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好好歇一歇,彆再胡思亂想了。”
話罷,人就離開了。
蔣幼清聽著關門聲落下,眼裡的淚終於掉了下來,解下衣裳,將自己浸在浴桶裡,等快要喘不上來氣時,才又浮出水麵,眼淚跟熱水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身子的寒意逐漸驅退——
直到此時蔣幼清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重新穿戴好衣裳,人卻陷入另外一麵的沉思——
腦中卻閃過一些畫麵,斷斷續續的拚湊在一起,卻並不那麼清晰——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薛晏榮的%e8%83%b8口為什麼要裹著白布?
難道他受傷了?不像。
蔣幼清伸手摸向自己的%e8%83%b8口,綿軟的觸?感,讓她的腦子裡一陣混沌!
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麵在腦中炸開——
難道,這是他的難言之隱?
震驚過後,眼神裡湧上按耐不住的狂喜,或許自己有救了!
第二日一早,蔣幼清才回了府——
歲杪一覺醒來找不見人,嚇得魂都已經快沒有了,就差要去報官。
“小姐,您、您去哪了啊?!”
蔣幼清搖了搖頭,一臉的淡定“去渾河邊上走了一圈。”
“渾河?!”歲杪登時就站不住了,一把扶住牆壁,才沒有摔下去“小姐!您去渾河邊上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蔣幼清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煩,隨便轉轉。”
“隨便轉轉?”歲杪整個人都在發抖,下一刻卻又猛地拉過自家小姐的胳膊“您的衣裳?!不對!我怎麼沒見過這一身?!還有這個大氅?!這是男子的衣物啊!”
“小姐!您——”
“彆問了,我什麼事都沒有。”
“那這衣服?!”
蔣幼清並不接歲杪的話,反握住她的手——
“歲杪,我餓了,拿些東西來給我吃罷。”
“您想吃東西了?”歲杪連連點頭“好!好!奴婢這就去拿。”
想吃東西是好事,蔣幼清已經好些日子沒怎麼吃過東西了。
不同於平常的小雞叨食,這會兒的蔣幼清,拿起糕點就大快朵頤起來,一氣子將碟子裡的四塊杏仁酥都吃了個乾淨,就連裡麵的渣滓也沒放過,倒在手掌心,也吃了個精光。
“小姐,您夠嗎?不夠奴婢再去拿。”歲杪問道。
蔣幼清似是有些噎住了,猛喝了幾大口的茶水,方才把東西咽下去——
邊捋著%e8%83%b8口邊搖頭——
“不用了,夠了,我已經很飽了。”
歲杪瞧著自家小姐,這出去一夜回來,竟跟變了個人似的,眼眸中的神態,也不像之前那般死氣沉沉了,像是又活過來的模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歲杪把話問出口,蔣幼清就倏地站起了身來——
“歲杪,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去見一個好人。”
蔣幼清拿起木梳,對著銅鏡整理起了妝容——
腦海裡再一次浮現出昨夜的場景——
薛晏榮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嗎?
細細想著他的麵容,雖然棱角分明,但卻不似一般男子那樣硬朗,眉宇間透著股清秀俊氣,就連唇邊的青茬兒,都幾乎瞧不出來,若是將他身上的男裝換作女裝,倒也未嘗會不合適。
可若他不是女子呢?是自己一時眼花看錯呢?
那又該如何?
蔣幼清的頭被自己想疼了,用力在胳膊上擰了一把——
事到如今隻能賭一賭了,不管他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罷,自己都賴上他的!
特意穿著昨夜大了一號的衣裳,披著薛晏榮的大氅,直奔著就去了薛府。
而此時的薛晏榮因著昨夜裡下了水,又來回騎馬著了風,半夜裡就發起了燒來,這會兒剛退了燒,才喝下了苦藥。
“您這昨夜到底做什麼去了?!您瞧瞧好端端的年,還病了,一會兒夫人要是來了,準又要心疼的!”姚十初急的在屋子裡來回跺腳。
“你甭問了,我昨夜是救人去了,有個姑娘要跳河,被我撈上來了,可人家畢竟是個姑娘,我不好明說,反正你記著我是做好事兒——阿嚏!”
“您做好事兒,也不能這樣不管不顧吧?就算換身乾衣裳,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怎麼就能來回的騎馬呢?!您當夏天過呢?!夏天也沒您這麼個過法!”
薛晏榮說不過姚十初,這會兒隻能捂著頭——
“十初啊,我頭疼,你、你就彆說我了昂。”
“我!”姚十初捏緊了帕子“以後!您甭再想一個人出去了!”
“二爺!”徐聿推門進來。
“把門關上!還嫌病的不夠重呢?!”姚十初喝道。
“關關關,我這就關——”徐聿連忙轉過身子,將門關好了,才又折回來。
“什麼事啊?”薛晏榮躲在被子裡問道。
“門房老李頭來了,說有人要找二爺。”
“大過年的讓不讓人消停了!沒瞧兒二爺病了嗎?!不見不見。”姚十初揮手道。
徐聿一頓,有些為難——
“那什麼,老李頭說,是個姑娘,說有重要的事,還、還讓我把這個給二爺。”
“什麼東西?”姚十初上前一瞧“這不是爺兒的大氅嗎?”
昨兒穿出去,就沒見穿回來,怎麼竟在這兒?
