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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暗戀你 一字眉 4433 字 5個月前

在一旁笑著幫腔:“你找的那位是總裁辦的?既然是徐總的秘書,乾滿不讓徐總替你轉交。你在這跑來跑去地找人,這麼大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到最後人還是要回徐總辦公室的。”

這話說的在理,尤其,是從領導口中說出來。

餘盛這才把東西交出去:“那就麻煩徐總了。”

徐晏馳接過,垂眼看了看手裡的“日記本”。

這個白色軟皮筆記本,在偌大會場內外遊蕩數個來回,一圈又一圈,穿越人海,過了四道手,最終,落入徐晏馳手指修長的掌心。

A5大小的筆記本,徐晏馳拿在左手,跟副總裁說完話,總助陳昇那一份文件來過來給他簽字。

他單手拿著本子和文件,快速瀏覽完,右手執筆在尾部落上款。

有什麼東西從他手間掉落下去,徐晏馳隨之垂下視線。

陳昇眼明手快,彎腰撿起來。

那是一張黃色便簽紙,他隻來得及看見上麵畫著一幅簡筆畫,便簽便被一隻手拿走了。

徐晏馳將簽署好的文件遞過去,陳昇接過,轉身離開。

徐晏馳站在主席台側台階下頭,長指捏著那張便簽紙。

背麵有殘留的一點粘合劑的質感,原本應該是貼在什麼地方,在幾次轉手之間不慎脫離,最後掉了出來。

紙上是一副卡通畫,筆觸簡單,但很傳神。

畫上有一棵樹,伸長的枝芽上掛著一根繩子,下方的繩套上懸著一個小人,看起來就像是……

一個人在樹上上吊。

樹冠上打了個紅色的問號。

徐晏馳垂目觀察半晌,將便簽紙夾進筆記本扉頁,重新合上。

-

忙完收尾工作已經七點多,梁橙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辦公室,如一灘泥癱在桌子上。

唐主管讓她早點下班回去休息,梁橙應聲好,從桌上直起身。

收好東西要走時,拉開抽屜看了一眼。

她的筆記本不在。

譚珍珠人不在辦公室,估計已經走了,梁橙給她發微信問。

她很快回複,把突發倩況解釋了一遍,最後指明去向:【我讓莉莉拿去給張姐了】

張秘書剛剛下班離開,梁橙打過去電話,聽到她茫然的聲音:“什麼筆記本?沒人來找過我呀。”

唰——

一桶冰從心口灌進去似的,梁橙的心一下子涼了。

什麼情況?

這種東西可不興丟啊。

譚珍珠被客戶部臨時抓壯丁,雖然得到了岑總的誇獎,但她身心俱疲,忙到很晚才回家。

知道梁橙的寶貝筆記本失蹤,趕緊聯係了莉莉。

大半夜,莉莉都睡了,這位年輕人非常注重自己的睡眠質量,開了勿擾模式,奪命連環call都沒能聯係到她人。

筆記本下落不明,梁橙這個晚上睡得都不安穩。

做夢夢到她的本子控訴她慘無人道,對她高喊:“老子苦你久矣!”然後長出四條腿逃之夭夭。

她追啊追,追啊追……被鬨鐘叫醒才停止,渾身酸痛,好像真的跑了十萬八千裡似的。

譚珍珠也沒睡好,到公司,打著嗬欠安慰她:“沒事兒,等莉莉一會來上班,就有結果了。不會丟的。”

莉莉在上班路上就懵懵地給她回電話了,看情況好像很嚴重似的,趕忙聯係了當時的男同事。

梁橙心不在焉地啃著譚珍珠幫她買的熏魚三明治。

半個三明治啃完,莉莉終於帶來消息。

通知她們一個噩耗。

“餘盛說他昨天在會場碰到徐總,把那個本子交給徐總了。”莉莉認為這是一個happy ending,開心地宣布:“終於找到了!”

至此,梁橙失蹤的寶貝筆記本終於有了下落。

但……還不如失蹤呢!

到誰手裡不好,怎麼偏偏是徐晏馳呢?

原來夢裡它跑了那麼久,是找徐晏馳去了。

梁橙猶如五雷轟頂。

理論上來講,徐晏馳就算拿到,應該也不會打開來看。

秘書的筆記本有什麼好看的?他不是日理萬機嗎,應該沒那麼無聊。

退一萬步,他就算剛好很閒,應該也不會那麼沒品,未經允許擅自閱讀彆人筆記本的內容。

梁橙眉心深深攏成一疙瘩,在內心對徐晏馳的人品進行了一番評估……

結論是:並沒有可信度。

這一萬步退不了!

剩下半個三明治是吃不下去了。

梁橙心如死灰地捂著心口:“我可能需要現在立刻逃命。”

“你本子上寫了什麼,這麼嚴重?”譚珍珠咬著麵包抬起驚訝的臉,思考片刻,試著猜測最差可能:“YY他的同人文?”

梁橙心裡的死灰差點被氣活:“……我倒是也沒有如此不堪。”

YY徐晏馳,她是有毛病嗎。

譚珍珠繼續頭腦風暴,隻是方向嚴重走偏:“那你難道是……詛咒他了?”

