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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326 字 5個月前

要,一般都不願授人短處。再說這事該如何解決,還沒商量出個章程,四人麵麵相覷,皆是靜默不言。

蘇懋主動問道:“難道四位大人還有什麼事要與蘇某商議?可是為了鹿鳴宴?隻是本官這種樣子,實在是去不得,有何大人在,想必應該沒什麼大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是啊,還有何有道在那兒,他們慌什麼啊?

何有道乃建京學政,又是本科主考,真追究也是先追究他,他們又從未見過考生,鹿鳴宴又因腹疼無法赴宴。

外有何有道何提學,內有蘇主考蘇大人,這位又是真腹疾,他們索性繼續裝著便是,隻要在離開建京之前,不見任何考生就行。

等走了後,天塌下來也與他們無關。

沒錯,就是這樣。

四人匆匆離去,各自回房裡繼續裝腹疾,若有人問及怎麼腹疼還能去找蘇大人,自然是聽聞蘇大人腹疾,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藥。

之後,何有道還真帶著一眾新晉舉人來探望缺席的考官們了。

可惜幾位考官腹疼難忍,儀表不端,實在見不到人,一眾人隻能在門外問候一二,便飲憾離去了。

不提這裡,另一頭黑山村,福兒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生怕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老爺子見不得她這樣,道:“他都不怕,你怕什麼?再壞能壞到你們剛到這裡時那樣?”

說的也是,福兒遂把事情扔在腦後,不再去想了,去看她娘給大郎做棉襖。

墊著白布的桌上,趙秀芬將裁減好的布平鋪在桌上,再把棉花一層層平鋪在布上。

“娘,你也不要給他做太多衣裳,不是說月份的娃子見風長?你看看他,剛生下來才一臂長短,現在都長這麼長了。”

當娘的把娃放在桌上比了比。

趙秀芬無奈地嗔了頑皮的女兒一眼,道:“見風長他也得穿,虧得了大人,難道還能虧孩子不成?就穿一季也得穿,不用省這點棉花和布,給大人做一身,就夠給他個小的做幾身了。再說,不穿了也不浪費,留著給下麵小的穿。”

普通人家都是這樣,大的穿新衣,小的撿大的舊衣穿。

“娘,二叔難道真打算休了二嬸?”

昨兒那事之後,大概是真惱恨了苟家人,王鐵根不光把苟家人攆走了,還讓苟家人把苟春花帶走,說要不起這種婆娘。

苟家人大概為了拿捏女婿,就把女兒帶走了。

這事王家人也是忙完了事後才知道。

如今二房家裡是大丫做飯,倒沒影響生活。不過平時苟春花也難得摸一回灶台,都是大丫帶著兩個妹妹忙裡忙外,當娘的沒個正形,家裡的事不管,地裡的活兒也不做,成天走家串戶說人是非。

“要是能休早就休了,還有幾個孩子咋辦?我估摸你二叔想治一回你二嬸,才會沒去接她,估計過陣子還是會去接的。”

福兒在家裡吃過午飯,回家帶大郎睡午覺,睡到下午起,又回娘家了。

等吃罷晚飯,她正打算回去,衛傅回來了。

“怎麼樣?”

彼此都明白在問什麼。

衛傅露出一個笑,道:“諸位大人可能在會同館吃了什麼不潔的東西,有數人腹疼不止,無法赴宴。”

福兒眨了眨眼,這是個什麼意思?

回去後,衛傅告訴她經過。

聽完後,她饒有興味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威勢,把一眾官員嚇得落荒而逃?”

衛傅苦笑:“我能有什麼威勢,不過是都不想攬事罷了。這是官場一貫的弊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遇到事了,能躲就躲。”

“那照這麼說,反而還便宜了你。那位何大人若是知道你身份,大抵腸子都要悔青。”

衛傅也覺得這位何大人是個妙人。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真去赴考春闈?”

“去,為何不去?”

