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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地發現那厚厚一疊今日才送過來的文件,竟然已經被處理完畢了。

文件上的批注邏輯清晰,字跡端正。不知道的,大概會以為他每一條批注都曾經過深思熟慮。隻有親眼見過他批閱奏章的裘笙知道,他處理時的速度到底有多驚人。

比起辛勤工作,貓一樣悠閒地躺在搖椅上看話本才是他的日常。

裘笙下意識地朝他望了一眼,震驚地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果然不愧是他!

這家夥睡著的樣子可比平時乖多了,安安靜靜,像個精致的大號人偶。不考慮其他,單看臉的確養眼,好看到簡直令人心曠神怡,光看著這張臉都能讓人多吃兩碗飯。

庭院裡微風拂麵,滿樹芙蓉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映得一身白衣的男子越發清新脫俗。

望著洛雲河那乾乾淨淨,纖塵不染的模樣,裘笙忽然惡作劇心起,隨手摘下旁邊一朵桃粉色芙蓉花,簪在了他的鬢邊。

可惜,這朵嬌豔欲滴的芙蓉非但沒能破壞眼前畫麵的美感,反而為睡夢中的男人平添了幾分豔色,襯得那兩瓣緊抿的雙?唇越發誘人……

裘笙慌忙移開視線,在旁邊的搖椅上躺下。

難怪他這麼喜歡躺在這裡。

今天天氣很好,雖然夏日炎炎,但芙蓉山莊建在山上,周圍草木蔥蘢,躺在樹蔭底下非但不會感受到絲毫炎熱,反而還有陣陣帶著夏日草木清香的微風拂過。放眼望去,滿目芙蓉盛開,頭頂流雲飛渡,怎一個愜意了得。

裘笙忍不住掏出了從廚房偷來的糕點,一邊品嘗,一邊欣賞眼前的美景。

“真美啊……”最美還是滿園的芙蓉花,開得熱熱鬨鬨,如火如荼,讓人的心情都不由自主變得開朗起來。最絕的是同一株花上竟然會有不同的顏色。

裘笙忍不住勾過一根花枝,欣賞起上麵一紅一白兩朵芙蓉花,不同顏色的花朵竟然能並蒂而開,真是有趣。

她正看得有趣,耳畔忽然響起了一個慵懶的男聲:“這叫芙蓉三變。芙蓉花會隨著開花時間的不同改變顏色。剛開花時是白色,隨著光照的時間越長,顏色越深,會經曆從白色到桃粉再到深紅的顏色變化。”

裘笙循聲望去,隻見洛雲河不知何時已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此刻正哭笑不得地摘下鬢邊的那朵芙蓉花。

裘笙原以為他會隨手扔掉,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竟俯身,將那朵芙蓉花插到了她發間。

突如其來的俯身,猝不及防間,裘笙一張臉差點貼到他的%e8%83%b8口,曇花清冽的濃香幾乎令人窒息。

“芙蓉嬌豔,還是更襯夫人。”麵前的男人笑意盈盈,那如玉的臉龐分明比滿園芙蓉更加絕色。

裘笙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沒話找話:“你對這裡這麼熟,是不是曾經在這裡住過?芙蓉三變跟你的雲河十三變有關係嗎?”

“你猜!”

裘笙佯怒:“告訴我你跟洛家的關係又不會少一塊肉。”

麵前的男人一臉的理直氣壯:“但我會不開心。”

裘笙聞言立刻對他怒目而視:“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小氣的人?”

洛雲河充耳不聞,若無其事地走到躺椅前躺下,閉上眼睛開始假寐,看表情,竟有幾分生氣。

裘笙一臉茫然:“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我應該能猜出你是誰嗎?”

旁邊男人那雙閉著的眼眸陡然睜開,冷冷瞪了她一眼。

意識到對方真的生氣了,裘笙慌忙求生欲極強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管你是誰!我不好奇,一點都不好奇!”

旁邊就躺著洛雲河,不可能掏出通訊符工作,裘笙索性抓起石桌上的一本話本,悠閒地翻看了起來。

看累了起身伸個懶腰,才發現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這裡風景獨好,無論是看閒書還是睡覺都是絕佳的選擇。她開始還有些不明白洛雲河為什麼突然跑了,直到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發現一條一扭一扭的毛毛蟲才瞬間破案。

笑死,原來是被蟲子嚇跑了。

想到他之前躺在這裡時那愜意的模樣,再腦補了一下他發現蟲子後,那猶如吃了蒼蠅般的表情,裘笙不由笑了。

笑完,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尖叫一聲:“呀!蟲子!”

待到尖叫聲引來金陵洛氏的仆從後,她立刻擺出嬌小姐的架勢,忿忿地控訴起來:“你們金陵洛氏怎麼招待客人的?院子裡都是蟲子,惡心死了!”

為首的仆婦慌忙連連告饒:“抱歉!嚇到夫人了,是我們招待不周!我馬上派人來抓!”

世家大族在處理這種問題時的效率永遠高得驚人,很快便有無數仆婢湧入小院,將院子裡的毛毛蟲捉了個一乾二淨。

當天傍晚,原本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的洛雲河果然再度出現在了躺椅上。

“謝謝夫人,有你真好!”他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仿佛剛剛得到了這世間最好的犒賞。

對方如此感激,裘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搖頭:“我才不是為了你,我也怕蟲子!”

沒想到洛雲河聞言,竟笑%e5%90%9f%e5%90%9f地搖了搖頭,語氣篤定道:“不,你不怕蟲子,從小就不怕。”

裘笙頓時心下一驚。他怎麼知道的?

