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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難搞定 韓七酒 4373 字 6個月前

看,卻又忍不住的笑了——

“你笑什麼?”薛晏榮動了動耳朵。

蔣幼清將帖子擺在薛晏榮眼前,指著上麵的字——

“俞二小姐說的果然沒錯,隻下帖子給你。”

薛晏榮掃了眼那帖子,眉宇微蹙,如今自己已經成婚,按理說下喜帖這種事,該是夫妻一體才對,可這上麵卻隻寫了自己的名字,不用想就知道是刻意為之。

“唉——其實俞二姑娘也挺可憐的,傾慕你那麼久,可連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都不明白,到現在都要成親了,還在喜帖上下這樣的功夫,可謂是用情至深啊。”

蔣幼清%e8%88%94了%e8%88%94嘴角,忽的歪過頭去,一臉賊兮兮的表情,湊到薛晏榮麵前——

“二爺,反正現下也沒有外人,你就跟我說句實話唄,你喜歡俞二姑娘嗎?”

“嘶!”

薛晏榮猛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椅腿兒蹭著地,發出好大一聲動靜。

隻見她撂了手裡的狼毫,就要往外走——

“哎——”

蔣幼清急忙將她拉住,聲音立馬就軟了下來——

“墨都研好了,你不寫了?”

薛晏榮板著臉,低頭瞥了眼被拉著的袖口,雖沒說話,可也沒有要掙開的意思。

蔣幼清現在已經不怎麼怕這人,自打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對她的脾氣也摸清了不少,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就沒見過她真的發過脾氣,反而時常都是彆扭的緊,就像這會兒,凳子一踢,就要走。

蔣幼清就是抓準了她這一弱點,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所以膽子才會漸漸這麼大——

這會兒扯著她的袖口,來回輕輕的晃了晃,一雙杏眼閃著晶亮的波光,無辜又惹人憐愛,饒是再大的脾氣,都被瞧沒了。

薛晏榮自知又敗下陣來,氣不過但又不甘心,懶得與她計較,隨即扭過頭去,就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回來,可這卻也是她最大的反抗——

“我不寫了,那墨自己用罷。”

隻剩蔣幼清倚在在門邊,不住的發笑。

薛晏榮氣哄哄的回了廂房,鞋子都不脫的,就盤腿坐上了軟塌,眉頭一蹙,頓時生出幾分懊惱——

這小丫頭膽子怎麼這麼肥了?!敢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剛才就不該回來,該狠狠的凶她一把才好!看她下回還敢這樣?反了她了!

嘴上說的凶,可人真要來了,她卻又像是吃了啞藥,除了繃臉,什麼也不會了。

“還生氣呢?”蔣幼清湊了過來,放下手裡的茶盞,軟糯著聲音,又推了推她的胳膊“我跟你說笑呢,我知道你不喜歡她。”

薛晏榮故意不理她,閉起了眼睛向後靠去。

蔣幼清也不惱,伸過手,指腹便抵在了這假寐之人的額側,輕輕地摁揉起來。

少女特有的清香與指尖微涼的觸?感,讓薛晏榮原本煩躁的心忽的就沉了下來,不一會兒就舒展了眉頭,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樣。

等再睜開眼時,方才的氣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不跟你說笑了,這帖子你打算怎麼辦?去還是不去?”蔣幼清問道。

“不去。”

“不去好嗎?”

“沒什麼不好。”薛晏榮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我成親,俞家的人不也沒來,趕明兒選件好禮送去就是。”

“那好吧。”蔣幼清點點頭“可我不知道人家送的是什麼,不行,我得去找十初,拿禮品冊瞧瞧。”

“不急——”

薛晏榮拉住她的胳膊,揪著嫩白的手指頭兒,原摁在了自己的額側上——

“再揉會兒。”

————

夜裡——

薛音涵坐在梳妝台前,錦繡正服侍她卸下頭上的發髻——

“小姐,明日老祖宗那邊要請道長來做法,讓大家都要去呢,今兒您就早點歇罷。”

薛音涵的手指默默收攏,不由自主的便攥成了拳頭,待梳洗過後,便讓錦繡出去了——

“今兒你不用守著,吹了燈,也早點睡。”

錦繡不作他想,自家小姐一向都是體己下人的,夜裡從不尋事,這會兒聽她說了,便也就不再多問,主動退下了。

夜過大半,院裡幽暗闃然,隻有屋內的火燭燃著微亮的光。

本該是入眠的時刻,薛音涵卻偷偷摸摸的起了身——

她望著木桶裡冰涼的井水,像個失了魂的孤鬼,凝著眉眼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竟將桶裡的水全倒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即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雖是五月份的天氣,但夜裡的風卻依舊帶著寒意,瞬間就灌進了身子裡,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肩膀,須臾片刻就吹得她瑟瑟發抖。

但她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就這樣任由寒風吹了一整夜,直到雞鳴之時,才褪去衣衫,回到了床榻上。

“怎麼會突然病了?”胡桐來的時候,薛音涵就躺在床上,臉色白的厲害。

“我今日身子難受的厲害,姨娘留下陪我可好。”薛音涵撐著身子,一開口便是這個。

胡桐麵兒上有些為難,但看著自家女兒慘白的小臉,終是點了點“好,姨娘哪也不去,就在這陪你。”

說著又摸了摸薛音涵的額頭“睡吧。”

薛音涵躺下`身,緊緊拉住胡桐的胳膊,抱在懷裡,方才閉上了眼睛,但卻睡得依舊極不安穩。

順安堂裡,法陣已經擺好,四個道童分彆占據東南西北四角,天師道長則一手拿劍,一手拿符紙,他的年紀不算大,四十出頭兒的模樣,隻是留了長須,身形又偏瘦,再加上常年素食,便顯的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這會兒立在院中央,目光在人群中來回的轉著,像是在等著什麼。

