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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植物都興奮地跳起了舞。

果然不愧是天道,有著遠超常人的氣量。被裘笙罵了,對方不僅不生氣,反而再度輕笑出聲:“你果然還是老樣子!”

聽到對方的話,裘笙卻越發疑惑了:“什麼老樣子?我們很熟嗎?”

“我們當然熟啦,是我把你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我看著你長大,引導你成長,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就像是我的孩子。”

“你說什麼?”裘笙震驚,“我會穿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你?”

那個雌雄莫辨的聲音長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沒有辦法。從五百多年前開始,那些入侵者肆意篡改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土著卻如溫水煮青蛙,漸漸開始覺得那些不合理的規則是理所應當。繼續這樣下去,這個世界就完了。為了拯救世界,我隻能從那些入侵者的世界尋找合適的靈魂接引到這個世界。”

裘笙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剛想開口,那個溫柔的聲音卻已再度響起。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堅強,勇敢,善良,博愛,你就像一道光,照亮了這個一片漆黑的世界。”

從天道口中聽到如此高的評價,裘笙一時竟有些懵了。半晌,才艱難地開口:“你剛剛說有入侵者篡改,那麼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對!”那個聲音歎息一聲。

“既然原本不該是這樣的,那麼,這個世界原本該是怎樣的?”裘笙滿懷期待地望向天空。

沒想到天道卻並沒有回答她,隻是笑道:“同樣的問題你上次已經問過一遍了。”

“我已經問過一遍了?”裘笙一臉茫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天道這一次沒有出聲,裘笙隻覺一股溫暖的熏風撲麵而來,短暫的眩暈後,腦海中竟多出了一段記憶。

——“如果用你生命中最幸福的記憶換一個修正天道的機會,你換不換?”

——“換!”

——“換了之後,你會忘記你們之間所有的山盟海誓,柔情蜜意。你會不會後悔?”

——“不後悔!我跟他馬上就會成親,哪怕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們也一定能幸福美滿!”

——“如果沒了那些記憶的你,非但不愛他,還恨他,怎麼辦?”

——“怎麼可能?我隻是失憶,又不是眼瞎!”

……

缺失的記憶瞬間回籠。裘笙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其實她早已繡完了荷包,並把它送給了洛雲河,家中那個難看的荷包不過是失敗的備用品而已。

移山閣主把裘三小姐介紹給太上穀穀主洛雲河後,二人一見傾心,再見鐘情,沒過多久便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洛雲河根本不是莫名其妙向素昧平生的裘三小姐求婚,他是在征得了她的同意後才去裘府提的親。誰知樂極生悲,就在洛雲河去裘府提親之後沒多久,裘笙便在某天夜襲太上穀後被天道捕獲,拿二人定情的記憶祭了天。

她太過自信了,對洛雲河也充滿了信心,根本不覺得失憶是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可惜,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彈幕誤導。

“我竟然拿我跟他定情的記憶祭了天?我撩了他親了他,甜言蜜語都說儘了,第二天竟然回去一劍捅了他。天呐,我怎麼可以這麼渣?”

想明白一切後,裘笙痛苦地抱住了頭。

她終於明白了新婚之後洛雲河為什麼會對她全然不設防,把最為真實的一麵展現在她麵前,因為他們早已相互了解,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

她終於了解了婚後洛雲河為何會那樣粘人,因為那本就是他們二人正常的相處模式。

她終於知道了察覺到她的陌生與疏離後,洛雲河為什麼會那樣難過了,如果交換身份,易地而處,突然遭遇愛人的冷暴力,她說不定會崩潰。洛雲河僅僅隻是偶爾麵露幽怨,隻能說明,他對她是真愛。

她的確曾說過她要替他生很多很多猴子,他之所以想要那麼多孩子,不過是因為她說過她喜歡罷了。

……

腦海中浮現出此前種種,裘笙頓時被排山倒海般的愧疚感擊倒,一時間竟覺得自己有些無法呼吸:“天呐!我自己渣到了這種地步,我竟然還好意思死遁虐他……”

那曾經捅在洛雲河心上的劍,扇在洛雲河臉上的巴掌,此時十倍百倍地還了回來,心痛與愧疚交織,裘笙無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那個傻瓜,他應該恨我的!真是傻子,他怎麼可以原諒我,如此輕易地原諒了我?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我那樣傷他,辱他,算計他,生死關頭,他竟然依舊選擇了擋在我的前麵……傻子,真是傻子……”

對比她之前對洛雲河做過的那些事情,此前他搶她靈簪,將她困在太上穀的事瞬間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她竟然因為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將他逼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

她原以為,以他的脾氣,肯定會第一時間跟她劃清界限,選擇明哲保身,誰能想到,曾經多次提議讓她犧牲同伴,棄卒保帥的他,在關鍵時刻竟會毅然選擇站在她這邊。

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著洛雲河之前堅定而緩慢地轉身,穩穩將她擋在身後的那一幕,裘笙再度感覺有些無法呼吸。她墜崖死遁一走了之,他卻要留在崖上繼續麵對整個修真界。

正道魁首臨陣倒戈,包庇禍亂修真界的妖女,當時情況混亂,他甚至暴露了他早就知道移山閣主真實身份的事實,再想想這些年他對移山閣的諸多照顧,想也知道他接下來的處境會有多麼糟糕。

“天呐,我到底做了什麼……”此時報複的筷感早已蕩然無存,無邊的愧疚與擔憂將裘笙壓得喘不過氣來,急火攻心之下,她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時,耳畔再度響起了天道那溫柔的聲音:“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嗎?”

