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開始,轟穿了我家,我也是被襲擊者,控製他的另有其人。”
那日危星試管裡盛著的,並非雷龍的本體,而是由龍鱗碎片和龍血做燃料,使之保持躍動的一抹雷光。謝圖南曾在《懸天》中見過類似能保存妖獸力量的裝置,隻不過那個試管明顯是結合堿城科技做出的,並非純粹《懸天》產物。
雷龍一爪搭在古櫻上,探頭確認氣息,聞言立刻追問道。
【控製他的是誰?】
“據我的了解,是名為【懸天器宗】的組織。”
聽到這個組織名字,青色雷龍的瞳孔頓時收縮。謝圖南感知到她的情緒驟然緊繃起來,甚至有些不安了,有些疑惑。
“怎麼?雖說妖獸應該也知道這個器者宗門,像你這樣的高階妖獸,應該不會怎麼畏懼……”
【誰讓懸天器宗出了一個謝圖南!】青色雷龍噴出一股鼻息,【懸天器宗的天才器者謝圖南,甚至擊敗了我們的妖皇!若是他的話……我的伴侶輸得不冤。】
懸天器宗的天才器者謝圖南:“……”
被擊敗的妖皇六月:“……”
“咳咳。”謝圖南咳了兩聲,正在考慮要怎麼解釋,忽聽雷龍問道。
【人類,你叫什麼名字?】
謝圖南:“……”
六月默默抬起眼,跟謝圖南對視,用眼神詢問到底是先編一個假名,還是說實話。
謝圖南不認為起個假名是好選擇,他雖不是常年跟妖獸打交道的禦者,卻也知道,欺瞞是與妖獸交往的大忌。妖獸們往往複雜心思較少,雖然防備心重,可一旦認可對方,就會認可到底。
他痛苦地思索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
“我的名字……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
【……哈!你不會說你是妖皇吧?】
“再往前一點點。”
【……】
“……”
謝圖南及時捂住了耳朵,然而悲傷的是,雷龍的聲音是直接從他腦海中炸響的。
【謝圖南?!!!】
“彆叫,彆叫。”謝圖南隻感覺自己腦袋嗡嗡的,不過他也顧不上腦袋,手先緊緊抓住龍角,以免被雷龍直接甩下去。
【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不是,真不是。”謝圖南見雷龍又開始掙紮,立刻解釋,“我不否認我是謝圖南,但是現在的這個【懸天器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還是對立的。”
雷龍有些狐疑。
【你叛出宗門了?】
謝圖南望天,不知道從何解釋,但雷龍的理解大致上還是不錯的。
“……算是吧。”
【為什麼?人類那邊不是傳言,你會是懸天器宗板上釘釘的下一位宗主嗎?你舍得舍棄這個身份?】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謝圖南邊說邊往六月的方向瞥,用眼神詢問六月是否要暴露身份。六月顯得不是很在乎,他緊挨著謝圖南玩尾巴,聽著什麼“妖皇鯤鵬”,什麼“天才器者”,完全不為所動。
謝圖南還是決定,要儘可能維護六月的尊嚴。雖是鯤鵬,六月現在隻是幼年形態,謝圖南怕身為高階妖獸的雷龍會因此看輕六月。
“我與現在的【懸天器宗】,矛盾不可調和,因為他們想要抓走六月。”
雷龍花了點時間,才想起一直跟在謝圖南飄著的那隻小妖獸,謝圖南確實全程都在保護他。她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勉強相信謝圖南的話。
【願意庇護一條弱小的胖頭魚,我姑且相信你。】
胖頭魚·六月:“……喂!”
謝圖南看看六月,奇怪,球球那樣普通的小狗都能察覺到六月的不凡,沒道理高階雷龍不能。六月好像知道謝圖南在想什麼,狡黠地晃了晃尾巴,並且把尾巴蓋在了自己頭上,這樣就能把自己完全藏起來。
……藏起來?
謝圖南懂了,六月不僅學會了飛,似乎也突然領悟了如何在其他妖獸麵前隱藏自身。
“【懸天器宗】現在正在大肆搜捕妖獸。”謝圖南為青色雷龍介紹目前的情況,“你的伴侶應該也是因此被抓捕。有一點我很疑惑,想請你解答。”
他停頓一下。
“你們是怎麼來到這座城市的?”
這是謝圖南一直以來都不明白的問題,問六月,六月的記憶都有問題,當然糊裡糊塗搞不清楚,隻說好像突然之間就開始頂著鈴鐺殼在堿城流浪。其他的《懸天》生物,無論是小翅膀還是玄朱鳥還是金蟾,雖能聽懂人言,卻也無法與謝圖南對話。
這條青色雷龍是個特例,謝圖南希望能借此弄清兩個世界重疊的原因。
青色雷龍陷入回憶。
【我與伴侶本來無拘無束地行遊於山川之間,忽然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化,等一切定型,我們反而置身在了高大的建築群中。】
【開始,我們的身體總會從建築之中穿過去,也無人能看到我們。我們就像個旁觀者,隻是茫然地終日徘徊,可是……】
青色雷龍發出了痛恨的龍%e5%90%9f。
【那群人,那群黑衣人,手裡拿著奇怪的武器,地麵上也開來了奇怪的車子。他們成群結隊,手中的光網一點點將我們封鎖。為首那個人更是手握利器,劍光一出,我與伴侶全都無法抵擋。】
【最後他撕開裂縫讓我逃走,他卻……他卻……】
雷龍的眼淚大滴大滴湧出來。
【我傷重,隻能躲起來先養傷。傷好之後,我發誓要複仇,更要把我的伴侶救回來!】
謝圖南聽明白了。
“所以,你聚集雨雲,試圖水淹這座城。”
【沒錯!】
“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那些人本身就是活在這座城裡的老鼠,終日隱秘地行動著,在你淹沒堿城之前,他們就會根據降雨找到你,抓捕你。”
青色雷龍一陣沉默,顯然她也知道這一點,隻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樣吧,既然我們目的相同,合作也就成為可能。”謝圖南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信不過我,我們可以立訂立契約,不得違背。”
“南南!”這下,六月終於叫了起來,他不願意讓謝圖南承擔與妖獸訂立契約要承擔的風險。
《懸天》中是有契約一說的,比白紙黑字的合同來得更加有力,最嚴厲的契約甚至可以讓違背者魂飛魄散。
“沒事。”謝圖南安撫了一下六月,“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不用再相互猜疑,反而很快就能相互信任。【懸天器宗】不是在追捕妖獸嗎?那就通知全城的妖獸,全都提高警惕,讓他們一個都抓不成!”