仿佛緊張宏偉的音樂突然變調成二人轉,梁橙緊張的心情成功被她打了岔,弄得哭笑不得:“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不是看你這麼緊張,我隻能往最可怕的猜啊。不是這些,那有什麼好怕的。”

看梁橙憂心忡忡,譚珍珠安慰一句:“相信我,隻要你寫的不是你和哪個狗男人的戀愛日記,你都會活得好好的,不用逃命。”

“什麼狗男人?”梁橙莫名。

譚珍珠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拍拍她的肩走了。

魔鬼如果有聲音,對今日的梁橙來說,無疑就是徐晏馳的腳步聲。

她已經能從聽起來並無差彆的腳步聲中,辨認出他。

轉過頭,看到他穿著筆挺熨帖的襯衣長褲,晨光給黑色發梢澆染一層淺金。

梁橙和他四目相對。

他走進來,姿勢那麼好看,宛如一位雅正紳士。

梁橙視線下滑,經過他垂在身側的左手,心臟咚地一跳。

那隻手裡拿著她寫滿秘密的筆記本。

不是紳士。

是奪命無常。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生命完全掌握在屠夫手中的小雞仔,隻是不知道,農夫今天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宰殺名單上她的名字。

徐晏馳步伐安穩,麵色沉靜,梁橙僥幸心理,也許他真的沒有看?

她站起身,打算將自己的本子要回來。

徐晏馳經過她身旁,腳步停下,淡淡的視線朝她瞥掃一眼。

饒是已經和他熟悉不少,梁橙此時心臟依舊不可避免地往上一提。

他重新抬步,往辦公室方向。

並未將東西還給她,隻丟給她語氣不明的一句:“來我辦公室。”

梁橙曆經風雨的心臟在這一刻,嘎嘣一聲——碎了。

第二十五章

該來的, 始終要來。

躲是躲不掉的。

從徐晏馳的反應判斷,他肯定已經看過筆記本的內容,並且掌握了她的小陰謀。

梁橙在短短的幾秒鐘內, 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

剛剛從試用期轉正,還沒來得及接近更核心的業務,就功虧一簣了。

她不免感到一些遺憾和懊惱, 但事到如今, 已經沒有辦法挽救。

從得知筆記本失蹤那一刻起, 壓在心頭的幾分憂慮、幾分緊張, 這時候,全都慢慢散去。

化成任務失敗的悲壯。

梁橙用最快速度給爺爺發去一條通氣的短信, 跟在徐晏馳身後, 一步一步走向那間、她每天都會進出許多次的辦公室。

大概是她的神情實在太過慘烈, 路上, 同事們都向她投以關切的目光。

保潔將整間屋子打掃得纖塵不染,徐晏馳來之前,梁橙剛剛完成她每日的例行工作,將需要今天就簽字的那部分文件貼上紅色標簽,放在最靠近他右手的位置。

不到半個小時,她再次進到這間辦公室。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身份從員工變成了潛在罪犯。

徐晏馳走到辦公桌後, 梁橙停在桌前,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

他將手中筆記本放到桌麵, 語氣和往常一樣, 極其自然地吩咐:“給我煮一杯咖啡。”

不過往常, 他很少使喚梁橙給他煮咖啡的。

現在知道她是來臥底的, 捏著她命脈, 連她的勞動力也要多壓榨壓榨是嗎。

梁橙轉身走到邊櫃前,從上方一扇櫃子裡取出咖啡豆。

最近她跟譚珍珠學了一手煮咖啡的手藝,有條不紊地將豆子倒入咖啡機,打磨成粉,用壓粉器壓到平實,放上機器,再取一隻杯子,溫杯後放到金屬分流嘴下方。

褐色咖啡液緩緩流出,灼熱白氣向上飄轉。

梁橙在輕微的水流聲中,注意著另一邊的動向。

徐晏馳手機震動起來,他接起電話,簡潔的兩句便掛斷。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

他拿起桌上的筆記本。

翻開。

儘管已經做足心理建設,梁橙的心臟還是回光返照地撲騰了一下。

徐晏馳翻開扉頁,將夾在上麵的黃色便簽拿下來。

梁橙還記得扉頁上的內容。

她在第一頁記錄自己整個臥底任務的總體進展。

第一步是:入職盛來,打入內部。

轉正的那一天,她在後麵打了個紅色的勾。

至於便簽……梁橙沒有在扉頁貼過便簽,花了幾秒鐘才想起來。

跟岑尉吃完飯的那天晚上,她對徐晏馳到底吊死在哪一棵樹上,太過好奇。

筆記本不在手邊,隨手在便簽上畫了幅小畫,貼在記錄他私人情感的那一頁上。

梁橙端著咖啡走回去,放到桌子上。

徐晏馳不喜歡加奶加糖,那深褐色的液體,大概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苦。

徐晏馳從本子上抬了抬眼:“梁秘書繪畫水平不錯。”

這時候誇她畫畫水平,是諷刺吧。

梁橙硬邦邦地擠出兩個字:“謝謝。”

徐晏馳的視線已經落回去,修長手指將頁腳挑開,翻到下一頁,慢悠悠地說:“不客氣。”

咖啡盛放在一隻純白色的陶瓷杯碟,熱氣輕盈嫋繞在上方。

他偏愛的藍山,聞起來有獨特的香氣。

徐晏馳卻沒有要拿的意思,翻著筆記本,意味不明道:“梁秘書的筆記,好像都和我有關。”

梁橙用沉默作回答。

徐晏馳隻要不傻,就認得出來那些內容都和他相關。

當著她麵,徐晏馳不慌不忙、一頁一頁地翻過,每頁都會停留一到兩分鐘,仔細閱覽上麵的內容。

這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淩遲。

她懷疑徐晏馳是不是故意用這個方法,折磨她的心理,瓦解她的心理防線。

你平時一目十行的閱讀速度呢?

那麼簡單的筆記,你自己的信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需要看得那麼認真嗎?

梁橙用腳趾抓出來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