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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望煙 4389 字 6個月前

給我聽?”

“嗯,”蔚茵意識開始迷糊,眨巴兩下眼皮,“阿渝,我應該有個弟弟叫阿渝。”

像是怕忘記,她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記住。

說完,她身子一軟,趴在他%e8%83%b8`前睡了過去。確切的說,是因為藥效發作,讓她陷入沉睡。

傅元承托著蔚茵,她枕在他的臂彎中,睡顏恬靜,嘴角輕輕抿著,總有溫溫的笑掛在那兒。

“阿瑩,”他手指落在她的臉上,帶著心疼,描摹著精致的眉眼,像是最摯愛的寶貝,“睡醒就會好了,我們重新開始。”

我會好好對你,而你也不會離開。

三個月太短了,他不想隻要三個月。也不管堅守的這些是真是假,他隻想去留住。

風刮了一夜,次日清晨終於消停。

傅元承從正房出來,往書房走,身後兩步遠跟著玉意。

“她要什麼就給她,想做什麼也不用去阻止,”傅元承道,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隨她。”

玉意稱是,隨後想了想道:“公子用的藥,是否會傷到她?娘子體弱,或許不適合京城的寒冷……”

傅元承停步,回身睨了一眼:“你想說什麼?”

“屬下逾越。”玉意垂下腰身,並未再說。隻從傅元承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會放走屋裡的女子。

傅元承掃過玉意的頭頂,隨後徑直踏上遊廊,一身鬥篷難掩挺秀的身姿,臉上慣常的清淡。

龐稷迎麵上來,抱拳行禮:“殿下。”

“昨夜都有什麼事?”傅元承問,目光平視前方。

“平西候在東宮等了殿下許久,戌時才離開。”龐稷回稟道,“說今日再去東宮。”

傅元承掃了龐稷一眼:“還有話說?”

“屬下,”龐稷一頓,“認為殿下應該儘快回東宮,實在不宜分心在這邊。”

傅元承未再理會,抬腳繼續往前。一個兩個的都在勸他放手,若有那麼簡單,當日她在漢安就死在他手中。

他向來隻會往前看,目的也是至高之處。厭煩那些期期艾艾抱著過去不放的人,可是他卻會回憶漢安。

蔚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外麵大亮,隱約聽見碧芝在外間與人說著什麼。

她揉揉肩頸,抱著被子坐起來,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兩聲。

醒了醒神,伸手從枕下摸出那枚荊桃花玉牌,指尖輕輕摩挲:“阿渝?”

頭不疼了,感覺精神很好。

蔚茵閉上眼睛,想試著能不能再想起些什麼。那些碎片式的場景,仔細拚湊,一定會記起來。

她讓自己安靜沉下心來,隨後在腦海中搜索,然而之前的那些好像冰封住,再也尋不到點滴,直到額間沁汗才放棄。

“娘子?”碧芝想必是聽見動靜,在帳外試探的喚了聲。

蔚茵應了聲,隨後睜開眼。

碧芝驚喜的掀了幔帳,圓圓的臉上全是歡喜:“娘子醒的正好,外麵的耐冬開花了,可是好看。”

蔚茵下來床,光著腳踩在腳踏上,身子有種說不出的舒爽感,輕盈有力。便就想到傅元承喂給她的那碗藥。

穿戴好,她走出房門。

外麵亮得刺眼,院中那株耐冬花開著俏麗的紅色花兒,在寒風中搖曳,翠綠的葉子襯著花朵,相依相伴。

“娘子睡著的時候,公子一直守著,還送了好些東西來。”碧芝嘰嘰喳喳說著。

蔚茵也發現了,房裡多了不少東西。本來屋子還挺寬敞,這樣一來塞進許多東西,看著倒像個百寶閣。

兩人正說著話,玉意帶著沈禦醫進來院門。

蔚茵回到正間榻上坐下,沈禦醫照例先給她號脈。

“娘子還是體虛,需準時用藥。”沈禦醫往旁邊一站。

蔚茵想了想,抬眼看去:“沈郎中,若是不吃藥會怎樣?”