話說到這兒,薛晏榮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掀了被子,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去瞧瞧罷。”
誰知道這一瞧,可不得了了——
蔣幼清粉撲子般的小臉,凍得通紅,一瞧見薛晏榮出來,登時就跑了過去,二話不說一把就攥住了薛晏榮的胳膊——
“榮、榮二爺!”
“是你?”
“是我!”
“你——”
“你娶我罷!”
失心瘋的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饒是歲杪跟姚十初都還在跟前兒呢。
“小姐?!您在說什麼呀?”歲杪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衫,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來了。
“我說的是真的,你娶我罷,我、我已經想好了!”
薛晏榮的臉都僵了——
你想好什麼了?!就敢說這樣的話?!
姚十初大概有點瞧明白了,這昨日救的姑娘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不過,怎麼一上來就要求娶呢?
瞧著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樣,難不成自家二爺對人家做了什麼吧?
不會吧?
“你給我鬆開!”薛晏榮繃著臉,壓低了聲音“你當這是哪兒?名聲要不要了?!”
蔣幼清咬著嘴角,一副堅決不放手的模樣——
“不要了,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
“你怎麼?!”薛晏榮大概是從沒見過這樣難纏的女子,又不能抬手打她,這會兒竟也沒了辦法。
好在姚十初還是個清明的,伸手握住蔣幼清拽著自家爺胳膊的手——
“這位姑娘,咱們有話府裡說,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實在不好看。”
“是呀,小姐,您先鬆手罷。”歲杪也在一旁勸道。
如此蔣幼清才將手鬆開了。
薛晏榮猛地往後退去,就轉過了身子。
“哎!”
“姑娘,您跟我從這邊來。”
“她乾嘛去?~”蔣幼清昂著小臉問道。
姚十初笑了笑“二爺從正門進,您跟我從後院走,這樣彆人瞧不見,對您也好不是。”
“他不能跑了罷?”
姚十初一愣——
“當然不能,這是二爺的家,她能往哪兒跑啊,您跟我來就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蔣幼清這才安下心來,跟著姚十初從後門進了棲子堂。
“小姐,這薛府可真大啊,就這一個院子,頂三個羅家呢!”歲杪低著頭也不敢亂瞧。
“薛家是京裡首屈一指的大戶,還曾被先皇禦賜過牌匾,彆說頂一個羅家,就是一百個怕多有的餘呢。”
說話的功夫,就到了書房前——
姚十初先進去了,過了一會兒才出來——
“這位姑娘,裡麵請罷。”
蔣幼清說不緊張是假的,方才薛晏榮瞪眼睛的模樣,著實嚇人,可一想到他是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再怎麼害怕,也隻能先壓下,挺直了腰板,深吸了口氣,抬頭挺%e8%83%b8的就邁進了書房裡。
“你是在這兒等,還是去耳房裡坐坐?”姚十初看向歲杪問道。
“我、我在這兒等就行!”
姚十初點了點頭,笑說“好,那要是冷的厲害了,就去耳房裡,那裡有火塘,暖和。”
說完便對著歲杪指了指耳房的位置,就離開了。
書房裡——
薛晏榮冷冷的看向眼前的蔣幼清,不似昨夜的嬌弱,隻見她的眼眸中帶著股韌勁——
“你這是賴上我了?”
蔣幼清咬著一口小白牙,生平第一次拋下所有臉麵——
“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所以請你好人做到底。”
薛晏榮撫著大拇指上瑪瑙綠的翡翠扳指——
“那要是我不願意呢?”
蔣幼清深吸一口氣,頗有種豁出去的決絕,一步步走近薛寶榮,隻在離她一指不到的耳邊停下——
“我知道,你不是你。”
薛晏榮愣住,她沒想到,救人竟就出個禍害來——
“你是不是瘋了!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是我還能是誰?!”
蔣幼清此刻心裡也在打鼓,但還是決定放手一搏,萬一自己是對的呢——
“你彆裝了,我、我昨夜都瞧清楚了,你、你是個女的!”
薛晏榮忍著風寒過後的頭疼——
“笑話!你有事沒有,沒事就趕緊給我走!我沒工夫跟你瞎扯!”
蔣幼清張開胳膊,擋在薛晏榮身前,將她攔住——
“你說你是男子,那你敢在我麵前脫衣服嗎?”
這是個什麼話?薛晏榮的眉毛都快豎的立起來了——
“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清白不要了!”
“我當然知道!”蔣幼清昂著小臉,仰著脖子,看向這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人,叉腰道:“我敢在你麵前脫衣服,你敢嗎?!”
薛晏榮似是被氣極了,咬著後槽牙——
“哼!好啊,那你脫啊!”
“脫就脫!”
蔣幼清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衣服,先是鬆開腰帶,隨後又解開領間的盤扣,腰間的裙襦直直的掉在腳踝下,直到脫剩最裡麵的裡衣時,薛晏榮卻還是沒有動靜,蔣幼清的手扯著裡衣的繩結,牙齒咬著嘴唇,隨即把心一橫,白色的繩結就被拉開,眼瞧著最後一層遮羞布就要露出來了,淺粉色的肚兜上是朵紫薇花——
薛晏榮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這怎麼是個不要命的?!
“我怕了你了!把衣服穿好!”
蔣幼清這才把衣服又重新穿好,但事情還沒有完——
“該你了!”
“什麼就該我了?”薛晏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