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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依賴 竹喵 4243 字 6個月前

的態度,甚至到後來即便提及你也不會發火了,寧總漸漸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如果像你說的不是寧迦做的,還會有誰呢?”梁秋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並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是誰都不可能是寧總。”陳景之看向梁秋:“寧總在5年前已經過世了。”

沈念和梁秋因為陳景之的這句話呼吸都停滯了一瞬,看著他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他們有過無數猜測,每一種傷害都離不開寧迦,但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反轉,寧迦死了,顧執的那些傷害也根本不是她造成的。

“車禍。”陳景之說:“很慘烈,人當場就沒了,所以就算她發現了什麼,想做什麼也隻能是沒來得及,顧執的現在不是她造成的,她甚至對顧執很不錯,我在做顧執心理醫生的同時,也為她提供谘詢,她很擔心自己再有心理問題而傷害顧執。”

“那顧執發生了什麼?”梁秋不解地問。

陳景之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寧總有個弟弟,在寧總離世後為了得到寧總的公司和遺產,用了手段給顧執扣上了一頂精神病的帽子,讓所有人都以為顧執無民事行為能力,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監護人,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5年。”

寧迦發生車禍的時候陳景之因為一場學術交流正在外地,等他趕回去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他也沒再見到顧執,不過那個時候顧執的高考成績已經下來,陳景之以為他去了上海念大學,也就沒有多想,畢竟他對於這個家,對於寧迦從來沒有過任何歸屬感。

寧迦走了,那麼就沒有人再攔著他了,他會在第一時間離開也幾乎算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陳景之沒有想到,沒想到顧執根本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就被寧文設下了圈套送進了精神病院,如果不是半年前陳景之去精神病院看望自己的一個病人無意間發現了被困在那裡的顧執,他不知道顧執還要再在那裡待多久的時間。

陳景之忘不了第一次見到顧執時候的場景,也忘不了五年後再見到顧執的模樣,那個原本即便一句話也不說也能感受到肆意張狂的少年全然變了模樣,一頭白發讓人在他的身上看不出生的希望,他像個垂暮老人坐在院內看著天空細數著流雲,眼裡沒有光,沒有任何情緒,也像是看不到任何人。

活著,像死了一樣。

顧執的身邊有人看著,陳景之好不容易才有了和他說話的機會,或許是因為陳景之是他這五年以來唯一的一根稻草,所以出現之後顧執就緊緊抓住了,給予了他所有的信任,陳景之甚至相信如果自己不能帶顧執出去的話,或許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顧執這個人了。

他會在自己給予了他希望之後徹底絕望。

自己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了。

用了一段時間才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把顧執‘偷’了出來,陳景之問他去哪裡,他沉默了許久之後隻說了一句話,他說:

“我想念念了。”

所以他來了。

沈念幾乎在陳景之聲音落下的第一時間就條件反射地從沙發上起了身,眼眶紅的仿佛會在下一秒滴血,他的手也開始不聽使喚地開始發抖,怎麼都控製不住。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想顧執這五年在那個地方是怎麼過的,隻要稍稍碰觸,沈念就覺得他要跟著顧執一起瘋了。

梁秋應該在這個時候起身去安撫沈念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習慣了在沈念難受的時候充當安慰他的角色,可陳景之的這句話也讓梁秋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精神病院,一個沒有病的人,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中被關了5年。

誰能想象?

梁秋突然就明白了陳景之口中的‘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是有多了不起,梁秋自小生活在一個幸福生活裡,說是蜜罐子也不為過,可就是這樣的他也沒辦法想象如果換作自己,出來之後還能不能是一個正常人。

顧執能做到如今這樣隻是偶爾失控,已經是梁秋沒辦法想象的了。

梁秋都如此了,更不要說沈念。

他下意識地看向沈念,沈念像是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樣,他的眼神很無措,不停地像是在尋找一個焦點,企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都失敗了,他滿腦子都是顧執,都是顧執在精神病院裡被折磨對待的模樣,可顧執真實經曆的一定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忍得多。

他們還是人嗎?為了財富和名利竟然要活生生地毀掉一個人嗎?

惡心,前所未有的惡心!憑什麼,他們憑什麼為了一己私欲就毀掉了他的小狐狸。

五年歲月,1800多天,對於顧執來說意味著什麼,每一分每一秒都無異於是剝皮抽筋的痛苦,他就在這樣的煎熬裡白了頭發,沒了光彩。

肆意瀟灑的顧執的啊,自信猖狂的小瘋子啊,就這麼被他們扼殺了。

他太疼了,太心疼他的小狐狸所遭受的了,可他再疼也不及顧執的千萬分之一,那些刀子都是生生刮了他五年啊。

沈念在衛生間裡吐得肝腸寸斷,梁秋在旁邊一直在拍打著沈念,可沈念控製不住,他條件反射地想吐,等到吐無可吐連力氣都快要沒有的時候才終於停了下來,陳景之站在洗手間門外看到沈念這樣也有些擔心:

“還好嗎?其實作為心理醫生不該由我來說這些,但我覺得顧執應該也不會告訴你,而除了你也沒人能治愈他了。想要治愈他,得先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我沒事。”沈念沒什麼焦點地盯著某處,但說出口的話又是決絕的:“我不會有事的,我得把以前的顧執找回來。”

沈念已經不是八年前的沈念了,他不會再讓任何事情把他壓倒,就算有,他也得先把小瘋子找回來再說。

可問題是,顧執現在在哪兒呢?

