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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422 字 5個月前

,像索春這樣喜歡耍心眼的武將到底是少數,不然也不會喀興鎮守呼倫貝爾,隱隱壓了他一頭。

聽了喀興的話,索春頓時明白自己的打算是落空了。

其實喀興想的沒錯,他就是想利用喀興可能不知道這位安撫使的來曆,挑唆其對付對方。

隻可惜計劃落空的。

當然老狐狸之所以叫老狐狸,就因為著不光心眼多,臉皮也頗厚。

被拆穿後的索春非但不惱,反而笑眯眯地道:“這算什麼借刀殺人,你我二人盯了多年的位置,如今被人搶了,有些怨氣也是正常。隻望這位新將軍是個好相與的,千萬莫像了那個烏哈蘇。”

做人屬下當人副差的苦處,隻有境遇相同的人能明白。

索春這個齊齊哈爾副都統,本來按理說日子應該過得滋潤,偏偏烏哈蘇從墨爾根遷府去了龍江城,直接壓在他頭上,他成了萬事不管。

至於喀興就更不用說了,烏哈蘇隔上兩個月就要來呼倫貝爾一趟。

呼倫貝爾這裡屬於常年要戍守,但幾乎沒什麼戰事的地方,烏哈蘇這麼頻繁過來做什麼,自然不用說。

不過是專權,所以兩人都壓得十分難受。

因為索春的這一番話,喀興對他的恨意倒是淡了許多。

之後索春便離開了。

最後一步棋都沒用,看來他隻能換一種方式對待那位新上任的將軍了。

.

兩日後,衛傅一行人到了呼倫貝爾城。

一路行來隻見路上行人甚多,兩側商鋪鱗次櫛比,此地繁華竟不下龍江城。

不過想想也是,副都統駐紮的地方,又能差到哪兒去。

早在衛傅等人進城時,都統府這裡就收到消息了,所以還未等到衛傅一行人來到烏哈蘇在此地設立的將軍府,喀興與索春二人便帶著手下恭迎在了將軍府門前。

衛傅這次出行,自然沒少帶人。

整個隊伍被分成了三隊,先行探查前路為一隊,後方還有一隊,此時除了後麵一隊人馬還沒入城,其他儘數都擁護在幾輛馬車四周,竟有數百名騎兵。

喀興和索春都是武將出身,自然目光老辣。

見這些騎兵外表精悍,目光敏銳,從他們行馬姿勢便能看出,他們時刻保持著警惕,便知曉這是難得一見的精兵。

未曾想這位新上任的將軍,悶在黑城那地方不吭不響不過三年爾,竟組建起這樣一隊騎兵。

須知曆來騎兵對步兵,都是壓倒性的優勢,幾百騎兵在草原上已經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雖說騎兵在地貌廣闊之地更有優勢,但索春定睛一看,竟看到有些人背上背著火槍。

他瞳孔一陣緊縮,知道這位新上任的將軍,其實並沒有那麼放心他們。

估計是烏哈蘇之死,以及之前黑城和龍江城的矛盾,讓對方對他們多了一分警惕。

“參見將軍。”

衛傅一身青衫,從馬車上步了下來。

隻看外表,還當是從哪兒來的書生。

可眾人知曉,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都不傻,傻子都知道不要示弱以他人,尤其甫上任,更是要立威於手下之前,偏偏這位似乎並不在意讓他們這些武將知道他是以文出身。

這位可能傻嗎?

不可能。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這位新上任的將軍,並不想在他們麵前裝腔作勢。

不裝腔作勢,說明用不著裝腔作勢來威懾他們。

一時間,不管是喀興還是索春,亦或者跟隨二人前來迎接新將軍的當地將士軍官,都有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諸位不用多禮。容我進去安頓一二,便著手為烏哈蘇將軍處理喪事。”

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話,進了府中先行等候。

而這邊福兒和幾個孩子並未下車,而是直接坐著馬車從角門進入,等他們下車時,陳瑾已經先行進入與府中管家交涉,在後院尋了一處院落暫行安置他們。

烏哈蘇的家眷並不在這座將軍府,而是遠在龍江城。

這裡隻有他的數位小妾,所以福兒和幾個孩子是直接住進了正院。

衛傅略微收拾一二,又換了身衣裳,去了前院。

一屋子管著此地邊防的武將,都在此地等候他。

於朝廷來看,烏哈蘇死得太蹊蹺,所以並不相信當地報上去的原因。

確實如此,烏哈蘇是在望建河以西巡防遭到襲擊的,這片地方雖也是他的管轄範圍,但由於此地是一片草原,並不適宜設置防線,所以呼倫貝爾當地是以望建河為防線。

無緣無故,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且堂堂將軍巡防,難道沒帶人?

