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遊樂園,說那裡開發了很多新項目。
雙方都對對方提出的地方沒興趣,於是章嫻靜又把王潞安叫出來:【@王潞安 乾嘛不說話呀你?想去哪玩?】
【王潞安:啊,我剛才跟客戶打電話呢。】
【王潞安:我其實沒啥想去的地方,這段時間太累了。真要說的話……】
【王潞安:我想吃七中的糖醋排骨了。】
【章嫻靜:?】
【左寬:豬吧你?】
【左寬:……你這麼一說,我特麼也想食堂的綠豆冰沙了。】
【章嫻靜:這天氣哪有綠豆冰沙?這會兒該在賣熱奶茶了吧。】
【左寬:但元旦學校放假,食堂不開門啊。】
【王潞安:哈哈哈哈你忘了嗎?每年都有一群高三的倒黴蛋,元旦就放一天,2號他們就上學了,食堂肯定開!】
……
三人達成共識,開始在群裡狂@那兩位從頭至尾沒出來說話的人。
【章嫻靜:1月2號下午有沒有空?回七中!@- @s】
喻繁看著他們的聊天,忽然也短暫懷念了一下綠豆冰沙從喉嚨滾過去時冰涼的滋味。
喻繁的工作在元旦之後才展開,他從手機裡抬頭,征詢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我2號放假。”陳景深說。
於是喻繁動動手指:【我們可以。】
【章嫻靜:那就這麼定了,2號見。】
【左寬:等等,學校有人在上課,那我們還能進去嗎?】
【王潞安:廢話,穿校服直接混進去!】
【左寬:草!那都多少年前的衣服了,傻逼才一直留著!】
-
1月2號這天下午,天公作美,正好停了雪。
今天隻有高三學生還在上課,走進校門的學生零散稀疏、兩兩三三。
南城七中外麵幾棵覆滿積雪、光禿禿的枝丫下,站了五個穿著校服的畢業生。
大家明明沒約好,卻默契的穿了全套。裡麵一件藍色校服t恤,再墊件毛衣,外麵裹著冬季的綠色校服外套,然後是同款綠色校褲。
王潞安重複:“傻逼才一直留著?”
“……我特麼哪知道我媽幫我收著了。”左寬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說完用力拍一下王潞安的肚子,“你看看你這,懷孕了吧你!”
“滾,還不是喝酒喝出來的,這是我努力的勳章!”
“行了,彆廢話,一會兒上課了。趕緊進去。”章嫻靜嫌棄地推了推他倆。
喻繁雙手揣兜,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們末尾,忍不住又看了旁邊人一眼。
說實話,他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陳景深了。
陳景深的校服依舊白淨工整。他此刻沒有工作時的那點散漫,肩背板正,神色冷淡,混在一群學生裡,仿佛還是那位在成績排名表頂上睥睨眾生的超級學霸。
感覺到他的視線,陳景深瞥他一眼,伸手想去搭——不知道想搭哪兒,反正還沒碰上就被喻繁一巴掌拍開了。
“陳景深,彆動手動腳,這是學校。”喻繁說。
陳景深一頓,點頭:“嗯。但你可以繼續看我。”
“……”
他們站在學生群中間,眼見就要進校門,旁邊站崗的老保安突然把目光挪到了他們身上。
“嘖,他怎麼看過來了?該不會認出我們了吧?”左寬說。
“不知道,沒事兒,我們擋擋喻繁的頭發就行,問題不大,你表情自然點!”王潞安說,“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可能還記得——”
“等等!”老保安皺著眉走到他們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幾個人,“你們是畢業生吧?”
眾人:“……”
“……怎麼可能呢!”王潞安說,“您看我們這青春洋溢的臉蛋,怎麼會是畢業生!我們高三七班的!”
“扯淡!”老保安指著大門旁邊的展示欄,又指了指陳景深,“這不同一個人嗎??”
大家隨著他的話看去,展示欄上赫然寫著一篇文章:【曆屆優秀畢業生想對高三學子說的話。】
第一篇便是陳景深在高三時的動員大會裡演講的稿子,旁邊還附了一張他演講時的照片。
老保安:“陳景深!是吧!是你吧?”
陳景深:“不是。”
“哎,怎麼不是?嘶——我想起來了,你是18屆的學生!然後……”老保安視線往旁邊挪動,定格在喻繁臉上,表情從懷疑到肯定,再到最後的防備,“哦哦哦,這兩顆痣!!你是那個……天天跟人打架鬨事那個!還有旁邊這兩個也是——你們來學校乾什麼?!找人打架?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想著打架鬥毆?趕緊走趕緊走!”
王潞安想掙紮一下:“不是——”
“不走我聯係校領導了!”
“……”
五人邊被教育邊被驅趕出了校門。
他們並排站在冷風中,仰頭看著頭頂“南城七中”四個大字,久久才有人說話。
章嫻靜感慨:“所以說,上學的時候就得好好學習,彆當什麼校園混混。”
左寬:“誰知道這保安記性這麼好!”
王潞安:“那現在怎麼辦?我的糖醋排骨就這麼泡湯了?——喻繁,去哪啊?”
喻繁拉著陳景深,頭也不回地說:“進學校。”
王潞安:“這不是進不去麼?”
