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抖動的衣擺,其餘的什麼都瞧不見,聽著司儀的喊聲,隻知道跟著不停地下跪磕頭兒。
“禮成,送入洞房!”
蔣幼清喉嚨一梗,蓋頭底下的眼睛登時就瞪圓了?
不是吧?這就洞、洞房了?
蔣幼清有些抗拒,不為彆的,就為祁萍楠同她說的那些話,薛晏榮該不會要做什麼罷?
可她是女子啊?能做什麼呢?
可蔣幼清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思考,這會兒就被紅綢牽著走了。
薛晏榮一邊扯著手裡的紅綢,一邊倒著往後退去,從正廳到棲子堂的路有些長,這會兒上了台階,還有一段距離的長廊要走,瞧那蒙著蓋頭兒,完全被自己牽著的人,忽的就挑了挑眉毛——
反正她也看不見,逗逗她也無妨——
想著眼珠子就轉悠了起來,故意不緊不慢的扯著手裡的紅綢,往右邊拽,因著兩人是麵對麵,蔣幼清便往左偏去,下一刻,薛晏榮卻又倏地扯著紅綢往另外一邊晃——
一左一右的,蔣幼清的腿腳就不聽使喚了,再加上她原本就緊張,左腳拌右腳,就踉蹌了一下。
“呀——”
“新娘子小心啊,摔了可就不吉利了。”
喜婆眼疾手快,急忙將她扶住。
蔣幼清也不敢說話,這會兒藏在蓋頭下麵小嘴,竟有委屈的嘟了起來——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而那個始作俑者,卻歪著嘴角,不動聲色的偷笑起來——這也太好捉弄了吧。
新房早就布置妥當了,到處都貼的是喜字兒——
這會兒喜婆先拿來剪刀,剪下二人的頭發捏在一起又用紅繩係好,隨後便端來了合巹酒,可還沒說話,就被薛晏榮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喜婆自然不會多言,施禮後,便退出了屋子。
關門聲很輕,但蔣幼清也聽見了——
是誰出去了?
是薛晏榮出去了嗎?
屋子裡一點聲音都,蔣幼清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手指也緊緊的絞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正思索著外麵是什麼情況,然而下一刻——
頭上的蓋頭就被一把扯下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去打加強針疫苗,出門之前我問夫人,我這發型亂不亂?
夫人說,咋的?又不往你頭上打。
我:無大語....(好像說的也有點道理,讓我無法辯駁)
今日來個大肥章,看過癮的就留個言啥的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早安呀大家,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再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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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羞、羞死人了
瞬間, 一雙波光瀲灩的杏仁眼,就引入了眼簾。
薛晏榮肖想了一路,這蓋頭兒底下的麵容, 可卻都不及真正見到的這一刻來的真實, 她敢說這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眼睛。
潑墨般的瞳仁,墜著亮眼的光芒, 就像是一片銀河星辰, 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原本握著蓋頭兒的手指,不知怎的就顫了一下, 蓋頭兒也隨之落在了地上,而她卻依舊不自知的模樣, 仍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蔣幼清,似是下一刻就要被吸進那片星辰之中。
這人的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無辜中帶著些楚楚,讓人好不憐愛。
極長的睫毛,彎彎的翹起,有那麼一瞬間, 薛晏榮竟想要去摸一摸,探探它的真假,想著若是她眨起眼來, 上下睫毛會不會打架?
這同她上門逼婚時的強硬,簡直判若兩人。
蔣幼清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 也不說話, 這會兒心裡咚咚的就像是打鼓一般, 緊張的既不敢說話, 也不敢亂動, 僵著身子, 隻敢一點一點偷著四周的空氣, 好讓自己不要被憋的背過氣去才好。
原來你也知道害怕啊?
薛晏榮挑了下眉角,果然是個能裝的,差點兒就以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可漸漸的薛晏榮的目光變得柔和,神態裡裹挾這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這一刻她的心底竟萌生出一個想法——你究竟有多少種樣子?還是我不知道的。
等差不多將她打量夠了,薛晏榮才不緊不慢的將眼睛移開,手掌握拳的抵在唇上,還佯裝著清了清嗓子,表麵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剛才盯著人家看了半天的,不是她一樣。
這會兒,諾大的房間裡就她們兩個人,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奇心散去後,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尷尬,這尷尬悄無聲息的將兩人團團圍住,越逼越緊。
薛晏榮扭過頭去,正想這該怎麼結束這樣的尷尬,就瞥見桌案上的合巹酒,這是喜婆方才端來的——
照理說是應該喝,畢竟兩人現在是成了親的,既然成了親,那又怎麼能不喝合巹酒?
可——若是要喝?
又該如何開口?
直接端過去給她嗎?
思來想去的,眉頭就蹙了起來,不停的轉動著扳指,一副糾結不已的模樣。
而這一幕,恰巧全落入了蔣幼清的眼中——
見她皺眉,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一頓——
合巹酒?
她在糾結這個?
