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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389 字 5個月前

人。

“三妞。”

趙秀芬嗷地一聲,撲了過去。

福兒還沒來得及激動,就因為這聲三妞皺了臉。

趙秀芬抱著女兒,哭得又高興又激動。

王鐵栓在旁邊也很激動,但他到底是個男人。

“閨女打小就不願人叫她三妞,你還叫。快彆哭了,都進去進去。”

王鐵栓還真沒說錯,福兒真是打小就不願人叫她三妞。

他們這地方給孩子取名就這樣,什麼大丫二丫大妞二妞的,她是家裡第三個女孩,於是就被取名叫三妞。

小孩什麼都不懂時,自然隨便大人叫,等稍微懂事點,小福兒就不願意了,因為村裡的妞妞太多了,她就纏磨著爺給她換個好聽的名兒。

王大柱抱著磨人的小孫女,道:“妞妞多好聽啊,不叫妞妞叫什麼?”

小福兒瞪著大眼睛道:“反正我不管,我不要叫三妞,爺給我取好聽的!”

王大柱一個粗人,哪裡懂娶什麼好聽的名字,最後是請教了隔壁村的秀才,那老秀才一聽說是雙生子,就取了多福多壽四個字。

小福兒覺得福兒比壽兒好聽,於是她把多福搶走了,給弟弟留了個多壽。

不過她想要個好聽名兒的願望,最終還是沒有達成,因為她小時候又能吃又吃得胖,最終反倒是胖福兒更廣為人知。

“走,快進去。”

一群人圍著福兒往裡走,直到見福兒不走,去拉身後的高個男人,眾人才知道漏了個人。

胖福兒都嫁人了,據說肚裡都揣娃娃了!

王鐵栓趙秀芬等人都在心裡感歎,王多壽還專門瞅了眼姐姐的肚子,確實好像有點鼓。

“這是我男人衛傅。”

福兒大大方方地拉著衛傅道。

她本來想用夫君兩個字,又怕家裡人覺得她夾生,因為他們這就沒有夫君一說,要麼喊當家的,要麼喊男人。

衛傅想張口叫人,可看到麵前這麼多張臉,真不知該叫什麼。他半張著嘴,耳根已經紅了,幸好天黑看不出來。

福兒正打算給他一一介紹,這時王大柱說話了。

“先進屋裡去,外麵冷,進去再說。”

一大家子又呼呼啦啦進去了。

鄉下的房子都大,也不會像宮裡那樣,一間宮室裡點很多燭台用以照亮,所以屋裡顯得有點暗。

還是王多壽不知從哪兒摸了兩根蠟燭出來,點上,才亮堂起來。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牛大花似乎有點心疼蠟燭,瞅了孫子一眼,不過王多壽沒理她。

接下來就是認人了。

這些人裡,除了爹娘大哥二哥小弟奶和二叔,福兒還能照著記憶認出來,其他人就不認識了。

畢竟她離家太久,當年走時,二叔王鐵根都還沒成親。

她娘給她指一個,她認一個,衛傅跟在後麵叫一個。

等長輩們都認完,接下來是小輩兒了。

衛傅見幾個還帶著鼻涕的小娃子,衝他和福兒喊姐、姐夫,喊姑姑姑父,下意識摸了摸腰,可惜沒摸到荷包,也沒摸到玉佩。

福兒知道他在摸什麼。

宮裡人都講究規矩,小輩頭次見長輩,都是要給見麵禮的。若衛傅現在手邊有扇墜或是玉佩啥的,他真能順手拽一個下來塞過去。

幸虧沒有,不然她多虧。

她笑眯眯地從懷裡拿出幾個紅紙包,自己塞不說,還遞給衛傅讓他塞給孩子們。

衛傅捏了捏,裡麵應該裝的是銅錢,數量也不多,也就幾枚。

這麼少的見麵禮,給出去可是合適?

