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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428 字 5個月前

迎春小聲道:“三皇子四皇子都在,殿下又怎好不在。”

也是,下麵兩個弟弟都在父皇麵前‘承歡膝下’,作為年紀最長的太子怎好缺席?

皇後神情微微露出一絲厭惡,似乎想說什麼,忍住了。

這時,車廂外有人低聲道殿下回了,迎春忙朝車窗外望去,正好看見太子騎著馬往回跑。

“娘娘,殿下回了。”

皇後表麵平靜,眼睛卻不落下地看。

“回了也好,也免得曬壞了。”

她往後靠了靠,似乎終於放了心,闔上雙目養神。

過了會兒,車廂外傳來陣陣驚嘩聲,隱隱有人在低歎太子殿下的武藝真好的字眼。

皇後當即睜開眼睛。

坐在車裡是看不見後麵情形的,迎春接受到皇後的示意,忙揚聲問外麵怎麼回事。

不多時,有人報來。

“是殿下直接從馬上上了車,引起了一些侍衛的詫異。”

“太子也是,年紀還小?竟做出如此出格之舉,若是摔傷了怎麼辦?”說是這麼說,皇後臉上卻隱隱帶著驕傲之色。

可下一刻順子的話,讓她頓時變了臉色。

“不過殿下沒上自己的車,好像上了後麵一輛似乎是侍妾坐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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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兒半掩著口的手還沒放下,太子已經進來了。

“你看看哪家女眷像你一樣,明目張膽地隔著車窗看男人?”

念夏忙退身到外麵,由於地方有限,她隻能坐在車門處,背對著裡麵。

衛傅在福兒的身邊坐了下,離近了才發現他出了很多汗,身上熱氣騰騰的,衣領子都汗濕了。

“我又沒看彆人。”

衛傅挑了挑眉,明顯不信。

福兒現在都還有些心如撞鹿,不免神態就帶了些嬌軟:“方才三皇子四皇子往回跑時,我都藏在簾子後,隻有殿下過來時,我才拉開了車簾。”

“你沒往外看,怎知三弟四弟往回走了?”

哎呀,被拆穿了。

福兒忙岔開話:“殿下,你出了這麼多汗,要不要換身衣裳?不過我這好像沒帶你的衣裳,要不你先喝杯茶?”

“你跟孤裝傻就是。”

衛傅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接過茶盞,一飲而儘。

福兒眨了眨眼,裝作沒聽見,殷勤地拿著帕子給他擦汗。

如此一來,衛傅倒也不好與她再計較了。

說話間,有人騎馬送來了一個包袱,包袱裡裝著太子的乾淨衣裳,又有人騎著馬送來銅盆帕子和半桶水。

福兒簡直想象不出,這水是從哪兒來的。

還是衛傅見識廣博,嘲笑她說有人專門服侍這些,彆說水了,還能在車上做吃食。說若不是這些問題能解決,如何能趕路數百裡?

要知道當下這個車隊裡都是大燕最尊貴的一批人,渴不得,也餓不得。福兒這車是太小,他的車裡不光自備的有洗漱用的物件,還有便桶,燒水的爐子,還能泡茶,像父皇母後及其他高位嬪妃車裡還有冰盆。

好吧,福兒承認自己見識淺了。

“那殿下車裡有冰盆嗎?”

“你想做什麼?”

福兒扭捏了下,一麵賢惠地幫他脫外麵的罩甲,一麵道:“你看長途跋涉,殿下難免需要人服侍,小喜子哪有奴婢周全,不如讓奴婢去殿下車裡,殿下平時吃茶用飯奴婢也能跟著服侍。”

她這裝模作樣的樣子,讓衛傅連連皺眉,又有些啼笑皆非,不禁睨了她一眼:“現在知道巴結孤了?晚了!”

福兒裝哭:“殿下你怎能如此狠心無情,妾身一介蒲柳之身,被殿下強搶民女……”

“等等,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一套?”

衛傅越聽越不對勁,打斷她的話。

福兒眨了眨眼。

“話本子裡啊,我平時沒事做,又沒東西打發時間,小安子就給我找了些宮外的話本子。殿下你知道我的,我哪有那個興致看書,就讓念夏念給我聽……”

“停停停!你趕緊給我打住!”太子斥道,“你這成天不學無術的,看個話本子還得讓宮女念?”

福兒叫屈:“不想看跟不學無術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不識字,就是不想費眼看,聽人講多有意思,正好我跟念夏都能打發時間。”

她說得理直氣壯,車門外背著身的念夏和錢安冷汗直冒。

沒想到姑娘這麼輕易的就把兩人給賣了,幸虧殿下沒發怒,還在那兒跟姑娘‘講道理’。

“……總之以後不準學這一套,太不像話了,而且,孤…孤哪有強搶民女?”

瞅著他虛張聲勢的冷臉,泛紅的耳根,福兒笑得像偷吃了魚的貓。

“殿下真沒有嗎?”

見她突然偎進自己懷裡,衛傅下意識就讓她看車門。

福兒才不要看,道:“那殿下讓不讓我坐你的車?”

“……”

“這樣呢?行不行?”

她突然攬著他頸子,在他薄唇上印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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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後冷著臉,迎春也不敢說話。

“就是那個被太子獨寵的宮女?叫什麼福兒的?”半晌,皇後才道。

迎春沒敢抬頭:“據說這趟殿下就帶了一個司寢宮女。”

“是隻帶了這一個,還是隻有這麼一個?”

皇後瞧了她一眼道:“你們彆以為瞞著本宮,本宮就不知最近東宮發生的事,四個司寢宮女,太子隻挑了一個,而且頗為寵愛,日日招其侍寢?”

