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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難搞定 韓七酒 4371 字 6個月前

發現,他的眼眸裡全是高門大戶的疏離與寡淡。

“榮二爺,您找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薛晏榮摩挲著拇指上翡翠扳指,沉著聲音道——

“找您來,不為彆的,隻為幼清的嫁妝。”

祁萍楠臉上是明顯的怔楞,但嘴上卻還硬著——

“您放心,我們雖是小門小戶,但這嫁妝一定是會置備齊全的,絕不讓——”

不等祁萍楠把話說完,薛晏榮就將她打斷——

“嫁妝我已經置辦好了,等您回去,便會送到府裡。”

“這、這恐怕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難道你還有比這更好的法子?”

祁萍楠睜大了眼睛,她實在沒料到薛晏榮會這般直白,即便再不想承認,但卻又不得不說,沒有比這兒更好的法子了,就自己手上這點銀子,扔進薛府裡,恐怕連個響都聽不到,還得被人笑話。

就在薛晏榮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點頭答應時,祁萍楠的眉間卻越發的緊鎖,定定的望著薛晏榮,思慮良久後,終還是開了口——

“如此一來,你可會看輕幼清?”

薛晏榮沒想到她竟會問自己這個,看來這人還沒有壞極致,還有幾分人性,能夠想到這一層——

“我隻想讓幼清嫁的好一些,你羅家給不起,我給得起,你不必有什麼負擔,自古男子娶妻都是如此,幼清是個好姑娘,我、我心悅與她,便不會看輕她,更會待她極好,您放心。”

聽到這兒,祁萍楠似是鬆了口氣,眼裡泛著溼潤——

“有榮二爺的這話,那我便放心了。”

“但我有一點——”

“您說——”

“嫁妝必須一樣不落的隨幼清出嫁,到時我會派人查看,若是少了一樣,就彆怪我了。”

話是不中聽,但祁萍楠卻也不氣惱,薛府能看上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想必提親之前,就已經將羅家的情況摸了個遍,自家老爺那個德行,想必也是清清楚楚的,這時候醜話說在前麵,也是能夠理解——

“我到底是她的親姨母,自然也希望幼清能挺直腰板的嫁過去,所以嫁妝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那好,這事兒,您就多費心罷。”

事情說完,祁萍楠便離開了。

時間被薛晏榮算的剛剛好,她才到府裡,東西就被送了過來,一抬一抬的足足三十二抬,把蔣幼清的院子裡放了個滿。

“這是?”

蔣幼清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見祁萍楠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

“這些都是你的嫁妝。”

祁萍楠說著就拉過蔣幼清的手,進了屋子去。

“這個給你。”

蔣幼清低頭一看,竟是五百兩的銀票。

“姨母,外麵這些已經夠了,這——”

“你收下,外麵這些不是我給的,我給的隻有這五百兩,你不要嫌棄才好。”祁萍楠搖了搖頭,又道:“薛晏榮今日專門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嫁妝的事情,生怕你受半點委屈。”

其實即便祁萍楠不說,蔣幼清也能猜得到,畢竟光那一盒野山參就已經是天價了,祁萍楠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來置辦嫁妝,再加上薛晏榮跟自己說過,嫁妝的事情不用自己操心,隻是她沒想到這人會親自去找祁萍楠。

“是個有模有樣的年輕人,不錯,那徐婆子沒唬人。”

祁萍楠剛說完,話音還沒落,就聽見歲杪驚呼一聲——

“天爺啊!這也太漂亮了吧!”

緊接著就見她捧著手裡的東西跑進來屋子來——

“這是?!”

祁萍楠也是一愣,詫異道——

“他竟連這個都為你想到了。”

歲杪手裡捧著的不是彆的,正是蔣幼清的嫁衣,按理說這嫁衣是要待嫁的女子親手縫製才對,但因著時間緊迫,羅家又沒有那麼大的財力,於是就乾脆做了主——

“我就說姚姑娘怎麼問我要您的尺寸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哎呦!這二爺真是——奴婢、奴婢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上頭全是金線呢!還有這珍珠!這、這也太好看了罷!得多少銀子啊!”

“這是錦繡莊的嫁衣,不說手工,就是這珍珠跟著金線,不說一千兩也有八百兩了。”

祁萍楠人的這針腳,除了錦繡莊的繡娘外,京城裡就沒人再有這麼好的手藝。

“乖乖!這、這麼貴啊!”歲杪都不敢怎麼摸,生怕摸壞了。

蔣幼清的臉也想黃昏的天際般,霞飛滿麵——

“這事都我不知道,姚姑娘什麼時候來問的,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我哪知道是要做嫁衣啊?跟她說完我就忘了。”歲杪撓了撓頭,她向來都是個不記事兒的。

倒是祁萍楠,詫異過後,便不再意外,這的確是薛晏榮能做出來的事,隻對蔣幼清說道——

“去穿上試試罷,看看若是有不合身的,再拿去改。”

嫁衣不是平常的衣服,拿在手裡沉,穿在身上更沉,尤其再加上這頭頂戴的鳳冠,蔣幼清隻覺得身上跟壓了個半袋子大米似的,若是不用力挺直,就要塌下去了。

“小姐,您真美啊。”歲杪都看呆了。

祁萍楠望著眼前的蔣幼清,還是曾經那個瘦瘦小小的人,但意義卻都不一樣了,如今的她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再不是那個他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孩子了。

一個無比強烈的預感,從祁萍楠的心中破土而出——

以後自己的一雙兒女,說不定都要靠她了。

從蔣幼清那裡回來後,祁萍楠的心就怎麼都靜不下來了,倘若是日後要靠她,那這關係就必須修複,即便是豁出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一旁的羅政北因著那些一抬一抬的嫁妝,心裡的歪算盤又開始打了起來,他伸手拿慣了,總覺得隻要是進了他羅家門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那都是他羅政北的!

