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次卻一個大錢都沒有拿出來,禁止出入酒樓各種樓,禁止去狎像姑狎優,出行不許騎馬,得騎驢,騎騾。不許穿綾羅綢緞,若是被發現者,當場收繳。”

蘇培把後世懲罰老賴的手段,稍微做了調整後,拿了來用。他遺憾得很,不能用老頭老太太前去,往官員門前一躺,誰都惹不起,趕緊掏錢消災。

因為這些大官不吃這一套,平民老頭老太太前去,連大門都近不了不說,近了會被打出來。有錢有身份的老頭老太太,誰也不會出麵去做這個事情。

蘇培還是克製了下,沒有提出欠錢的,不許兒孫參加科考與恩萌出仕,這比讓這群官員斷子絕孫還要可怕。

這個群體太龐大,逼急了,康熙晚上絕對睡不安穩。

胤禛仔細一琢磨,哪家沒有點銀子,這次不是讓他們全部還清,而是拿不多的銀子出來,還能以一倍五抵賬。

加上每個月扣除一成的俸祿,好比是溫水煮青蛙,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損失完全可以在承受的範圍之類。

一文錢不出的官員,不是窮得揭不開鍋,就真是摳門兒到家。在京城的製下,絕對沒有這樣窮的官。再摳門兒的,也不會傻到吃穿住用行都受到轄製。

真有那麼一兩戶,多點一根燈草都要心疼半天的官,胤禛也認了,奇人難得。

對於朝廷損失的那一部分,對比著躺在戶部庫房吃灰的欠條,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胤禛激動不已,他比蘇培要內斂,隻一口氣喝了半碗茶,臉上帶著笑,鏗鏘有力說道:“好!”

蘇培覷著胤禛的神色,心道即然好的話,你賞賜我些錢財唄。

胤禛說道:“明天我早些進宮去,你先回去歇息,早些起床,不要耽誤了正事。”

蘇培心中翻了個大白眼兒,沒得到錢,隻能早些下班,算了,滿足吧。

胤禛進宮跟康熙仔細商議了一下,對蘇培的方法做了補充。康熙一聽,既能不動搖朝堂根基,又能收銀子,馬上同意了。

召來議政大臣在南書房扯皮,不,商議了兩天,君臣掰扯了幾個來回,沒能出掰扯出結果。

因為議政大臣,也有欠條躺在戶部呢。

蘇培的一肚子壞水開了閘,就止不住了,往外奔流不息。

他早就預料到,朝廷議事,等到事情決定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蘇培把壞心眼,打到了在戶部唾沫橫飛,你來我往差點沒扯頭花的兵部,工部上。

對了,最近還多了個禮部。因為貢院房屋經久失修,怕科舉時倒塌,把大清未來的棟梁之材全部埋在了裡麵,一定要趕緊修葺。

讀書人可是國家的棟梁,禮部官員認為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

戶部不給錢,他們很生氣,罵人不吐臟字,就差沒有寫檄文,把他們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了。

蘇培認為,禮部官員加進來,簡直有如神助。他暗中觀察,選了幾個嘴皮子尤為利索,戰鬥力最強的,拿著小本本把他們記了下來。

於是,他暗戳戳向胤禛建議,把小本本遞了上去:“爺,這幾人,口才了得,能以一敵十。奴才覺著,下次皇上議事,可以把他們一並叫去,跟議政大臣們,交流一二。”

能被派出去駐守戶部要錢的,都是各部的底層小官。有點頭臉的官員,知道要錢難,不屑去觸黴頭。

蘇培他媽以前說過,可不要小看底層官員,對於官場那一套,他們可是門兒清。比上麵的大官接地氣不說,官場的生存之道,再沒有人比他們更懂的了。

胤禛聽後,愁腸百結之中,悶笑出聲,點著他說道:“你真是.....,好,明天我進宮去跟汗阿瑪提一提,讓他們拿著請款來,讓議政大臣們幫著解決當前的難題。”

蘇培知道胤禛在笑他使壞心眼,不過胤禛還笑了,還答應得那麼痛快。

真是,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誰也彆嫌棄誰。

胤禛進宮之後找了康熙,康熙下旨,把蘇培小本本上記下來的人,全部召到南書房。

這群連上朝都沒資格的小官員,麵對著康熙與議政大臣,本能地戰戰兢兢,不敢暢所欲言,隻敢反複訴苦,要錢。

蘇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設想了一下,如果換成他以前,彆說見到最最最最大的老大,就是見到大學的校長,也會下意識拘束放不開。

官大一級壓死人,對著最大的主子,肯定會直不起腰,畏畏縮縮的,顯得特彆可憐巴巴。

可他們是官,在基層浸%e6%b7%ab日久,能在大老板麵前露臉,表現是肯定要表現一二的,退一萬步說,本職工作總要完成吧?

要錢,就是他們的本職。

任你議政大臣有萬般的理由,對方隻跟祥林嫂一樣,哭訴著要錢,要錢。

要是前線將士沒糧草,打敗仗了,河道決堤了,貢院倒塌了,都怪你不給錢,不給錢就是王八蛋,你就是大清的罪人。

你頭上戴著那麼值錢的頂戴,身前掛著那麼值錢的朝珠,看你昨晚騎著高頭駿馬去狎優,你說沒錢,你不要臉。

隻花了半天的功夫,議政大臣們上了年紀,腦瓜子被吵得嗡嗡的,誰也受不了。

最後一合計,家裡欠了朝廷那麼多錢,拿一點點出來消災,還能成倍抵扣,哪怕每個月的俸祿扣除一成,根本不算是什麼事。

當官的,誰真正靠俸祿過日子?

