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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望煙 4337 字 6個月前

罷,和你一樣美。你可以帶她書寫刺繡,可可愛愛的。”

他能想象出那副畫麵,她性子溫柔,手裡牽著個乖巧的小姑娘。他回到後宮,就會見到她們娘倆。

蔚茵眼睛眯開一條縫,這肚子兩個月不到,他想得倒挺多。

“兒子也好啊,”傅元承又道,手臂搭上她的腰,“到時候就交給龐稷,讓他帶著學些本事。”

蔚茵心中忽覺好笑,是不是在傅元承眼裡,女兒是親生,兒子倒像是撿的。一個乖乖的哄著,另一個直接扔出去。龐稷?虧他想得出來。

傅元承還再說著,都是以後的什麼事。她明白,他是在挽留,怕她離開,所以這也是許諾。

許諾他會對她好,對孩子好。隻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馬車進了一座宅子,此時天邊晨曦微露,下來一層薄霧,輕紗一樣。

蔚茵進到房裡,有婆子帶著她去清洗收拾。

一夜的心驚膽戰,終於在溫水中化為烏有。

皇宮。

根本找不到蔚茵的影子,廖懷站在清瑩宮廢墟前,麵色深沉。

事情已經無法掌控,他已經儘力掩蓋痕跡,滅了知道這件事的宮人。可是再掩蓋,還是有痕跡,壽恩宮怎麼辦?

燒了清瑩宮說一句走水罷了,再燒了壽恩宮?

況且廖太後終究多年宮廷浸%e6%b7%ab,不是甘心被人拿捏的主兒,現在把廖陌珠給關了起來,也是找不到。

他想要治她與死地,她同樣想要他的命。同是親姐弟,一朝終究撕破臉。

不行,還是要找。

廖懷出了皇宮,傳回來的消息,傅元承還在平穀山,或許昨夜那枚信彈根本沒人發現,畢竟離著太遠,也是正常。

所以,他想著還是要抓到蔚茵,那女子才是保命符。宮裡找不到,一定是在宮外。

關於皇宮密道的傳言,廖懷也知道,開始也覺得隻是傳言,昨夜蔚茵憑空消失在天極殿,讓他確信密道真是存在。

不過,他沒有想到,傅元承居然會把密道說給蔚茵,那是帝王的最後退路,居然講給一個女人?這還真不像他養大的那個小狼崽子。

廖懷覺得傅元承此人絕情無愛,為人心狠手辣,對著自己更狠的一個人。到頭來栽在一個女人身上,所以那就是他的軟肋。

一開始的不給名分,後來的掩藏住她有孕之事,並不急著給她封號之類,是想一步步為她鋪路,保護她。

廖懷站在宮門前腳步一頓,忽然想通了。原來傅元承是想讓那女人做皇後。

“原來如此,”他陰狠一笑,再不見儒雅氣質,“那本候更要將人抓到。”

一個懷孕的女子能跑得了多遠?一定就是在皇宮附近,隻要找到密道的出口。

現在的局麵是有些差,相信平穀山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有些人肯定會趁機進諫。他從西北帶回來一些人馬,就駐紮在城外,要說傅元承要做什麼還是會有所顧忌,畢竟朝堂一半的人站在廖家這邊。

而且,西北的平西軍應該已經在路上,三十萬,放在誰身上不好好想想?

想到這裡,廖懷踏出了宮門。

剛走到馬車邊,一個人衝過來。

“侯爺,她呢?”是穆明詹,他上來伸手攥上廖懷的手臂。

一旁侍衛刷得抽出長刀,廖懷抬手示意,阻止了侍衛。

他抬眼看看穆明詹,眼裡淡淡,一把推開人的手:“穆二公子可真是大膽,都跑來宮門外了?”