正想要說什麼,就被祁萍楠一眼瞪了回去,絲毫不留麵子的嘲諷——

“那些都是幼清的嫁妝,你若是想打這個歪心思,我也不攔你,隻是幼清那未來夫婿可不是個好惹的,不怕死的,你儘管去,我不攔著。”

“呃——”羅政北雖然貪財,但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他再惦記那些嫁妝,也不敢惹惱薛晏榮啊,這會兒頓時就轉換了話鋒“我是想問夫人你要不要喝茶,你瞧瞧你,真是把我都想成什麼人了。”

羅政北%e8%88%94了%e8%88%94嘴角——

“這嫁妝我們自然不能要,不過那聘禮,我可就得留下了。”

祁萍楠一聽他說話就惡心,一刻都不願跟他待在一個屋子裡,抬腳就出了門去——

“哎,你要去哪兒?”羅政北急忙問道。

“心裡惡心,出去散散!”說完祁萍楠就走了。

“惡心?”羅政北哼了一聲“我還惡心你呢!”

這一邊,蔣幼清將那重人的嫁衣換下,就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就是一個勁兒的發著呆。

“您說這二爺,怎麼就能這麼細心呢?!哎呀,這簡直就是戲文裡癡情相公的唱本嘛!”

歲杪說著就瞪起了眼睛,臉上的皮膚繃的緊緊的,一副再認真嚴肅不過的模樣“小姐,雖說我歲杪沒經曆過這些,但我瞧得出來,二爺是真的喜歡你!而且喜歡到骨子裡的那種!”

蔣幼清連眨了好幾下眼睛,一臉她在胡說八道的表情,歲杪不知道,自己還能不知道嗎,薛晏榮跟自己都是女子,這親事不過是各取所需,壓根兒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更何況兩個女子,談什麼喜不喜歡——

“你、你彆瞎說。”

“怎麼能是瞎說呢!”歲杪伸出手指頭,一樁樁的數著薛晏榮的好“你就說那人牙子的事兒,要不是他,咱們恐怕就遭殃了,再又是您跳河,還是他,這榮二爺就是老天爺派到小姐您身邊拯救您的啊!”

“越說越沒下巴了,你怎麼不說是我來拯救她的呢?!”

“您拯救他?救什麼呀?”歲杪睜圓了眼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救——”蔣幼清張了張嘴,到嗓子眼兒的話,又被她咽了下去“沒、沒什麼。”

“您看,您說不出來了罷,小姐啊——”歲杪攤開手抖了抖“您必須得承認,這就是緣分啊!”

蔣幼清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擺了擺手——

“你自己在這兒緣分罷,我困了,我去歇一歇。”

歲杪一把拉住蔣幼清,又把她拽了回來——

“大白天的,您困什麼呀,彆睡了還有正事兒要做呢。”

“什麼事兒?”

歲杪拿出針線來,衝著蔣幼清笑道——

“您這馬上要出嫁了,不得給夫君繡個荷包香囊什麼的?”

蔣幼清長歎了口氣——

“歲杪啊,你就饒了我吧!”

這天夜裡,蔣幼清做了個夢,夢裡薛晏榮騎著白馬來接自己,將自己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夢境裡的蔣幼清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隻覺得薛晏榮越抱越緊,渾身都像著了火一樣,而自己也仰起頭迎了上去,就在要緊的關鍵時刻——

蔣幼清卻猛地驚醒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頰燙的不像話——

捂著%e8%83%b8口——

自己做了個什麼夢啊?!

隨即轉過身,看向一旁睡得正香的歲杪,皺了皺眉,小聲埋怨道——

“都怪你,白天說的那些亂七八糟。”

接著便又閉上了眼睛,可這回卻怎麼睡也睡不著了,披了件衣服就下床,走出了裡屋。

坐在椅子上,不知怎的就又拿起了白天沒繡完的香囊,想了想,手上就動了起來——

直到後半夜,她才又回去躺下。

待天亮,歲杪起身後,竟發現香囊跟荷包全都被繡好了,齊整的擺在笸籮旁,急忙掀了簾子朝裡屋的床榻上看去,自家小姐睡得正香呢,不禁搖頭笑道——

“這還不是口是心非。”

薛晏榮上門提親的時候,頂數羅政北最高興,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親家,誰能安耐的住?

這幾日逢人就說,自己跟薛府是親家,宮裡的音瑤娘娘都要叫自己一聲親家公,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皇親國戚。

再瞧著那聘禮一箱一箱往裡抬的時候,眼睛都不會轉圈了,滿腦子都是榮華富貴跟那些數不儘的雪花銀!

鄭珺清是明白人,瞧著羅政北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貪財的,倒也不計較,畢竟不管娶誰家的女兒,彩禮都會如此,這是他們薛府長房的霸氣。

隻是祁萍楠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雖說他們是小門小戶,跟薛府比不了,但臉麵也總是要些的,可偏偏羅政北不肯給她。

“兩個孩子這般合適,那就這樣說定了。”鄭珺清笑道。

“定了定了!”羅政北高呼起來,臉上笑的跟開了花一樣“我們能結上您這樣的親家,是幼清的福氣啊,豈能不定!親家母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