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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書

“謹言,你還是在怪我麼?可是我也沒辦法啊,小花與你都那樣了,她要是不嫁給你,你讓她往後怎麼活?”

蘇謹言隻覺得腦袋轟轟如炸雷,耳邊有道煩人的聲音嗡嗡作響,擾地他煩不甚煩。

時間漫長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睜開眼,就看到掛在樹梢的滿月,靜流西去的長河,布滿螢火蟲的夜空以及隨風飄絮的蘆葦從。

當然如果不是他感覺到自己的懷中抱著一個人的話,他或許會讚歎一句良辰美景。

蘇謹言鬆開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懷中的人仿佛沒有感受到他的動作一般,依舊喋喋不休。

“謹言,我也不想與你分開,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你能理解我麼?這些日子以來我日日都在煎熬,隻要一想到往後我再也不能擁有你,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樣。我不能怪小花,也不能怪你,你們都沒有錯,你要是不救小花,她就沒了。

她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愛人,少了你們誰,我都會痛徹心扉。如今你們都好好的,不過是犧牲我的感情罷了,我想著一定是上天給我的考驗。

謹言,我們就這樣吧,即使我再放不下你,可是為了小花,我願意永墮痛苦的深淵,隻望你們二人和和美美。”

女聲哀哀戚戚的聲音配合著蟬鳴蛙叫不絕於耳。蘇謹言聽著這話隻覺得心慌氣短,哪哪都不舒服,瞧瞧,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麼,還有他到底在哪?

就在他浮現這樣的疑問時,他的腦海裡忽然湧來一股記憶的潮流。記憶又多又猛,他冷不丁接受不了,身子一歪就暈倒在了地上。

剛剛還在哀怨傾訴的徐嬌嬌冷不丁看到蘇謹言暈了過去,整個人都傻了。她撲過去搖了搖躺在地上的蘇謹言,卻怎麼也搖不醒。

“ 怎麼回事?”

她一驚,見搖不醒蘇謹言,她的第一反應竟是自己要趕緊走,免得蘇謹言死了被彆人發現與她有關。

她直起身一咬牙,眼睛一紅,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心裡的諸多算計也隨著蘇謹言的暈厥暫且擱置。

但願不會有人知道今日是她將蘇謹言從新婚的洞房裡約出來的吧。她邊走邊思量,腳步就仿佛背後有惡犬在追一樣越走越快。

徐嬌嬌剛走半刻鐘,蘇謹言才搖晃著腦袋站了起來。

他,穿書了!

這一昏迷他才從突如其來的記憶中搞清楚了所有的狀況。

他穿書了,被穿的這個人也叫蘇謹言,是一本重生女主文中的男配。

這本書中的女主正是剛剛與他說話的那個女生徐嬌嬌,而他蘇謹言則是癡心男配。

前些日子“蘇謹言”救了一名意外落水的姑娘,他救下的那位姑娘是書中的悲慘女配徐小花。

書中“蘇謹言”是七三年底滬市下放的知青,徐嬌嬌和徐小花是姐妹兩,不過一個是幺女一個是養女。徐嬌嬌是受寵的幺女,徐小花是不受寵的養女。

在這本書裡,徐嬌嬌沒有重生前的那一世,她與下鄉插隊的“蘇謹言”看對了眼,處了對象。兩人在七四年的夏天結了婚,之後七七年恢複高考,“蘇謹言”打算考大學,重回滬市。

重生前徐嬌嬌害怕“蘇謹言”考上了大學後會拋棄了自己,便使計讓他錯過了考試。之後兩年,“蘇謹言”兩次參加高考,但總是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錯過考試。而後他便歇了考試的心,認命地待在了農村,當著公社小學老師。