“這,”沈禦醫笑著搖頭,“不可,有病自然得用藥,怎可拿自己身子兒戲?”

“那請郎中直說,我的身體到底怎樣?從來你隻說體虛得好好修養,具體病症呢?”蔚茵問。

沈禦醫斂起笑,麵色變得嚴肅:“所有的病症那不都是因為體虛造成?人體是根本,固本培元,加以調理氣血,娘子就會好起來。”

一通話下來,蔚茵發現沈禦醫就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根本沒回她的話。遂也就沒再問,人不想說,問再多也沒用。

碧芝跟著沈禦醫下去煎藥。玉意留了下來收拾。

蔚茵看著這位管事姑姑,很多時候人總是安靜的:“我想出去走走。”

玉意看過去,點了下頭:“我給娘子拿件鬥篷。”

“公子呢?”蔚茵問。

玉意幫著係鬥篷:“在書房,昨晚留在咱宅裡。”

兩人走出院子,蔚茵故意往後門的方向,步子不緊不慢。

“娘子想去找曾娘子?”玉意問。

蔚茵搖頭,雙眼彎如月牙:“不去,她家年底應當很忙。”

“是這樣。”玉意頷首,便就安靜陪在蔚茵身旁。

走出一段,蔚茵停步,伸出自己的手:“姑姑留著用。”

玉意低頭看著那片白玉一樣的掌心,上麵躺著一枚圓滾滾的百花瓷盒,淡淡的香氣散著,是女子冬日裡用的手脂。

“我看姑姑手背有些皴了,”蔚茵見她不接,乾脆拉上人的手硬塞進去,“你知道我又不出門,這些用不了太多。”

“娘子?”

“姑姑切莫客氣,這些日子我知道你很照顧我。”

玉意唇角動了動,最後隻說出一聲:“謝娘子。”

蔚茵後退兩步,想必是見玉意收下,開心地牽著嘴角,繼續往前走。

不知不覺到了狗房外,透過鐵欄看見了裡麵的兩隻蒙獒。俱是黑黑的皮毛,強壯的身軀,張嘴就會看見尖利的獠牙。

這樣關著,蔚茵已經不害怕,甚至伸手抓上欄杆。蒙獒隻是看了看,隨後專心低下頭去進食,撕咬著生肉。

玉意跟著轉身,手心中仍舊攥著那盒手脂:“娘子彆在外麵待太久。”

“姑姑,”蔚茵回頭,“公子的本家什麼樣?京城有元姓的人家嗎?”

從始至終,她隻知道他的名字,元承。

“不好說,複雜。”玉意難得嘴角扯出笑來,眼底映出一縷疲倦。也有些意外,因為之前蔚茵從不問這些。

突然,也就有些不忍,若是真的被圍進那高牆之內,怕是一輩子也逃不出。事情不可能永遠瞞住,現在的人被困在網中,但若有一日她掙脫開……

一定是破碎不堪罷。

蔚茵不知道玉意在想什麼,抬頭看著天空:“今日初一?”

“是,進臘月了。”玉意回道。

蔚茵記得,明日就是那些女婢送出城的日子,而傅元承承諾過會帶她前去,儘管她不知道過去能不能找到自己想到的。

正想著,傅元承走過來,陽光下臉色溫淡。

玉意擔憂的看了蔚茵一眼,隨後悄聲退下。

蒙獒見到它們的主子過來,興奮的跳起,前爪搭在鐵欄柵叫喚兩聲。

傅元承卻隻是看著蔚茵,抓上她藏在袖下的手:“還疼嗎?”

