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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望煙 4373 字 6個月前

能忍住,竟是將他的謀士藏了這麼久,是藏在何處?”

“一處彆院。”傅元承回道,也就想到了同在彆院中的蔚茵,不知道人現在醒了沒?

廖皇後故意皺起眉,打量著兒子:“彆院?什麼時候的事?”

是否予德仕所說的那個女人,也被安排在彆院?可是終究還是不想母子關係僵化,她不想去伸手太深,引得傅元承反感。也在想,他是不是借著養個女子來掩飾,真正做的是彆的大事,畢竟這個兒子對於女色實在沒什麼興趣。

傅元承的確想讓人這麼認為。當得知皇後已經知道蔚茵存在,他乾脆就把暗地裡那些事故意露一些出來,這樣反倒不會把麻煩引到蔚茵身上。

“不算久。當初抓到了就一直關著,想著找機會一並抖出來,也為母後消氣。”

“你有這份心。”廖皇後輕歎一聲,她是被姚貴妃壓了許多年,如今的確是出了心中悶氣。

又看去自己的兒子,總覺得變了太多。以前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如今雖然還是過去那樣的溫潤模樣,可是又實實在在的感到陌生,仿佛不是她一手養大的那個孩子。

也許正如予德仕所說,為帝王者,終究是無情之人。

“再說說你的婚事,不若年前定下。”廖皇後此刻隻想乘勝追擊,將姚貴妃母子打趴下。

與外頭的冰天雪地相比,殿裡實在算是暖意融融。小幾上擺著一串水潤的葡萄,顆顆瑪瑙一般。

傅元承手指落在膝上,一下一下輕敲:“本也沒什麼,隻是這個節骨眼兒上做的話,父皇那邊難免會多想。”

“這個?”廖皇後略一沉%e5%90%9f,眉尾一挑,“倒是可以打著衝喜的名頭。你父皇近來龍體欠安,今年諸多事端,也該有場喜事了。”

與皇帝的離心,她不介意在兒子麵前露出。皇家就是這麼無情,彼此為著自己的利益打算,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傅元承頷首,輕抿薄唇:“母後安排便是。”

廖皇後垂下眸去,掃掃廣袖上的褶皺:“說起你的舅父這次回京,還帶了他家小女兒,轉眼姑娘家就大了。”

“的確是,”傅元承應著,起身過去扶著廖皇後站起,“母後若是想念,便將人接進宮住些日子。”

他何其明白皇後心中所想?這個時候接廖家女兒進宮,不過是結成一種契約。

廖皇後緩緩站起,繁瑣宮裝擦出輕響:“這主意是不錯,姑娘家長在那蠻夷地作甚,早該回來。”

該說的也已說完,她不再久留,拖著裙擺往外走。

“兒臣恭送母後。”傅元承彎下腰去,埋下的臉龐閃過陰戾?

東辰殿內靜了。

龐稷從外麵進來,一身戎裝。

“怎麼樣?”傅元承問,手上珠串扔去桌上。

龐稷抱拳行禮:“玉意傳來的信兒,說是人還未醒,但是應該無大礙。”

聞言,傅元承往殿門處踱步,單手背後:“宮門是否已經落鎖?西側門呢?”

“殿下,”龐稷喚了聲,“朝臣們都知道你身上有傷,在東宮修養。這個時候,你不能出宮。”

傅元承停在殿門旁,冰冷的寒風撲到麵上,看著宮牆。

見狀,龐稷猜不透傅元承是否打消了出宮的念頭。自然,這個時候不能出一點紕漏,否則前功儘棄。

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還有一事,”龐稷攥起雙拳,往前一步,“上回侯府外的小乞兒,後來沒再尋到,卻有另外的人出現在那兒。”

“誰?”傅元承淡淡問,眸光一利。

“不同的人,小販、柴夫之類。”龐稷頓了頓,“瑩娘子留著,會惹來禍端,還有平西候……”

“那麼,”傅元承慢慢轉身,冰冷的臉上似笑非笑,側著臉看龐稷,“依你之見呢?”

