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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難搞定 韓七酒 4329 字 6個月前

是跑出了一身汗。

好在趕到的及時,她來的時候,蔣幼清跟歲杪都還在屋子裡——

“幼清!幼清!”

祁萍楠大口的喘著氣,剛一衝進來,就一把拉住了蔣幼清的胳膊,死死的攥在了手掌裡——

但又因為跑的太急,這會兒想說話,卻也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蔣幼清的胳膊被她抓的生疼,眉間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祁萍楠要做什麼,但卻在心裡想著,若是祁萍楠開口趕她,她就真的走了。

“姨母,您有事兒?”

待祁萍楠喘過氣來後,方才急忙說道——

“你、你不能走啊!”

蔣幼清垂下眼眸,目光裡儘是無奈,長長的歎了口氣——

“姨母,您到底想要如何?姨父既然已經將我趕走,又何必再來挽留?我雖無父無母,可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祁萍楠自知二人之間的裂縫已經難在修複,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這個黑鍋她不能替羅政北背——

“不是我要趕你走的,是羅政北,這事我不知情,不然我絕不會讓他這樣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的是實話。”

這話蔣幼清信,因為她知道祁萍楠對自己,多少是有感情的,但下一刻,她卻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幼清!你不能走啊!薛府的人來提親了,你若是走了,那羅家就要完了!”

蔣幼清神色一怔,淺青色的裙襦被門外的風吹得擺了擺,原來如此,她還以為是姨母舍不得自己呢——

祁萍楠滿麵愁所,閉了閉眼又睜開,這張臉已然丟到家了,也不在乎再豁出去一次了——

“那薛府我們得罪不起,你若走了,這帳就要算在羅家的頭上,就當姨母求你了,你看在這麼多年我也是真心待你的份上,不要走了,好不好?”

蔣幼清早料到會有這一幕,不然她也不會說那句讓羅政北不要後悔的話,隻是她沒想到這後悔竟會來的這樣快。

望著祁萍楠苦苦哀求的模樣,蔣幼清的眼眸越發冷清——

良久後,方才出聲問道——

“爾儀的事情,姨母當真覺得是我做的嗎?”

祁萍楠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正在腦中思索之際,蔣幼清卻又繼續說道——

“六歲幼清沒了爹娘,來了姨母這裡,姨父不喜我,表妹不悅我,每日寄人籬下,每日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就會惹得大家不高興,再讓姨母為難,但我從無怨言,不為彆的,隻為姨母待我的好,幼清到現在都記的,母親走後那一場高燒,是您抱著我徹夜不眠,這些年我是真的將您視作母親一樣的位置,也暗自發誓一定要報答您孝敬您,可年歲漸長,不知從何時開始,姨母待我越發的疏離,越發的似極了外人,不再有最初進府時的親厚,每當瞧著爾儀同您撒嬌的時候,我的心裡不知有多羨慕,可即便如此,幼清在心裡也是敬著您的,但我絕想不到,您會將我送給孫茂達為妾,那一刻我真是覺得天都要塌了,姨母應該不知道吧,大年初四的那天夜裡,我投了河——”

祁萍楠呼吸一滯,她知道蔣幼清是個要強的,但沒想到她竟要強到這個份上,可轉念再一想,自己那姐姐不就是如此嗎?想來幼清的性子是隨了她。

“嗬——”蔣幼清輕笑一聲“算了,都過去了,我也沒死成不是嗎?”

垂了垂眼眸,又收起了笑容——

“姨母,那天我之所以認下那事,是因為姨父說話,實在是難聽,他罵我什麼都好,我都可以忍,即便是將我捆了綁了關起來,我也可不計較,但他絕不能辱沒我的爹娘!心急所致,還請姨母見諒。”

“過去了!都過去了!”祁萍楠不願也不想再提那日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蔣幼清留下。

隻是她這般放低身段的模樣,蔣幼清看在眼裡,卻悲在心中——

“姨父若是不做的那麼絕,姨母如今又何必與我這般低頭?”

蔣幼清說完,卻主動握上了祁萍楠的手——

“姨母難道當真覺得幼清是那等沒良心的人嗎?在這樣的時刻至羅家於不顧?然後客棧出嫁,讓羅家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蔣幼清歎了口氣“姨母,我一直都是感激您的,我相信在爾儀的事情之前,您都是真心待我好的。”

祁萍楠心中慚愧不已——

“幼清,不管你信不信,姨母說的都是真心的,姨母希望你在羅家出嫁,並不是光想著羅家的臉麵,也不單是懼怕薛府的勢力,姨母是真的想你在京裡能有個娘家,即便這是個糟心的娘家,可你要知道,你本就沒了父母,若是再沒個娘家,夫家會如何看你?”

祁萍楠抬眸望了望屋子裡的一切,梳妝台上擺著木梳跟胭脂,床榻的被褥也鋪的平整,還有那半敞著的衣櫃,裡頭兒的衣裳都還全在裡麵,這哪是有一點要走的的樣子——

霎時,祁萍楠的眼裡就閃起了淚花——

連著眨了好幾下,才說道——

“前廳的徐媒婆在等你,收拾收拾,去見罷。”

說完祁萍楠便離開了。

歲杪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見她突然拍了下手,把一旁的蔣幼清都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

“我!我太高興了!!!”

歲杪連忙拉過自家小姐的手,用力的晃了起來——

“薛府來提親了!小姐!您!您要出嫁啦!!!”

