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自己也燙著彆人。
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中間纏繞——
宋孟琮勾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望著她,慢慢俯下`身去。
咚咚咚——
心狂跳不止。
她想做什麼?薛音涵屏住呼吸,是兩隻手藏在袖子裡,因為太用力的握緊,骨節都疼了。
慌亂之中,竟將眼睛閉了起來。
宋孟琮瞧著,眼睫毛都在打顫,不由得笑意更深,旋即將目光向後投去。
預想中的感覺沒有落下,薛音涵又等了等,可仍然沒有動靜兒。
終是憋不住了,微微睜開眼,宋孟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直身子,手裡拿著書,眼裡似笑非笑——
“《水中情緣》?”
“你還給我!”
薛音涵惱了,伸手就去搶。
宋孟琮偏不給她“我就說你剛才那麼著急的藏起來,原來再偷看啊——”
說著,便翻起書頁,頗有要認真閱覽的架勢。
“讓我瞧瞧,這裡頭兒都講了什麼,竟讓三小姐看的如此認真。”
“你彆看!”
“我就看!”
薛音涵去搶,宋孟琮便躲——
追逐間,兩人倒在了裡屋的床榻上。
宋孟琮攬著薛音涵的肩,故意用力,不讓她起來。
白蘭香的味道,在屋子裡縈繞,懷裡柔軟的姑娘肩背單薄。
“趙書生最後娶了張家小姐,還生了五個可愛的孩子。”
薛音涵一怔——
“你怎麼知道?你看過那本書?”
宋孟琮笑了笑“往後你想聽什麼故事,跟我說,我講給你聽,比你自個兒看要有趣多。”
“我以為你光知道鑽研醫書呢,怎的連這個也看。”薛音涵枕在她的肩上,抬眼看去。
“那不得討好你啊,老是跟塊木頭兒一樣,往後成了親,你還不嫌我。”
成親?
薛音涵抓住了重點,但旋即又垂下眸去——
她們如何能成親?
見她半晌不說話,宋孟琮不用問也能猜的到,這人定然是又胡思亂想了。
於是抱著懷裡的人,又緊了緊手臂——
“二爺,找我說話了。”
“二哥哥找你?說什麼了?”
“你覺得呢?”
明知自己心急,這人還賣關子,薛音涵當即就從宋孟琮的懷裡掙紮起來。
“哎哎哎——彆亂動,我說還不行。”
宋孟琮滾了滾喉嚨,低頭看著懷裡的姑娘,滿眼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跟希望——
“二爺說,讓咱們等開了春就去灃州,倒時我便扮成男子,仍做郎中——”
話說至此,忽然激動起來——
“音涵,我、我能娶你了。”
灃州離京城相隔千裡,且沒有薛家的商號,全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事,是薛晏榮思量許久,才定下來的地方。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不高興嗎?”
“去了灃州,往後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二哥哥跟嫂嫂了。”
宋孟琮光顧著自己高興,倒忘了這個,薛音涵與自己不同,她有家,有家人,與自己走了,就等於割斷了京裡的一切,往後再想回來,隻怕就難了。
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宋孟琮不知該說什麼,她不想自私但她又是自私的。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就算我以後我老了,不漂亮了,你也不會變心嗎?”薛音涵突然問道。
“我怎會變心?!”宋孟琮登時從床榻上起身,來回的在屋子裡踱步,最後停在窗子前。
不等薛音涵鬨明白她要做什麼,就見這人忽然就跪下雙腿,豎起手指——
“我對我死去的爹娘發誓,倘若是變心,就叫我眼瞎手斷腳生瘡,不得善終不得好死!”
“你瞎說什麼!”
薛音涵急忙伸手拉她,想將她拽起來。
“音涵,你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宋孟琮反握住她的手,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信,我信!”
宋孟琮這才肯起來。
“好端端的,發這麼重的誓作何?”薛音涵有些責怪道。
“我怕你不願意跟我去。”宋孟琮是個老實人,拋出自己心底的擔憂“要你離家,從此可能都回不來,我始終是愧疚的。”
話罷,又垂下頭去——
“音涵,若是你不想離開,我、我也——”
“我跟你走。”薛音涵截斷她的話,澄澈的眸子裡全是認真,主動撲進她的懷裡,環住她的窄腰“相比較見不到嫂嫂跟二哥哥,我更舍不得你,人常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跟了你,自然是你去哪兒我就去那兒。”
說完這話,薛音涵的臉也紅了,兩團雲霞仿若天邊黃昏的火燒雲。
徹底打消了宋孟琮的擔憂。
“音涵,我、我我——”
“什麼?”
“我能不能親親你。”
薛音涵咬著嘴角,手慌得都不知該往哪放,隻能揪著自己的裙帶,一圈一圈的絞著。
片刻後,才從鼻尖裡一出絲聲響兒——
“嗯。”
宋孟琮猛地俯身去。
隻是不等她細品,就被推開了。
“宋孟琮!”
薛音涵吃了疼,捂著嘴——
“你咬我乾嘛?”
都是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的人。
宋孟琮鬨了個大紅臉,忙不迭的同她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咬疼了,我瞧瞧——”
果然,淺粉的唇上,落著兩道牙印兒,是咬的狠了些。
“要不,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不等人家答應,氣就從宋孟琮的嘴裡吹了出來,打在粉潤的唇上,愈加羞赧,偏的她還這般認真。
忽的,氣就停了。
薛音涵眨了眨眼,就聽那人說道——
“不如,我再練練?”