龐稷對上那沒有溫度的笑意,莫名脊背一涼,剩下的話全部咽了回去:“屬下魯莽,殿下贖罪。”

傅元承廣袖一甩,出了殿門。

又下了一場雪,屋簷下掛著亮晶晶的冰淩柱,像盈亮的刀尖。

宅子裡又到了掌燈時間,空蕩蕩的總讓人覺得冷清。

“怎麼會這樣?”碧芝急得掉淚,搖著一旁玉意的手臂,“姑姑,娘子都睡了這麼久,為何還不醒?”

“大抵是被凍著了,她身子底弱,自然比彆人多些病痛。”玉意歎了聲,伸手過去探了探蔚茵的額頭。

碧芝一張臉皺成一團,嘟噥著:“娘子說起來怪命苦的,當初剩了半條命被救回來,又忘了自己是誰,瞧著多溫善的一個人。”

玉意抬手鬆開銅勾,幔帳輕輕放下:“她啊,的確是個溫善的女子。”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她錯就錯在和傅元承生出交集,硬生生的掰斷翅膀圈在此處。

這時,床上的人嘴裡模糊囈語著,乾燥嘴角蠕動兩下。玉意隱約聽到一個人名,麵上一驚,盯著蔚茵閉緊的雙眼,確定睡沉過去,才鬆了口氣。

“娘子是否經常發夢話?”她彎腰掩好幔帳,低聲問著。

碧芝搖頭,將空藥碗收回托盤上:“沒有,可能是覺得難受。”

玉意盯著帳子,朦朧透出裡麵的身影:“你好好守著,有什麼事趕緊去找我,千萬記住娘子說了什麼不要同彆人講。”

“知道。”碧芝想也不想便點頭。

她知道蔚茵是慶德侯府來的,怕是玉意擔心人說出些有罪的話,再被傳出去。

玉意點頭,隨後出了屋去。

屋外,正碰上一個端著湯盅的婢子走到階下。

“不用往裡送了。”玉意將門關好,隨後走下院中。

婢子稱是,轉身跟上:“姑姑,瑩娘子怎麼樣了?是不是病得厲害?”

玉意走出垂花門,聞言皺眉:“風寒罷了,娘子習慣碧芝伺候,這幾日你不用往正院這邊跑了。”

“是,”婢子笑著應下,像是好奇,“有時候我覺得瑩娘子留在這裡,早晚會出事。”

夜裡的風輕搖著燈籠,照亮了一排掛在簷下尖利的冰淩柱,是白日裡化雪積成。

玉意停步轉身,身姿筆直,雙手端著攏在一起:“出事?”

婢子攥緊托盤,怯怯的道:“畢竟牽扯到侯府,我就是怕瑩娘子會連累到咱們。”

好像隻是簡單的話,卻有另一番意思。

“姑姑,”婢子往人近了一步,小聲問,“瑩娘子到底是什麼人?”

玉意麵上不變,視線在湯盅上一掃而過:“你在宅裡也不少時日了,應該明白謹言慎行。今日我權當你沒說過這些話,以後本分些。”

她表麵上訓斥兩聲,心中暗暗吃驚。這宅子已經不安定,指不定是誰的人已經滲透進來。

婢子難堪的低下頭,嘴唇被咬的發白:“謝姑姑提醒。”

玉意看人兩眼,隨後離開。

是不是更大的風浪要來了?這小小的一處地方怕也將天翻地覆。

幾日後蔚茵醒了,大多時候都是窩在房裡,眾人也是隻當她風寒沒好利索,不去打攪她。

隻有她自己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風寒,隻是想靜下心來思考。腳踝處還有些難受,正了骨位還需好好養些日子,不能用力,每日兩次藥湯泡腳。

