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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了,她是剛剛經曆了入眠之苦,又與族內惡戰,受了一身傷才回家的。

龍母說什麼問什麼,顏楚虞就認真地回答,她的目光時刻關注著宋念影,怕她不舒服,或者又心絞痛。

宋念影察覺到了,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雖然顏楚虞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她剛才有注意觀察龍母的表情,慈母之愛,是裝不出來的,尤其是當她看到顏楚虞一身傷的時候,要不是二公主攔著,她恨不得把龍珠吐出來立刻為女兒療傷,那份急切是真的。

聖王看著夫人主動碰她心都要跳出來了。

這是念念生氣之後,第一次主動親近她。

龍母一直注視著女兒,她看著無論自己說什麼,一直無動於衷的女兒因為宋念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臉就驟然通紅,猶如紅色的夜明珠一樣,心裡一黯。

其實,從顏楚虞回來的消息傳遍南海之後,龍母心裡就已經有了想法,千年前,她沒有留住女兒,讓她流浪漂泊,無依無靠,如今,一定要留住她。

她明明聽說,女兒和那女人心裡生了嫌隙,感情不如從前的。

可現在看來,與千年前毫無區彆,甚至更甚。

二公主看母親黯然的模樣,她抬了抬眼,轉移話題:“十三呢?她不是最想念七妹了麼?”

龍母聽了歎了口氣,“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肯定是躲在哪兒偷偷看她姐姐。”

十三本來從小就脾氣不好,家族眾多姐姐裡,她唯獨聽七姐的。

從她因為愛上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類,被龍宮驅逐,毀龍珠,砍龍尾之後,親眼目睹了一切的十三就性情大變,不僅變得暴戾強勢起來,就好像是跟父母賭氣一樣,身邊的寵侍一個接一個,男男女女女就沒有斷過,而且她找的都不是什麼海中貴族,儘是吸血鬼、人類、遊鬼,這種被龍族最為不屑的存在。

生生的憑借一龍之力,把南海的口碑都給抹黑了。

若是放在以前,龍王一定不會饒了她,可自從最珍愛的七女兒出了這事兒,他早就心灰意冷不再去管了。

龍母心疼女兒,看她勞累疲倦,讓她先去休息。

“我讓人安排了兩個房間,你們先去休息。”

顏楚虞搖了搖頭,她看看母親:“她與我在一起。”

也不知道怎麼了。

回到南海,顏楚虞的身心舒服不錯,就連傷口在水裡好似都不再疼痛了,噬心蠱被一浸泡,沉睡了一般,不再作祟。

可她心裡就是有一種壓抑與緊迫感,好像隻要在這裡,她和宋念影的手就會被分開。

千年前,顏楚虞為了宋念影做了什麼,現在在龍宮這些老人心裡,還曆曆在目。

根本就沒有人敢阻攔她。

顏楚虞和宋念影被龜丞相親自引著,一路走到了她從小到大的府邸。

從她離開南海之後,這裡就從未改變過,哪怕是十三執掌龍宮,龍宮經過幾次重飾,她也勒令手下絕對不能碰姐姐的府邸一步。

到了無人之地,宋念影掙脫開了顏楚虞的手,她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到水裡,似乎好多了。”

不僅是精神,就連身體都好多了。

聖王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是的,所以,你想要我留在這裡對麼?”

宋念影身子一僵,不可思議地看著顏楚虞。

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不過隻是起心動念一個想法而已。

聖王不再說話,表情有點不好看了,她雖然經常跟下屬冷著臉,卻遠沒有跟宋念影表情這樣精彩。

她臭著一張臉,強勢的拉著宋念影的手往裡走。

門,就好像是人間自動感應一樣。

嗅到了主人的氣場,自動打開了。

宋念影被顏楚虞拉著進了她的閨閣裡,倆人抬頭一看,看到牆壁上掛著的畫像,一齊怔住了。

第68章

畫像很精致,金絲卷軸,筆觸細膩。

是一個穿著粉紅色長裙的女人,騎在一條白色的龍上,縱行於山穀之間。

山穀間,綴滿了鮮豔的花朵,那白龍氣勢軒昂,龍爪鋒利,龍身長百米,在雲霧間穿梭,雖然是龍身,但依然能感覺到它內心的暢快。它扭頭看著身上的女人,霸氣十足的眼眸中,滿是深情。

那女人一手摟著它的脖子,與她對視。

一龍一人,何等的繾綣情深。

隻是這畫,被龍王施了封印。

隻有龍族,能看清女子的相貌,其他外族人,隻看見女人帶著一層紗,看不清樣貌。

宋念影一看,內心的酸楚幾乎要和這海水一樣浸泡全身了,她扭頭看著顏楚虞,似笑非笑:“你這前夫人,這身段,真是曼妙啊,就連我看著都忍不住心動呢。”

嗬,怪不得把她迷得千年還念念不忘。

顏楚虞看著那畫麵,眼眸裡帶著淚光,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宋念影:……!!!

這真的是回家了不一樣啊,腰杆都挺直了,直接拿話激她了。

顏楚虞久久地望著那畫,看筆觸間的溫柔與細膩,該是宋念影親手畫下的。

“為什麼我看不見長什麼樣?”