穆明詹哪管什麼宮門不宮門,昨夜一直等著宮裡的消息,沒想到等來了一把清瑩宮的大火。

“侯爺答應的,會把她交給我。”他攥緊雙拳,眉間擰緊。

廖懷掃掃衣袖,抬頭看著大道方向:“本候答應的自然會做到,不知二公子因何過來質問?”

穆明詹臉色陰沉:“那為什麼都說她死了?”

“這個?”廖懷笑笑,抬手拍了拍穆明詹的肩頭,“她肚子裡有龍胎,怎麼可能讓她死?這還是二公子告訴本候的。”

眼見著穆明詹身形一晃,身為男人,自然聽不得自己女人有了彆人的孩子。

“子詹不明白侯爺的意思。”他迅速穩下心神,這樣看蔚茵並沒有死。

廖懷看看周圍,伸手往前一送:“二公子不介意,咱們上車細談。”

穆明詹狐疑的看著對方,但是現在他沒有辦法,放眼京城,能與傅元承抗衡的唯有廖家,所以他找到了廖懷。

兩人不過是互相利用,他給他想要的消息,他事成之後,將蔚茵給他。就這樣,一拍即合。

廖懷的馬車相當奢華,不管是外麵還是裡麵,總能讓人看出主人的權勢滔天,張揚。

穆明詹坐在窗邊,盯著正中的廖懷,緘默不語。

“二公子當初為奸人所害,本候深感同情,”廖懷遺憾一聲,伴著一聲歎氣,“可惜當初不再京中,不然一定出言勸阻。”

這些話聽聽就罷了,穆明詹不是三歲孩童,當然不會幼稚的以為廖懷真會出手。事實如此,人與人之間,大多都是利益相關。

你有價值,咱就多說兩句;沒價值,誰看你一眼?

“子詹會儘力去做,”他開口,手裡握著瑞獸青玉玉佩,“也請侯爺說到做到。”

廖懷頷首:“自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到時候不管人是死是活,本候都會交給二公子。”

“不,”穆明詹眉間一皺,“我要她活著!”

這時,外麵有人敲了下車壁,小聲道:“侯爺,一輛馬車從城門出去,正是往青穀山方向。”

廖懷低低嗯了聲,隨後往穆明詹看了眼:“二公子認為車上的事誰?”

平穀山皇家獵場。

日出東升,營地中一片繁忙。

果然,一匹駿馬從官道疾馳而來,準備出發進獵場的人紛紛停下,眼看那馬上之人直奔皇帝的主帳而去。

主帳,虎皮禦座擺著正中,後頭支著一張江山萬裡圖屏風,奇峰疊嶂,大河奔騰。

傅元承一身勁裝坐與禦座,天子金冠束發,垂下兩條冠帶,讓那張臉更添幾分冷峻。

把蔚茵安頓好,他快馬回到平穀山,讓所有人以為他從未離開。

他是想把蔚茵帶著身邊,可是她有身孕,受不住長途跋涉。再說,獵場這邊也並不安全,此處最不缺的就是刀劍,廖懷當然不會放過這裡。

出城前,他故意安排了一輛馬車,以此來擾亂廖懷的視線。

接下來的事就會變得有趣,他這個棋子就要與他原來的主人開鬥,結果隻有一個人會活下來。二十年前,廖懷養著他這個小災星的時候,是否會想到今日得到反噬?

來報的羽林衛的確說的是清瑩宮之事,正好帳中站著一眾大臣,聞言俱是吃驚不小,之間低聲議論。

“如何會失火?”傅元承一掌拍上案麵,臉上慍怒難掩。

羽林衛一五一十回稟,說是清瑩宮走水,因為宮門緊閉,所有人沒有跑出。

眾臣覺得匪夷所思,那清瑩宮一定會有守夜的宮人,再說起火的時候也就是亥時,並不算深夜,怎會沒有察覺,而全宮人燒死?