這期間,傅元承沒有來過,隻是讓人又送了些東西過來。

宅子越發冷請,聽說有幾個家仆離開。那位答應幫著打聽消息的鄭三,也再沒來送過柴。

每次有人進來送藥,她的心就會提的老高。喝了不少藥,她已經能分辨出補藥還有風寒藥,除卻這些,那便是傅元承曾經為她喝下的藥,她記得藥味兒,又苦又酸還夾雜著細微的藥粒子。

極難下咽。

所幸,這幾日沒有人送這種藥。

她臉朝裡側躺著,手裡翻看著竹牌,指肚摩挲著上麵兩個刻字。已經看了無數次,那枚雞蛋大小的牌子,早被摸得光滑柔潤。

其實很簡單的牌子,能看出邊緣刀刻的痕跡,中間雕了一朵荊挑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回到宅子後,那些在雪地裡想起的事再次消散,關於這些,那位姓沈的郎中給了解釋,隻說她是風寒,憂思多夢。

憂思多夢?若放在以前,她是信的。

正香閉上眼睛,輕微的腳步聲進了臥房,直走到她的床邊,帶著一股熟悉的淡淡月麟香。

蔚茵攸地睜大眼,指尖摳進肉中,渾身發冷。

“阿瑩,是不是醒著?”傅元承撩袍坐在床邊,手探上她的額頭,“起來,我來帶你回去。”

第二十八章 她還真的跑了?

蔚茵咬著自己的腮肉, 強壓下心中情緒,軟軟的應了聲。

她從被子中坐起,臉上已沒了方才的驚悸, 嘴角柔柔帶笑, 或許是臉色蒼白,讓她看上去特彆柔弱。

“公子, ”她喚了一聲, 像當初那般順從, “讓我去哪兒?”

那雙眼睛清澈,純稚並未褪去, 讓人看了人不禁生出憐惜。

傅元承在她臉上巡視片刻, 隨後笑著撫上她的腮頰:“自然是跟我回去。”

他也說不出具體帶她去哪兒, 按理說是帶著回他的家,可皇宮是家嗎?那裡似乎沒有親善的家人,沒有相幫的手足,隻是冰冷地宮強圍起來。

她去了,那裡就會變暖吧。

蔚茵嗯了聲, 垂下眼瞼藏住情緒:“我這就收拾。”

傅元承看著她慢慢往床邊移著,依舊聽他的話不質疑,卻也聞聽她想壓下去的咳聲。

“不會很遠,過去了也有人照顧你。”他像是安慰,握上她冰涼的手。

蔚茵點頭,輕輕踩上腳踏, 剛一站起就身子一斜, 嘴裡痛呼一聲。

傅元承一把將人扶住,皺眉看著她微蜷的腳踝:“還沒好?”

“可能冬日不易好,”蔚茵靠在他身前, 裝作不在乎的笑笑,“沈郎中用了些藥,說年前差不多,公子放心,我慢些走就好,咳咳……”

話未說完又是一串咳聲,咳得眼圈發紅,那單薄的身形幾乎支撐不住。

她用帕子捂住嘴,挪著步子想下腳踏,仰臉對傅元承笑:“公子莫要離著太近,會過上病氣。”

說著,蔚茵手扶著床往前,那隻傷到的腳踝隻輕點著地,不敢用力。

傅元承一步上去,彎腰將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罷了,也不急,養幾日再說。”

這座宅子是不能留了,他想將她帶走,可是看這樣子病還未好,而且那隻腳踝不止是扭了,還凍得厲害,沈禦醫說過若是再凍得久一些,腳疾會伴隨一輩子。

聞言,蔚茵手心一鬆,臉上依舊溫順:“知道了。”

這時,碧芝端著木盆進來,裡頭是泡腳的藥湯,蒸汽帶出草藥味兒在房中彌漫。

傅元承走去門邊,回頭就看見蔚茵坐在床邊,將雙足浸去藥湯中,秀巧的眉蹙起。

他是留下了她,可是她似乎也不再是她,身上的那股明%e5%aa%9a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