第73章

遼邊一入秋,天就驟然冷了下來。

前幾天還在穿夾衣,現在要穿棉衣,家家戶戶的炕也都燒了起來。

忙完了農活,如今村裡所有人都在為即將來臨的寒冬做準備,王家人也在忙碌著,打算趁著地上結凍之前,在福兒家側麵蓋個院子。

不用蓋得太複雜,圈個大圍牆起來就行,在裡頭加蓋一層房子,用來種洞子菜。

王鐵栓整整大半年,都在尋思這事。

聽說明瓦取光也能種菜,就是不如琉璃瓦,他便在家裡後院那三間破房子裡試,把窗戶都拆了,把窗戶拓大,用竹子編了窗格,窗格上蒙上最上等的油紙。

這種油紙是他自己自製的,提前問過了衛傅,衛傅說可以試試開化紙。

開化紙又叫挑花紙,產自浙江開化,其質地細膩,紙色潔白如玉,紙雖薄但頗有韌性。

王鐵栓去買了紙和桐油,先把紙浸泡在桐油裡,泡完後陰乾,再泡再陰乾,如是三四遍,再把紙張過蠟,便成了。

如此處理的紙呈淡黃色,薄且透,他試著蒙在窗戶上,並在屋裡種上菜。肯定不如在外麵菜地裡種的菜,產量也不如,但菜還是長的。

確定了這事,王鐵栓打算今年大乾一場。

後院那三間破房子地方肯定是不夠的,所以要加蓋房子,但王家宅基地就這麼大,兩邊都有人了,即使往外擴,也擴不了多少,這才選中了福兒家一側那片空地。

那片宅基地福兒早就買下了,她本來打算在這裡蓋個小作坊,後來實在沒空,就暫時擱下了,上次蓋房子的磚也還有剩的。

於是王家人一邊起圍牆,一邊去買磚。

由於福兒占了三成股,她又出了點銀子,算是意思下。本來他爹不讓她出的,說她出了地和磚,但福兒堅持。

重陽節那日,王大秀和王二秀回娘家了一趟,見家裡在蓋房子,二話不說又回家找人來幫忙了。

老爺子什麼也沒說,隻讓她們挑了自家信得過的人來。

姐妹二人也知道這一年大哥賺了不少錢,說是跟福兒合夥做生意,如今看樣子,老爺子是打算把他們都帶上。

於是都上心著呢,特意隻帶了男人和兒子,王大秀還帶了小叔子和他家的兩個兒子。

院牆很好蓋,就是輪到蓋屋時,由於王鐵栓要求特殊,耽誤了不少時間,但趕在十月頭也把房子蓋成了。

這期間有不少村民好奇王家怎麼又在蓋房子,聽聞說是蓋什麼作坊,村民們皆是羨慕的咂咂嘴。

這王家自打他家那個小孫女回來後,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家裡出了秀才,又出了舉人。

不過羨慕也沒用,倒也有人眼紅,可之前縣太爺親自登上王家大門還曆曆在目,再說人家家裡還有個舉人老爺,舉人是可以做官的,也沒人敢輕易冒犯,頂多背後說幾句酸話罷了。

等王家這邊的作坊蓋完,王鐵栓就讓兩個妹子趕緊回家去,或是重新蓋間屋,或是把以前的舊屋收拾先用了,等過陣子再來,他教他們怎麼種洞子菜。

但不管如何,前提是一定要保密,畢竟這東西容易被人學去。

教王大秀姐妹兩家種洞子菜,老爺子是問過福兒的。

這兩家人品都有保證,再來人都不錯,幾次家裡蓋房,都是兩家帶著人回來幫忙,工錢都不要一分。

福兒之前蓋房子,當時跟老爺子說給兩家工錢,老爺子不讓她管,後來也沒給。開春的春耕,前陣子秋收,都是兩家人來幫忙的。

王大秀姐妹匆匆帶著家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二秀跟丈夫說:“瞧瞧,之前我讓你來,你還不願。”

“我哪是不願?我這不是想趁著農活乾完去找點活兒乾掙錢,也沒說不給大舅兄幫忙,之前秋收我不也來了,就是想掙點錢。”王二秀的男人忙跟媳婦解釋道。

“我爹這個人啊,嘴裡不說,心裡可有數了,隻要咱對他好,他肯定記得咱。這點子是福兒丫頭的,若不是之前人家蓋屋,咱們回來儘心儘力幫忙,老爺子可不好意思跟福兒丫頭說帶咱們一起做這活兒。”

說著,王二秀感歎道:“以後可經心點吧,你看大姐多敞亮,這次還把小叔子帶上,老爺子也沒說啥,瞅瞅你那兩個兄弟,我都懶得說。”▽思▽兔▽網▽

“你說的是。”

“等這趟回去,咱們就在自家後院弄,反正分家了,但你記得這事不準跟你那兩個兄弟提。咱好生賺兩年錢,到時給大成和林子娶媳婦。”

“你放心,牽扯兒子娶媳婦,我肯定不犯糊塗。”

.

王鐵栓既然敢帶兩個妹妹種洞子菜,自然不是沒有酌量。

洞子菜是其一,關鍵是他有個殺手鐧。

就在衛傅連番在科場上風光得意時,王鐵栓這個做老丈人的也沒閒著,因為福兒的提醒,他琢磨在家養蘑菇可是琢磨得快瘋癲了,這是趙秀芬的原話。

沒事就上山去挖點土回來,還全是腐土,大夏天還給後院那幾間破屋裡燒炕灑水。

中間費了不少心思,但總算琢磨出來了,如今菇子在王家是常吃的菜,都以為是王家人上山摘的,其實是王鐵栓自己養的。

不提這些瑣碎。

另一邊衛傅在拿到何有道準信後,在家過了兩個月的閒適日子。期間他甚至沒少出去和同批舉子們交際,也無甚事發生。

天一天比一天冷,福兒忙得是熱火朝天。

她把做各種醬的手藝交給了她娘,還有牛肉絲的幾種吃法,又趁著天冷後做了一批,打算讓他爹賣洞子菜的時候,順帶往外賣點試試。

其實她的牛肉和大醬,不是沒人買。

開始福兒還不知道,還是有人找到了李四,李四又找了王興學,她才知道之前守貢院那批軍漢,吃了她的東西後,覺得味兒很好,可惜想買卻沒地方。

為此,她才打算在去京城之前,把這一塊的事弄捋順了,她做一批,再把手藝交給她娘,不管她能不能回來,都不愁生意沒辦法維持。

是的,福兒打算跟衛傅一起去京城。

本來都不讓她去的。

王鐵栓趙秀芬是覺得長途跋涉,衛傅去趕考也就幾個月,她何必自己去再把個奶娃子一起帶上。

隻有衛傅和老爺子知道福兒為何如此。

衛傅想不讓她去,但福兒多的是法子對付他,又是胡攪蠻纏,又是撒嬌耍賴,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總之,衛傅被她說服了。

自打衛傅考科舉以來,老爺子從未他做事有任何言語,可這一次老爺子聽說福兒也要去,找來了。

“想好了?”

衛傅道:“想好了。”

老爺子點點頭:“想好了也好,去試試也行,這趟我跟你們一起去。”

衛傅還沒說話,福兒倒說上了。

“爺,你一大把年紀跟著我們去做甚?”

老爺子敲了敲煙鍋:“就當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