“.......”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你讓我再練練,定然就會了。”
錦繡回來的時候,宋孟琮已經走了。
薛音涵對著糖蒸酥酪跟甜皮鴨發呆——
白瓷勺貼在唇間,不由得想到了蔣幼清的話——
原來真的是會上癮。
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眨眼的功夫,院子裡的花枝都發新芽了,瞧了眼黃曆,都三月了。
箱子裡的東西,全是蔣幼清製備的,四季的衣裙、珠鞋繡鞋、床褥被單還有藥材,以及一些尋常裡備用物品,來來回回的清點查看,就怕有遺漏的地方,到最後整整裝了六大箱。
“你幫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漏的?”
薛晏榮在那清單上掃了眼,密密麻麻的——
“我瞧著差不多了。”
“你看了嗎?就說差不多?”蔣幼清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書扔去床角,沒好氣的道:“我不用你幫忙,可你能不能稍微也上點心,成日要麼出去一天到天黑才回,要麼一回來就拿著書不停看,你就這麼忙?忙的歇上半刻的時辰都沒有?”
薛晏榮被訓的一愣一愣,自己什麼時候這樣了?不就剛才看了會兒嗎?再說這清單都瞧了兩三遍,還能漏什麼?
這明顯是氣不順啊。
忙不迭的起身——
也不惱,隻碰了碰她的手指。
蔣幼清也知道剛才自己亂發脾氣了。
“舍不得音涵?”薛晏榮從身後將人環住“灃州雖然離京城遠,但也是個富庶的地方,你瞧瞧你跟嫁女兒似的這麼操心,不用擔心漏帶東西,到灃州再買就是了,往後你若是想她,咱們坐著馬車就去,大不了路上多些時日,也不麻煩。”
“真的?”
叫薛晏榮這麼一說,蔣幼清的煩躁果然好多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還能有假,再說了,我也不是那種把妹妹嫁出去,就什麼都不管的人,你想她了,咱們就時不時的去瞧瞧,萬一宋孟琮欺負她怎麼辦?”
“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啊,我還以為——”
“你我以為以後就見不上她了?”薛晏榮刮了下這人的鼻尖“傻瓜。”
想著方才對她亂發了脾氣,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厲害,主動湊過去——
“你真好。”
薛晏榮瞥了她一眼——
“這麼認錯可不行。”
“啊?”
蔣幼清眨巴著眼睛,這會兒又乖巧的緊,薛晏榮抬高了眉毛,拉著她的手,走到裡屋屏風後麵的檀木箱子前,湊到她耳邊——
還未說完,小姑娘就要逃。
可眼下,豈能逃掉?
“不行,真不行~~”
“怎麼不行?難道還有我不能看的?”
話罷,薛晏榮便把蔣幼清壓箱底的‘寶貝兒’揪了出來,薄如蟬翼的褲腿搖搖晃晃——
若不是見她天天折騰這箱子,薛晏榮還真發現不了,自家小媳婦兒竟藏著這麼件寶物,壓箱底可惜了了,是到了該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二爺——”
“你穿一定特彆好看。”
翌日,蔣幼清扶著腰,連門都沒出。
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該把它扔了才是。
———
碧月軒——
“婉頌姨娘,咱們該用飯了。”季月從木漆托盤裡將碟子一一呈上。
宋孟琮之前吩咐過,婉頌的飯食要清淡,所以放眼望去,半點辣椒都見不到。
如今的婉頌,比先前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雖還呆呆傻傻,但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又是季月沒來得及,她還能穿衣洗漱。
恢複到這種程度,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季月也不求她與正常人一樣,這樣也知足了。
婉頌吃的不多,半碗白飯幾根青菜就飽,季月怕她吃得太素,過不了多久便會餓,於是又盛了碗雞湯叫她喝下。
等喝完了雞湯,婉頌又在院子裡繞了幾圈,季月記得宋孟琮交代過,她這病要多曬太陽。
便也沒攔著,隻等她走夠了走累了,自己停下。
婉頌繞著院子一圈一圈的走,嘴裡還念叨著什麼,像是在數步子,季月都習慣了,隻在旁邊守著。
突然,婉頌停下了。
季月以為她累了,便走過去想摻她回屋休息。
誰知婉頌卻一臉奇怪——
“季月,你怎麼在這兒?”
季月怔住,莫不是又要犯病了?但也不敢多問,怕刺激到她。
“奴婢不是一直伺候姨娘嗎?”
“我記著你不是在夫人院裡伺候的嗎?”
聽聞此話,季月霎時僵在原地,她是在清音閣做過一段時間的活,但那是婉頌剛被抬成姨娘的時候,後來沒過多久,她就被鄭珺清安排到了碧月軒。
“姨娘您——”
婉頌眼眸清明,不像是犯病的模樣,扭過頭去在院子裡四處瞧著——
“這裡的棗樹怎的不見了?昨日不還在嗎?什麼時候變成了花圃?”
旋即又捶了捶腦袋——
“季月,我這頭怎麼混漿漿的,又暈乎乎的,還有些亂——”
“姨娘!”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