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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有福 假麵的盛宴 4421 字 5個月前

想到看似老實的念夏,竟如此……豪氣。

但她說得也沒錯,宮裡人有宮裡人的優勢,姑娘是出身低了些,但宮裡是講究出身的地方嗎?宮裡是全天下最不講究出身的地方,從來都是成王敗寇。

而且這些日子他也看出姑娘背後是有人的。

再是世家貴女、出身高貴又如何?這宮裡缺世家貴女出身高貴的人?哪個娘娘出身低?卻也不知死了多少個!

真若是鬥起來,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錢安倨傲地想著,一邊心裡怦怦直跳,還不忘點頭讚同念夏所說的話。

福兒難得板了臉。

“你倆趕緊給我噤聲,以後這些話不準再說,提都不能再提!你們說的事我心裡有數,總之這些話以後不準再提了。”

想到兩人也是為了自己好,她略微軟了些聲音:“我也是為了你們好,隔牆有耳,這世上從不缺聰明人,你覺得自己聰明,還有人比你更聰明,該安分還是要安分些。”

“是。”

“至於去行宮的事,讓我再想想……”

“什麼事再想想?”

門簾子一陣響動,卻是太子來了。

守門的寶全耷拉著腦袋站在後麵,似乎有些懊惱自己沒能及時通傳,以至於讓殿下闖了進來。

之前錢安進去時,就吩咐他了,讓他盯著點外麵的動靜,他卻沒盯住。其實也不是他沒盯住,而是殿下讓他不用通傳。

“也沒說什麼事,就是聽說宮裡要去行宮避暑的事。”

福兒站了起來。

錢安和念夏忙跪下行禮。

太子叫了起。

福兒做手勢讓兩人退下,錢安往外退時,狠狠地瞪了寶全一眼,又略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福兒。

念夏捅咕了他一把,讓他彆太明顯了。

太子今兒穿了件秋香色四團龍圓領袍,腰束金銜玉腰帶,看起來十分正式,又不失俊逸雅致,似乎剛從外麵回來就來這了。

福兒給他讓了座。

他坐了下來:“就隻是這些?”

“那殿下以為還有什麼?”

“難道你不想去?”

福兒明白了,太子肯定是以為她躲在在屋裡跟身邊人商量如何才能隨行的事,才弄得如此神秘兮兮。

他估計沒想到之前她根本沒想去,還是小安子念夏連番勸說,才動了那麼一點子心思,卻還有些猶豫。

“那殿下想不想我去?”

“你想不想隨孤去?”

經過這些日子,福兒對太子也算很了解了,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有何區彆?”

衛傅挑了挑眉,“區彆挺大的。”

何種區彆?

前者是太子想讓福兒去,後者是福兒想要讓太子帶她去,看似沒區彆,實則還是有區彆的。

“那殿下到底想不想我去?”

“那你到底想不想隨孤去?”

她往他麵前偎了一點,抓著他的手看他手上的戒指。

“肯定是要看殿下想不想我去了。”

衛傅有點無奈,將她拉到懷裡:“你就是不願示弱,在這跟孤繞。”

福兒就讓他抱著,玩著他的衣角。

“若殿下想我去,我就去。”

衛傅不慫她:“你若想隨孤去,孤就帶你去。”

兩人就這麼像學舌般,饒了好多個來回,福兒的臉被越繞越紅。

“那殿下到底想不想我去嘛?”她睜著一雙波光盈盈的大眼,睇著他。

衛傅似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好吧,是孤想讓你去。”

“那我就去。”

福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顯示她之前示弱撒嬌都是假的,都彆有目的。

氣得衛傅頓時不顧太子威儀去擰她臉蛋:“得了便宜還賣乖!”

“殿下,你不要擰我的臉,疼!”她去推他的手。

“那你說是你想隨孤去的。”

“為何要說這個?”

“說不說?”

幾番糾纏,福兒的臉還在人手裡,人也被壓在了炕上。

這麼繞來繞去有什麼意思?為何一向傲氣、人前注重體麵威儀的主子,竟在這跟個小宮女玩無聊的繞圈圈兒?

小喜子實在沒眼看,也是被兩人繞暈了,悄悄地退了下去。

福兒被逼得臉紅似火,忍不住輕喘。

“好好好,是我想隨殿下去的。”

衛傅終於滿意了,如願了,放開了她,端起旁邊放著的茶盞。

“這一趟應該要去三個月。你讓他們把你的衣裳收拾下,隨身要用的東西帶上,至於其他的就不用帶了,行宮裡都有。到時孤應該不跟你一起走,要在父皇身邊陪駕,陳瑾會安排你。”

福兒靠在他肩上,托著下巴,露出有些猶豫的神色。

“殿下帶我去會不會不好?”

衛傅瞥了她一眼,點了點她鼻子:“這會兒知道膽小害怕了?孤不是見你平時膽大能包天?”

她囁嚅道:“這不是怕給殿下惹麻煩。”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就不怕你母後對你此舉不滿?即使你不怕,我還有點怕你們母子矛盾波及到我頭上。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明說的,她隻能這麼含糊其辭。

“能有什麼麻煩,彆忘了孤是太子。”

.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福兒也不想多的了,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從內心來說,她是想去承德行宮的,她長這麼大,自打幼年跟著甄選宮女的太監從家鄉來到京城,之後便再沒離開過皇宮。

早就聽人說,承德避暑行宮如何大,夏日如何涼快,據說不光有湖、有山,還有可供打獵的圍場。

師傅因為年紀太大,經受不起暑日和長途跋涉,早就被陛下準許前去避暑時不用隨駕,她自然也沒機會去,如今終於可以去見識一番了。

福兒覺得自己行李沒多少,可讓念夏收拾起來,才發現竟然不少,刪刪減減還裝了兩大箱子。

要知道她搬過來也就大半個月,就多了這麼多東西?