“都拿好都拿好,姐夫/姑父給你們買糖吃。”

再看看,幾個小的都高興得很,連聲叫姐夫/姑父。

一旁,老二王興學的媳婦孫荷兒道:“哪能讓小姑如此破費。”

趙秀芬早就心疼上了,可她一個長輩當著人麵不好說,聞言讚賞地看了二媳婦一眼。

福兒擺了擺手道:“不破費不破費,給孩子們買糖吃。”

.

接下來就是進入主題,吃飯。

一家人就等著他們回來吃飯。

幾個女人或是去廚房,或是去擺桌,不一會兒菜就擺好了,而且今兒不光擺一桌,而是擺了三桌。

人太多,一桌不夠坐,所以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兒一桌。

小孩兒的一桌在次間的炕上。福兒看了下,並沒有因為都是小孩兒薄待了菜,該有的肉菜都有,隻是分量要比大人們少一些。

即是如此,對小孩們來說也像過大年,都不用大人管了,湧去了炕上。

這裡頭二房的大丫最大,就由她管著幾個小的,其他人則去外頭堂屋吃飯。

男人們這一桌有王大柱、劉長山、王鐵栓、王鐵根,以及小輩裡王興齊、王興學、衛傅、王多壽,還有福兒。

她自己就去坐下了。

衛傅也是聽了趙秀芬的埋怨,才知道胖福兒打小就這樣。小孩是不讓上大人桌的,但每次胖福兒都仗著爺爺寵,坐在爺爺身邊,讓爺給她夾肉夾菜吃。

小時候不大點,是抱著爺的腿要肉要菜吃,等再大點,就自己上桌。

這次福兒還是坐在爺的身邊,王大柱另一邊是劉長山,親兒子孫子都給隔開了。不過劉長山到底是孫女婿,這一趟跟著跑裡跑外幫了不少忙,今兒這頓飯,與其說是給福兒和衛傅接風,也有感謝他的意味。

關外人不管家裡再窮,場麵是不能少的。

不過劉長山也沒當自己是外人,安置爺爺,安置老丈人和二叔,倒是利索得很,顯然不是一回兩回這麼做了。

衛傅則坐在福兒身邊。

“肯定都餓了,都吃吧。”

王大柱提起筷子,其他人才都動筷子。

接下來讓衛傅切切實實見識了,什麼叫做關外人的熱情。他碗裡的菜就沒下去過。爺給他夾菜,老丈人和丈母娘都給他夾,還有兩個哥哥和姐夫。

不光給他夾,還給福兒夾。

福兒吃得笑眯眯的,一邊催促他快吃。

衛傅就跟著吃了一陣,都快吃飽了,才知道這其實剛開始。

王興齊去拿了酒來。

就是鄉下人自己釀的燒刀子。

一人先來一碗,都喝了再來第二碗。

衛傅瞅這架勢,今晚估摸自己要喝醉。

他覺得能喝兩碗燒刀子的他,應該能應付福兒的家人了,誰知這點才哪兒到哪兒,平時王大柱和劉長山和他喝酒,因為是在路上,都悠著在喝。

“他是關內人,酒量比不得你們,哥你們彆灌他。”

福兒說話了。

王興齊感歎了一聲:“胖福兒還是這麼霸道。”

福兒對他皺了皺鼻子,瞬時兄妹之間因離彆多年的生疏一掃而空。

兩個哥哥格外感歎,紛紛發下話。

“妹夫第一回上門,不能喝,哥代他喝了。”

