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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剛剛應該通報了,裘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咦,竟然真的不知道……

看清說話的人是誰後,裘老夫人竟從座位上跳了下來,盯著洛雲河一臉的難以置信,半晌,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尊上請坐!請上座!”

“都愣著乾什麼?怎麼還不上茶?記得上好茶!”

“門房怎麼回事?貴客進門,怎麼不知道通報?”

……

又是上茶,又是上水果,一陣雞飛狗跳後,門房才戰戰兢兢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領罪。

門房一臉的欲哭無淚,沒想到那個被他拎著耳朵進來的年輕人竟然還滿臉的不服氣:“叔,你不是說三小姐就是個廢物,不用太過在意。而且,你不知道他身邊的那個小白臉有多誇張,竟然說自己是太上穀穀主。我失心瘋了才這麼通報啊!”

“啪!”門房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一巴掌扇在自家侄兒臉上。

吃了這一巴掌,那年輕人非但不認錯,反而越發來勁了:“叔,我到底哪兒做錯了?太上穀穀主可是修真界第一人。那個小白臉身無二兩肉,一陣風吹就能倒的樣子,不僅不像普通修真者那樣從天而降,竟然還是走來的,彆說靈獸靈器了,連匹馬都沒有。如果他是太上穀穀主,那我就是太子!”

裘笙哭笑不得,搞半天,原來還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洛雲河絕對不可能這麼沒排麵一路走著來。

這傻憨憨,他難道沒注意到,眼前的男人雖然是走來的,一身白衣卻纖塵不染,連鞋底都沒沾上一點泥嗎?他知道修煉到白衣不染塵需要多高的修為嗎?不然,她當初是吃得空才把移山閣入世弟子的標準定為白衣素服。

修真界,穿白衣的不一定是高手,但穿白衣,還能一塵不染的,一定是。知道尋常修真者為什麼輕易不敢招惹移山閣的弟子嗎?因為白衣就是最好的威懾。

聽到憨憨門房的話,洛雲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臉誠懇地對著裘老夫人告罪道:“抱歉,給府上添麻煩了。雲河下次來,一定從天而降,帶上全副儀仗。”

他雖然表現得彬彬有禮,但確確實實是在陰陽怪氣。話說得這麼難聽,足以證明他是真的生氣了。

裘老夫人此時已經尷尬到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了。

沒想到洛雲河話鋒一轉,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排場不夠難以服眾,的確是雲河的錯,門房冷待也是理所當然。但三小姐怎麼說也是府上的正經小姐,門房一口一個廢物,是不是過分了?”

裘老夫人抬頭望了望忽然沉下臉色的洛雲河,又看了看此刻一臉看戲表情的裘笙,麵露詫異,大概沒料到孫女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重要。

短暫的愣怔後,她才終於如夢初醒般朝家丁擺了擺手,吩咐道:“對小姐出言不遜,拉下去,按府上規矩處置吧!”

直到被家丁一左一右架著準備拖出大廳,那年輕人才終於驚恐萬狀地瞪大了眼睛,朝自家叔叔所在的方向大吼:“叔,所以,太上穀穀主想娶三小姐不是流言,是真的?”

年長的門房此刻已經快哭了,望望堂上的貴人,又看看自家的倒黴侄子,聲音有氣無力:“當然是真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眼前一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提高了音量:“是哪個天殺的告訴你那是流言?”

原本滿懷期待的年輕人聞言,卻沉默了。

年長的門房催促著:“到底是誰啊?你說啊!叔去找他算帳!這麼害人,老子非把他頭給擰下來不可!”

年輕人閉上眼睛,一臉絕望:“所有人……”

第24章 . 鬼才信 隻要你想要,命都給你!……

有些事情,當事人不追究也就那樣了,一旦上綱上線,那問題可就相當嚴重了。

拔出蘿卜帶出泥,最終門房叔侄兩個一個都沒逃過,被拉出去執行了家法。

小人得誌,裘笙特意去圍觀了一下行刑現場。大概是為了給洛雲河這個太上穀穀主一個交代,行刑的家丁動手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手。板子打在屁股上啪啪有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簡直響徹雲霄。

打完一頓板子還不算,事已至此,裘家自然不可能繼續留著這等欺主的刁奴。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叔侄二人直接被丟出了門去。那涕淚橫流,血肉模糊的慘況,委實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裘笙其實早看這幫刁奴不順眼了,無奈她手握廢靈根小白花人設,想要反抗都沒辦法,如今有人替她出氣,她頓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泰。

看到那些被殺雞儆猴的猴子們望向她時那驚恐的目光,她甚至感覺走路的腳步都在發飄,怎一個揚眉吐氣,春風得意能夠形容。

這就是抱上大腿,有人撐腰的感覺嗎?

一個字,爽!

兩個字,真爽!

三個字,爽翻了!

心情愉快的裘笙昂首挺%e8%83%b8,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回了自家小院。正準備去跟自家娘親分享一下剛剛看到的美妙景象,剛走到堂屋院外,卻聽到裡麵傳出了洛雲河的聲音。

這家夥竟然趁著她不注意,過來討好她娘親!

“嶽母請放心,雲河對三小姐一片真心,日月可鑒……”

一個基佬!

竟然說對她一片真心,日月可鑒?!

騙婚實錘了!!!

