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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裴哥問我要不要的時候我就不該矜持。”

“它講的這些冷笑話和段子很新啊,我都沒聽過,想給我外婆買一個解悶用,這應該不是隻能給小朋友玩的吧?”

唯一沒有加入傻樂陣營的裴清沅解釋道:“不是,是各年齡層通用的,內置有專門的兒童模式和老年模式,但目前來說相對更受小朋友的歡迎。”

畢竟這個造型對部分成年人來說,可能有一點幼稚。

鄧抒帶過來的機器人樣品管夠,裴清沅讓黃聞和崔以南自己去選喜歡的顏色,兩人當即美滋滋地一人挑一個,跑回鋪位去研究了。

季桐正看視頻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手機裡忽然響起一串提示音。

他掃了一眼,是RS杯小隊群聊裡的消息。

起初這個群裡隻有他、裴清沅和謝與遲三個人,在確定了要製作機器人麻友後,開始逐漸吸收其他成員,比如和季桐同班的歐陽宇。

這會兒是謝與遲興奮地發來了一大堆消息。

[謝與遲:太酷了這個形象!!!]

[謝與遲:我為第一次見到這款機器人時的嘲笑感到抱歉。]

[謝與遲:好帥好帥好帥好帥!你們是怎麼請到他的啊?]

季桐茫然地點開他發來的圖片,上麵是整整鋪滿了一麵牆的藝術塗鴉。

銀灰色科幻質感的背景前,一頂深黑的帽子上黯淡地映出未來世界的模樣,像是繁複的布料底紋,又像是凝結的蛛網,下方長長的機械四肢閃爍著冰冷無機質的光澤。

陰鬱四肢的中心,機器人巨大的橢圓形身體上則倒映著朦朧的屬於舊日世界的光彩,原本略顯童稚的古怪氣質忽然顯得恰如其分,一種過去與未來的交錯感躍然紙上。

季桐霎時被震到了,目露驚歎。

[季桐:真的好帥!!!誰畫的?]

[謝與遲:???你不知道嗎?這幅塗鴉在外網上現在熱度飛漲,好多老外還不知道它是個剛剛上市的機器人產品,我以為這是鄧先生的公司為了推廣造勢特意安排的。]

[謝與遲:是一個旅居在海外的國內藝術家的作品,人很神秘,作風隨心所欲,我印象裡沒給哪個牌子做過廣告。]

儘管謝與遲頂著一張冷酷厭世的冰山臉,但本人其實非常時尚和活潑,熱衷於追逐各種潮流,從初次見麵時他身上那件顏色誇張的漫畫聯名衛衣就看得出來。

季桐注意到宿主也在看手機,立刻湊上去:“你看到群聊了嗎?那幅畫裡的糖豆是不是特彆帥?”

裴清沅的表情在看到那張圖片後卻變得有些古怪。

“嗯。”他簡單地應了一聲,手指略顯猶豫地在屏幕上滑動。

季桐對宿主平淡的反應不甚滿意,畢竟糖豆的形象是他折騰出來的,這一刻看到這麼出色的衍生作品,自然格外興奮。

他充滿激情地強調道:“這個藝術家把糖豆畫得太酷了,我想把這幅畫打印下來貼在牆上。他是鄧叔叔找人聯係的嗎?真的好厲害。”

於是裴清沅的神情更微妙了。

“不是。”他頓了頓,坦誠道,“是我認識他。”

跟黃聞送的鼠標和崔以南送的好運符一樣,這也是一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季桐和謝與遲在群聊裡對這幅塗鴉大加讚歎的同時,裴清沅看到了這位藝術家之前發來的消息。

[裴司祐:生日快樂,送你一份小禮物,酷吧?]

[裴司祐:下周有事回國一趟,到時候見。]

屏幕上寥寥幾句,沒有提及去年那場身世風波,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多年前的回憶並沒有因為血緣關係的消失而徹底抹去。

曾經裴清沅生活在裴家的時候,關係最好的除了爺爺裴懷山,就是裴懷山的小兒子,也即他當時的叔叔,裴司祐。

比起醉心事業的“父親”和控製欲極強的“母親”,他在童年時代反而跟叔叔裴司祐比較親近。

因為裴清沅從小少言寡語,性格與他截然相反的裴司祐很喜歡逗他,逗的方式接近於喜歡看他穿恐龍衛衣的季桐。

在被繁重的學業和各種特長訓練堆滿的童年裡,那成了裴清沅為數不多可以獲得片刻喘熄的時光。

但後來裴司祐與哥哥的關係日漸惡化,一個自由恣意,一個追名逐利,前者卻總被後者猜疑。

為了避免更多的紛爭,裴司祐索性跑去了國外搞藝術,偶爾把父親接來散心度假,跟哥哥一家的關係隨之疏遠,隻有逢年過節會跟侄子裴清沅聊幾句。

時間一長,裴清沅對這位叔叔的印象漸漸模糊,記得最清楚的是對方玩世不恭的個性和出眾的藝術才華。

……以及今天突然意識到的一些重要特性。

一個和季宴行風格類似的小說主角型名字,將機器人畫得非常酷炫深得季桐喜愛的畫功,還有穿著西裝耍帥的社交賬號頭像。

真正的要素拉滿。

聽到宿主說認識畫這幅畫的人,季桐眼睛一亮,好奇道:“真的嗎?是誰?”

裴清沅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

“是我的叔叔。”他字字斟酌,語氣慎重,“也是你的叔叔。”

第109章

叔叔?