他又轉向雷龍。
“你伴侶的事情,我查起來肯定比你方便,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肯定比我做起來方便。”
【通知其他妖獸,是嗎?】
“對。按你的說法,妖獸們都是渾渾噩噩來到此地,有族群的還能守望互助,沒有族群的,可能在一開始的迷茫時期就被抓住了。”
雷龍眼中再度現出怒色。
【該死的懸天器宗……】
她接著又反應過來,謝圖南也是懸天器宗出身,連忙解釋道。
【這其中當然不包括你。】
謝圖南笑了笑。
“沒事,反正按你說的,我大概……”他的灰眼睛倒映著眼前的雷龍,“就是叛逃了吧。”
他仍不知《懸天》與堿城重疊的原因,可這不妨礙他看不慣堿城懸天器宗的所作所為。他想起在大樓外翻飛的蝴蝶,想起成群棲息在晾衣繩上的玄朱鳥,想起幾乎帶著幾分禪意蹲踞店鋪旁邊的金蟾……堿城像個冰冷的金屬盒,而這些生靈來了,冰冷的堿城也開始漸漸染上夢般的色彩。
所以……
謝圖南已經不是懸天器宗的謝圖南了。
雷龍緩緩搖頭。
【無需簽訂契約。】
【隻要能救回我的伴侶,我願聽你指令。】
【為這城中尚且彷徨著妖獸們,我敬佩你背叛宗門的決心。】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補上對謝圖南的稱呼。
【……朋友。】
*
謝圖南乘著雷龍,於城中風馳電掣般掠過,雷龍的身影驚飛了高樓之間的玄朱鳥。
“現在,先把雨停下。”謝圖南乘在龍頭上,他的頭發和衣服早就被打濕了,但是灰眼睛卻很明亮。青色雷龍拔升高度,依言向上方的雲層掠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朋友,若是加上你的命器,雲會散的更快的。】
謝圖南從善如流,掏出了他的——
鍋蓋。
雨終於停下了。
北海科技頂樓,老板看向窗外,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暴雨若是再持續下去,堿城的排水撐不住,到時候遭殃的還是普通百姓。
雲破月初,群星重新閃爍,他便通過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眺望堿城的燈火。
突然——
青色雷光從天而降,耀亮隔壁稍矮一些的樓層。那雷光逐漸聚合成龍形,有誰輕巧落地,透明的雨衣外套被下落的風微微吹起,然後飄搖下落。
老板驟然起身,落地窗是單向玻璃,他能清晰地看清樓頂上的人影。
……南南?
雷光如龍環繞身畔,謝圖南抬頭,撥了一下淋濕的額發。他似乎覺察到一道視線,但是看過去的時候,卻隻看到北海科技黑漆漆的大樓。
他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
蝴蝶在雷光照耀之下逐漸顯形,大群大群輝映著青藍色。它們簇擁著謝圖南,如一陣潮汐,最後與謝圖南一同消失在大樓和燈火之間。
老板已經完全愣住了,他的指尖在細微顫唞。
一樣的……
他抬眸,盛著碎金的黑瞳中全是壓抑不住的感情。
一樣的——
當初謝圖南踩著廣告牌幾下輕躍,於蝴蝶擁抱之中降落到他麵前的樣子。
第36章 演唱會
連日的暴雨停歇,意味著延期的演唱會,終於能夠順利舉辦了。
“我活了!”危星端著米粉大口大口,謝圖南和寧兔也同樣端著米粉碗默默看他。雞湯米粉鮮甜可口,在晨霧彌漫有些涼寒的早晨來一碗,能吃出一層薄汗,渾身都暖了起來。
“您們怎麼不吃?快吃!早點去演唱會啊!”
寧兔捧著碗,十分無語。
“我不去演唱會,可以慢慢吃。”
謝圖南也捧著碗,加倍無語。
“演唱會晚上才開,吃個早飯你急什麼。”
危星:“……”
危星:“……我不管!我要現在就去場館外麵等著!”
謝圖南知道該怎麼治他,不緊不慢地移動筷子,筷子上是一束粉,糯糯滑滑沾著湯汁,謝圖南就用筷子挑著粉,送到趴在碗邊眼巴巴等著吃粉的六月麵前。
“哧溜——”
六月豪氣地一口乾了這筷子粉,在謝圖南之外的其他人看來,就是筷子上的粉憑空消失了。
危星頓時閉嘴,謝圖南每次跟這些《懸天》生物互