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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376 字 5個月前

不要了?那些人他們充其量也就隻敢在台麵下搞點小動作,借著機會渾水摸魚,明麵上他們是不敢的。

“爹你說的那種軟弱的皇帝確實也有,但肯定不是衛傅,軍功起家的皇帝,沒那麼容易受文官鉗製的。爹,我說多了,你現在也不懂,反正你們放心就行了。”

說到底,王鐵栓以前那個官身,出身不太正,屬於半路出家,又長久待在黑城那種地方,隔絕於世俗。

對於官場,對於皇家和朝臣,對於世家豪門勳貴,他不懂的東西太多了。

這讓福兒不禁上了心,打算不光要讓她爺多教教她爹,還得讓小弟多回家,爭取早日把她爹教出來,不然沒得讓人操心的。

.

就如同福兒說的那樣,有些人確實隻敢在下麵搞點小動作。

而京裡的人精太多。

那日大皇子帶著弟妹出現在皇宮大門的事,很快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這件事背後有什麼隱喻,能讓人想的東西實在太多。

那些人倒沒覺得這事是大郎的主意,不約而同覺得是受人指使的。

受誰指使?

肯定是孩子他娘。

因此得出了新皇那個原配不是個善茬的結論。

同時,這件事也讓有些人家冷靜了下來。

圖謀後位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生太子,以後皇後太子都是自家的,一家子的光榮。

但現在問題是,且不說能不能把人家原配打成妾,這前麵還卡著三個皇子,新皇能讓三個兒子從嫡變為庶?不惜冒著被三個兒子恨的危險?

如果新皇真這麼做,說明不是明君,說明不是社稷之福,是未來會父子反目天下會大亂的征兆。

於是朝堂上又冒出一股新的聲音,建議陛下早日把原配立為後,以安社稷之穩。

是的,都上升到社稷了,都隻差指著有些人的鼻子罵禍亂朝綱了。

朝堂上也不是所有人都為了一己之私,也是有很多人關心江山社稷,憂國憂民,而這樣的人還不少。

此消彼長,借著這個勢頭,再加上衛傅該看的也看明白了,便順勢下了封後的詔書。

借著此事,衛傅又給大郎上了一課,這裡就不細述。

第191章

正武十年十一月,新帝冊封原配王氏多福為後。

由於臨近年關,封後大典實在來不及辦,隻能先入主坤元宮,於明年再舉行封後大典。

事隔十年,福兒這個昔年不過是個小小宮女,從皇宮走出去,如今再度歸來。而這次歸來,則是作為皇宮的主人而歸。

入主了坤元宮的福兒,麵臨著許多事。

儘快掌管後廷各項事宜是其一,先是臘八,再是年節,年節之後還有元宵節,這幾個節日對皇宮來說都是大節,考驗她這個皇後的時候也到了。

幸虧外有衛傅,內有小喜子、汪椿、胡尚宮、王尚食、陳司膳她們協助,一切倒也進行得有條不紊。

大年初一,是為一年之首,又被稱為元日。

這一天,衛傅於大朝會之上,正式改元,年號永泰。

同時,福兒在坤元宮接受眾命婦朝拜。

自然有人質疑,還沒舉行封後大典,按理不該說有皇後的朝賀大禮。

可都說是按理說了,理向來都是上麵人製定的,上麵人說讓你來朝拜,也無人敢質疑。

之前外麵一直鬨得沸沸揚揚,新皇的一紙封後詔書,終於讓一切都暫時消停了。

畢竟皇後的位置雖香,前提是你能拿到,拿不到一切都是白搭。而龍椅上的這位新皇,顯然不像表麵上那麼溫和,也是個十分有主意的主兒。

有些人不敢明晃晃和新皇和大勢對著乾,隻能暫且按捺下。

料想得到,也許當年在正武帝身上上演的事,也會在衛傅身上上演一遍,皇帝的後宮如何,從來牽扯著前朝,牽扯著大利益,總有人想在上麵動心思。

但就如同衛傅對大郎所言,身份地位變了,身邊所處的環境和麵對的人也會變,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難題,靜心麵對就是。