而徐小花則被徐嬌嬌的父母以高額的彩禮嫁給了村裡的二流子張為達。

徐嬌嬌一方麵沾沾自喜於自己的聰慧,另一方麵又看不起徐小花跟了個二流子。

隻是,若是她安安穩穩與“蘇謹言”過下去便也罷。

改革開放後,徐小花嫁的混混下海,成了第一批富起來的人。徐小花也水漲船高過上了富貴的生活。

徐嬌嬌嫉妒徐小花過好日子,逼“蘇謹言”辭了老師的工作下海。哪想,“蘇謹言”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兩人多年積蓄打了水漂。

對比徐小花的富貴日子,徐嬌嬌日益嫌棄“蘇謹言”。

日子越是窮困,她便越是折騰,她嫉恨徐小花的富貴日子,憎恨“蘇謹言”的怯懦無能。日子越來越糟糕,她便越來越喜歡對“蘇謹言”動輒打罵。

喜歡的時候,“蘇謹言”是不同於他人的斯文俊秀,討厭的時候他就變成了百無一用的窩囊廢。

後來就在她打算跟一個她好不容易勾搭來的她以為的富豪跑了的時候,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她與蘇謹言還沒有結婚的時候。

重生的徐嬌嬌自是不願再與“蘇謹言”一起過“苦”日子了,哪怕前世的“蘇謹言”對她有求必應,並沒有讓她過上所謂的苦日子。可她卻依舊覺得上天如此眷顧她,就應該讓她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她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回來,回到還未與“蘇謹言”訂婚的時候。可事已至此,她隻能想個將這婚事退了,還不牽連到自己身上法子。

於是她使了個計將讓“蘇謹言”救下了落水的徐小花。

是的,“蘇謹言”會救下徐小花是徐嬌嬌設計的。

夏天所有人衣服都穿的少,再加上這年頭布料的質量沒有那麼結實。當“蘇謹言”將徐小花救上來的時候,徐小花的衣服已經破爛了一大半,她的身子被“蘇謹言”給看了去,便有人跳了出來讓“蘇謹言”負責。

此時此刻的“蘇謹言”早就已經跟徐嬌嬌定了親,他滿心滿眼的都是徐嬌嬌,哪裡肯娶徐小花?

可流言蜚語逼得本就不堅強的“蘇謹言”不得不低頭。他被迫答應娶徐小花,卻將這份被逼迫的怨念記到了徐小花的頭上。

他愛慕徐嬌嬌,徐嬌嬌承載著他最美好的愛情以及對未來的憧憬。一朝憧憬破滅,他就將這份美好的希冀都掛到了徐嬌嬌的身上。

徐嬌嬌成了他的白月光,從此,他成了徐嬌嬌最忠誠的走狗,結了婚也亦是如此。他被徐嬌嬌拿捏的死死的。

他為了徐嬌嬌冷落了徐小花,他不僅將自己所有的收入都花在了徐嬌嬌的身上,往後還會為徐嬌嬌的工作和婚姻添磚加瓦,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工具人。苦了自己卻得不到半點好處,最終還落得個悲劇收場,真是讓人一言難儘。

蘇謹言看書的時候是跳著看的,他跳著看到書中男配“蘇謹言”在為女主頂鍋坐牢之後便將書籍扔到了一旁。實在是因為書中蘇謹言的言行實在是讓他太過生氣了。

本來,蘇謹言作為一名嚴謹的醫務人員,是不可能看小說這種東西的,但耐不住他有一個八卦的同事,昨天賤兮兮地拿來一本書硬往他懷裡塞,告訴他一定要看,說是書中有驚喜。

本著友愛同事的原則,睡前蘇謹言難得的不看醫療雜誌,而是翻起了同事推薦的這本小說。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在車禍死後居然穿越到這本書裡麵來了。成了那名癡心的“男配”。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更是暗沉了幾分。

他站起來打量四周,嗯,夜幕,圓月,大河,蘆葦蕩,再加上走了的徐嬌嬌,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今夜正是書中“蘇謹言”的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不陪自己的妻子,反而跑出來跟彆的女人幽會,這行為真的是一言難儘。哪怕他占據了原主的肉身,他也得說,男主做的事不地道。