但蔣幼清沒有薛晏榮那麼多心思,隻覺得合巹酒是規矩,而且也有寓意——喝吧,喝了往後的日子才會過好。
於是,便出聲道——
“二爺,咱們喝罷。”
薛晏榮臉上一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門外麵就突然吵鬨起來——
“二爺這是在裡頭生根兒了嗎?”
這聲音薛晏榮熟,是禮部江大人家的公子,聽這腳步聲兒,估計是把人全帶來了。
“怎的?二爺娶了嬌娘子,便忘了我們這些個弟兄了?竟連賓客也不出來迎了——”
“對啊!酒也不喝了?!”
“不會、不會這就洞房了吧?!二爺這麼著急的啊!”
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說出口的話,一個能聽進耳朵的都沒有,這會兒笑的更是肆無忌憚。
轉過頭,就瞧見蔣幼清縮著肩膀,將頭壓得極低,由著臉頰連帶耳朵尖一路都紅到了脖子根兒。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哪經得住他們這樣調侃,薛晏榮一下就急了,生怕外麵那夥兒不知羞臊的,再說出些更葷的話來,急忙就走到了桌案前,端起斟好的酒,便朝蔣幼清遞去。
蔣幼清這會兒羞的厲害,聽著外麵那些男子起哄的笑聲,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燒起來了,哪還有什麼分辨的能力,薛晏榮遞給她什麼,她都會接。
合巹酒度數不高,但也還是會有些辛辣——
蔣幼清慌得手抖,一口氣就灌進了嗓子眼兒,頓時又嗆又辣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你喝那麼急做什麼,這是酒,不是水。”
薛晏榮見狀趕忙去拍她的後背——
“我去給你倒水。”
蔣幼清一手捂著嘴,一手接過薛晏榮遞來的茶水,喝了好大一口,咳嗽才停了下來,這會兒眼眸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濕濕軟軟的,濃密的下眼睫上都還掛著水珠兒——
薛晏榮瞧著瞧著就瞧出了神兒,手指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的伸了過去,直到觸上那溫涼的水珠兒,才猛地清醒過來——
急忙又將手收回,對著手指吹了吹——$$思$$兔$$在$$線$$閱$$讀$$
“那什麼,眼睛上粘東西了,現在沒了。”
蔣幼清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有些呆呆的哦了一聲。
薛晏榮往後退了退,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些,佯裝著寡淡的表情,又說道——
“行了,我就先出去迎賓客了,你若是累了,就早點休息,不必等我。”
說完就走了,隻是剛走出去兩步,卻又轉過身來,指了指蔣幼清頭上戴著的頭麵——
“摘了吧,怪重的。”
“我早就想摘,真的是很重。”
蔣幼清戴了一個早上,脖子都被壓得酸疼起來,這會兒伸手就去摘,可剛摘了一半,就發現頭發被勾著了,原本頭麵也不是一個人就能戴上的,大大小小的釵子首飾,攏共有三十來個,光是戴就要半天,更何況是摘呢?
這會兒勾著頭發的地方一用力,就扯得頭皮疼,蔣幼清隻得拿手托著,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薛晏榮都走到門口,見她這樣,頓時又折返回來——
“彆拽了,頭發拽掉了。”
薛晏榮微微側過身子,將手扶在她的頭上,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忽然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就鑽進了蔣幼清的鼻子——
似青草,又似雛菊,淡淡的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原本靠著是不敢動的,可這會兒卻不老實,倏地揚起頭去——
粉嫩的臉頰塗了紅色的胭脂,卻更顯的欺霜賽雪,櫻桃小口微微嘟起,豔麗的口脂泛起一片光澤——
薛晏榮正捋著那被珠子勾住的頭發,見她衝自己眨巴眼睛,手上不禁頓了頓。
“你身上什麼味啊?”蔣幼清問道。
“什麼味?”薛晏榮以為自己沾著酒了,便低頭在衣領處聞了聞“沒味道啊。”
“有!”蔣幼清歪著腦袋“像青草,又像雛菊。”
“胡說。”
“騙你乾嘛?!真的!”
蔣幼清探過鼻子,又在薛晏榮的衣服上嗅了嗅,鼻尖還一縮一縮的,就像隻小狗似的——
“真的有香味,你聞不出來嗎?”
薛晏榮不理她,隻伸手將她的頭扶正——
“彆再亂動了,扯著頭發,我可不管。”
蔣幼清見她不信,隻好鼓著嘴,小聲的嘟囔——
“是真的嘛。”
待頭麵全部卸下後,就見蔣幼清揉著自己的額角,薛晏榮轉身時,瞥過一眼——確實都被壓出紅印了。
隨即,就大步朝門外走去。
一隻手剛拉開半扇門,外麵等著的人立馬就探著腦袋想往裡擠,嘴裡還不住的起哄——
“新娘子呢?!我們要看新娘子!”
薛晏榮哪能把他們放進來,身子嚴實的擋在門口,一隻手緊扣著門框,另一隻手把那些個想往裡擠的腦袋,一個個的全往外推——
“不是要喝酒嗎?走走走,今日好酒管夠!”
“二爺這就護上了?!還不讓我們看!”
“對啊!也讓我們飽飽眼福啊,我們可都聽說了,這嫂子可是一等一的仙女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