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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實在太難了,忙誠惶誠恐地說道:“奴才不敢,皇上折煞奴才了。”

胤禛哼了聲,直言不諱說道:“假,假,假!”

年羹堯得到了三個“好心疼”,蘇培得到了三個“假”,他“滿足”得很。

胤禛打量著蘇培,沒好氣地說道:“你究竟在想什麼,說!”

蘇培當然不會傻得明說,憂心忡忡地說道:“皇上一天隻歇息兩個時辰,日夜操勞,長此以往下去,奴才實在是擔心皇上的身子啊。”

以前胤禛每天還走動散步,加上平板撐。自從康熙身體不好之後,忙得連軸轉,再也沒鍛煉過了。

蘇培也一樣,隻要一空,就抓緊時間睡覺,不然他真撐不住。

胤禛聽後思索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興致勃勃地說道:“歇息一陣也好,去傳畫師來,讓他們來畫畫。你想扮成什麼樣子,扮西洋人如何?”

蘇培大意了。

打扮成各種模樣,比如穿上漢人的衣服,讓畫師畫下來,是胤禛最喜歡的活動。

胤禛當模特,肯定不會一動不動,但基本上還是不能亂動,得保持一個動作許久。

蘇培心在泣血,鬼才要cosplay!

第57章

作為cosplay骨灰級的愛好者,不用蘇培想辦法推脫,胤禛根本不在意他,自己就興致勃勃上了。

換了無數套衣服,布置了無數場景,把畫師累得手都快斷了,他爽得很,很快滿血複活,又開始勵精圖治。

忙於懟人,罵人,肉麻人,跟唐僧一樣囉嗦,念叨人......

青海那邊,青海慕容複很不經打,年羹堯很快把他揍得嗷嗷叫,領兵凱旋歸來。

胤禛當然不吝惜表達,寫了一堆“你不負朕,朕當不會負你”的肉麻話。

賞賜的金銀珠寶肯定不會少,給年家人封了又封,一時間,年羹堯權利到達了頂峰。

蘇培以前不明白,待看到年羹堯進京的陣仗,進宮來到中正仁和殿見胤禛時,他這麼一個英俊帥氣的大活人,名震紫禁城乃至北京城的大內第一人,上前客氣見禮請安,年羹堯居然連看都未看他一眼,徑直越過了他。

連王公大臣見到他,都得下跪請安的事情,看來是真的了。

老天欲讓其瘋狂,必先讓其滅亡。

蘇培知道,人的欲望野心一旦養成了,就再難改變,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胤禛對他好,在蜜月期自然萬般好,等到愛意消失,他就得倒大黴了。

蘇培對年羹堯的囂張,並不感到生氣,反而還要感謝他,從他身上,蘇培學到了許多,愈發低調謹慎起來。

青海的戰火平息了,胤禛開始犯愁國庫的問題。這天蘇培看到了內務府上了個折子,裡麵的內容是房屋修繕方麵的問題,指出有人在裡麵借機發財,中飽私囊。

胤禛冷笑連連,然後火力全開,朱批上毫不客氣嘲諷了回去:居然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內務府上這種折子。

胤禛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內務府才是貪汙的祖宗。

既然把目光投到了內務府,胤禛順著下去,開始琢磨起幾大織造的事情。

大清主要有三大織造,分彆是江寧織造,杭州織造,蘇州織造。

織造相當於皇商,負責提供皇室的布料衣服。後來漸漸擴大到各種器物,珠寶首飾,糧食等買賣。

最開始,各處的織造隸屬內務府,任職的都是皇帝信任的包衣奴才。

比如著名的曹寅以及有姻親關係的李煦一家,都是包衣出身,深得康熙信任。

後來,織造衙門大了,在康熙後期,就把這個部門,歸屬給了當地的衙門管轄,工部下單給各處織造衙門,戶部出錢結算。

這裡麵其實有很多問題,最簡單的就是,曹家李家都是康熙的親信,職位是世襲,當地的官員誰敢管?

不僅僅如此,曹李兩家,留下了一大堆的糊塗賬,在戶部欠了一大堆銀子。

康熙在的時候,這些欠條就是一張紙。可惜康熙不在了,曹寅早已經去世。人走茶涼,兩家欠下的錢,總得還吧?

曹家欠得最多,胤禛把這件事交給了怡親王,讓他去找曹寅過繼來的兒子曹頫還錢。

曹頫說起來挺倒黴的,被康熙拎來做了曹寅的嗣子,他卻不是曹寅,康熙對他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不過是念在曹寅的份上,讓曹家繼續做了江寧織造。

康熙一去,胤禛對曹家就更沒感情了,念著當年隨著康熙下江南,曹家招待過他。

怡親王在其中替曹家說了不少好話,胤禛沒有逼迫太過,允許曹頫去籌錢,慢慢還了就好。

蘇培在旁邊一聽,艾瑪曹雪芹家啊,熱血頓時上湧,想要幫助一把,待他一看那些清單以及欠條,頓時啞了火。

曹家居然欠了三百多萬兩銀子!

莫非曹家真是白玉為堂金作馬?

三百多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呢?

蘇培看過戶部尚書哭窮的折子,康熙駕崩後,國庫留下來的銀子,僅僅隻有七百五十萬兩。

曹家欠了快有全大清大半個國庫的錢。

他在後世時,看到許多說法,曹家虧空的最主要原因,是康熙當年南巡,曹家幾次接駕花了大價錢。

這點蘇培承認,康熙更清楚,所以曹寅在戶部借了十萬兩銀子去做銅生意,最後虧了,康熙隻當這件事沒發生。

不提其他買賣,單單布料方麵,曹家經營了幾十年,不用交稅一本萬利的買賣,難道曹家賺的錢,還不夠接待康熙五次?