“外麵的那些流言,不過是無稽之談,嶽母不必理會。雲河對天發誓,此生唯愛三小姐,至死不渝……”

厲害了,我的男主!這麼肉麻的話,他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按照言情小說套路,哪怕他要表明心跡,不也應該用類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之類的文雅套路嗎?這一上來就直球,合適嗎?

以她多年看文的經驗,吞吞吐吐說不出口的才是真愛,像他這樣大大方方把喜歡說出口的,百分百是假的。最難剖白是真心,瞎話才能張口就來。

不想讓裡麵的男人繼續巧言令色,哄騙自家娘親,裘笙冷著臉走進門去。

見她進門,洛雲河立刻朝她溫柔一笑。

裘笙狠狠瞪他一眼,下意識地擋在了容珍的前麵。

這個男人的外形實在太有欺騙性了。長得人模狗樣也就罷了,偏偏還目光清澈,眼神純良,恰恰正是最容易討長輩歡心的那一款長相。盯著人看的時候一雙眼睛溫柔又真誠,是個人都無法抗拒。

看她娘親此刻那眉開眼笑的表情就知道,不過剛剛說話的那會兒工夫,她已經徹底淪陷了。

對上裘笙充滿敵意的目光,洛雲河一臉茫然。

裘笙繼續用刁蠻大小姐挑剔的目光打量著他,笑著拋出了一個靈魂質問:“你說你喜歡我,怎麼證明?”

洛雲河毫不猶豫答:“隻要你想要,命都給你!”

假的,騙子,鬼才信!現在連霸總文都不敢這麼寫了。

可怕的是,明明如此離譜的話,麵前的男人說話的時候卻一臉真誠,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蘊滿了深情,裡麵那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蜜意簡直能將人溺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瘋狂在她雷點上蹦迪,甚至還勾起了她前世最不堪的回憶。上輩子她差點嫁了的那個騙婚gay,也是這樣,人前裝出對她一往情深的模樣,人後卻跟另一個男人你儂我儂。

最絕的是,那混蛋還會熱情洋溢地跟她暢想婚後的美好生活。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有個好閨蜜,無意中察覺到了異常,說不定她就真嫁了。

見裘笙愣神,洛雲河麵露忐忑:“怎麼了?我的回答有什麼不對嗎?”

裘笙抬頭,朝他燦爛一笑:“沒什麼不對,我信你。”

才怪!

害怕繼續下去會露出破綻,裘笙慌忙找借口將洛雲河趕出了裘府。目送著他禦空而去的背影,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之前單想著利用工具人的好處,卻忘了跟工具人虛與委蛇的壓力。單純把自己放在長輩的立場上,她還能從容麵對他。換成未婚夫妻……如果可以,她真的再也不想麵上洛雲河深情款款的表情了,她怕她忍不住會吐。

回到小院,裘笙剛想喝口茶緩緩,便被容珍一把抓住:“話說回來,你怎麼突然跑去了移山閣,還把那盆你最愛的曇花送給了小五,你們吵架了?”

吵架?裘笙喝茶的動作一頓。這是情侶之間的用詞吧?

然而她家娘親卻完全沒察覺到她眉宇間的疑惑,反而擺出了過來人的姿態諄諄教誨:“雖然雲河脾氣好,肯包容。但你是女孩子,有時候也要適當放低姿態,剛則易折,男女之間同樣如此。”

裘笙剛想解釋,容珍已經笑容滿麵地抓起了她的手:“真好!娘再也不用擔心沒人照顧你了。”

“你不高興?”終於察覺到了女兒的異樣,然而容珍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不要在意那些流言,不過是些無稽之談,沒有那些流言,以我母女二人在裘府的地位,婚事又怎麼可能如此順利?你放心好了,他心裡隻有你一個。”

裘笙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娘這麼高興,讓她怎麼開口?難道告訴她,那個讓她越看越滿意的準女婿其實是個騙婚的基佬?

開不了口,根本無法開口。

算了,就這樣吧。

修真界以太上穀為尊,嫁穀主甚至比當皇後更值得高興。皇帝可以納妃,太上穀卻是一夫一妻。無論男穀主還是女穀主,從不納二色。

嫁就嫁,大不了等有一天實在無法忍受他了,那就弄死他。太上穀曆史上也不是沒有過穀主死了,夫人繼位的先例,大有可為!

就在裘笙YY著在一部耽改劇中弄死男主角卻不觸發NG的可行性時,她身旁的容珍已經話鋒一轉,露出了感慨萬千的表情:“其實,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你跟你爹爹一樣優秀強大,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根本無法想象,察覺到你在做的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裘笙一愣。容珍從小就對她那些借口照單全收,不僅從不盤問她在外麵做了什麼,家中長輩找麻煩的時候甚至還會替她遮掩。她一直以為她隻是心思單純,對她跟著師尊修煉的事深信不疑。沒想到……

也對,這麼多年,這麼多破綻,怎麼可能絲毫察覺不到。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後麵,又有多少不安,多少忐忑,多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對不起……”她隻能一聲歎息,摟住了容珍的脖子。

容珍微笑著回抱住她,眼中忽然閃爍起晶瑩的淚花:“我隻是一介凡人,唯一能做的就隻是留在原地等你們。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好怕有一天,你也像你爹爹一樣,一去不複返……”

裘笙剛想安慰,容珍卻已自行擦了眼淚,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現在好了,從今往後,你就不再是一個人了。有雲河在,這修真界,還有誰能欺負得了你!”

裘笙哭笑不得地發現,自家娘親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