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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難搞定 韓七酒 4387 字 6個月前

勾勾的盯著自己。

下一刻,倏地轉過頭,而那眼睛卻就低了下去。

“您這是怎麼係的呀?怎麼係了兩道死結?”

歲杪聲音不大,但薛晏榮還是聽見了,抬眸又瞥了眼那人,隻見她低著頭,一臉糾結又羞赧的表情——

“我、我也不知道,你、你小點聲兒。”

薛晏榮搓了搓指尖,臉上沒什麼異樣,但眼裡卻噙著一絲笑意——

兩個死結?防誰呢?我若真想,你就是二十個死結也沒用!

人不大,想的倒挺多。

少頃,才將出去倒了水的姚十初,就瞧見了剛入院的秦媽媽,連忙便迎了上去——

“秦媽媽好啊,今兒個這般的早,我們爺跟夫人也已經起了。”

“起了就好,那就不必再去叫,我來是奉了老太太的話,檢查元帕的,姚姑娘快去跟榮哥兒說一聲吧,等完事了,我也回去好交差不是。”

姚十初立馬點頭應道——

“秦媽媽稍等,我這就去。”

可一轉了身,眉間就皺了起來——昨兒醉成那樣,倒把這事兒給忘了,二爺也不知道準備了沒有,若現弄,隻怕會被瞧出端倪。

“二爺——”

“誰來了?”

薛晏榮吹著手裡的熱茶,剛喝了一口。

“是秦媽媽。”姚十初說著就湊近了些,瞧了眼梳妝台前的二少奶奶,壓低了聲音道:“要看元帕。”

薛晏榮高高的挑眉,兩根手指夾著茶蓋,指了指不遠處的桌案——

“在匣子裡,拿去給她罷。”

姚十初的眼睛轉了轉,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又有些欣喜,糅雜在一起,不得不讓人多想——

薛晏榮也不說話,隻翻過手掌來,在她眼前晃了下。

一道再清晰明顯不過的傷口就暴露出來。

姚十初臉上那亂七八糟的表情立馬就淡了下去,心道:原來把手指劃破了,我還以為——嗐,白高興一場。

薛晏榮能看不出她在想什麼,瞥了眼她,便咬了咬後槽牙——

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姚十初一瞧就知道這是不高興了,怕惹急了,臉上立馬就收斂了,快步走去拿了匣子,直奔著屋外就去了。

隻是蔣幼清卻又被羞臊的不行,偷偷的瞄了眼薛晏榮,視線都沒對上,就又慌忙的轉了回來——

似乎,那帕子上的血,真是她的一樣。

而薛晏榮隻淡定的喝著茶,但心裡卻腹誹著——一個兩個的,還能不能想點彆的。

須臾,瞧過元帕的秦媽媽十分滿意,便就隨著姚十初走進屋裡來了——

“見過榮哥兒,見過二少奶奶,今日雖是新婚,但禮數萬萬不可忘,老太太那邊還等著吃孫媳婦茶呢,榮哥兒跟二少奶奶就請快些過去罷。”

“有勞秦媽媽了。”

“哥兒客氣。”

待薛晏榮給了五兩銀子的賞錢,秦媽媽這才喜笑顏開的離去。

瞧了眼那催著歲杪快些的蔣幼清,薛晏榮起身徑直走到梳妝台前,伸手搭在這人的肩頭兒,語氣依舊淡淡的——

“不急,你慢慢來就好。”

隨即便拿起了奩盒裡一支鏤空蘭花朱釵——

“這支,行嗎?”

蔣幼清望著銅鏡裡的人,心裡又不自覺的跳了跳——

“行。”

暖香苑的東廂房裡,薛懷丘還在睡著,葉善容就起來搗鼓了,叮叮哐哐的好一陣兒,睡得再熟,也得被吵醒了。

閉著眼睛,不悅的呼了口氣——

“這一早的,你又做什麼去?”

