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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等我 醬子貝 4451 字 5個月前

,我怎麼跟紀律委員坐到一塊了!訪琴她是不是故意的!”

“我看看你跟誰坐——我草!”

“我草!喻繁!你快看你新同桌!”

喻繁暫停遊戲,不耐煩地抬頭:“你煩不煩……”

他的話在看到第三組第四排的人站起來後戛然而止。

全班都還伸著腦袋在找自己的新位置,隻有一個人抱著書起身,朝教室後麵走去。

王潞安的桌麵太亂,隻有一個角是乾淨的。陳景深把書本放在那個角落裡,無言地看了王潞安一眼。

王潞安福至心靈:“學霸您稍等,我馬上收拾……”

喻繁伸出手,按住王潞安皺巴巴的課本。

“你什麼意思?”他擰眉看著陳景深。

陳景深:“不是你說的麼。”

王潞安夾在中間,左看右看,一臉茫然。

喻繁:“我說什麼了?”

“你說,”陳景深說,“喜歡看,就坐近點。”

第8章

周三下午,上完其他班級的課,莊訪琴抱著教案回辦公室。

看到倚在自己辦公桌旁的人,她微微揚眉。

“喲,稀客。”莊訪琴拆掉自己的小蜜蜂擴音器放在桌上。

喻繁:“我昨天不是來過?”

“我是說你難得主動來一次。”莊訪琴坐到座位上,“說吧,什麼事?”

喻繁開門見山:“我要換座位。”

“換哪兒?”

“最後一排,講台旁邊,隨便。”

莊訪琴喝了口水:“你要不然就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要不然就彆在這浪費彼此的時間。”

喻繁:“新同桌影響我學習。”

“?”

莊訪琴詫異地看著他,想不明白他是怎麼麵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

“他哪裡影響你了?”

“寫字太吵,身上臭,看不起差生——”

“胡扯!”莊訪琴拿起教案拍了他一下,“這次座位是陳景深自己跟我申請調的,人家怎麼會看不起你?”

喻繁沉默了一下,重複:“他自己申請的?”

莊訪琴:“不然呢?”

媽的。

這人怎麼這麼煩?

“憑什麼他想坐哪就坐哪?”喻繁說完,突然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昨天左寬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你說呢?”莊訪琴說,“全年級第一的學生主動提出想幫助學習能力差的同學,這不是天大的好事?”

“這好事你給彆人,我不要。”

“由不得你。”莊訪琴揮了揮手中的鋼筆,乾脆地說,“回教室去,等你哪天數學分數後麵加個零再來跟我說調位置的事。到時你想坐哪坐哪,就是想坐在胡主任的辦公室,我都一定想辦法幫你把這事兒辦了。”

“……”

喻繁回教室的時候臉很臭。

看到自己座位旁邊坐著的人,頓時更臭了。

課間時間,班裡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聊天,還有一些人去食堂買吃的。全班隻有陳景深一個人還端端正正坐著在做題。

“喻繁,你去哪兒了?”

王潞安被調到了隔壁組,這會兒喻繁兩個前桌都不在,他就先坐了彆人的位置。

喻繁坐到座位上,一眼沒看旁邊的人:“廁所。”

“哦,怎麼不叫我一塊去?”

“叫你乾什麼?望風?”

“也不是不行。”王潞安轉了個身坐,他雙手搭在椅背上,吐槽道,“哎,你不知道我有多慘,我那紀律委員同桌上課哪也不盯,就特麼看我,我連手機都沒法玩……不行,我必須找訪琴換位置,這倒黴座位誰愛坐誰坐。”

“我坐。”喻繁說,“你跟我換?”

王潞安一愣,下意識看了眼喻繁旁邊的人。

陳景深垂著眼,連筆都沒停。

他瞄了下陳景深手底壓著的題庫,好家夥,一眼就給他看困了。

他總覺得這新轉來的學霸跟喻繁之間有點奇怪,但又不像喻繁說的那樣。

“也不是不行。”王潞安順杆道,“那不得問問學霸願不願意?”

喻繁皺眉:“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換。”旁邊沉沉地飄來一句。

喻繁:“。”

沒想到陳景深會理他,王潞安也愣了一下。

“不換不換,我們就是隨便說說,訪琴定下來的位置基本沒人能調走,”王潞安往旁邊挪了挪,抓住機會問自己憋了一晚上的問題,“對了學霸,你昨天說喜歡看所以坐近點……是看什麼啊?”

“砰”。

喻繁手一晃,剛拿出來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陳景深說:“看——”

喻繁:“胡主任。”

陳景深:“。”

王潞安:“……”

王潞安迷茫地眯了一下眼:“胡主任?胖虎?他跟這座位有什麼關係?”

“嗯,”喻繁臉不紅心不跳,“我這位置,站起來就能看到樓下的辦公室。”

王潞安:“我怎麼沒發現?”

正常,當事人自己也沒發現。

陳景深瞥了一眼喻繁的嘴,想不明白這人怎麼還是這麼能扯。

王潞安站起來試了一下:“看不到啊。”

喻繁:“你太矮。”

“靠。”王潞安看向陳景深,“學霸,你喜歡胖……胡主任啊?為什麼,他不是不帶班麼?”