宋念影本不想問,卻又忍不住去問,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思讓她整個人暴躁,語氣跟著不耐煩起來。

顏楚虞看著她的眼睛,緩緩地說:“被人施法於此,隻有龍族可以看到。”

當年,龍王盛怒之下,是要把這個畫毀了的。

可是被十三給阻攔了,十三的脾氣也是龍族之中少有的,她要是真使起性子來,能夠拿著槍棒對著老子。

她不僅不讓龍王撤下來,還明晃晃地把這幅畫放到了大殿的正中,她總是說,讓姐姐以後一回來就能看到這畫像,就會對家族少一些恨意。

龍王沒有辦法,又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最終和十三中和了一下,隻封印了宋念影的模樣,除了龍族,其他族人若是來這邊,都看不清麵孔。

宋念影不再說話,她徑直往裡走。

聖王的房間,真的很像是她這個人。

簡簡單單的陳設,一塵不染,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王該有的繁華,放在龍宮裡也很突兀。

裡麵的東西,一看就是久經年月了,連杯子都是宋念影隻在曆史劇裡看到過。

而上麵疊放的衣物,很明顯是兩種風格,一鮮明,一素雅。

這裡,該是之前她和她的夫人生活過的地方。

她拿起來左右打量著,臉色不善。

顏楚虞在一邊瞧著她,許許多多的話在嗓子處翻滾,又被壓了下去。

她真的很想要告訴宋念影,她是神影,是她的妻子,她們曾經經曆了很多。

可是……

心口裡的噬心蠱時時刻刻提醒她,這代價是什麼。

宋念影一扭頭,對上了顏楚虞的目光,顏楚虞很快地扭頭:“累了麼?休息一下。”

宋念影抿了抿唇,察覺到了她的躲閃,翻了個白眼,走到了床邊,“我的確需要休息一會兒,你去看看你那些龍妹妹們吧,彆留在這裡礙眼。”

聖王不放心,看著她躺下,看著她閉上眼睛,她的袖子一揮,帶去了一陣清涼的藍光。

她快步走出門,朝著海底泛著金光的地方尋了過去。

她居然在海底尋到了宋念影的氣息,是她曾經留下的什麼嗎?或許,會對她現在的身體有益?

雖然答應過夫人一定要留下來。

聖王也儘可能的會讓自己多停留一段時間,能撐多久就撐多久,但是很多事情,她不得不為宋念影考慮。

除了在她身邊安排人手,讓人保護之外,很多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數太多。

她還是要儘快的讓夫人的身體恢複。

若是她恢複當年那戰無不勝的神影的風采,有誰敢輕易近她的身?

眼看著她化成光,瞬移而去,在床上假睡的宋念影睜開了眼睛,她勾了勾唇角,將兜裡揣著的皮褲蜘蛛拿了出來,看著它身上擋住的藍光,點了點頭,讚許:“不錯,蛛蛛。”

皮褲蜘蛛暈暈沉沉地,那一道光是聖王用來安撫夫人睡覺的,它雖然接了過去,但是也無法抵擋,八條腿顫巍巍地抖動著,像是喝多了一樣跌坐著,露出了大肚皮。

宋念影走到了那副畫像之下,她儘力克製著心緒,想了想,手像是麵紗一樣,遮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然後去照銅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鏡子裡的人,與畫像中的的確是很相似。

隻是,她的眼裡滿是疲倦,臉色也不如畫像之上的白皙,眉眼間的氣場完全不同。

可……真的就很像。

“等等,先彆睡。”

宋念影推了推皮褲蜘蛛的小腦袋,她帶著它來到畫前,皮褲蜘蛛的眼皮往一塊黏,她擰了它屁股一下:“精神點,你看看,這女人像不像我?”

這樣的猜測不是第一次了。

隻是……當局者迷,她真的怕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的猜測。

她活的驕傲,活的自我,從不認為自己會是誰的影子。

可如今,強烈的愛意之下,宋念影不得不低頭,不得不屈服。

她內心隱隱有個猜測,當看到這畫之後,愈發的明顯。

她曾經在修羅王的幻境之中,也曾看到過這樣身段的女人,與她帶著薄紗不同,那女人戴著麵具。

她們都是這樣的“似曾相識”。

沒有回應。

隻有輕微的呼嚕聲。

宋念影:……

她想了想,把皮褲蜘蛛放到床上,用枕頭蓋好。

她又走到門口,想了想,把那金絲畫卷摘了下來,一點點小心的收起,藏於袖子,轉身走了出去。

******

聖王被那光吸引,一路走到了一個空曠的大殿麵前,這宮殿明顯跟其他宮殿不一樣,不像是那種方方正正的,宮殿非常現代化,方正的閣樓,倒像是一棟獨門的彆墅。

而門口,站著的蝦兵蟹將也不似其他府邸那般,一個個帶著兵器,麵容威武。

都是一些纖細修長或是英俊或是瀟灑的女人站在門口守護著,她們衣著鮮亮,臉麵容都是佼佼者。

看到聖王突然過來,她們也不慌不忙,全都低頭,恭敬的拜服:“七公主。”

顏楚虞一手背在身後,點了點頭。

她徑直往裡麵走,門自然而開,隨著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優雅的琴聲傳了出來。

白紗被吹拂而起,顏楚虞一路前行,內心被酸楚填滿。

――七姐姐,你可會永遠陪著十三?

會的。

姐姐,去人間一定要小心,不要被誘惑了。

怎麼會。

……

曾經,那小小的孩子,如今,已經變成了大人了。

她低垂著眉眼撫琴,纖細的手指快速的撩撥,急促的琴音飄了出來。

滿滿的,都是酸楚與不舍。

她們雖然還未說話。

可顏楚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