“我能做什麼去,自然是去給老太太請安啊。”葉善容說的理直氣壯,像是她天天都去請安一樣。

薛懷丘不用睜眼,光聽她的語氣,便知道她又要折騰,這會兒也懶得理,昨兒他也喝了不少,還困著呢,翻了個身就又睡了過去。

葉善容聽著那重新又打起的呼嚕,沒好氣的把拉開的奩盒又猛地一關,翻了個白眼兒,便出了門去——

嘴裡罵罵咧咧著——“睡睡睡,就知道睡,能指望你什麼!”

葉善容剛一到順安堂,便拉過灑掃的小廝問道——

“榮哥兒他們來了沒?”

“回二奶奶的話,沒呢。”

葉善容打了個哈欠,哼笑一聲,那正好,也不枉費自己起個大早了。

隨即扯下%e8%83%b8`前的錦帕,便揮了起來——

“恭喜母親,賀喜母親啦!”

魯氏年紀大,本就沒多少覺,天還不亮的時候就醒了,這會兒早起了——

“呦,你今兒倒是來的早。”

“這還早呢?這都晨時了。”說著葉善容乍得用帕子掩了掩嘴角,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故意說道:“想我是來晚了,沒瞧見新媳婦兒,腿腳是比他們年輕人慢了一步。”

魯氏一聽這話,眼皮兒頓時就耷了下來——

“人還沒來呢。”

“啊?”葉善容是個能裝的,嘴巴張的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了“這,這,哎呦呦,八成是新婚燕爾的,榮哥兒晚上鬨的凶了,年輕人嘛,倒也能理解的。”

魯氏不答話,臉上雖沒什麼太大的異樣,但明眼人都能瞧的出,這是不高興了。

出了棲子堂兩人就往順安堂走去,期間一直都是薛晏榮在前,蔣幼清在後,可就在快要到順安堂的時候,薛晏榮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蔣幼清一直低著頭,沒看見,還在往前走,隨即便直直的撞了在了她的肩膀上,這才停住抬頭——

“怎麼了?到了嗎?”

薛晏榮搖搖頭——

“沒到,不過快了,穿過這個竹林,就是。”

“哦,那你有事?”蔣幼清問道。

“沒什麼大事,就問問你,怕不怕?”

能不怕嘛?可蔣幼清不敢說,一是丟人,二是怕薛晏榮心煩。

“不、不怕,老人家有什麼好怕的。”

“是嗎?”薛晏榮不信,伸過胳膊絲毫不避諱身後跟著的姚十初,就探上了蔣幼清摳著裙帶的手指,有些詫異“這麼涼?”

蔣幼清垂下頭來,眼睫打顫,又成那個被猜中心思,卻倔強不語的小丫頭,頗為懊惱,怎麼什麼都躲不了她的眼。

薛晏榮笑了笑,將她的手在掌中暖了暖——

“彆怕,我在呢。”

這人總是這樣,總能在自己需要安撫的時候頭一個出現,蔣幼清無疑此刻是溫暖的,不僅僅是手上,更是心上。

片刻後,穿過竹林,就到了順安堂。

隻是一進屋子,薛晏榮的臉色就不好了,瞧著坐在側邊的葉善容——她也怎麼過來了?

再瞧瞧祖母那沉著的臉色——

心裡不住的歎了口氣,餘光瞥向身旁的蔣幼清——這才第一天,怕是老太太想要給她個下馬威罷,倒也是難為她了。

蔣幼清昨日全程都蒙著蓋頭兒,不論是魯氏還是葉善容都是第一次見——

魯氏不難猜,年歲最長,又居坐正位,定然就是祖母,隻是一旁的葉善容有些難分,畢竟薛晏榮在此之前,還沒有跟她提起過,不過能進出順安堂,還能看座兒,關係定不能淺,應該是哪位嬸子罷。

薛晏榮沒讓蔣幼清去猜,主動出聲道——

“見過祖母。”

隨後又微側過身子,頷了頷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晏榮見過二叔母。”