裘笙慌忙用力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頭頂如洗的碧空之上竟緩緩浮現出了之前崖頂上的景象。

第74章 . 讓他瘋 死了老婆的男人是有特權的,讓……

親眼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墜崖, 雲河仙尊他,果然崩人設了……

眼睜睜看著裘笙墜崖,洛雲河臉上的表情經曆了最初的震驚恐懼, 難以置信後, 最後竟轉為了一個嘲諷的笑,一開始僅僅隻是勾起唇角, 那笑容的弧度越拉越大, 越拉越大, 最後竟變成了哈哈大笑。

大概誰也沒想到死了老婆的他竟能笑得出來,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圍攻隊伍竟呆若木雞般愣在了當場, 一個個噤若寒蟬, 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陣歇斯底裡的大笑後, 洛雲河終於平靜了下來,隻是眼神卻分明變得比之前更加冷冽冰寒。他朱唇輕啟,說出口的話卻令所有人忍不住心中一跳:“知道我為什麼是雲河仙尊,而非雲河魔君嗎?”

當然不可能有人回答。

“因為她喜歡。”洛雲河邪氣一笑,自問自答, 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微光,“她喜歡芝蘭玉樹,清雅高潔,那我就芝蘭玉樹,清雅高潔;她喜歡鋤強扶弱,懲惡揚善, 那我就鋤強扶弱, 懲惡揚善……”

說到這裡,他忽然抬頭,目光冰冷掃視全場, 聲音陡然上揚:“可現在,她死了,被你們害死了……”

氣極怒極,洛雲河根本沒有收斂身上的威壓,此刻,崖上的空氣冰寒刺骨,殺機四伏。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老子他媽的還裝什麼裝?你們這群垃圾,去死,都給老子去死!”在一片靜謐之中,洛雲河忽然冷冷一笑,對著前方的人群無差彆揮出了一掌。掌風迅如閃電,橫掃全場。

哪怕所有人都早有準備,依然被這一掌掃倒了一大片,不少修為差些的,甚至開始大口吐血。@思@兔@網@

“尊上!”眼睜睜看著曾經尊敬的正道魁首對著己方出手,動作狠辣,毫不留情,不少人忍不住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呸!”然而,麵對著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曾經的正道魁首卻滿臉不屑,“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忍著你們嗎?因為她需要一個穩定的修真界來慢慢實現她的夢想。”

“但現在,什麼派係平衡,什麼權力製約,嗬!我忍你們很久了,一個個道貌岸然,天下為公,其實私底下的手段一個比一個臟。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除了你們這幫垃圾!”

他說完,竟真的提劍上前,一劍捅穿了麵前一人,長劍穿%e8%83%b8而過,又被迅速拔出,飛濺的血跡落到了他的臉上,也染紅了他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衣。然而,他卻隻是麵無表情地擦去臉上的血跡,若無其事地將其擦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看到白衣染血,他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絲毫不適,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興奮,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難掩的雀躍:“我其實一直不喜歡穿白衣,嫌棄白衣寡淡。現在,染上血色果然好看多了。”

忽略掉眼前的狀況,裘笙承認他說的是事實,飛濺的鮮血落在他一塵不染的白衣上,猶如一朵朵綻開的紅梅,比起之前素淨得仿佛奔喪般的一身素白,的確更能襯人。而她也終於從他那含笑的眼眸中認出了她記憶中那個熟悉的小無賴。

灑脫不羈,任性狂傲。原來,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一劍之後,他又上前,揮劍連殺數人。之前顧忌裘笙與其他人的安危,無法徹底發揮勢力,如今他不管不顧,全力施展之下,現場根本沒人能是他的對手。

“瘋子!你是個瘋子!”

除了尖叫指責,那些人根本拿他毫無辦法。

“是你們把我逼瘋的!”渾身染血的昔日正道魁首此刻仿佛一尊來自地獄的修羅,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混沌崖上,血氣彌漫,殺意蒸騰,猶如地獄。

每當洛雲河提劍上前,人群便會如潮水般往後退去。然而,親眼見到他連殺數人後,眾人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此時已經有人察覺到,洛雲河所殺之人,竟無一不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之人。

因此,當他再度走到某人麵前,露出邪氣十足的笑容時,那人立刻屁滾尿流地申辯了起來:“我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眾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等待著洛雲河的下文。

隻見他微微一笑,眼中依舊殺氣四溢:“可你傷害過她,丙辰年三月,因為天涯島事件,你曾在擂台上將她打到吐血。”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驟然變冷:“你知道我當時忍得多痛苦,才沒有打斷你踩在她背上的這條腿?”

洛雲河說完,狠狠一腳踩向那人。

“哢嚓——”一聲脆響,那人立刻捂著斷腿痛苦□□了起來。

而此時,洛雲河早已繞過他,走到了另一個人麵前。

“你!”

“也是丙辰年,八月,不死門糾紛,你在擂台上打斷她三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