……

福兒一身後服,端坐在以前黎皇後所坐的位置之上,接受眾命婦的朝拜。

以前置身事外,隻覺得這個位置好威風,如今她親身坐在這裡,總算明白當初皇後娘娘的感受了。

這一次前來朝拜的命婦裡,多了不少生麵孔,排位也與以往有所不同。

不過這些麵孔對福兒來說,是熟麵孔。

老爺子被封為定國公,牛大花則是定國公夫人。相對應的,福兒的爹成了定國公世子,她娘趙秀芬則成了世子夫人。

王家人對京城諸家來說是新貴,麵有些生,但隻看排位,看皇後的態度,就知道這些生麵孔的身份。

這其中還有寶寶。

她如今是正兒八經的親王妃,瑞王妃。其丈夫是新皇的親兄弟,所以彆看她年紀小,排位卻很靠前。

福兒自然不可能讓祖母和親娘對自己行跪拜大禮,所以不過意思下,就讓宮女把兩人請去了偏殿休息了。

這次的命婦中,還有個福兒的熟麵孔,那就是謝玉琴。

……

謝玉琴的心情很複雜。

她雖是早已和衛傅退了親,但這些年一直活在對方的陰影下。

她和衛傅退婚後,祖父謝首輔又當了兩年首輔,就告老了。她也出嫁了,但由於她曾和廢太子有過婚約,再加上當時她年紀也不小了,其實親事並不是那麼好說。

好一些的人家,都忌憚她與廢太子有過婚約,差一些的人家,謝家人又看不上。

反正她退親後,在家中又蹉跎了兩年,才擇了個在通政司當參議的官員嫁了。

嫁給人當續弦。

這位姓施的參議年過三十,病故的原配留下了一個兒子,但對方人品端方,謝家人也考慮再三,還是把謝玉琴嫁過去了。

這些年,她的丈夫從參議,慢慢升遷到右通政的位置,如今是正四品的官銜,所以這次謝玉琴也在朝拜皇後的命婦之列。

早些年謝玉琴的夫家便知道她和廢太子婚約的事,但人既然已經娶回來了,謝玉琴的丈夫又是她祖父的門生,施家人倒也不至於給她臉色瞧。

可後來隨著衛傅考中進士,正武帝對對方的態度越來越曖昧,再加上有流言謠傳衛傅是正武帝的私生子,謝玉琴早先不明白的事,終於明白了。

為何祖父明明身體還好,也沒有犯下什麼錯誤,卻偏偏選擇告老。為何當年陛下要她親自去退婚。

也是打從這時候起,謝玉琴身邊的閒言碎語漸漸多了起來,不光娘家人,夫家人也對她頗多微詞。

謝玉琴知道夫家和娘家都是怕退婚的那件事,再度被人舊事重提,牽連上兩家。

娘家隨著祖父的告老,光景早已不如當年,而夫家自然不用說,施家一向處世謹小慎微,怕被牽連也是正常。

這些委屈,謝玉琴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的,她以為磨難遲早有儘頭,萬萬沒想到太上皇竟然把皇位讓給了衛傅。

這下好了,曾經被她退婚的人成了皇帝,曾經被她譏諷不過是個通房的人成了皇後。

而她現在,要跪在下麵,給對方行三拜九叩大禮。

現在的謝玉琴,隻希望皇後不要瞧見自己,就當她是路邊的花兒草兒的,讓她藏在人群裡,漏掉她。

可怎麼可能藏得住?

四品命婦謂之恭人,不像五品以下,隻能站在殿外,對著殿內行叩拜禮就罷了。而是一撥一撥,數人一排,被人領著進入殿中向皇後行禮。

……

福兒實在被鳳冠給壓得不輕,偏偏她還要保持端莊的儀禮。

期間,她動了好幾下脖子,都被一旁的胡尚宮悄悄用眼神製止了。

胡尚宮見娘娘可能實在難受,忙示意一旁的宮女端了一盞茶來,又親自遞到福兒手邊。

“娘娘,喝些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福兒接過茶,對胡尚宮感激地笑了笑。

借著喝茶,她活動了幾下筋骨,由於有胡尚宮的遮擋,倒沒讓人瞧見去。

這期間,命婦的朝拜並未停止,依舊在禮官的唱聲‘跪’、‘拜’、‘起’中,行著大禮。

福兒正喝著茶,眼角瞅到一張熟悉的麵孔,不禁偏了偏頭。

“娘娘?”胡尚宮弓著身小聲問。

福兒還想去看,可對方已經跪了下來,自然看不見了。

“沒事,我好像看到個熟人。”

胡尚宮接過茶盞,遞給一旁的宮女後,才不著痕跡地去看下麵的幾個正行著跪拜禮的命婦。

就在福兒認出‘果真是謝玉琴’時,胡尚宮也認出了對方。

她下意識去看了看皇後,誰知福兒卻又收回了眼神,就仿佛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

雖然皇後並沒有再看自己,但謝玉琴莫名就是知道皇後認出了自己。

她心裡既慌又怕,以至於朝拜大禮結束後,她跟著其他人一同出了殿都沒自覺。

恍惚中,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直到自己摔倒,謝玉琴才恍然發覺她是踩到了自己的裙擺。

有宮女扶起了她,並問她有沒有摔傷。

謝玉琴看著一旁其他命婦詫異的目光,羞得麵紅耳赤。

“我沒事。”

她強忍著疼,低著頭匆匆走進人群裡,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裡。

.

朝拜大禮終於結束了。

但事情並沒有完,因為宮裡還要擺宴款待這些王公大臣和命婦們。這是一貫的老習慣,所以福兒隻能借著更衣的功夫,歇上一會兒。

十多個訓練有素的宮女擁簇著福兒,為她摘去鳳冠,脫下後服,又幫她換上一身比後服輕便一些的禮服。

同時為她打散發髻,重新梳一個稍微簡單的發髻,換一頂輕的鳳冠。

這期間,福兒什麼都不用乾,坐著讓人服侍便是。

很快鏡子中的人又換了一副模樣,還是依舊的雍容華貴,但沒有方才全套朝服那般嚴肅。

宮女半跪著給福兒戴護甲時,胡尚宮來了。

胡尚宮先跟福兒說了,等會兒宮筵在哪個宮殿裡進行,作為皇後的福兒要去哪個宮殿露麵,之後自然而然把話題轉移到謝玉琴身上。

胡尚宮作為在宮裡待了幾十年,曆經三朝的老人,自然不會明晃晃就說謝玉琴如何。

而是以方才有個命婦在殿外摔了一跤為引,順勢把謝家以及謝玉琴近十年的近況,都一一告知了福兒。

這就是為何有人能當尚宮,有人隻能當個小宮女的原因。

有些人就是能迅速摸清楚主子的心思,想主子所想,福兒心裡不過剛剛好奇上,胡尚宮就能迅速把她想知道的事遞上來。

不過胡尚宮歲數也不小了,頭發都白了。

看著比十年前老了不少的胡尚宮,福兒想到當年自己被胡尚宮引著去見皇後,想到在坤元宮外碰見貴妃,她至今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