當場也就有人提出疑問,說這火燒得蹊蹺。

“並不蹊蹺,”傅元承掃去帳外,齒間送出幾個字,“瑩美人有了身孕。”

此話一出,帳內靜下來。有人直接就猜到了什麼,新帝的第一個孩子,何等重要?那要是生出皇子的話,可就更不得了,皇長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人不想這個孩子出生,誰?眾人心裡有數。

廖家一直催著新帝立後,自從上次壽恩宮之事後,廖陌珠便沒了入宮的可能,可是廖家愣是又找來一位姑娘,說是從小養病不太露麵。誰不知道,是廖家準備的皇後人選?

“陛下,事關龍胎,這可是很嚴重。”丞相首先站出來,作為寒門出身,他極為反感那些仗勢為所欲為的世家大族。

接著,年輕的官員一聲聲附和。

廖家的追隨者不敢輕易出聲,因為廖懷不在這兒,說是去了城西營地,可誰也沒看見。

心中也就開始忐忑,人是不是真的回了皇宮,做下謀害龍胎的事、

“丞相覺得該如何做?”傅元承垂下眼簾,抬手擋住額頭歎了聲。

“陛下節哀,”丞相先是一勸,又道,“如今得趕緊交給大理寺查辦此案,立刻去,總能找到蛛絲馬跡。龍胎,不是小事,有人實在膽大妄為!”

這句“有人”不用說明白,都知道是在說廖懷。京城外屯著一批人馬,還想著把平西軍調回京城,西北的那片封地是滿足不了他了。

傅元承半斂著眼皮,眸中一片冰冷,口裡卻是一點悲傷:“朕也知道皇家子嗣向來單薄,不想強求。奈何第一個,總還是有期望的。”

帳內一片歎息,也就可憐起那個瑩美人和她肚裡的孩子。一屍兩命,多大的罪孽?

“必須查清,如今姑息,將來哪個都敢利用皇嗣,”一名大臣站出,極為憤慨,“堂堂大恒四方來朝,這種奸人得而誅之。”

眾人一片迎合。

正在這時,又有人衝進帳中,連滾帶爬的到了禦案下,雙手摁在地上,行著跪禮。

“陛下,您快回去救救太後!”是予德仕,抬起一張臉全是淚,話都說不清楚,指著京城方向,“太太,太後……”

傅元承站起來,居高臨下:“太後怎麼了?”

“廖,廖陌珠刺傷了太後,”予德仕嚎哭一聲,臉皺成了一團,“太後昏過去了!”

眾臣驚住了,這才來了平穀山一日,皇宮怎麼就亂成這樣?廖家人是瘋了,還是乾脆要反了?

傅元承從禦案後走出,往帳門邊一站,遙望皇宮方向:“啟程回京,春獵之事暫擱。”

範嶺聞言,趕緊吩咐人出去通知,所幸現在都還沒有往獵場中去。

消息很快傳開,清瑩宮被燒,太後被刺,據說都是廖家所為。可巧,廖懷不在獵場營地,城西大營特意找人去問過,人也不在那兒。

大多數人都知道廖懷野心,隻是沒想到人會如此大膽。儘管還沒有證據,但是將事情串一串,很容易就猜得出。

一行隊伍從平穀山出發,浩浩蕩蕩回往京城。

而廖懷這邊得到了消息,他正在往城西大營去,卻晚了一步,更沒想到自己那個蠢笨女兒會刺傷太後。

他的軍隊在城外,現在調也不是,不調也不是。調,坐實了他要反的罪名,不調,就是任人宰割。

“侯爺,要不這就回西北,京城不能回。”屬下勸道,似乎也是覺得形勢不對。

就在昨晚,那個瑩美人跑掉的時候,事情就已經歪斜。

廖懷皺眉,回西北是條路,就編一個借口,傅元承想治他,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可那樣的話,這邊的就要全部放棄,再要回京就會很難。

況且,他也不是已經敗掉。廖家勢大,追隨者眾,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