季桐懵了幾秒鐘,才想起宿主的爺爺一共有兩個兒子,長子裴明鴻在國內從事金融業,另一個兒子則在國外搞藝術。

裴懷山第一次去麵包店裡找宿主那天,說過當時要是不去小兒子那裡養病就好了,因為裴清沅的身世問題被裴明鴻瞞住並擅自處理,直到幾個月後回國他才知道。

由於動不動就錄像存檔為宿主記錄珍貴瞬間的良好習慣,季桐很快從數據裡翻出了那天的對話。

宿主叔叔的名字叫司祐,全名應該是裴司祐。

十分標準的火葬場世界男主姓名高頻詞風格。

不得不說,聽著挺帥。

當然比起季總,還是要遜色一些。

想到這裡,鑒於素未謀麵的裴司祐把糖豆機器人畫得這麼帥,季桐頗給麵子地讚揚道:“我想起來了,叔叔的名字蠻好聽的。”

然後,周圍的氣溫就微妙地下降了一點點。

裴清沅語氣不明:“你記得他的名字?”

他印象裡季桐隻聽到過一次。

“裴司祐,對不對?”季桐得意道,“我記性很好的。”

的確很好。

正在悶頭搗鼓糖豆機器人的黃聞猛地打了個寒顫,一臉疑惑地問隔壁的崔以南:“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今天沒開空調啊。”

崔以南剛打完噴嚏,穿上外套,慎重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去買燒烤吧。”

雖然對麵的季桐和裴清沅看起來隻是在小聲聊天,但他嗅到了某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氣息。

也許這就是玄學大師自我保護的本能。

而季桐早已習慣了宿主牌冷氣,毫無感覺,順手搜了搜裴司祐的信息,看到了這位叔叔的照片。

散漫的卷發,略顯頹廢的胡須,天然帶著點憂鬱的眼神,配一身暗色的格紋西裝,不用問職業都能看得出來是藝術家。

如果用謝與遲的話來形容,這至少得是渣了一打對象才能修煉出的不羈氣質。

既然裴司祐會在宿主生日以及糖豆上市這天上傳這幅塗鴉,那他以前待在國內時和宿主的關係應該不錯,至少比那對“父母”,跟宿主要更親近。

季桐嘗試想象了一下從小就冷冰冰的宿主和這樣一位自帶渣男氣質的叔叔相處的畫麵,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行,要對長輩尊重一點。

他輕咳一聲,收斂表情,一本正經道:“叔叔挺帥的。”

“……”捕捉到他臉上轉瞬即逝的笑意,裴清沅微微加重語氣,“他已經三十多歲了。”

季宴行的設定是二十九歲,距離三十歲隻有一步之遙。

帥哥的麵相都顯小。

致力於捍衛季總光輝的季桐隨口道:“三十多依然很年輕嘛,叔叔結婚了嗎?”

他沒有親人,不介意多個叔叔,要是叔叔有孩子就更好了,說不定正是可愛又好玩的年紀。

今天見到何星星,讓他有點想念曾經那段假扮人類幼崽的時光了。

他想跟小朋友玩,也想看宿主是怎麼樣跟其他小朋友相處的。

這個問題出口後,空氣陷入突如其來的寂靜。◇思◇兔◇網◇

半分鐘後,宿主簡短的回答裡隱隱透著危險的味道:“沒有,他不婚。”

“不婚?”季桐若有所思地歎了口氣,“好可惜。”

沒有小朋友可以玩了。

……好可惜?

極度森寒中,崔以南鎮定地拽著一頭霧水的黃聞奪門而出:“我們去買吃的,蛋糕到了發個消息來。”

大門砰地關上,寢室裡霎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正在看照片的季桐發現宿主突然安靜下來,便轉頭看他,小聲道:“宿主?”

裴清沅沒有說話。

於是季桐茫然地觀察起身邊人十分複雜的神色。

宿主是在為叔叔送的這件禮物覺得感動嗎?

不過這份感動的成分好像有點雜。

為什麼似乎還摻著一絲無奈和慍怒?

季桐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聽著宿主灑在耳畔的呼吸,忽然有些膽怯。

沒有旁人在,他又和宿主離得那麼近。

雖然沒有正式告白,但他和宿主的相處已經完全是情侶的狀態。

牽手之後,情侶間還會做什麼?

對他而言,這些是完全陌生的事。

想到這裡,季桐莫名有一點臉紅,偷偷往旁邊挪了一下,躲開宿主此刻很有壓迫感的氣息。

而裴清沅沉鬱的目光在身邊的少年驟然瑟縮起來的模樣前,漸漸融化。

在那雙清澈的眼眸裡,他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

思緒變得朦朧,本就曖昧的距離在同一頻率的呼吸聲中,愈發靠近。

直到一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蛋糕送來了。

五分鐘後,宿舍樓下,外送員將車裡的蛋糕、麵包逐一提出來,小心地遞給下來取貨的兩個大學生。

其中一個活潑的男生笑著向他道謝,另一個也說了謝謝,就是表情冷冷的。

外送員搓搓手臂,總覺得有一股怨念之氣纏繞在自己周圍,一臉納悶地上車離開。

說好的男生宿舍陽氣旺呢?

拎著蛋糕回寢室的路上,季桐藏好了內心的害羞,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想起剛才那個被打斷的瞬間,心頭被奇怪的情緒填滿,他總想跟宿主說些什麼,可開了口,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有彆人在的時候不能叫宿主,今天又不太好意思叫哥哥。

所以他小聲喚道:“軟軟。”

裴清沅腳步微滯,應聲後等了數秒,沒再聽到下文。

他側眸看向季桐,見到身邊人恰好轉過頭,白皙的頸間綴著一條細細的鏈子,金色鑰匙在夕陽的餘暉裡漫著光。

被風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