迎春忙跪了下來,匍匐在地。

“娘娘,奴婢瞞著您,也是怕您又生氣,您與殿下是親母子,這兩年卻不甚親近,奴婢也是怕您和殿下因為一些小事生了矛盾,越來越生疏,才……”

“行了,誰讓你跪了?你起來。”

迎春爬起來,偷偷瞧了皇後臉色一眼,軟聲勸道:“娘娘,殿下到底大了,有了自己主意,他覺得您管他太嚴厲,有些事娘娘不如就睜隻眼閉隻眼鬆一些吧。殿下從小就乖巧懂事,很小就知道好好讀書,不給娘娘丟臉。娘娘,殿下是你那麼艱難才生下的,您為了他殫精竭慮,付出了那麼多……”

說到這裡,她心疼地拭著淚來。

“莫為了一些小事,鬨得母子離心。奴婢也知道奴婢這些話僭越了,但這些話奴婢早就想說了。”

“行了,你哭什麼!本宮有說過要叱責他?”

“娘娘!”迎春驚喜地抬起頭。

“你當本宮不知他此舉是在跟本宮慪氣?”

皇後收回目光,瞧向窗外。

“本宮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生分,可前有猛虎,後有餓狼,不管是太子,還是本宮,都容不得行差踏錯一步,太子一日未登上那個位置,我母子二人一日就是眾矢之的,是靶子,隻有謹言慎行方得妥善。”

頓了頓,皇後似乎想讓她安心,又道:“不過這是件小事,本宮倒也不至於因這點小事就生氣。”

迎春鬆了口氣,“娘娘不生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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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念夏和錢安也沒聽見太子說到底行不行。

不過兩人一直沒敢回頭看就是。

衛傅鬆開手,福兒趴在他懷裡輕聲喘著氣。

他又氣又惱地低頭擰了擰她臉蛋,怪她破壞了他的體麵。她去推他的手不讓他擰,兩人無聲地又‘爭鬥’了會兒,終於消停下來。

衛傅看了看車門處兩個奴才戰戰兢兢的背影,再看看懷裡膽大包天又刺頭的她。

確實她這車太小,也不太方便。

……

太子在福兒的服侍下擦了身。

見水是溫熱的,福兒便也借著洗了臉,擦了擦出了很多汗的脖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念夏進來把汙水、臉盆和水桶送下去,將車裡收拾乾淨,又出去了。

因為天熱,兩人都沒什麼胃口,便吃了些福兒帶的瓜果和零嘴。

一大碗臨走前才從冰釜裡拿出來的西瓜,為了保證西瓜不變味,福兒特意將西瓜裝在一個小木桶裡,桶裡放了許多冰,如今冰已經化掉了,成了冰水,不過西瓜倒還是涼絲絲的。

一碟麻香牛肉絲,一碟豌豆黃,一碟蓮香蜜糖酥、一碟棗泥酥、一碟如意糕。

這裡頭除了西瓜和牛肉絲是福兒帶的,其他都是有人用食盒送上來的。怕天熱會壞,這些點心都是酥皮的,還都是甜的。

福兒一看就沒什麼食欲,倒是太子就著西瓜和牛肉絲吃了兩碟子點心。

他這種又辣又甜的吃法,讓福兒望而生畏,連連在心中暗道自己作孽,竟讓他學成了這種吃法。

不過他倒是吃得挺香,估計也是真餓了。

吃完再喝一碗清火茶,福兒將車窗上的竹簾半放下來,這樣既能擋住外麵的視線,又能讓風吹進來。

衛傅靠在她腿上,福兒緩緩給他打著扇子。

“孤這樣像什麼,若是被人看見,定要說孤荒%e6%b7%ab。”

福兒瞅了他一眼,就聽他這樣的嫩臉還荒%e6%b7%ab?

“要不我把扇子給殿下,殿下給我扇,就沒人說你荒%e6%b7%ab了?”說著,福兒就要把手中的團扇讓出去。

衛傅怎麼可能接,他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福兒沒好氣地繼續給他打扇子。

微風徐徐,拂過彼此的臉頰。

不一會兒,太子就睡著了,福兒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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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車隊突然停了下來。

問過之後,才知是到了驛站。

此時衛傅也睡醒了,精神抖擻下車去伴駕,福兒又等了會兒,才有人來安排她下車。

廂房已經準備好了,福兒跟太子住在一處,是一個還算寬敞的院子。

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福兒是絕對不會亂走的,她讓念夏去問能不能給她這送些熱水來,很快就有人把熱水送來,福兒沐了個浴,總算感覺活過來了。

天黑之前,太子回來了,因明天還要起早趕路,兩人用罷膳就睡下了。

一夜無話。

次日,天剛亮,兩人就起了。

洗漱用膳,等出門上車時,東方才泛起魚肚白。

這一次福兒坐的是太子的車,不過上車後,衛傅就跟她說了,讓她乖巧一點彆太張揚。

他雖沒有明說為何,福兒卻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見太子真安排自己坐他的車,福兒也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該為了貪涼一時肆意無忌鬨著他玩。

如今他倒是答應了,她卻覺得此舉實在冒失。

可此時後悔已經晚了,有些事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太子無疑是年輕傲氣、要臉麵的,哪怕她明知道皇後對他管束很嚴,也不能當著他的麵表現出來。

他都願意頂著可能會有的責難,讓她坐他的車了,頭是她開的,此時她又突然說不坐了,恐怕他再縱容自己,這次也要惱。

福兒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車,還老實跟他保證自己肯定聽話低調。

衛傅見她被嚇成這樣,不禁哂然:“現在知道怕了?”

福兒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