大佬還躺在房頂上,頭枕著胳膊神色散漫,從始至終連位置都沒挪一下。

魏薇薇皺眉,兩手叉腰道:“你又在乾嘛?”

應無塵目光落在她臉上,回答:“看風景。”

魏薇薇被噎了下,覺得這個答案匪夷所思:“請問這位尊貴的國師大人,您老人家在這裡住了一百多年,還有什麼風景是你沒看夠的?”

應無塵說:“你。”

魏薇薇:“……”

魏薇薇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不爭氣。身為一個現代人,居然時常被一個古代吸血鬼撩得心跳砰砰滿臉通紅。

她臉上飛起兩團紅暈,朝他威脅似的揮了揮拳頭,壓低聲:“快下來吃飯,不然今晚給我睡地上去。”

應無塵眼底浮起絲寵溺的淺笑,眨眼光景便端端坐到了飯桌前。

見大家夥都各就各位,魏薇薇摸了摸餓得癟癟的肚子,也樂顛顛地過去,坐在了應無塵旁邊。

蘇洛拿著筷子在旁邊覷應無塵一眼,打趣說:“想不到啊,至尊至貴的國師大人,竟也有被呼來喝去的一天。”

話音落地,一桌子的人表情霎時變得格外微妙。

小胖墩和音華公主相視一眼,心頭都打起鼓來:國師大人陰沉冷血脾氣差,這是在整個中原都出了名的,若不是因為魏薇薇嫌每天單獨給國師開小灶很麻煩勒令國師和大家一起吃,他們這輩子都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活生生地和國師大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隻是……

這蘇洛教主未免也太不會說話了,竟然把“呼來喝去”這個詞放在國師身上?國師不會炸毛吧???

阿橙和音華越想越驚恐。

阿橙惴惴不安地看向師傅淩虛子,淩虛子滿眼複雜地看向魏薇薇。

音華惴惴不安地看向蘇洛,蘇洛則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瞧向魏薇薇。

魏薇薇則是有點忐忑地看向國師,猜不到這個壞脾氣的大佬會對蘇洛的故意挑釁做出什麼回應。

國師倒是誰也沒看。

“你懂什麼。”應無塵臉色涼涼語氣寡淡,自顧自拿公筷夾起一塊雞肉,放進魏薇薇的碗裡,“打是親,罵是愛。”

蘇洛:“……”

淩虛子:“……”

阿橙:“……”

音華:“……”

魏薇薇:“。”

應無塵抬眸看向魏薇薇,淡淡彎了彎唇,“我夫人嗬斥我,說明她心悅我。”

這邊廂,範鐸手持軍機要件,剛走進丹房彆院,便聽見他家一貫鐵血冷漠殺伐果決的國師大人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範鐸:“。”

範鐸腳下一個趔趄,直接一屁股摔得坐在了彆院門檻上,內心咬著小手帕嚶嚶痛哭:大人,你清醒一點,瞅瞅你這滿眼寵溺的表情,看看你這昏庸無道的做派,能不能不要這麼戀愛腦啊!

*

自這天後,國師應無塵便忙碌了起來,時常都是早上天未亮便出門,夜深人靜時才歸來。

魏薇薇本來想親自問問他最近在忙什麼,然而每次都是還未開口,便被他摁著親得七葷八素腦袋發暈,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一次,魏薇薇在神宮內偶遇範鐸,終於問起了國師最近在忙什麼。

範鐸說,國師即將大婚的消息傳遍中原,邊塞異族聞風而動,又不老實了,朝廷準備派兵平亂,這幾日國師大人都是在處理這些事。

魏薇薇點點頭,對國師大人的工作表示了理解與支持,讓範鐸忙自己的去了。

“哇,薇薇你也太善解人意了。”來串門的音華公主聽完魏薇薇的話,詫異極了,“要是換成我,大婚在即,準夫君成天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我非氣死不可!”

魏薇薇抱著個簸箕,把晾在院子裡的蘿卜乾收集起來,說:“這有什麼,我都習慣了。而且我每天晚上還是能見到他的。”

上次她嫁給萊希爾斯,這位大佬可是創下過連續半個月晾著她玩兒失蹤的記錄,現如今隻是忙一點,比起當初簡直不值一提。

音華過來幫忙,蹲下來撿蘿卜,聞言有些好奇:“國師每天那麼晚回來,你們還會聊天?”

魏薇薇搖頭:“不聊。”

音華公主皺眉:“聽我母妃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和交流。你們連話都不說,如何交流?”

魏薇薇頓了下,臉微紅,認真回答:“親親%e5%90%bb%e5%90%bb,摸摸搞搞。”

音華:“……”

魏薇薇視線落在音華飽受震撼的俏臉上,深沉道:“雖然我和國師近日沒有常規語言的交流,但肢體語言的交流,我們幾乎都是整夜整夜的。”

音華瞠目結舌,指著魏薇薇嘖嘖嘖道:“難怪最近我看你眼下青黑哈欠連天,原來是因為睡不好?”

魏薇薇哭喪臉:“對呀。”

“……好的,我知道了。”為了不聽見之後的少兒不宜午夜場內容,音華公主抬起手,飛快將這個話題打斷了。忽的,她餘光一瞥看見魏薇薇腦袋上的發簪,驚喜道:“欸?原來國師選這枚簪子,是送給你?”

魏薇薇愣了下,回過神後默了默插在發間的白玉發簪,笑起來,“你見過這隻簪子?”

“當然啦。”音華公主揚起臉蛋,“這枚發簪好漂亮,我也喜歡。若不是國師先下手,我一定會問我父王討來。薇薇,能把這簪子借我戴一下麼?”

魏薇薇聞言,大大方方把簪子取了下來,遞給音華,“喏。”

“謝謝!”

音華公主接過發簪便簪在了頭發上。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她興衝衝的,戴上後便嚷著要看看自己美不美,魏薇薇拿這小丫頭沒辦法,便領著她進屋照鏡子。

小公主開心得不得了,直對著鏡子臭美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把簪子還給魏薇薇。

魏薇薇見她這副模樣,心生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殿下,這簪子是國師贈我的。我不能轉贈與你,不然我就送你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音華公主擺擺手,說:“這是你心上人送你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