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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潑的小貓們玩成一團。魏薇薇在旁邊哢擦哢擦拍個不停,不時指導著木楹擺POSE。

邊兒上,幾個隨行來的特種黑騎衛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走隻能各自摸了摸鼻頭,認命地乖乖恭候。

就在魏薇薇和木楹拍照的時候,一陣喧鬨的人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抓住這個小偷!抓住他!”

“嗬,還是個血族!這麼小的年紀就偷東西,走!把它交給警察!”

“我隻是太餓了,我不要去警察局!求求你們!”

……

前方人頭攢動,似乎有什麼熱鬨看。見此情景,魏薇薇當然不想錯過。她收起手機,給木楹打了個手勢,自己則帶著幾個黑騎衛顛顛兒地擠進了人群。

撥開人潮,這才看見,眾人口中“血族小偷”居然是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非常瘦弱,並且衣衫襤褸,大秋天的也沒穿鞋,腳丫子臟兮兮的,混合著泥土和被劃傷皮膚後留下的血漬。乾淨冷白的皮膚是血族最醒目的標誌,但在他身上卻無法體現——他太臟了,小臉、小手,小胳膊,還有露在破褲子外麵的、細細的半截小腿,都臟得能搓出泥來,教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但魏薇薇注意到,這個血族男孩有一點很特彆。他有一頭銀白色的頭發。

儘管那頭本該漂亮惹眼的銀發,此時也混著各種汙漬臟了成一團,並無美感可言。

此時,被團團包圍的小男孩明顯嚇壞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驚恐,臟臟的兩隻小手用力抓住一隻同樣臟臟的麵包。

不用猜,這應該就是“贓物”。

“呀,年紀還這麼小呢。”後麵跟上來的木楹皺了皺眉,同情道:“應該是肚子太餓才會偷麵包的吧?”

魏薇薇圍觀著,沒有說話。

被小男孩激起泛濫母愛的木楹卻拽了拽她的袖子,問:“殿下,這孩子好可憐,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看看再說吧。”魏薇薇道。

“你父母呢!把你父母叫過來!”麵包老板是個大胡子,這會兒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他朝圍觀人群大倒苦水,“各位!大家可彆覺得我對個小要飯的苛刻,他不是第一次了!前幾回偷我麵包,我看他可憐都算了,誰知道,這小子變本加厲,沒完沒了了還!我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再被他這麼偷下去,我那小攤還擺不擺了,日子還過不過了!”

話音落地,人群裡又嚷嚷起來,有人叫囂著嘲諷:“血族不是高人一等麼!原來也有乞丐啊?還偷我們人類的東西!呸,把他送去警察局!讓他不學好!”

“就是!自己不學好,賴不了彆人!”

人們大聲嗬斥著,揪著小男孩的領子就要把他給拎走。

男孩絕望極了,目光在人群裡胡亂掃視著,忽的,他看見了什麼,竟用儘吃奶的勁兒掙脫了開。四目相對的刹那,魏薇薇愣住,還沒等她回過神,便瞧見那孩子已經瘋了似的朝她跑來……

???

等等。

朝她跑來???

魏薇薇:“?”

魏薇薇愣住了,一旁的幾名黑騎衛也注意到了男孩的行為,不動聲色地上前幾步將魏薇薇護在身後。

可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銀發小男孩跑近後,卻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魏薇薇麵前,臟臟的小手抓住她的衣擺,小小的腦袋亦佝僂下去,怯怯地、脆生生地說道:“幫幫我,姐姐。拜托你幫幫我吧……”

那一刻,魏薇薇在男孩清澈的眼瞳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此時她的表情並不友善,甚至還顯出了幾分警惕和防備,然而男孩望著可以稱得上是冷漠的她,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魏薇薇低著頭,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抓住自己衣角的孩子。他真的很小,這裡並不單指年齡,而是他的體格與身形。小小的腦袋,小小的手掌,小小的身形,弱不禁風,仿佛她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輕而易舉把他扔進旁邊的湖裡。

真正的血族幼崽。

“殿下……”本性善良的木楹早已惻隱之心大動,在一旁捉住了魏薇薇的手腕,幾乎已經是用懇求的目光在看她。

魏薇薇抿了抿唇。

坦白說,她有點心軟了。雖然偷東西理應付出代價,受到懲罰,但……還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

或許就如他所說,真的隻是餓壞了。

時間過去了大約幾秒鐘。就在圍觀的人類群眾憤怒聲討,要將偷東西的血族幼崽送去警察局好好教訓時,魏薇薇終於有了動作。

她抬頭看向眾人:“請稍等。”

“等什麼?”麵包店老板依舊氣急敗壞,見銀發男孩躲在魏薇薇身後,下意識便將魏薇薇當成了男孩的監護人,怒衝衝道:“看你這樣子是認識這小子咯?既然認識,那我就好好跟你算筆賬!這臭小子前前後後偷了我不下五次!你就說怎麼賠吧!”