於是,隻花了半天的功夫,康熙搞不定的重臣們,在南書房,被一群小官員磨得沒了脾氣,事情成了。

康熙龍心大悅,反應過來,差點沒紮小人,把這群重臣紮成刺蝟。

胤禛很高興,指使手下的官員率先出麵做托,還了第一筆欠款,消了一部分欠款,重新立了新欠條。

戶部的舊欠條,逐漸少下去,金額跟著也減下去,變成了新欠條。

戶部有了銀子,胤禛搶先大筆一揮,先滿足了前線十四阿哥的軍餉,一根草都沒少他的,全部送去了青海。

康熙看後,紮小人的事先放在了一邊,君心甚慰。

工部與禮部慢了一步,隻喝了點湯,不過少勝於無。

他們沒像以前那樣急,還有每個月一成的俸祿扣除呢,下月還有戲。

忙完這一切,新年不知不覺中來臨,天氣冷得能得凍死人。

蘇培成日在外麵奔波,冷冷熱熱的,等到閒下來,他沒能好好享受輕鬆時光,一下病倒了。

蘇培來到大清之後,連咳嗽都沒有過,不病則罷,一病就如山倒,病怏怏的,躺在炕上都起不了床。

孫子們都來看過他,胤禛還特意請了太醫給蘇培診脈開藥,他吃了以後,好點是好點了,還是起不了床。

過年的時候府裡尤其忙,孫子們沒有功夫來看他,孤零零躺在床上,加上身體不舒服,蘇培很快就抑鬱了。

生了病的奴才下人,都不許去主子麵前伺候,怕病氣過給主子。

有頭有臉的,能抓服藥吃,最底層的小蝦米,則大多數靠自己熬。熬不過去,下次投胎時,睜大眼睛,往那富貴人家的肚皮裡投生。

蘇培想到自己,他雖有無上權勢,盛世美顏。

大過年的,他還是孤身一人,躺在床上無人問津。

屋外響起陣陣的炮竹聲,還有煙花湫湫湫升空的聲音。

蘇培心情,像是外麵的飛雪,一片片落在了他心上,寂寞沙洲冷。

裹緊錦被,摟著懷裡的紅銅手爐,他還是感到冷,便將裘皮大氅披在了身上。

半倚靠在暖塌上,望著雪白高麗紙外映著的梅花枝。

梅花枝是蘇培讓伺候的下人,搬了足足半人高的青釉花瓶,砍了一大顆盛放的梅花,插在了花瓶裡,擺在窗欞下。

他太悲傷,錯過了新年,他不能錯過賞花。

胤禛第一次來到蘇培的院子,窗下那奇異的花瓶與梅花,首先映入他的眼簾。

揮手斥退上前請安的下人,他懷著說不出的心情,大步走上前,繞著花瓶,欣賞了好一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屋內,傳來蘇培帶著暗啞的聲音:“屋外何人?”

胤禛頓了下,沉聲答道:“我!”

屋內一陣叮裡當啷的響動,胤禛嘴角抽了抽,背著手施施然走進東暖閣。

抬眼望去,炕桌打翻在地,蘇培頭上纏著鑲嵌著紅寶石的錦緞抹額,裹在厚厚的大氅裡,臉色雪白,嘴唇緋紅。

他抬了抬眉,噗呲笑了出來:“你這……,是在坐月子啊?”

第47章

平時的蘇培,不說能倒拔垂楊柳,忙起來不洗臉不洗腳,倒頭就睡那是常事。

生病之後的他,心裡住了個林妹妹,戲多得很。

見到胤禛前來,他本來還驚了一跳,馬上就變得很滿足,因為他的辛苦得到了回報,他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被大清未來的皇帝親自探望,擱到以前,妥妥能上七點檔了吧?

他本來想下暖炕請安的,胤禛的話一落音,莫名的委屈就淹沒了他。

都生病了,還是因為加班生病的,不先問他還不好就算了,還取笑是幾個意思?

戲精附體的蘇培,想擺爛了,手撐在炕上,試圖要起身見禮,扭動了幾下,弱不禁風倒了回去,扶著%e8%83%b8口喘熄。

不知為何,胤禛看到蘇培的模樣,就很想笑,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既然起不來,就躺著吧。”

轉頭四下打量著屋子裡的陳設,眼神在閃爍著金光的案桌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頭看向了蘇培。

蘇培餘光時刻關注著胤禛,腦子裡已經轉了一百遍,迎著他的視線,無精打采說道:“爺怎麼來了?奴才屋子裡寒酸得很,怕怠慢了爺。再說,奴才病了,怕病氣過給了爺,奴才多謝爺的關心,爺還是請回吧,等奴才身體好了,一定回來給爺磕頭謝恩。”

說完這一長段話,蘇培似乎不勝體力,馬上喘熄了起來。

下人躬身送了茶水進屋,端了椅子放在胤禛身邊,收拾好打翻的炕桌退了出去。

胤禛似笑非笑打量著椅子,酸枝木的圈椅,酸枝木的炕桌。

屋裡暖香撲鼻,愜意舒適,胤禛坐了下去,說道:“你既然身體不好,就彆那麼多話了。放心,你這屋子不寒酸,能帶金線的香樟木案幾你都能有,怠慢不了我。”

蘇培本來還等著胤禛罵他逾距,用金絲楠木呢,居然被胤禛看出了是香樟。

他老實了幾分,裝作實在是太累,勉強笑了笑,將掉到眉毛邊的抹額往上推了推。

胤禛看到蘇培的抹額,乍一眼看上去雖想笑,襯著他的臉,還怪好看的,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打哪兒弄來的?”

蘇培珠寶不算很多,隻有滿滿一大匣子。他平時當差的時候用不上,拿來打彈珠他怕會遭天譴,換了些,加上他存下的現銀,置辦了宅子鋪子田產,留著準備以後養老。

如果能活到養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