一旁的蔣幼清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正好奇的張望,卻瞥見了不遠處的薛晏朝,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那表情實在讓人不舒服,蔣幼清霎時彆開目光,隻往薛晏榮的身邊又貼了貼。

魯氏常年信奉道教,總沉迷於煉丹長壽這樣的事情,所以每年都會請白雲觀的天師道長做法,一來庇佑子孫,永葆長壽,二來驅除妖魔,趕走小人。

而因著鄭珺清信佛,要避諱,所以才沒來,隻由薛晏榮代替。

“涵姐兒怎麼也沒來?”魯氏問道。

“胡姨娘剛差人來說,涵姐兒夜裡受涼,這會兒病的起不來身。”秦媽媽回話。

“病了?”魯氏歎了口氣“這孩子從小身子就弱,等會兒記著跟道長求個福,給她送去。”

“是,老奴知道了。”

話剛說到這兒,牆院外頭突的就響起了嘶喊聲,一聲聲的像是劃破了嗓子,又尖又細又淒厲,透過那雕花的格子窗,還能隱約瞧見個披頭散發的女子,瘋瘋癲癲的絕不是正常人,得虧這是白日,人又多,這要是夜裡,被嚇暈過去都有可能。

蔣幼清下意識的縮起肩膀,就往薛晏榮的身後躲去——

“彆怕。”

薛晏榮握住她的手,藏在自己的寬袖裡。

隨即那趴在格子窗上的女子,就被趕來的小廝從身後捆住了手腳,拉扯著遠離了順安堂,隻是那淒厲的叫聲,卻始終揮之不去。

魯氏的眉頭蹙起,滿是褶子的麵容,也浮現了一層愁容,都是女子,都是為人母的,再硬的心腸,這時卻也狠不下來,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隻又出聲道——

“回頭兒給婉頌也求個福送去罷,也是個可憐人。”

待沉香燃起,做法便開始後,天師道長,一身灰色八卦袍,舉著手裡的桃木劍,就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頗有點神經叨叨的模樣。

蔣幼清向來不信這個,這會兒隻覺得滑稽,偌大的薛府怎麼會是幾句咒,幾張符就能長久的?不過是富貴人家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

她不信,便不在意,低著頭也不去看,隻是一直站著,又不能亂動,時間一長腿腳就有些發酸,正是無聊的時候,忽的又想到了方才的瘋女人,心裡的好奇勁兒便湧了上來,薛家怎麼會養個瘋子在府裡,這人是誰?

饒是手指還被薛晏榮攥在掌心,這會兒就動了動,腳下挨得更近了——

“二爺,剛剛那人是誰啊?”

薛晏榮猜到她要問這個,偏過些身子,低下頭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婉頌姨娘,我父親的妾室。”

蔣幼清眨了眨眼,對這個答案很是意外——

“她怎麼會瘋了呢?”

“她的孩子丟了,十幾年也沒音信,接受不了打擊,就成了這樣。”

蔣幼清有些錯愕,丟孩子的事情竟也會在薛府的頭上發生?又想到那淒厲的慘叫,不禁歎道——

“真可憐啊。”

約莫一個時辰,做法才結束。

天師道長將自己的法器贈與魯氏,並說降妖除魔,無病無災。

魯氏就喜歡聽這些話,指了指薛晏榮跟薛晏朝——

“我這個老婆子要這些做什麼,還是給我這兩個孫兒罷,他們無病無災,才是我薛家的穩固。”

那道長也是個會來事的,又從手裡拿出黃符,一個給了薛晏榮一個給了薛晏朝,揮了下手裡的拂塵——

“兩位少爺,日後都是有福氣的富貴之人,老太太大可放心,隻要有我這道黃符,必然保佑少爺無病無災,百子千孫。”

這話說的——百子千孫?

蔣幼清垂下頭笑了笑,除非神仙下凡,給薛晏榮變個男兒身,否則她們就是吃儘天下苦藥,隻怕也生不出孩子來。

一個早上的功夫,全耽擱在那兒,這會兒做完了法,大家也都紛紛回去了。

蔣幼清跟在薛晏榮身後,忽的停下步子——

“我能等會兒再回去嗎?我想先去看看音涵。”

薛晏榮知道她們二人相處的不錯,點了點頭“正好,我現在還有事要出去,你就代我去瞧瞧罷。”

蔣幼清見她同意,立馬便高興起來——

“那我走了。”

薛晏榮瞧著她的背影,眉頭卻又蹙了起來,想到剛才那老道說的百子千孫,不禁心裡就愧疚起來,她年紀還小,或許不覺得有什麼,可若是日後年歲大了呢?恐怕多半是要怨的,搖了搖頭,這可是個大問題。

“音涵,看誰來瞧你了——”胡桐揮著帕子,就把蔣幼清請進了屋子裡。

“嫂嫂——”薛音涵虛弱的厲害,撐起胳膊來都費勁。

蔣幼清見狀急忙快步跑了過去,將她原摁在了枕頭上——

“快彆起來了,好生躺著。”

俗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蔣幼清瞧著窩在床榻上薛音涵,便挨著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探探她的額頭——

“怎麼突然就病了?”

薛音涵有些心虛,打著結巴道:“夜、夜裡著了涼。”

蔣幼清看她蔫蔫的,也沒有什麼精神,眼眸一轉,便湊到她的耳邊,悄聲道——

“你不去也好,我覺著那個什麼狗屁天師,也是騙人的,揮著桃木劍就能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