不過還好他穿了過來,沒有到書中“蘇謹言”與徐嬌嬌相擁訴衷腸的地步。在書裡,“蘇謹言”聽完徐嬌嬌的哭訴,一番愧疚與憐惜之情到達了頂點。

因為憐惜徐嬌嬌無辜被退婚,便主動提出將自己教師的崗位賠償給她作為她的補償。

還好他來的及時,一切都不如書中的走向。

蘇謹言理了理思路,向著住所摸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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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花

繁星點點,月亮的光輝鋪灑大地。沒有雲層的遮掩,便是夜晚,天空都清新透亮。

路邊傳來陣陣稻花的清香,稻田裡的蛙聲此起彼伏,勢必在夜晚鳴奏交響的樂章。蟬兒伴著悠揚的奏調,綿綿不息。遠處傳來陣陣犬吠,點綴在寂靜的夜晚,平添一抹夜歸的心安。

蘇謹言許多年沒有見過如此富有農村氣息的夜晚了。原本因為穿書而有些壓抑的心情也逐漸地舒緩了下來。他很快便到了住處。

蘇謹言的新房實際上就是徐小花在徐家的住處。這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坯房,若硬是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農家最普通的那種豬圈了吧。隻是現在不能養豬,豬圈便被收拾了出來住了人。

與之對比的便是這屋子旁的一座青磚大瓦房,那是徐家一家人的住所。

這便是所謂徐家人對徐小花的好,一家人都住大屋子,偏讓一個小姑娘住豬圈收拾出來的屋子。

這一刹那,蘇謹言對徐家的印象跌到了穀底。

隻是,按照道理來說,他娶了小花也不應該是住在這裡,知青院裡應該也能收拾出來住處的。

蘇謹言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記憶之後都要忍不住氣笑了。

原主被逼娶徐小花反抗無果後,心灰意冷,竟然生出住在徐家便能時常看到徐嬌嬌的想法。於是他便忍住了心中對徐小花的不耐,打算婚後與徐小花住在這邊。隻是,他尚未來得及將自己的東西搬過來,便被徐嬌嬌給約出去了。

答應了徐嬌嬌的約會,他的心裡哪裡還有什麼搬家?結婚?

真真是可悲可歎的一個癡情人。蘇謹言抽了抽嘴角,不過他還是慶幸原主沒有將東西都搬過來。

畢竟書中寫到,“蘇謹言”一搬過來,便以往後要一起吃住為由,將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給了徐嬌嬌。他白白便宜了徐家人,卻得不到徐家人半點感動,隻覺得他更加老實可欺罷了。

不過饒是這樣,蘇謹言發現原身早就在昨天就已經拎了20斤的糧食去了徐家,說是往後一個月他晚上的夥食。是的,他早上和午飯都在學校食堂吃,唯有晚飯是打算跟著徐家吃的。

蘇謹言推門而入,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他的視線瞬間暗了下來。

沒有了月光的照射,屋子裡除了一盞冒著烏黑煙霧的煤油燈,便沒有了任何光源。

他端起了煤油燈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裡麵除東邊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旁有一條長凳以及角落裡有一張床外,竟是什麼家具也沒有了。

細看一下,那床也不過是兩塊木板搭起來架在長凳子上的。

床上麵掛著一個打著補丁的白色紗窗,他走上前去,才發現床的邊緣還坐著一個人。

坐在床邊的姑娘顯然很困了,頭小雞啄米式一點一點的,困頓的根本睜不開眼了,連他走進屋子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反應過來,隻留給蘇謹言一個黑乎乎的頭頂。

他歎了一口氣,小姑娘這麼困都沒有睡下,她在等誰,簡直不言而喻。不可否認的是,蘇謹言的心軟了一下,他不忍心將小姑娘喚醒,但也知道,這樣睡根本就不舒服。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小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