魏薇薇說:“他欠你的麵包錢,我通通照價賠償。”

麵包店老板冷哼:“就光是麵包錢?偷我那麼多回,給多少小賊開了個好頭!我的精神損失費呢?我告訴你,低於1000塊我可不乾!”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木楹聽得起火,上前想跟那中年人理論,“我們都承諾照價賠償你了,你還獅子大開口?你以為我們認識這孩子麼?我們隻不過是好心……”

“既然這麼好心,那就要為自己的好心付出代價。”麵包店老板嗤了聲,視線上下掃了魏薇薇等人一圈,“再說了,幾位看著也不像差錢的人啊。”

木楹氣結:“你……”

“1000塊是吧?”魏薇薇拿出錢包,從裡頭抽出幾張紙幣遞過去,“給。”

麵包店老板接過錢數了數,確定數額無誤,終於作罷,轉身拍拍屁股心滿意足地走人。

吃瓜群眾見沒了熱鬨看,也跟著散了。

木楹氣得牙癢癢,握拳憤然道:“殿下,您就不該這麼爽快地答應給錢!那人擺明了是要訛我們!其實這孩子才幾歲,就算真送到警察局,警察也最多是把他批評教育一頓,不是多大個事情……”

“喲,原來姑娘你知道啊。”魏薇薇聞言,懶懶地瞟了木楹一眼,“可您不是母愛泛濫聖母心發作麼?那就得為您的聖母心同情心買單。先說好啊,這孩子是你鐵了心慫恿我救下的,那1000塊我們倆一人一半,從你下個月工資裡扣。”

木楹吐舌頭:“謝謝殿下。”

魏薇薇看了眼天色,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吧。”說著就準備離去。

誰知這時,一股很小的力道卻從後方牽扯住她,弱弱地,稍微限製她的行動。

魏薇薇回過頭,隻見那銀發幼崽還杵在原地,耷拉著腦袋,一隻臟兮兮的小手把掌心裡的奶油麵包捏得又臟又皺巴巴的,似乎不敢抬頭看她。

魏薇薇看男孩實在可憐得很,歎了口氣,蹲下了身子,“小朋友,我已經幫你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銀發男孩動了動嘴唇,發出的聲音猶如蚊蚋,不知是餓的還是膽子太小。魏薇薇靠近過去,費勁分辨了一下,才聽出他說的是“謝謝你”。

“彆謝我。”魏薇薇翹起大拇指隔著空氣戳了戳身旁的木楹,“要謝就謝這個姐姐吧,是她一心要救你。我隻是舉手之勞。”

男孩又悄悄瞟了眼木楹,擠出句“謝謝”。

木楹也跟著蹲下來,愛憐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柔聲細語道:“不用謝我們。你父母呢?”

男孩沉默了會兒,回答:“他們都不要我了。”

這個答案其實在魏薇薇等人的意料之中。試想,血族這類天生自命不凡自詡尊貴的生物,如果男孩有正常的父母健全的家庭,他們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淪落到乞討偷東西為生的。

但真的聽見男孩如此作答,在場幾人還是有些心酸。木楹忍住鼻頭的酸意,又說:“那你家在哪裡?”

“我沒有家。”銀發男孩囁嚅著說,“我就住在天橋下麵第四個洞裡,那兒比路邊暖和。”

“天哪,也太可憐了。”

木楹歎息著搖了搖頭,站直身子不再言語。

小男孩攥著麵包,腦袋埋得更低,似乎在做某種激烈的思想鬥爭。突的,他抬起腦袋重新看向魏薇薇,說:“姐姐,我能跟你走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魏薇薇聞言,覺得有點好笑,反問:“小不點兒,看你這架勢是賴上我了呀?”

小男孩飛快低下了腦袋。

木楹過去扯了扯魏薇薇的袖子,壓低嗓子央求:“王妃殿下,這孩子孤苦無依的,我們就先帶他走吧,讓他吃頓飽飯,洗個澡,再安安穩穩睡一覺。之後怎麼安頓他再商量。好不好?”

聽了木楹的話,魏薇薇思索須臾,點頭,同意了木楹同誌的這一提議:“也行。”說著,她曲起食指敲了敲銀發小男孩的腦袋,道:“小不點兒,聽著,我現在先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那是我的頂頭大老板,隻有我老板同意你跟著我,我才能帶著你。明白嗎?”

銀發男孩喜出望外,眼眸亮晶晶地望向她,點頭:“明白!謝謝姐姐!謝謝你們!”

魏薇薇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回答:“我叫小蘇。”

*

傍晚時,當魏薇薇帶著撿來的小乞丐返回派爾莊園時,親王陛下已經結束了與西圖市高官們的會麵,坐在空無一人的餐廳裡等她吃晚餐。

為求穩妥,魏薇薇並沒有第一時間讓大BOSS見到自己撿來的血族幼崽,而是先讓木楹把小蘇帶去了木楹房間,讓小朋友吃飯洗澡。

她隻身一人來到餐廳,在萊希爾斯對麵的座位落座,拿起筷子邊撥弄米粒,邊思考要怎麼開口提小蘇的事,整個人有點心不在焉。

須臾,聽見萊希爾斯淡淡地問:“今天的晚餐不合你口味?”

魏薇薇回神搖搖頭,“不是。”

回答完,便繼續用筷子攪碗裡的米飯,一口不往嘴裡塞。

萊希爾斯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輕喊了聲她的名字:“薇薇。”

魏薇薇聞聲抬起腦袋:“嗯?”

萊希爾斯朝魏薇薇勾了下手,“來。”

魏薇薇不知道BOSS又有何貴乾,隻好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到他麵前。萊希爾斯伸手捏住她的胳膊往懷裡一帶,把她抱起來給放到腿上,抱住。

魏薇薇:“……”

就是說,為什麼這麼喜歡坐大腿這個pose?

是因為這位大佬覺得這個造型會顯得他格外狂霸酷炫拽嗎???

然而,沒等魏薇薇發出靈魂質問,親王陛下已經徑自夾起一塊香煎龍利魚,喂到她嘴邊,淡淡地說:“乖,張嘴。”

魏薇薇:……?

魏薇薇整個人都驚了:“你這是乾嘛?”

“喂你吃飯啊。”萊希爾斯漫不經心地說,“誰讓你自己不會好好吃。”

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