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連忙將人拉住。
“小姐——”錦繡哭的不能自已“是錦繡害了你,你讓我殺了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宋孟琮愕然,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指著錦繡——
“你該不是以為我欺負了你家小姐吧?”
“難道不是!”
錦繡牙都要咬碎了,她恨不得拆這人骨,扒這人的皮!若不是此事關乎女兒家的名節,她早叫家丁進來拿人了!
“錦繡,你誤會了。”薛音涵扯著錦繡的衣擺,似乎那個知書達理的閨閣小姐又回來了。
“誤會?”錦繡怔了怔“可剛才我明明瞧見——”
“你瞧見什麼?!”宋孟琮沒好氣的衝聲道:“給人家瞧病要錢,給你家小姐瞧病,要命!我、我真是倒八輩子黴!你吐血關我什麼事!你愛喝藥不喝藥!我、我才不管你!”
說完,氣呼呼的就往外走,可走到一半卻又轉過身來,惡聲惡氣的道了句:“那藥一日三頓,飯後用!”
錦繡覺得自己的手腳都不會動了,好半晌才扭過頭——
“小姐,他真的沒欺負你?”
“沒有。”
薛音涵是不會說謊的,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痕,但那樣子明顯就不是受欺負。
靜下心來,再想想之前的畫麵,哪是宋孟琮欺負人,分明是自家小姐扯著人家打。
錦繡心都涼了半截——
“慘了,我把他頭打破了。”
說完卻又覺得不對,搖了搖頭——
“小姐,那既然他沒有欺負你,你打他做甚啊?”
薛音涵扣著手指,眉頭蹙起——
“他逼我喝藥。”
“啊?!”
宋孟琮的本意是想讓她發泄,結果這下好了,把自己搭進去了,瞧著已經溫了的洗澡水,再看看自己這一臉的傷——
果然,好人做不得。
簡單的上了些藥,便合衣而睡了。
那廂,屋裡頭。
蔣幼清卸了首飾,散了長發,倚在薛晏榮的懷裡,時不時往她手裡的雜記瞄去一眼。
“今兒我從東院兒回來的時候,路過那高牆,聽見月霞哭了,哭的可慘了,還聽見打人的巴掌聲,隔那麼一堵牆,都能聽見,這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光想想就瘮的慌,一個勁兒的喊什麼少奶奶我沒有,估計是那齊若蘭又尋事兒了。”
“齊若蘭的母親家世好,齊家就容不得姨娘,齊若蘭自然是秉承了她母親的作風,月霞當然也不可能安穩,打巴掌恐怕還隻是小事。”
“這還是小事?她才嫁進來第一天啊。”
“所以啊,更要下馬威,你沒聽過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更何況新媳婦呢。”
“那她這樣,朝哥兒也不管嗎?月霞可是他的妾。”
薛晏榮嗤笑一聲“二叔母瞪個眼睛,晏朝都得顫一顫,他把自己摘乾淨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去管月霞。”
蔣幼清蹙著眉頭,默不作聲的若有所思起來。
片刻後,忽的出聲道——
“你說,要是把音涵也接到這裡行不行啊?”
薛晏榮手指一頓,就說一個晚上繞著自己,又聽話又乖巧的,連看書都不打擾,這要換做平時,手裡的書早被她扔去一邊了,原來是想說這個。
“行不行嗎?”
薛晏榮合上手裡的雜談——
“音涵雖是我妹妹,可她自小是被養在胡姨娘身邊的,你若接她來玩幾天倒無所謂,可要是讓她常居於此,就怕胡姨娘會不悅,再生出些嫌隙來,對音涵不好。”
蔣幼清深吸了口氣,甕聲甕氣道:“規矩真多。”
聽出小姑娘的不滿,薛晏榮隻得把人往懷裡攬了攬“月霞是晏朝的妾室,所以齊若蘭才會針對她,音涵是我大房的妹妹,現下又分了家,八竿子打不著,你怎麼就這麼擔心啊?”
“不知道。”蔣幼清撐起身子,定定的看向薛晏榮“直覺吧,我心裡的直覺很不好,齊若蘭雖麵上笑著,但總給我一種陰惻惻的感覺,像是隨時要背後捅人一刀。”
“你這,說的也太邪乎了吧?”薛晏榮高抬眉角,明擺不信的表情“她一個二房的媳婦,手伸的再長,也伸不到大房裡頭,不說胡姨娘,音涵有我這個哥哥,你這個嫂嫂,還有母親,齊若蘭就是再能鬨騰,這尊卑秩序也不能忘吧。”
蔣幼清垂了垂眼眸“可能我想多了。”
瞧著她這番憂慮重重,薛晏榮的心不由自主的便被扯疼了,定是發生的事太多,才讓她變成這樣,娶她時,說要讓她做個無憂無慮的少奶奶,如今還是食言了。
“彆想那麼多,有我呢。”
“嗯。”
胡桐一整夜都沒合眼,滿腦子都是薛音涵的那句——‘望姨娘能保全到自己,不要牽累到我就好!’
胡桐仔細回想著薛音涵的舉動,恍然大悟,難怪她會那麼抗拒天師做法,會那麼介意自己過去。
可她怎麼會知道?
自己這些年做的已經這樣隱蔽,竟還能被她發現端倪。
這孩子悶聲不吭,卻把這麼大的一件事藏在心裡這麼久?