這裡麵的蹊蹺太大,朝廷才明知應該早日讓亡人入土,卻偏偏著令衛傅這個新上任的將軍前來處理喪事事宜。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喀興也沒耽誤,就和索春陪同衛傅去看烏哈蘇的屍首了。

由於已經入春,此地的氣候和黑城不一樣,要暖和不少,所以烏哈蘇的屍首下麵被鋪了一層厚厚的冰,用以保存屍身。

屍身被保存得很完整,

傷口也明晰可見,是被一支利箭直接射入眼窩而亡。

“箭呢?”衛傅問道。

大概怕破壞遺體,那支箭並沒有被完整取出,而是順著已經血肉模糊的眼眶,把露在外麵的箭杆剪斷了,箭頭依舊留在眼眶中。

喀興還愣了一下,索春忙從屍身手側捧起一支箭杆,遞於衛傅查看。

索春的姿態放得很低,因為他捧箭的姿勢過於恭敬,因此又讓喀興愣了一下。

衛傅意味深長地看了索春一眼,接過箭杆來端詳。

從箭杆上其實看不出什麼,不過是木製箭杆,箭羽也平平無奇,若想看出點端倪,恐怕還得看看箭頭。

衛傅又將目光移到烏哈蘇的屍身上。

索春道:“由於朝廷欽差未到,我等並不敢隨意處置將軍屍身,這箭頭也就未敢取出。”

似乎覺得他有些越俎代庖,畢竟事發時,索春並不在當地。

衛傅又看向喀興。

喀興忙道:“將軍素來處事霸道,又為人多疑,旁人不敢多作質疑,我等也是見將軍外出一直未歸,才派人出去尋找,直到在江對岸發現將軍以及他三十多個護衛的屍身。”

“從烏哈蘇外出,到你們找到他的屍身,中間過了幾日?”

喀興未加思索道:“五日。”

又解釋道:“將軍經常以巡防為名,外出三四日不等,我等也是見過了一貫的時日,才察覺不對,派人外出搜尋。”

所以烏哈蘇為何要背著人帶著親信外出巡防?他為何是死在江對岸?還是死在江這邊,被人拋屍去了江對岸?

“可找過仵作,查看過將軍死的時間?”

“找過,仵作根據將軍屍身痕跡,估算到我們找到屍身時,將軍大概已經死了三天。”

刨除搜尋的一日不算,也就是說,烏哈蘇是外出第三天被襲擊而亡的。

衛傅略微沉%e5%90%9f了一下道:“找人把箭頭取出,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喀興本想叫人,索春卻說不用,他來。

他讓人去找了把鉗子,又要了一盆清水。

趁著衛傅和喀興說話之間,他一番搗騰,把烏哈蘇眼眶裡的箭頭取了出來。

場景有些讓人不忍直視。

因為那一箭射得足夠深,才能一箭斃命。而烏哈蘇已經死的有段時間了,屍身又停放了許久,即使有冰塊保存,裡麵也已經腐壞的差不多了。

反正衛傅是看得直皺眉。

索春看似無事,其實已經出了一頭薄汗,顯然耗費得力氣不小。

但他還是親手將箭頭放進清水裡,洗過又用布擦乾了後,才捧到衛傅麵前。

過於殷勤了。

喀興很難想象,此人之前還想慫恿他對新將軍下手,現在又完全換了一張麵孔,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不怪能和烏哈蘇同處一城,卻能安穩多年。

衛傅接過箭頭來看。

隻一看,不光是他,包括索春和喀興都是目光一凝。

無他,箭頭很普通,就是普通的帶倒刺的箭頭,但工藝極其粗糙。

以大燕目前匠人的手藝,哪怕敷衍了事,也做不出這等粗糙的箭頭。

無他,因為關內負責鍛造軍備的匠人,早已會使用焦煤煉鐵了,用焦煤煉出的鐵,雜質少,質地堅硬。

隻有像草原這種缺乏煤炭的地方,才會鑄造出這樣粗糙的箭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烏哈蘇斃命的地方,雖屬於大燕疆域,但由於無法設立防線,經常會有漠北草原部落的人流竄而來。

喀興和索春都有一種不出所料之感。

“果然是這群蒙古×!”

衛傅卻是眉心一皺。

但他卻並未說話,而是將箭頭用布包了起來,打算帶走,並吩咐二人讓下人把遺體處理好,明日便開始為其辦喪事。

“難道大人還有其他見解?”

陪著出來後,喀興實在沒忍住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草原上應該有很多狼吧?”

不光有狼,而且還有不少,在草原上出沒,人們最怕的就是大批狼群。

可這跟狼有什麼關係?

衛傅已經走了,喀興還沒想通。

“這跟狼有什麼關係?”

“那麼多人死了,屍身能留在那地方留三天,卻沒被狼吃了,這本身已經說明有很大的問題了。”

丟下這話,索春匆匆走了,似乎有什麼急事。

喀興一拍腦門。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這點?

第147章

“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索春和喀興沒想到?”福兒問道。

難道是先入為主,覺得烏哈蘇應該是死於漠北草原部落人之手,便沒有多想?

一個沒有多想,兩個也沒有多想,難道這裡那麼將士軍官都沒有想到?明明她都想到了。

除非……

“除非是有什麼原因,讓他們覺得隻能是這個原因。”兩人異口同聲道。

“那是什麼原因?”大郎插嘴道。

“什麼原因?”

“原因?”

二郎三郎跟著學舌。

本來衛傅和福兒正陷入兩人好有默契之感,被三個小家夥一打岔,頓時笑了。

“而且這個原因必然是眾人都閉口不敢提。”福兒補充了一句。

至於再多的,她就想不到了。

“朝廷一直明令禁止邊關與外蒙開通互市,卻是屢禁不止,眾商紛遝而至,盤踞邊關,所謂何來,不過利益。邊關常年有軍官將士把守,為何還是屢禁不止?也不過是利益。”

福兒不過是不知朝廷一些法令,並不代表她笨。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裡有軍中的人庇護商人私自販賣貨物和漠北那邊的人通商?”

通了,都通了。

烏格本是漠北部落之人,為何能被販賣到墨爾根?早先福兒就在疑惑,但她不熟知地理,也不太懂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