“所以換個地方進。”
學校後門。
王潞安看著麵前那堵熟悉的斑駁牆壁,眯起眼喃喃:“我草,這牆是不是翻修了啊?我怎麼記得以前爬的時候沒這麼高。這誰翻得進——”
一陣涼風倏地從身邊拂過,王潞安愣愣地扭頭,隻看到喻繁從牆上翻下去的乾脆身影。
不過兩秒,他兄弟已經站在牆對麵。
喻繁穿著校服,頭發稍亂。他站在冬日暖陽中,拍了拍沾上灰塵的手,從牆壁中間幾處鏤空設計裡朝他們看過來,神色一如六年前那樣散漫隨意。
這幅姿態,讓另一頭的人恍惚覺得,他們今天不是返校,而是不小心遲到,違規翻牆進學校的學生。
“沒翻修,還是那樣,趕緊過來。”喻繁眸光轉到某人身上,“陳景深,踩著右邊那塊石頭翻,我在這邊接著你。”
第92章 正文完
其他三人翻得都很輕鬆,隻有王潞安在上麵卡了一陣子。最後他說:“左寬,你給我疊幾塊磚頭,我墊著腳下去吧。”
左寬:“你不覺得丟人?”
“無所謂,反正這兒又沒其他人,不然我跳下去,你跟剛才喻繁接學霸那樣接著……”
“撲哧。”王潞安話沒說完,上方忽然傳來一道很輕的笑。
五人一頓,都下意識抬頭望。樓上的教室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個腦袋,女生們紮著乾淨清爽的丸子頭,藍色舞蹈服,看起來是正在訓練的舞蹈生,正笑盈盈地偷看他們。
身後響起“咚”地一聲,喻繁回頭一看,王潞安已經行雲流水從牆頂跳下,並一腳踹翻左寬剛給他疊起來的兩塊石頭。
“嘖,不過如此。是我之前被風迷了眼,還以為多高呢。”王潞安拍拍手,又順了下頭發,“走吧,兄弟們。”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眾人沉默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左寬直接衝上去給了他一個鎖喉:“你他媽的!回去跟老子擺的石頭道歉!”
下雪過後的南城七中銀裝素裹,兩側樹枝都被積雪壓彎。路中央被掃出一條乾淨區域,方便學生上下學。
這會兒隻有高三學生在上課,外麵連上體育課的人都沒有,空蕩安靜。
王潞安四處張望,看到一棟棟熟悉的建築,忍不住感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七中領導怎麼還是這麼摳,這不什麼都沒變嘛!學校上次進新貨不會就是我們高二那年的那批新空調吧?”
左寬:“也不是,高三那年我們班主任拿來揍我的那個三角板也是新貨。”
兩個活寶在前麵講相聲,嫌丟人,剩下三個落了一段跟在後麵。他們身邊偶爾經過一兩個老師,都忍不住往他們這看。畢竟左寬掛著一臉胡子,章嫻靜臉上掛了妝,喻繁頭發還散在校服外套的衣領上,怎麼看都不像在讀學生。
還有個老師緊緊盯著陳景深,像是認出了這位幾年前被保送江大的七中之光。
他們就在這些熾熱的目光裡順利到了食堂。
食堂這會兒還沒開始燒飯,他們在小賣部買了點小零食,然後人手一杯熱奶茶從食堂出來。
王潞安不滿地咽下珍珠:“我們今天一定要待到糖醋排骨出鍋!”
“你們這些德性……不被趕出去再說吧。”章嫻靜撥了撥頭發,問,“接下來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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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級班主任辦公室,目前隻有兩位沒課的班主任在裡麵坐著。
莊訪琴剛對班裡某位學生進行了十分鐘的批評教育,並叫他讓家長明天來學校。把人趕出去後,她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打算繼續批改手頭的卷子。
旁邊的老師扭過頭來,低著聲說:“莊老師,真是辛苦你了,這是你帶過最難教的學生了吧,天天逃學。”
這位年輕班主任趕上了好時候,這年頭的學生都不怎麼打架了,加上隔壁學校停辦,七中這兩年過得非常和諧。
莊訪琴挑眉愣了一下,然後沒忍住笑:“怎麼可能?他這才哪到哪,逃學而已,比他麻煩十倍的我都遇見過。”
“啊?還有比他麻煩的學生?怎麼個麻煩法?”
“跟老師頂嘴是家常便飯了,”莊訪琴腦子裡立刻浮現一位,她不自覺地微微抬頭回想,“抽煙逃學喝酒打架,還經常是群架。哦,還有早戀……反正你能想到學生不能乾的,他都乾全了。”
那位班主任驚訝道:“還有這樣的學生……沒被學校勸退嗎?”
他自己退學了。
思及此,莊訪琴把微抬的視線收回來,扭過頭:“沒,他後來好多了,他——”
餘光瞥見什麼,莊訪琴聲音倏地頓住。幾秒後,她目光往回轉,看向了辦公室門口。
門外,她剛說的那位刺頭兒此刻就在那站著,後麵還跟著好幾個熟麵孔。
王潞安抬起手,滿麵春風地朝她招了招手,用口型說:“訪琴!出來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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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寬的班主任正在上課,他馬不停蹄自己去教室門口裝逼去了。隻剩他們四個與訪琴站在天橋走廊上。
莊訪琴看著王潞安:“上學的時候沒戴眼鏡,工作之後反而戴上了?你現在乾什麼工作呢?”
“當老板呢。”王潞安手指往鏡框裡一戳,“訪琴,這空的,我戴來裝逼的,帥吧?”
“……”
莊訪琴懶得理他,又看章嫻靜:“回學校化這麼濃的妝乾嘛?不過比以前好看多了,高中那會兒嘴巴化得跟吃了人似的。不過你這兒怎麼還胖了?”她指著自己的臉頰問。
章嫻靜:“打的針,老師,看起來是不是比現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