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總在幾個郎小時候跟他們玩親親,二郎三郎也學不會這個。
“行了行了,快從小叔叔肩頭下來,還有客人在呢。”
“她可不是客人,她是俘虜。”
寶寶就驚奇的發現,這個人竟然會說話了,臉上竟然也有表情了?!
“我可不是俘虜,我是……”
話到嘴邊,寶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說了,不然要露餡。
可不還嘴,她好難受,隻能氣得跺跺腳。
“哪有你這麼說人家女孩子的?來,咱們彆理他,你叫什麼名字?”
福兒牽著寶寶往裡走,三個郎則就留給他們的小叔叔了。
……
“我叫寶寶。”
福兒詫異地挑挑眉,還有叫這名兒的。
“這是你的大名兒?好聽倒是好聽,就是有些……”
剩下的話,福兒沒說,隻是含蓄地笑了笑。
寶寶忙道:“這是我%e4%b9%b3名,我大名叫寶勒爾。”
“寶樂兒?”
“在蒙語裡,是像水晶一樣透明的寶石。”
福兒端詳了下寶寶,道:“倒是個貼切的名字。”
寶寶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臉紅紅的。
福兒又問她的來曆,又怎麼會落到羅刹人手裡。
寶寶見福兒生得美麗大方,一看就是個性格爽利的女子。
當著這樣的女子,她又怎好自貶地說出之前那個故事,便支支吾吾扯了些羅刹人見她貌美,就把她擄了來的話。
福兒算是看出來的,這姑娘機靈是機靈,就是沒啥心眼。
正當她還想跟寶寶多聊一會兒,衛琦十分不耐地進來了。
“我餓了!”
“怎麼又餓了?”
福兒下意識嫌棄道,人卻站了起來。
“外麵的飯太難吃的,打之前為了不驚動城裡的人,啃了一天乾肉條,後來待那城裡,也沒人專門給我做飯,我吃得都是你給我帶去的吃食。”
“那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燉雞,一整隻的。”衛琦格外強調道。
福兒翻了個白眼:“說得平時你好像吃的不是整隻雞似的。”
衛琦已經不想說了。
每次說起來是給他燉雞,但雞翅、雞菌從來都被挑起來了,因為他哥愛吃。
好點,給他留個雞腿,不好的,連雞腿都不給他留。
兩人說著,就往廚房去了。
走到門前,福兒才想起還有客人,對衛琦道:“你彆跟來廚房了,招待客人。”
衛琦不耐煩地回頭看了寶寶一眼,揚聲叫小喜子,讓小喜子弄個院子先讓她住裡麵。
寶寶一看都攆她了,哪甘心被攆走,忙幾步走到福兒身邊道:“姐姐,你是要做飯嗎?我跟你一起吧。”
衛琦眯起眼,警惕地看著她:“你想搶我雞吃?”
第152章
聞言,寶寶愣住了。
什麼叫你想搶我雞吃?
福兒聽了衛琦這話,也頓時不好了。
這蠢小子說話一點都不注意,都多大的人了,還因為一隻雞威脅人家姑娘。
“我忘了,你哥找你,你先去他那兒一趟。”
衛琦倒沒有不想去,隻是——
“我的雞?”
福兒無奈道:“我燉兩隻,你吃一隻。”
“這還差不多,那我去了。”
衛琦走了,臨走時還帶了三個跟屁蟲。
寶寶的臉色卻變得怪怪的。
“姐姐,到底是什麼雞,讓他……”
福兒笑道:“他跟你鬨著玩呢,就是普通的雞,可以吃的家雞。他可能是真餓了,他這人挑嘴的很,外麵的飯吃不慣……”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廚房。
每次衛琦從外麵回來,福兒都會提前讓下人準備好菜,隻等著他回來給他接風。
寶寶見到一筐子雞鴨魚肉,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追著福兒問。
“姐姐,你是要做飯嗎?漢人做飯是什麼樣的?這是什麼菜?這個是什麼?為什麼要在魚身上割幾刀?這些肉為何要切得這麼細?”
福兒後悔了,以前是衛琦來廚房煩她,現在又換了個話多的。
不光話多,而且還總想給她幫忙,最後忙沒幫到,倒是弄得一團糟,所以這頓飯福兒花了比以往更久的時間來做。
人家既然幫了忙,自然吃飯的時候不能不留。
但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家人吃飯的飯桌上,多出了個外人。
這個外人一點都害羞,不光不怕衛傅,而且話特彆多。
不光話多,吃得也多,還總跟衛琦搶菜吃。
“福兒姐姐,這個四喜丸子真的好好吃哦!”
“還有這個多寶肉!”
“漢人的飯菜真好吃,難道我以前吃過的都不正宗?”
之前福兒說衛琦為了一隻雞威脅人姑娘,事實他威脅的沒錯,因為寶寶不光搶了他的雞吃,還搶了很多。
以至於衛琦怨氣橫生,差點沒用眼刀子殺了她。
不過這會兒寶寶才不怕呢,知道他這個人用漢人的話來說,就是個色厲內荏的。
飯罷,衛琦就把寶寶提溜走了。
一副想把她扔得遠遠的模樣。
但福兒瞧著夠嗆。
若是普通姑娘,被衛琦這麼對待,早就要麼哭了要麼怕了,要麼羞了覺得難以見人,可這姑娘被人提著,還能跟他鬥嘴。
“你提著我做什麼?”
“不就吃了你幾塊雞肉,大不了以後我賠你……”
“我賠你幾頭羊?”