“哪有那麼快啊,今日不過是先定下,真要嫁過去,估計還得有些日子呢。”

“那有什麼打緊的!隻要這親定下,剩下的就是等了,咱們還怕等嗎?”歲杪笑著笑著就哭起來了。

“你瞧你,哭什麼呀。”蔣幼清伸手抹去歲杪臉上的眼淚“不哭了昂,你再哭,我也得哭了。”

“您千萬不能哭,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歲杪趕忙用袖子在臉上揩了一把,隨即又笑了起來“小姐!走,奴婢給您重新梳妝打扮!”

說是重新梳妝打扮,不過就是另換了一套裙襦,但這也就足夠了。

正如姚十初說的那樣,蔣幼清就是胡亂穿一通,都能美的仙子下凡了。

羅政北此時是心急如焚,端著茶盞一會兒的功夫就飲下了兩盞,眼睛不停地往外瞟,不時的就看一看祁萍楠,似是再問,這人怎麼還不來啊,可偏偏他還得耐住性子。

祁萍楠因著他私自趕走蔣幼清的事情,這會兒心裡也是極為不痛快,壓根就不想搭理他,現在知道著急了,早乾嘛去了?若不是為了自己那一雙兒女,這爛攤子她才不願去理!

“徐嬤嬤喝茶,幼清馬上就過來。”

“不急不急,讓蔣小姐慢慢收拾。”

徐媒婆說的是真話,她真是一點都不著急,邊飲著手裡的茶,邊想著蔣幼清的模樣?她十分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姑娘,竟能被榮二爺挑中?

想來定是個萬裡挑一的。

少頃,蔣幼清就過來了——

微微垂著首,腳下邁著小碎步,聲音清脆的如同百靈鳥——

“幼清見過姨父姨母。”

羅政北第一個坐不住,立馬就挺直了腰板,可臉上又放不下麵子,佯裝著鎮定的模樣,清了清嗓子——

“還不快見過徐嬤嬤。”

“見過徐嬤嬤。”蔣幼清微微欠了欠身子,輕聲說道。

徐媒婆眼前登時一亮——

蔣幼清不過是一身簡易的月白色裙襦,兩隻袖子上點綴著幾瓣淺藍色的小花,腰間係著一條雙結四合如意絲絛,又因她膚色雪白,這身著裝無意間更是將她的膚色又提亮了一個高度,粉撲子般的小臉,一雙清澈透明的杏仁眼,頭上的墮馬髻更顯的嬌弱憐愛,難怪會被榮二爺瞧上,就這掐出水的嫩/模樣,哪個男子能不動心?

還不等祁萍楠介紹,就急忙站起了身,大步的邁了過去,不錯眼神的上下瞧著蔣幼清,臉上的喜色絲毫不加掩飾——

“徐嬤嬤,這就是我那外甥女。”祁萍楠說道。

“哎呦呦——竟是個這般天仙下凡的人物兒啊!”徐媒婆樂的臉上的褶子都粘在一起了“難怪音瑤娘娘專門囑咐我來呢,這天仙似的姑娘,今日我老婆子也算是開了眼了!”

“瞧瞧這手,老婆子我都怕摸壞嘍——”說著就撫上了蔣幼清的胳膊,一點生疏都沒有,開口就問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今年多大了?”

“回徐嬤嬤的話,十五了。”

徐媒婆不住的點起頭來——

“十五好啊!十五的姑娘比花嬌!”

蔣幼清被她誇的臉頰緋紅,垂下頭去——

“徐嬤嬤謬讚了。”

“呦呦呦,這就害羞上了?!”

徐媒婆心裡可謂是踏實了下來,知道未出閣的姑娘麵皮兒都薄,隻看著她笑,繼而轉頭問向祁萍楠——

“夫人,表小姐跟榮二爺真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快些把小姐的生辰八字拿來罷,待我去了祖廟合過,這親事就成了!”

祁萍楠讓下人拿過紙筆,把蔣幼清的生辰八字寫下,交給了徐媒婆。

徐媒婆隻掃了一眼,連看清都沒有,就拍起了%e8%83%b8脯來——

“恭喜老爺夫人,往後您們可就是薛府的親家了,日後我可要多多仰仗您們了!”

祁萍楠還沒說什麼,一旁的羅政北終於坐不住了,立馬就昂起了頭來,似乎這裡頭兒有他什麼功勞一般——

“好說好說。”

徐媒婆見這事既成,便就請辭了,隻是走的時候還不忘又瞧了一遍蔣幼清,不住地拉著祁萍楠念叨——

“漂亮,真是漂亮啊。”

祁萍楠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些年她就怕蔣幼清會壓自己女兒一頭,所以才漸漸疏離她,可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出其不意,你越防什麼,什麼就越來——

她瞧著蔣幼清這亭亭玉立的模樣,再想想自家的爾儀,倒是也認了——

美貌長相是天生的,老天爺贈予的福氣,求是求不來的。

這一想開了,心裡竟覺得舒服許多,看來有些事真的不能強求。

“幼清啊。”

“姨母——”

祁萍楠彎著嘴角,勾出淺笑道——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家裡歇著,有什麼缺的就讓下人去置辦,你放心,姨母都會給你安排妥當的。”

“嗯。”蔣幼清點了點頭“多謝姨母。”

作者有話說:

蔣幼清對祁萍楠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麵愛她敬她,但另一方麵又是怨她,送與孫茂達做妾更是小蔣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可她偏又是這世上唯一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這是一種極其複雜跟微妙的心理與關係。

而祁萍楠也不是不心疼小蔣,隻是每次一跟自己的孩子比,她的天平就無法控製的傾斜,所以明知是錯,卻依舊錯下去,隻能說誰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