感覺到身邊人惡狠狠的視線,陳景深手指夾著筆,沉默了兩秒。

“嗯,”他毫無感情地說,“我喜歡他編寫的數學講義。”

王潞安:“……”

喻繁拿起校服扔在桌上,鋪成枕頭的模樣,開口趕人:“回你位置去,我要睡了。”

課間結束,上課鈴響,物理老師抱著課本走了進來。

班長喊了一聲起立,陳景深站起身,發現自己身邊空蕩蕩的。

喻繁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

他原本是抱著外套臉朝下睡的,睡熟了覺得悶,又扭了扭腦袋露出半張臉。

男生閉著眼,鼻梁挺翹,眼尾和右臉頰兩顆小痣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比醒著時少了許多攻擊感。

原來痣不會隨著年齡長。

“坐下,”物理老師又重複了一遍。他推了推眼鏡,看著後排還站著的人,“陳景深?”

陳景深收起視線,坐了回去。

……

喻繁是被拍桌子的聲音吵醒的。

他一抬頭就吃了莊訪琴一記冷眼。

見他醒了,莊訪琴停下用教案拍講台的動作,舉起手中的試卷:“都把桌麵上的東西收起來,這兩節自習課先用來考試,放了這麼久的假,我要看看你們忘了幾車知識點。這次考試我要批分的,都給我認真寫。每組第一個同學上來拿試卷,往後傳。”

喻繁手指動了動,臉重新埋進手臂裡,直到試卷傳到他麵前才艱難地坐起身。

莊訪琴監考嚴格,視線四處亂飄,但很少往喻繁這看。

因為老師們心裡都很清楚,喻繁在考試這方麵非常坦誠——該是幾分就幾分,從來懶得作弊。

喻繁掏出筆寫上名字,打算趁莊訪琴不注意再睡回去。

因為犯困,他的字體歪歪扭扭,像被切成幾段的毛毛蟲。

幾秒後,喻繁忽然想起什麼,慢吞吞抬起腦袋回憶——

今天訪琴說了什麼來著?

數學考試過90分,他以後想坐哪坐哪。

喻繁支著下巴,越想腦子越清醒。

他揉把臉坐直身,低頭,難得地認認真真翻閱了一遍手裡的數學試卷——

好。ω思ω兔ω網ω

一道題都看不懂。

喻繁捏著筆,換座位以來第一次觀察自己周圍的同學。

右邊那桌的兩人成績就比他好點兒,左邊是王潞安和紀律委員,前桌是章嫻靜和一個三學期與他交流不過三句、看起來就內斂沉默的短發女生。

要麼不能抄,要麼考不過90分。

喻繁撐著眼皮乾坐了一會。

直到台上的莊訪琴換了個坐姿,他才不情不願地挪了挪眼珠子,偷偷地看向了身邊的人。

周圍的人都還停留在卷子第一頁的選擇題,陳景深已經做到了第二頁末尾。

喻繁心裡沒怎麼掙紮,他現在隻想抱著桌子趕緊滾去黑板報下麵坐著。

兩分鐘後,確定莊訪琴沒在看這一邊,他單手撐著擋在自己眼前,眼睛朝陳景深手底壓著的試卷瞥去。

托不愛學習的福,喻繁的視力很好。他剛要看清第一道選擇題——

陳景深捏起草稿紙輕輕一蓋,把試卷上寫了的部分遮住了。

喻繁:“?”

他下意識看向卷子主人。

陳景深低頭做題,連個餘光都沒有給他。

陳景深:“自己的卷子自己做。”

-

莊訪琴監考,不能玩手機也不能睡。

喻繁認命地朝後一靠,兩手插兜開始看窗外風景。

“某些同學,把心收回來,真想出去撿垃圾也得給我忍到畢業。”莊訪琴聲音涼涼地從講台上飄下來。

“某些同學”百無聊賴地把腦袋轉回來了。

試卷上全是線條數字,看得他頭暈。

於是他視線亂飄,開始巡視教室。

班裡其他人都在認真做卷子,隻有兩個人跟他一樣在分神。

章嫻靜蒙完選擇題,這會兒在整理她那分叉的發尾。

王潞安……手掌擋在眼前,隔絕了莊訪琴的視線,在偷看紀律委員的試卷。

王潞安腦袋保持不變,眼珠擰巴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要不是看得仔細,喻繁都沒發現他在偷看。

當然,紀律委員也沒發現。

那陳景深是怎麼發現的?他明明看得這麼小心。

而且,不是說喜歡他麼?

連試卷都不讓抄?

這些尖子生的喜歡到底有屁用。

想著,喻繁又往旁邊瞥了一眼。

陳景深手下壓著草稿紙,還在認認真真做題。大多數人的草稿紙都亂得不是本人看不懂,陳景深不同,他的草稿紙上乾淨工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寫卷麵答案。

陳景深此刻眸光垂落在卷麵最後一道題,他嘴角繃著,抬起右手撐了下太陽%e7%a9%b4,像是要沉思的樣子。

僅僅兩秒後,他眉間鬆開,指尖靈活地轉了一下筆,扯過草稿紙落筆開寫。

“一分鐘後收卷。時間一到就給我放下筆,一劃都不要多寫,到了高考考場上沒人會給你們時間。”

莊訪琴聲音一響,喻繁這才回神似的,收起視線。

什麼學霸,不也是到了最後一分鐘還在解題?

他拎起校服外套,準備一收卷就走人。

忽然,隻聽“唰”一聲,一張寫滿了的草稿紙被放到他麵前。

喻繁穿外套的動作一頓,他視線在草稿紙上停留了一會兒,認出了這是陳景深剛才一直在寫的那張,上麵密密麻麻全是公式。

確定紙上沒寫著什麼傻逼輔導書名,他才冷颼颼地問:“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