“小氣包,爛褲腰……”
“你一點都不君子。”
目送二人離去,福兒有些失笑,也有些感歎。
“這姑娘太單純了,弄得我覺得自己像是個大奸人似的。”
說著,她把方才從寶寶口裡套的話,跟衛傅大致說了一遍。
“她說她叫寶勒爾?”
福兒點點頭,又問:“怎麼了?”
衛傅微眯著眼睛:“格拉圖汗部的首領有個小女兒,名叫寶勒爾,美名遠揚,被譽為草原上最美麗的明珠,十分受其寵愛。”
“會不會隻是同名?”
難道就這麼巧?
“如果那句彆吉沒聽錯,而她又真叫寶勒爾的話,應該就是這位沒錯。”
福兒長出一口氣,她倒不意外寶寶的身份。
因為她看得出這個姑娘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手指又細又白,一看就是沒乾過活兒的。
在漠北,想養出這樣一雙手可不容易,必須身份極為尊貴才行。
她意外的是衛傅微眯的眼睛。
他每次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說明事情裡有貓膩。
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不等她詢問,衛傅又道:“格拉圖汗部和哲布圖克圖汗部是漠北最大的兩個汗部,本來應該是四個汗部,另兩個汗部因內鬥和漠西衛拉特部趁機入侵,如今處於四分五裂……”
衛傅才剛開個頭,福兒的頭已經聽暈了。
“你說的這些名,我一個都記不住了,你說簡單點兒。”
衛傅失笑,抬手點點她額頭。
“衛拉特部入侵漠北,背後有羅刹人的影子,而羅刹人又殺了烏哈蘇,想嫁禍給漠北的蒙古人。而所謂漠北蒙古人隻是個統稱,距離石勒喀城較近的蒙古人部落,除了幾個數個零散的小部落外,就是格拉圖汗部。”^o^思^o^兔^o^網^o^
這下福兒聽明白了。
羅刹人殺了烏哈蘇,想嫁禍給蒙古人,現在又擄了人家蒙古大汗的女兒。無緣無故,他們沒必要得罪蒙古人,所以這是雙向嫁禍?
殺烏哈蘇嫁禍蒙古人,挑起燕人對蒙古人的仇恨,再擄大汗的女兒,嫁禍給燕人?他們這是嫌漠北的水不夠混,想多攪合兩下,把大燕也拉下水?
“這麼說,咱們無意之間,竟洞悉了個大陰謀?”
福兒又道:“如今一來,也算巧了,咱們如果把寶寶送回去,再派人解釋一二,應該就不會構成誤會了吧?”
從表麵上來看,可以這麼說
但現在的問題是寶寶不願坦白自己身份,他們又不能強行逼問,而如果她不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份,他們也不好把羅刹人的陰謀告知對方。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哪怕心知肚明,卻因為彼此身份敏[gǎn],要講究個水到渠成,而不能太過刻意,不然就會起了反效果。
尤其這期間牽扯過大牽扯過多,實在容不得不謹慎,不然落在格拉圖汗部眼裡,就成了漢人擄走了自己女兒,故意挑起大紛爭。
不過這事也不難辦。
從目前來看,寶寶對福兒是十分有好感的,女人和女人說話容易,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
另一邊,出了院子,見來往的下人多起來,寶寶終於覺得有些丟臉了。
“你快放我下來!我又不是小狗崽,你提著我領子?”
她一邊說,一邊掙紮著揮舞著四肢。
關鍵她個子小小的,衛琦的個頭又太高,看著還真像提了隻小狗崽。
“你以後不準來這了。”
“又不是我要來的,不是你帶我來的?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吃了你的雞,再說雞還是福兒姐姐做的,關你什麼事!”
“那是我的雞!”衛琦再度重申一遍。
“好好好,你的雞,要不等我回家後,我賠你一百頭羊行不行?你快放我下來。”
“你不是個孤女嗎?被自己的部落送人了?還有家?”
寶寶語塞,忙岔開話題。
“你快放我下來,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咬你了啊!”
衛琦用眼角睨她,一臉不屑。
就她這小雞崽的模樣,咬他?
他這眼神徹底激怒寶寶了,她拚命往前一蕩,死死地抓住衛琦的衣裳,用兩隻腿夾在他身上借力,幾個踩踏,人已經攀到肩上了。
草原上的姑娘怎可能手無縛雞之力,從小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寶寶的騎術極好,這是把衛琦當馬攀了。
但不得不說,她這突如其來,打了衛琦一個措手不及。
眼見他要把自己扯下來,寶寶不由分說抱著他的臉就是一口。
這一口正巧咬在衛琦鼻子上。
這一口不光衛琦愣住了,寶寶也愣住了。
寶寶發愣的原因,是她竟然咬了男人鼻子。而衛琦發愣,是沒想到竟被這小姑娘咬了一口。
想他衛琦,前十幾年身份尊貴,後來雖身份改變,但還沒吃過什麼大虧。
他可素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守財奴說他都要還兩句嘴,更何況被一個小姑娘咬鼻子?
可他一隻手還抓著寶寶衣領子,另一隻手因為寶寶突然跑到他身上來,正在將她往下拽,哪裡還有第三隻手。
於是他一口咬住了對麵的小鼻頭。
寶寶被咬了以後還不敢置信。
等明白過來後,哇地一聲哭了。
福兒本來正和衛傅說話,正說著,下人來稟報,說是那個叫寶寶的姑娘,被五公子給咬哭了。
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