“沒事就好。”陳景之鬆了口氣:“顧執現在在哪兒,我可以見見他嗎?對於未經他允許就說這些,我想道個歉。”

“我們也正在找他。”梁秋說:“已經快三天沒有他的消息了。”

陳景之微微蹙眉:“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沈念沒有任何隱瞞,他能感覺到陳景之也是希望顧執好的,便把顧執來到自己身邊之後的事情大致的跟他說了說,越說到最後陳景之的眉頭蹙得越緊,沈念意識到不對:

“陳醫生,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顧執隻跟我說他很想你,要來找你,可是他從來沒有表現出要再離開你的意思,我以為他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陳景之看著沈念:“可你剛才跟我說的這些顧執的反應讓我覺得他像在對你告彆。”

“是。”沈念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覺得他隻是來看看我,確定我過得不錯就要離開,他也是這麼說的,可他能去哪兒呢?寧迦也不在了,他除了我,沒有家了……”

梁秋把兩個人的話結合到一起想了想,突然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小念,你說顧執會不會……會不會去報複寧文?”

梁秋的話一說完沈念和陳景之都看向了他,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完全有可能的,顧執從一開始就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彆人給他一個不好的眼神他都要加倍還回去的,更不要說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全部毀在了寧文的手中,這樣的恨意和不甘,不要說顧執了,就算是沈念都沒有辦法咽下這口氣。

顧執一定會去找寧文,所以他才來確定自己好不好,所以才要自己好好的,所以他才要告彆離開,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回來了。

顧執走了多久了?快三天了,還來得及嗎?

沈念看向陳景之:“陳醫生,寧文在哪裡?我要去把顧執帶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三個人沒有耽擱,當即去了機場,好在寧文在的地方距離沈念如今所在的小城並不是很遠,飛機在下午起飛,傍晚也就到了,陳景之直接帶他們去了寧文的公司,但行駛到一半沈念卻想到什麼叫停了:

“他不會在公司動手,去家裡。”

“為什麼?”梁秋問。

陳景之稍稍思索了一下就吩咐司機掉了頭,順便對梁秋解釋:

“顧執不會希望沈念在社會新聞上看到他,在鬨市區做這種事沈念一定會知道,所以他不會做。”

梁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什麼,如果是他,這個時候他不可能還考慮沈念,他隻會想著怎麼把寧文大卸八塊。

但或許這就是顧執對沈念的溫柔與不同,這或許就是顧執了不起的地方,他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考慮沈念,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撐過了那五年的時光。

不需要太多,沈念一個人就足夠他抵抗這個世界所有的傷害了。

陳景之也是在重新遇到顧執之後才去了解調查了寧文,對於他的事情也有相當一部分的了解,一路上他都在聯係查找寧文最近的行程,等那些行程發到自己手機上的時候,陳景之也鬆了一口氣:

“不用太擔心了,寧文這幾天出差,今天才回來,航班比我們還要稍微晚一點才到,顧執就算要做什麼,也還沒來得及。”

沈念一路上懸著的一顆心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才終於稍稍落下,冰冷到都有些遲緩的手才有了些許回溫的跡象。

“彆墅區我們能進去嗎?”梁秋說:“我們進不去也沒什麼用啊。”

“我聯係了朋友。”陳景之說:“他是民警,讓他出示一下證件帶我們進去。”

沈念微微蹙眉想說什麼,陳景之卻好像知道他的顧慮:“放心,他是我朋友,也隻有他一個人來,會對顧執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陳景之都這麼說了,沈念便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了下來。

在彆墅區門口下了車,陳景之的朋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事情緊急也隻是打了聲招呼就由他出示證件才帶沈念他們一起進去了。

他們才剛進彆墅區沒幾步,身後就有一束車燈打了過來,陳景之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小聲說道:“寧文回來了。”

車子從他們身旁一閃即過,沈念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怕自己來不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拔腿跑了過去,他隻想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

氣喘籲籲跟著車子跑到下一個拐角路口的時候,沈念已經看到車子緩緩停下了,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尋找顧執,可他找不到,顧執像是根本沒有在這裡一樣,眼看著寧文已經推開了車門,沈念甚至想要衝過去寧文身邊,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可當他要這麼做的時候,卻看到前麵不遠處的樹上跳下來一個人。

他不會認錯,那一頭白發除了顧執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此時的顧執眼裡沒有彆人,隻有寧文,隻有他這五年在精神病院裡的點點滴滴,他沒有想沈念,也不能想,隻要想了就要舍不得,可他必須舍得,如今的他爛命一條,連個正常人都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