太子的行李輪不到她收拾,福兒就不管了。

另一邊,宮裡的動作也快,前麵才下令,沒兩天就定下了出行的日子。

想著再過一天就能出宮,福兒莫名的興奮。

這幾天太子也很忙,白天幾乎沒怎麼露麵,也就晚上會過來,也不知他在忙什麼。

用罷午膳,福兒午睡,也沒去床上,就睡在炕上。

萬字格的大窗上,織了蝶戀花紋樣的湘妃竹簾低垂,將光線和熱氣都隔在外麵,炕前放著個鎏金三足的獸麵冰釜,裡麵大塊的冰山正冒著白煙。

怕涼,福兒身上還蓋了一層薄被。

念夏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外間的簾子響了,福兒眺眼一看,是寶全。

這時念夏已經醒過來迎了上去。

“什麼事?”

“住在西路的碧玉來找姑娘,我說姑娘在午睡,不想給她通傳,她說是有跟尚宮局有關的事。”

寶全估計不知福兒已經醒了,小聲把來龍去脈跟念夏說了一遍。

姑娘出身六局,背後是尚食局,這是幾個人都知道的事,念夏和寶全都出身底層宮人,自然知道這其中有很多門道。

若是碧玉說來探望姑娘,寶全自有一百個理由拒了她,可她偏偏說起尚宮局,就容不得寶全不多想進來通報了。

福兒坐了起來:“讓她進來吧。”┆┆思┆┆兔┆┆在┆┆線┆┆閱┆┆讀┆┆

念夏走進來,略有些憂心地看了福兒一眼,猶豫了下才道:“姑娘,若是她提出什麼過格的要求,你彆理她。”

看來念夏也知道碧玉的來路。

福兒若有所思。

第18章

不多時,碧玉被寶全引進來了。

她還穿著那身宮女服,裙角繡了幾朵小巧的蘭花,看著普通中帶著一股子雅致。可若是跟炕上坐著福兒相比,卻無形又遜色不少。

大抵是平時見不到什麼人,福兒也沒自覺,可在碧玉眼裡,福兒卻像換了個人似的。

櫻粉色的對襟衫子,露出一點鵝黃色的抹%e8%83%b8,抹%e8%83%b8上繡著牡丹團花,看著俏麗又明豔。她梳著隨雲髻,估計是剛起來,頭上沒有戴簪子,隻用了個赤金嵌寶的掩鬢彆在一邊的頭發上。

炕下的腳踏上,放著一雙粉色繡鞋,鞋繡得很精致,最為紮眼的就是鞋尖上綴了一朵花樣繁複的攢珠海棠。

這一雙鞋,已經常人不可得之物,偏偏還被主人不當回事,一倒一斜的擱在腳踏上,後跟還被踩平了。

何等浪費,何等粗俗!

碧玉抿緊嘴唇,強笑道:“一直也沒機會來探望你,福兒你現在變得我都認不出來了。”

念夏皺了皺眉,似乎覺得她這麼說話冒犯了姑娘。可若細究規矩,福兒沒名分,兩者同是司寢宮女,碧玉如此倒也不算犯了規矩。

福兒示意念夏給她挪個凳子來。

“坐,找我有事?”

碧玉一直覺得福兒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人,有話就說,有不滿也都表現了出來。可後來福兒莫名一下子成了太子最寵愛的人,她又覺得也許對方並不如自己所想那樣簡單。

明明身份相同,境遇卻是天差地彆,境遇差那個心情無疑是複雜的。

“你還是這麼直接。”碧玉說得十分感歎。

福兒挑了挑眉,她這人就是很直接,有事說事,彆裝模作樣,其實她預感到碧玉是來乾什麼的了,但她還等著對方說。

見福兒沒有理自己,碧玉略微有些尷尬:“其實我來是有件事想找你幫忙,你這趟去避暑行宮能不能把我帶上?”

念夏沒忍住想說什麼,福兒抬手打斷了她。

“我為何要帶你去?”

碧玉似乎早料到福兒會這麼說,彆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你我到底相交一場,互相幫襯對你我都有好處。”

福兒被看笑了。

“我可沒覺得跟你相交了一場,不過認識罷了,而且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很有歧義?”

“什麼歧義?”

“互相幫襯應該兩者對等,我幫襯你,你能得到好處,你有什麼能幫我的?”

福兒這話太尖銳了,幾乎瞬時戳破了碧玉狀似平靜的麵孔。

“你又何必說得如此市儈,我們同出自六局……”

“若同出自六局就算交情,就算我必須要幫你的理由,那我不如去幫淑月,說到底我和淑月還是打小就認識。”

碧玉臉色難堪。

“你看,你的理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為何能若無其事拿來與我說?是你覺得反正你是找人幫忙,我若幫了,你白得好處,還什麼都不用付出,我若不幫你,我就是狠心無情不念舊情?”

福兒已經不想跟她賣關子了。

“我有時就挺不明白的,為何總有人喜歡拿彆人當傻子,先不說我能不能帶你去行宮,即使能,我把你帶去,是分寵,是平白給自己找對手,宮裡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寵分給彆人?有這麼蠢的人?”

這一番話和追問,實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