說到怕蟲子,她的確不怕,小時候抓不到蝴蝶,甚至還曾抓過毛毛蟲,想養大了讓它們變蝴蝶,把小無賴嚇得嗷嗷直叫。

小無賴?!

她愣了一下,小無賴也怕蟲子,小無賴也是男孩,甚至連年齡都差不多……

之前,她就覺得洛雲河的眉眼跟記憶中的小無賴有些相似。不過隻是因為兩者性格天差地彆,小無賴又曾叫囂著長大一定會娶她為妻,才否決了這種可能。

但現在,洛雲河的高冷是裝的,真正的性格懶散又無賴,跟小無賴差不了多少;洛雲河還會刺繡,繡工跟小無賴一樣好;洛雲河甚至跟小無賴一樣怕蟲子;難怪魔尊動不動就讓洛雲河換回女裝,印象中的小無賴一直都是一身女裝,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大概會一直把他當女孩……

想明白一切後,眼前刹那間雲開霧散,撥雲見月。

臥槽!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恩將仇報之人?她好歹也曾救他一命,他的報答就是讓她當同妻?

瘋了瘋了!

冷靜冷靜!現在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

想想明代耽美奇書《弁而釵》,封建社會的人腦回路跟現代人不一樣!他們的意識中根本不存在同妻這種說法!說不定他是真心覺得,哪怕他不愛她,讓她成為修真界的第一夫人也是種報恩!

裘笙臉上那仿佛風起雲湧,天翻地覆般的表情果然引起了洛雲河的注意。

“又怎麼了?”他一臉關切,換來的卻是裘笙惡狠狠的一個白眼。

“不關你事!”

覺得尤不解恨,她深吸一口氣,乾脆起身,抓起石桌上的話本劈頭蓋臉全砸在了麵前男人的臉上。

第43章 . 連你也 完了完了,移山閣完了…………

洛雲河的脾氣的確一流, 莫名其妙被話本砸了一臉,竟然也不生氣,隻是一臉委屈地把裘笙送回了長公主容珍下榻的彆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看他那仿佛被主人踹了一腳的大狗般的表情, 容珍越發確定小兩口是吵架了, 苦口婆心地開始勸說女兒要收斂起大小姐脾氣,儘好一個妻子的本分。

裘笙麵上虛心接受, 心下死不悔改。回到自己一個人的房間, 立刻掏出通訊符, 開始詢問左右護法今日調查的結果。

“那位瑞葉公子雲鬆年好像真的對女孩們身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我看他言辭誠懇,目光清正, 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反倒是那些女孩, 一個個眼神躲閃, 言辭含糊,像是隱瞞著什麼的樣子。”

“繼續盯緊那些女孩,看看她們到底有什麼共同點!”

“屬下遵命!”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十二位選手的擂台賽,裘笙對其他選手沒興趣,隻在抽到雲鬆年的場次跑過去瞄上一眼。

令她意外的是, 這位瑞葉公子竟真的跟那些普通的世家公子不一樣。他不僅沒有收下那些女孩籌錢為他買的法衣,甚至還拿出路費,勸說那幫小姑娘早日回家,彆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看到這一幕,不僅那幫小姑娘驚得目瞪口呆,連移山閣弟子都麵麵相覷, 哭笑不得。

最絕的是, 第一場擂台賽開幕的時候,甚至還有人跳上擂台,公開質疑這位瑞葉公子的性彆。

開口的不是彆人, 正是他今日的對手之一,忘川陶氏的臨風公子。

“輕雪小姐,是你嗎?”這位臨風公子一登場就一臉哥哥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望向雲鬆年的目光充滿了譴責與同情,“兩年前,扶風城,我們曾經見過一麵的。輕雪小姐的美貌一直讓臨風魂牽夢縈。”

就在全場嘩然之際,這臨風公子麵不改色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段蒙蔽了青冥柱的性彆感知,但假的就是假的,哪怕你以女子之身登頂了群英榜榜首,又能怎樣呢?”

這位瑞葉公子雲鬆年果然與眾不同,群英大會開辦至今,他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當眾被懷疑性彆作假的選手。

所有人都知道青冥柱公正無私,不可能連基礎的性彆都判斷錯誤。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地認為是臨風公子故意打壓對手的手段,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聽到他的話,場上的雲鬆年竟渾身一顫,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不知道這位世兄在說什麼?輕雪是我族妹,如今人在晉中老家。”哪怕他強裝鎮定,還是有人從他忽然加快的心跳聲中察覺到了不對。

站在他對麵的臨風公子微微一笑,目光冰冷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不承認身份也沒關係。既然你是男人,那就把上衣脫掉,證明給我們看看!”

“這,過分了吧!”哪怕因為之前的懷疑對雲鬆年沒什麼好感,聽到這話,裘笙依然還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聽到臨風公子的提議,現場的男人們不約而同露出曖昧不清的笑容,仿佛已經認定了雲鬆年就是女扮男裝,打量他的目光越發的肆無忌憚,不懷好意。

一時間,原本碾壓全場的種子選手雲鬆年竟像極了一隻落入狼群的綿羊。

見他麵露驚慌,臨風公子越發肆無忌憚:“既然你問心無愧,那就脫掉衣服證明一下。”

此時雲鬆年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連聲音都已帶上了顫唞:“我的確問心無愧。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這不妥吧……”

主席台上立刻有人出言附和:“這的確不妥。當眾脫衣,成何體統!”

雲鬆年如蒙大赦。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卻聽空氣中響起了一個慵懶的男聲:“話雖如此,但如果無法當眾證明,大家永遠都會對瑞葉公子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