原來是叔母。

蔣幼清連忙學著薛晏榮的模樣,也挨個喚了一遍——

“幼清見過祖母,見過二叔母。”

“這就是榮哥兒的媳婦兒啊!”葉善容笑的那叫一個燦爛,跟外頭的雞冠花沒兩樣了,親昵的就起身拉過了蔣幼清的手來“瞧瞧瞧瞧,這水靈的,難怪榮哥兒放不下呢,這眼睛,這身段,這小手——哎呦哎呦,京裡的姑娘就沒見過比這漂亮的了,榮哥兒真是好眼光啊。”

蔣幼清低了低頭,並不為這番話衝昏頭腦,反而在心裡微微蹙眉——

俗話說的好,娶妻娶賢,納妾納美,她雖是一直誇獎自己,但句句不離美貌長相,賢惠識理卻一字不提,表麵是誇,實際上是貶,再加上今日是自己跟薛晏榮新婚請頭天安,她作為叔母,卻來得比她們還早,這裡頭多多少少有些故意而為的意思了。

“二叔母過獎了,京中女子樣貌好的甚多,幼清能入了二爺的眼,是幼清的福氣,隻願日後能伺候好夫君,為夫君分憂就好。”

葉善容的嘴角忽的拉扯了一下,瞧著蔣幼清的眼神也隨著動了動,便又拍了拍她的手——

“說的也是,咱們作為女子的,不說能為夫君排憂解難,不就圖個能將他們伺候好嗎,這晏榮媳婦兒雖著年歲小,這道理倒懂得通透。”

而一旁的薛晏榮卻不露痕跡的瞥了眼——小丫頭不錯,沒上套兒。

不一會兒秦媽媽,就端來了茶水——

薛晏榮跟蔣幼清,一左一右的就跪在了魯氏身前——

“祖母,請喝茶。”二人同聲說道。

魯氏先喝了一口薛晏榮的,又喝了一口蔣幼清的,表情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一句起來吧,就再沒後話了。

薛晏榮跟蔣幼清便立在屋裡,老太太也不說話,一時間好不尷尬。

葉善容當然知道老太太氣什麼,這時趕忙又做起好人,打起圓場來——

“誒呀呀,這事辦的,鬨誤會了不是,我呀,這上了年紀———”

話還沒說完,就見薛晏朝從外麵跑了進來,剛要喚一聲祖母,就被站在薛晏榮身側的蔣幼清吸引去了目光,霎時間,都差點兒忘了自己是來乾嘛的。

腳下的步子隨即就慢了,挺直了腰板兒,便朝魯氏走去,眼卻瞧著蔣幼清不放。

這眼神太過放肆,明顯帶著一種考量,讓蔣幼清十分的不舒服,挪著小碎步就往薛晏榮的肩後站去。

而薛晏榮自然也瞧出來,偏過身子就把蔣幼清護在了身後,抬起眼眸,與薛晏朝對視。

直到這時,薛晏朝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不妥,連忙彆開臉去,朝魯氏鞠了一躬——

“祖母,晏朝給您請安了,祖母身體可還健朗?”

魯氏疼他,這順安堂裡除了魯氏自己,就是薛晏朝能說上話,扭過頭瞧蔣幼清他們還站著,連忙又出聲道——

“這就是二嫂嫂吧?二哥哥真是好福氣啊。”

薛晏朝趕忙又擺了擺手——

“怎麼都還站著呢,坐啊!嫂嫂快坐啊。”

此話一出,葉善容的眉頭率先皺了起來,衝著自家兒子直瞪眼,可薛晏朝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蔣幼清身上,那還顧得上瞧葉善容的意思。

“咳咳——”魯氏終於開腔了,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道:“好了好了,我累了,你們全都回去罷,秦媽媽去送送”

說完也不等眾人施禮,就直接離開了。

薛晏榮和蔣幼清無疑成了最尷尬的人,似是今日她們的到來就是個錯誤啊。

好在秦媽媽這時站了出來,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