難怪她一直夜裡不得安寢,胡桐早就奇怪,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少心事,無非就是少女懷春,思慕誰人,羞於說出口罷了,怎的就讓她患上了不寐之症,原來是這樣。
若是這樣算來,她豈不是早就知道了。
薛音涵的不寐之症已經五年之久。
胡桐倒吸了口涼氣,同時卻也鬆了口氣——
五年都沒有說,寧可憋在心裡,把自己憋出病來,哪怕是對我這個親娘也不透露半個字,可想,她是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麼害怕的?
還是阿言說的對,我是她的親娘,她還能去告發自己不成?
況且她若是告發了自己,那她這個三小姐怕也做不成了,這個汙點會跟她一輩子的。
想通了這些,胡桐的心才算放了下來,熬了一夜,終是來了困意,如此便睡去了。
————
宋孟琮頂著一臉的傷,頭上還包了一圈細布。
若是烏眼青也就罷了,偏都是指甲撓的血印子,傷口不大,但一時半會兒卻也下不去。
這可心疼壞了秋翠,自打上回宋孟琮替她治好了臉上的痘子,她便偷偷的芳心暗許,平日有事沒事總能順路的繞到這來,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喝的,最重要是打聽他家裡可有妻室。
弄的宋孟琮一瞧見她就頭大。
“宋郎中!你這臉是怎麼了?”秋翠眼含水汽,似乎傷的不是宋孟琮而是她,瞧著就要落淚的模樣。
“哎哎哎——”宋孟琮怕極了,直往後躲。
恰巧這一幕讓常旺看見了,他這兩年長得越發壯實,雖不醜,但同宋孟琮在一塊,卻顯得笨拙。
哼了聲“還能怎麼了?估計是被哪家的小姐撓的。”
“常旺你不要亂說!宋郎中不是那種人。”秋翠說這話的時候,眼含秋波,似水還柔。
不過,宋孟琮卻破天荒的沒吭氣,自己不善說謊,倒不如讓常旺幫一把。
果然,他一沉默,常旺的說頭就來了“你看他都默認了,定是招惹了哪家的俏小姐,恐怕撓成這樣都是輕的!”
秋翠咬著嘴角,扯著手裡的帕子,似是期盼宋孟琮可以出聲反駁一句,哪怕就是搖搖頭都行。
可他就是什麼都不做,甚至還低下了頭,這樣的行為,無異於承認,秋翠的心當場就碎成了兩半。
霎時傷心離去。
常旺則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終於讓這小子吃了回虧,幸災樂禍的揣手也走了。
但他們都不知道,剛一走,宋孟琮就長呼了口氣,那樣子就像是送瘟神。⊙思⊙兔⊙在⊙線⊙閱⊙讀⊙
堪一轉過身——
“宋郎中。”
宋孟琮一怔,是她。
“屋子裡亂,我還沒收拾,茶、茶水也沒有,我平常都是直接舀缸裡的喝。”
薛音涵瞧著屋裡不修邊幅,很難與他聯係到一起,未婚娶的男子都是這樣嗎?
“你有事?”宋孟琮語氣生硬,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薛音涵看著他臉頰跟額頭的傷,自知理虧,再想方才被人誤會,他也閉口不言,連句解釋都沒有,心裡更內疚了。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昨日——昨日你不該那麼逼我喝藥,雖然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把心裡的怒氣發出來,可是那樣也不對,咱們、咱們算扯平了。”
這是道歉?宋孟琮詫異的看著她,這是把自己摘乾淨好不好!
薛音涵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心虛的要緊,不然也不會說到最後一句,就沒了聲音。
片刻後——
她拿出銀子放在桌案上,本想做些補償,卻惹惱來宋孟琮。
“你什麼意思?”
“我——”
“我差你這點銀子?!”
“我不是,我是真心給你道歉的。”
“把銀子收回去!”宋孟琮皺皺著眉,負手立在原地,拳頭緊了鬆鬆了緊,半晌扔出來一句話“你要是真心跟我道歉,就回去好好喝藥,也不枉我受這些皮肉之苦。”
作者有話說:
上火啦,起了一個好大的痘子,碰都不能碰,疼死(嗚嗚嗚。。。。)
感謝在2022-04-10 21:30:43~2022-04-11 21:34: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iro、老黑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羅羅 30瓶;包大人兒、雙木 10瓶;腐 2瓶;楠得伊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4章 不好
自打齊若蘭進了門, 薛晏朝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以前隻有一個葉善容管自己,但那好歹是自己的母親, 說是管教實則寵溺更多, 喝花酒逛窯子,想如何就如何, 隻要自己不犯大錯就成, 但齊若蘭就不同了,成日死死的盯著自己, 去哪都有她的眼線,彆說去喝花酒, 你就是放個屁,她都知道。
這也就算了,可她偏不是個消停的主兒,你好好地在家待著,她也能生出些事端, 丫鬟上個茶都能被她賞一巴掌,還不到半個月,暖香苑裡但凡容貌好些的丫鬟, 就算是嫁作人婦的,也全被她尋著借口攆了出去了。
如今能留下來伺候的, 沒一個能入的去眼。
薛晏朝是怒在心中不敢言, 誰叫人娘家厲害呢, 如今這暖香苑裡誰不得看她的臉色。
這些年齊若蘭在齊府裡, 跟著自家母親耳濡目染的學了不少本事, 整治人的手腕一套一套的都不重樣, 她倚仗著背後的齊府, 放肆的愈加厲害,但這其中一大部分也有葉善容默許的原因,她比齊若蘭更厭惡那些模樣嬌俏的小姑娘。
這一類的女人大都有一個通病,總覺得是外麵那些狐%e5%aa%9a子勾引了自家夫君,而不是自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