曹頫的一年俸祿,不算各種冰敬炭敬等補貼,大約在一萬兩白銀左右,閩浙總督也不過這個俸祿而已。

至於蘇培自己,一年明麵上的月例,不過八兩銀子,加上補貼些米,公費製錢,就是績效獎金,差不多有一兩左右。

還有打賞方麵,胤禛對外規定,蘇培的一個月賞銀不能超過三兩。不過胤禛自己除外,不受此條規矩限製,否則蘇培會掀桌子。

看看自己的那點工資,再看看曹家,蘇培的那腔熱血,很快就冷卻了。

“茄子竟要幾十雞來配”,他在大清最高領導人身邊這麼多年,跟劉姥姥一樣,沒見過如此陣仗與世麵。

胤禛吃茄子就吃茄子,吃雞就吃雞,從沒有拿幾十雞來配茄子。

盛極而衰,曹家富貴過頭了。

胤禛一邊罵曹頫,一邊煩惱起自己的兒子。

弘曆弘晝不過十多歲,哥倆現在還小,一起住在毓慶宮,每天在苦哈哈讀書。

弘時已經成親,胤禛對他雖然失望,卻沒有放棄這個兒子,擔心他當不好差,請了先生來,單獨教他讀書。

弘時書讀得好不好另說,卻很有自己的主見,慈悲為懷,總認為胤禛對幾個叔叔太過份。

比如,功勳顯赫的十四,怎麼能安排他去守陵?

十四熟悉青海西藏事務,青海慕容複反了,居然不啟用十四前去打仗,卻讓年羹堯去了,還不是年貴妃吹了枕頭風。

胤禛根本就是獨寵年貴妃,自己的生母李氏生了好幾個兒子,卻隻被封為了齊妃。

而年氏年紀輕輕,進府的時間晚不說,雖然生了那麼多,如今跟前隻養活了一個福惠,她的份位,憑什麼能在李氏之上?

弘時看到福惠,總是目光陰森,福惠福惠,總要有那個本事長大,才能有福有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福惠沒事,弘時的兒子,胤禛唯一的孫子,永坤沒了。

胤禛經曆了太多的生死,這次還是難過不已,念著當年失去兒子的心情,把弘時叫了來,準備勸解他幾句。

弘時整個人木木的,坐在那裡跟石像一樣,任由胤禛如何說,他皆一聲不吭。

胤禛氣得幾乎仰倒,估摸著弘時是傷心過度,沒有責怪他,隻是歎了口氣,說道:“你下去吧,多去看看你額涅,寬慰她幾句。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等明年選秀,我再替你選幾人到身邊伺候。”

弘時緩緩抬起頭,神色譏諷,半晌後說道:“多謝汗阿瑪,我不需要,我不是那等沒良心之人,鐘氏陪伴在我身邊多年,又替我生了兒子,哪怕兒子沒了,我不會棄她於不顧,隻一心盼著新人。”

胤禛難以置信地看著弘時,臉色漸漸變了,最後眼神冰冷,厲聲道:“滾!”

弘時蹭地站起身,胡亂行了禮,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胤禛咚地一下倒在椅背上,張嘴如同困獸那般喘熄。

蘇培看得心驚膽戰,大步衝上前,飛快解開他的衣領,焦急地道:“皇上,奴才去叫太醫,您先緩緩氣。”

胤禛捉住蘇培的手,長長喘了幾口氣,低聲說道:“不用,我沒事。”

蘇培見胤禛呼吸逐漸平穩,知道他是一下被氣狠了,被氣憋著了。

弘時剛出去,就傳出了胤禛請太醫的事情,旁人肯定會猜測是父子之間發生了齷齪,又給了人挑撥離間的機會。

胤禛坐起身,蘇培倒了杯溫水遞上去,他接過來幾口喝了,眼皮垂下來,冷冷說道:“正大光明匾後麵有立儲的詔書,就算我現在沒了,也輪不到他們在旁邊作祟。”

這件事胤禛早就對外公布了,蘇培沒有看遺詔,也知道裡麵寫的是誰,他並不感到意外。

隻是意外的是,對比起弘曆弘晝哥倆,胤禛教養弘時,多費了不少心思。

弘時哪裡來的憤青情緒,作為既得利益者,他不滿個鬼啊!

胤禛其實同樣不明白,神色低落,說道:“若是弘時堅定,彆人想挑撥亦無從下手。我自認為沒有任何對不住他之處,他為何長成了今日這副模樣,我究竟是何處錯了?”

蘇培其實猜到了一大部分。

胤禛不是慈父,對待兒子們要求嚴格,尤其是在讀書上,從不許鬆懈半分。

這點蘇培能理解,他們都是皇子皇孫,總不能真放養,最後養成了一堆廢物。

成親了還在上學的弘字輩並不少,不過弘時與堂兄們不一樣了,他的親爹可是皇帝。

成親了沒能開府,沒有領過差事,還要在宮裡住著接受管教。

弘時不算笨,隻要前後一想,就能大致猜到,正大光明匾後麵的儲君人選,與他沒有多大關係了。

胤禛對他,怎麼都不像是培養儲君的樣子。何況,他作為長子,以前康熙在世時,胤禛沒有給他請封世子。胤禛登了大位之後,他連個貝子都沒有撈到。

蘇培思前想後,還是沒有多說,一旦裂縫產生,就再也縫補不了。

如果讓弘時搬出去開府,沒有胤禛看著,他會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叔叔們利用得徹底,以他那脆弱易碎的心,說不定會死得更早。

胤禛氣尤未消,一拍椅背,咬牙罵道:“蠢,真是蠢,愚不可及,混賬透頂!”

蘇培怕胤禛真被氣暈了,看著他灰敗的神色,勸慰他道:“皇上,奴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