“不疼,”蔚茵搖頭,“昨晚的藥很管用,今兒起來渾身很鬆快。”

傅元承嘴角微微一僵,隨後抬手摸摸她的頭:“想要什麼便跟玉意說。”

蔚茵半仰著臉,眼中鱗光輕閃:“沈郎中真的好本事,什麼病症都能治。人也好,怕我瞎想,都不會說我是何病症?”

她笑著,嬌柔臉蛋兒幾分純真,看似真是閒聊。

“病症?”傅元承捏捏她的臉頰,“你隻是體弱罷,按時用藥會好起來。”

“嗯。”蔚茵點頭。

所有人都說她是體弱,卻又從不提原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瑩,”傅元承站在人前,為她擋住刮來的涼風,“帶你去一個地方。”

蔚茵感覺到他攥著她的手,指間互相扣緊,親密相牽,在他的眼中看見柔和:“公子不需要回本家嗎?”

他昨晚便留在這邊,今日眼看也要過去,以往他並不會在這邊呆很久,來去匆匆的也不給理由。

傅元承說不需要,家中的事有人處理,牽著蔚茵往後門走。那裡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兩人上了車。

路上,馬車停下過兩次,每一回傅元承會下去,回來時會捎回許多零嘴兒。

蔚茵包裹的嚴嚴實實,可能顧忌她身子還弱,車廂裡備了柔軟的絨毯。麵前擺著一攤好吃的,各種顏色煞是好看。

團團鼓鼓的坐在車壁旁,手裡一下一下摳著絨毯,瞅去坐在正中的傅元承,他正低頭剝著橘子。

“去哪兒?”她問。

傅元承抓起蔚茵的手,剝好的橘瓣給她:“出城。”

蔚茵收回手,沒再多問。之前他隻準她留在宅子,曾經也隻想能去到街上看看就好,從沒想到可以出城。

今天,他對她與以往不一樣。

馬車輕晃,車輪發出輕微的吱嘎聲,普通的像是平常人家出行。

傅元承倚著車壁:“昨日嚇到你了?”

蔚茵看他,便想到了船上之時,他控製住她逃不開,像要將她捏碎毀掉。如此,今日做的這些是補償?

見她不語,他伸手拉過她,就著力氣讓她枕在自己腿上:“還有一段,你可以躺一會兒。”

蔚茵先是僵著身子,半蜷半躺的偎在傅元承身旁,試到他的手指撫著頭頂。

“先前總是很忙,這次帶你出來看看。”傅元承像是在解釋,聲調輕緩。

蔚茵嗯了聲,隨後閉上眼睛,想試試能否記起什麼。

車停下的時候,天已經下黑,正是一片山巒下。

蔚茵下車來,麵前一棟偌大的宅院,宅門簷下掛著兩盞燈籠,一個女子自宅門下迎過來。

“這是?”她不解,看著身側的傅元承。

第二十五章 男人在這上麵小氣得很,自己……

乍看到走過來的曾娘子, 蔚茵生出疑惑。

這裡離著京城有一段距離,四周是起伏的山巒,隻有這座彆院孤零零的。

“曾娘子幫了你許多, 咱們這邊也該儘些意思。”傅元承側身, 低下眉眼看她。

蔚茵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用的是“咱們”二字:“這裡是什麼地方?”

宅子占地不小, 修繕得相當講究, 朦朧中隱著亭台樓閣的輪廓。

傅元承帶著她往前走, 下頜微揚:“都安排好了,你隻管去就行。曾娘子人不錯, 你以後可以同她走進來往。”

蔚茵跟著腳步, 目光在傅元承側臉停駐一瞬。如果說以前她是被關著一無所知, 那麼現在他願意鬆開一些了嗎?

會讓她出門,許她與彆人交際。

進了彆院,傅元承獨自去了彆處,讓兩個女子單獨相處。

氣氛一下子鬆快起來,曾娘子翹著腳看著走遠的傅元承, 嘖嘖一聲:“阿瑩家夫君好本事,這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