於是在兩個哥哥的幫助下,最後衛傅僥幸沒喝醉,就是腳下有點打飄。

這期間少不得二房兩口子會問衛傅情況,例如是哪兒的人,家裡是乾什麼的,怎麼來這了。

關於這些,老爺子之前就跟福兒衛傅對過話。

他從始至終沒跟家裡人說衛傅的身份,也交代劉長山不能說,所以對其他人的說辭都是衛傅本是京城人士,因家裡遭了難,才會跟福兒來到家鄉,打算以後就在紮根兒。

於是衛傅也是這麼個說辭。

飯罷,兩人被領去西廂一間屋子。

這是王多壽的屋子,算是王家最好的屋子了。

倒不是說這屋子有多好,王家雖看著破破爛爛的,但都是清一水的磚瓦房,主要是王多壽讀書,平時小孩們都不準來他屋裡,因為他屋裡有書,所以屋裡顯得乾淨也清爽。

至於王多壽,則去正房的炕上睡,反正炕大。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炕已經燒好了,摸著熱乎乎的,老爺子估計怕福兒和衛傅不習慣,瞧著褥子和被子都是新的。

兩人簡單地洗漱了下,上了炕。

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感受著四周的寧靜,兩人切切實實感歎了聲,終於感覺心安了下來。

臨睡之前,福兒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似乎忘了什麼。

可忘了什麼呢?

第51章

睡到第二天醒來時,福兒想起她忘了五皇子。

她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發現身邊沒人,但炕是熱的。

外麵似乎下雪了,耀目的白光透過窗戶灑射進來,將屋裡照得格外亮堂。四周很安靜,隱隱能聽見外麵有細微的說話,還有遠處傳來的孩子們的嬉笑聲。

這種場景讓她有些陌生,所以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自己是回家了。

又想到被自己遺忘的五皇子,她下意識叫了聲衛傅。

衛傅沒進來,倒是趙秀芬進來了。

“睡醒了?衛傅那孩子早就起了,跟你弟在外頭說話。”

“娘,我們車裡那人呢?”

“你是說衛傅那個受了傷的弟弟?”

趙秀芬嗔了女兒一眼:“還輪得到你操心?昨兒趁著你們在屋裡說話的功夫,你姐夫和你二哥已經把人抬到你二哥屋裡了。昨兒你剛睡著,衛傅就起來了,去看了看他弟弟。

“那孩子真可憐,竟然傷成了那樣。怪不得你爺說他家是落了難,都傷成這樣了,可不是落了難。我當著你爺麵沒敢問,他家落難,他弟都傷成這樣了,你當初怎麼嫁他的,有沒有跟著遭罪?”

“我這不好好的嘛,我能跟著遭什麼罪?”

福兒穿上襖子起來了。

趙秀芬頓時顧不上問遭罪不遭罪的了,給她拿了條大棉褲來。

“下雪了,你昨兒穿的那褲子不抗凍,穿這條。”

福兒也沒拒絕,把棉褲套了上。

在鄉下,也不拘要梳什麼發髻,福兒把頭發攏了攏,感覺不毛躁了,隨便挽了個獨髻,最後以一朵當初當小宮女時用的珠花彆住。

這珠花已經是她能找出來的,最不起眼的發飾,還是被她娘在頭上瞅了幾眼。

去了外麵,一股寒氣迎麵撲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的同時,人也清醒了。

院中的雪已經被鏟乾淨了,堆在院牆外頭,從這往院外看去,一眼望不到頭的冰天雪地,其中夾雜著點點灰色青色,那是彆人家的房子。

福兒看見衛傅和弟弟多壽站在正房的屋簷下,正說著什麼。

弟弟穿了件藍襖子,衛傅穿了件灰色的,明明看著土裡土氣的鄉下大棉襖,穿著他身上還是沒把他襯著土氣,反而因為臉俊臉白,看著挺紮眼的。

“你們在說什麼?”

王多壽眼裡還帶著驚歎,看著衛傅的眼神鄭重了許多。

“我跟姐夫在說讀書的事,沒想到姐夫學問這麼好。”

福兒一點都不含糊,擺了擺手道:“那你說的,你姐夫要去考功名,一個進士還是沒問題的。”

這牛吹得有點大了!

可當初衛傅就是當著福兒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